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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同桌阿伦-第2部分

小说: 同桌阿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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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呼吸,仿佛思绪都凝固着,惟有两只眼睛随着目标而缓慢移动,没得说,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呆滞极了。
  吴莉美一路小跑,张开双臂迎着斑马,嘴里一迭声地说:“班超,你冷静些,你听我解释……”
  “喊个魂!”斑马不耐烦地嚷道,“快让开。”
  上课铃就在此时突如其来地发出脆响,刘格诗惊了惊,不由自主地提了提肩。在校园里,这种声音是永远具备威慑力的,连那暴躁如烈焰的斑马也像被淬了火,双臂扑腾了几下,骂了几句脏话,然后愤愤地转回〈3〉班教室。
  人群霎时作鸟兽散,陈应达在张飞飞等人的簇拥下走进教室,这个人真是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刘格诗泄气地想,心里涌起淡淡的遗憾还有咸涩的失望,谁知是因为眼看一场突发事件将高潮迭起却又草草了结,还是由于他是在幸灾乐祸,巴不得看陈应达的白戏。刘格诗的思维刚到这儿,心里便像碰出恐慌的声音似的,一阵发紧,他呼出一口粗气,想着:这两种心境全有些恶劣,不是属于好事之徒就是成了阴险分子。去它的,并没有谁宣判它们归他了,何必把它们搅在头上呢!
  我就是吾。刘格诗定定神,摇着肩,快步走进教室。
  

第一章  对于劲敌陈应达的自白(4)
这天第一堂课就是数学课。数学课一般都集中在上午,或许因为那是一门需要真刀真枪用脑筋的课程,不像某些副课,昏昏欲睡也无碍。
  数学老师严萍萍带着试卷踏进教室,她的脸庞长得像个女孩,秀气的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睛甚至有点妩媚,但说话的口气很学究,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们应该用科学的目光注视世界。
  “哦!炸弹!”张潇洒发出夸张的呻吟。
  有人笑起来。
  张潇洒是本班长得最帅的美男子,他身材很棒,像一个T型,而且是那种稳坐在最后一排的狡猾老到的家伙,爱无事生非,还有点饶舌,常把试卷称作炸弹,还爱评价某女生腿太短,某女生发型叫鸭屁股式,留了就像大嫂什么的。依刘格诗之见,他未必真在为数学考试捏一把汗,而是哗众取宠,有意引起严老师的注意。
  严老师对于张潇洒的虚张声势未置可否,她一向欣赏学生对数学怀有敬畏情绪,动不动就强调说数学学科是很高深的,需要天赋、毅力,高不可攀。每当张潇洒下课后搜罗一堆难题围着她求教,她总是不厌其烦,一点都不会怀疑他早已将标准答案握于股掌之中,只是想赢得她的另眼相看。
  开始传发试卷了,教室里静静的。刘格诗听见有一阵抖动纸张的沙沙声,头一抬,只见陈应达正悠然地甩动试卷,小声嘀咕说散发些许墨香有益于清心消俗也。看这架势,刘格诗立即猜出陈应达在显示他对付这张试卷,易如反掌。
  刘格诗迅速浏览了一遍试题,猛然发现有一道一元二次方程的应用非常棘手,他顿时阵脚大乱,心儿像敲鼓似的猛跳起来,头都快裂了。
  严老师把目光投向刘格诗,那里至少藏有一串疑问句。说实话,刘格诗对严萍萍老师常常是退避三舍。原因么,说普通可以,说离奇也不过分。其一便是严老师将陈应达视为亲爱的大弟子,对这位得意门生宠爱有加,她赞不绝口地说他思路缜密、充满智慧、学风严谨,总之,符合精英学生的标准。她说起陈应达时的骄傲神情总让刘格诗有受伤般的刺痛感。再则,班里很多男生女生私下里管严老师叫萍萍严,或者干脆直呼萍萍,而刘格诗恰巧有个表妹也叫詹萍萍,小刘格诗两岁,在本校念初一,那是个非常秀气娇柔的女孩,眼睛很妩媚,身形神情都酷似这个萍萍严。天晓得,怎么名儿同叫萍萍的两个人,脸相也会默默靠拢,这真可称为旷世之谜!表妹萍萍称得上是刘格诗的崇拜者,从不直呼其名,总是哥哥长、哥哥短的唤个不停,让他温馨透心,还让他感觉自己多少有点伟大。而与这个萍萍严打交道,反差太大,面对那张神情相似的脸他常常会走神,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在朦胧中见到堂妹翻了脸,那感觉糟透了。何况,萍萍严独有的咄咄逼人的藏着问号的眼神让他发虚,面对她,刘格诗常常一开口就口吃得厉害。
  刘格诗埋头答卷,心里却牵挂着那道难题。他用眼梢的余光留意着左右的动向,可一抬头,视线就锁定在陈应达身上。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陈应达就坐在他前一排,并非头对头,而是中间隔着一条过道,那过道很窄,宽度相当于刘格诗伸直手臂一拳过去,正好击中天才脑袋的距离。最不愿想念的人偏偏坐在眼皮底下,真不幸,连眼不见为净这点权力也被剥夺了,这种滋味,谁尝过的谁知道。
  陈应达正奋笔疾书。听说此人已把高中的数学书都翻烂了,还学了什么大学微积分。反正,刘格诗认为这没什么可荣耀的,谁会去羡慕一条钻进数学书乱啃的书虫!此刻,这歪才正在那道有关一元二次方程应用的题上勾勾画画。刘格诗侧转脸刚想从他的解题速度证实这题的难度,就见陈应达鬼鬼的推过半张草稿纸遮盖在试卷上,随即钢笔刷刷几下子在纸上划拉几行字,刘格诗以为天才大发善心,写的是什么解题提示呢,定睛一看,这家伙写的是一首打油诗,开篇第一句是:劝君莫眼斜,愿者只等闲。让刘格诗恨不得和他一首水调歌头,唱几句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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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对于劲敌陈应达的自白(5)
没料到恰逢萍萍严转过身来,她深深地看一眼刘格诗,仿佛带点愠怒,老天,莫非她以为他刘格诗在图谋作弊吗?她有所不知,他刚才是在定睛审阅陈应达这歪诗新作的韵脚是否对头,而不是在窥视什么标准答案。唉,她会把他看作怎样的角色呢?会是一个不学无术,整天晃来晃去,在作弊时还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人吗?
  刘格诗收回心思,全力以赴在试卷上驰骋一番,很快,许多题一一都让他解破,惟有那道该诅咒的题,却始终找不到开题的钥匙,他按着太阳穴苦思冥想,鼻尖都渗出若干汗滴,那题还是不露破绽,它真是一道可恶的顽固怪题,当然,出这种题的老师也有点心狠手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格诗心里充斥着悔恨、焦虑。为了与该死的陈应达一决雌雄,他被老爸剥夺了看电视的人身自由,跟着数学新家教老邹拼命苦学,只当是万无一失,谁知竟砸在这道破题上。按卷面标明的分看,这道题价值连城:10分,老天,十分之一!这公平吗?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出现了一丝转机:陈应达俯身检查卷面时不经意地将草稿纸挪开去,于是试卷便毫无遮掩地平摊在桌沿那儿。刘格诗将目光一聚焦,就能清晰地看到那道题的答案:5a,甚至连解题方式也能准确无误地像歌词里唱的那样,看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刘格诗犹豫了几秒钟,他不愿像偷地雷似的做鬼鬼祟祟的事,可又舍不得放过这天赐的良机,终于,在下课铃声即将响起前,他将眼睛看到的东西写上试卷。
  然而,下午报数学考分时却爆出大冷门:刘格诗只得了85分,除了零星的计算错误外,那个5a边上打着一个醒目的宣判这道题死刑的大红叉。不可思议的是,陈应达却得了满分,荣居常胜将军的宝座。这真让刘格诗吃了一闷棍,百思都解不破奥妙在何处,又拉不开面子直截了当去找那大才子查证。下课后,刘格诗悄悄叫过张潇洒,拜托他去查询陈应达的试卷。
  张潇洒听罢刘格诗的叙述,仰面大笑三声,说刘格诗中了奸计,还说这陈应达狡猾狡猾的有,生平又最恨不劳而获的抄袭者,所以时常来这一手:先在试卷上写假答案,待收卷前再疾速改回,还将这做法美名曰:应达抄袭离间计。
  刘格诗一听差点翻白眼,恼羞成怒地质问道:“说!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和他是同谋?”
  张潇洒耸耸肩,说:“老弟,请息怒,本人也是受害者!你有火气,何不去对那个当代老夫子吼?”
  刘格诗怎肯咽下这口闷气?可恨又如何?总不能做些小儿科的把戏,比如在陈家门口静站抗议,也不能拔出拳头揍那应达抄袭离间计的发明者一顿,只因找不到正当理由,如果将事件捅出去,他刘格诗更会大显丑态。陈应达就有这点智慧:他给别人钻圈套却还沾着冠冕堂皇的正理。这让刘格诗在佩服之余添加满腹恼怒,他想:分数上输掉一筹暂且不表,现在还饱受这等受捉弄的胯下之辱,真是气煞寡人!
  放学时分,刘格诗在出校门的那瞬间被迎上来的斑马拦住,斑马这家伙身穿全套名牌,却像是有意在砸名牌的牌子:此人满脸匪气,衣冠不整,讲究的外套衣襟大敞,穿出个赤胸露怀的效果,一排扣子个个不扣,而式样新潮的太阳帽则歪扣在右半边脑门上。他对着刘格诗劈脸便问:“刘大哥,你们班那个采花大盗陈应达怎么连个魂都不见了?”
  刘格诗气哼哼地说:“他算什么大盗?早走人了。”
  “我不怕他逃走。”斑马拍一下胸脯说,“有句俗话叫: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敢害我白辛苦!喂,刘大哥,你和他都住在四德坊,怎么,替我带个信给他?”
  说实在的,刘格诗从心底里厌烦斑马,这个人像传染上什么狂犬病似的,喜欢乱咬,把打人骂街当娱乐活动。初二时,就因为斑马欺人太甚,刘格诗为主持公道曾用武功“插裆扛摔”打得斑马做了狗吃屎的姿势。从此,他对刘格诗恭敬有加,真的好奇怪,无赖只晓得欺软怕硬,却不怎么记仇,他私下还称刘格诗为刘大哥。刘格诗感觉被一个坏料这么称呼太别扭,仿佛成了坏坯的小头目,他多次抗议,可这斑马死不改口,厚着脸皮照叫不误。
  

第一章  对于劲敌陈应达的自白(6)
“你敢差我当你的跑腿?”刘格诗悻悻地问。
  “帮个忙,刘大哥,帮个忙。”斑马点头哈腰地说,“今晚我不找姓陈的出这口气,说不定就会憋死,跟一泡屎堵在肠里的滋味没什么两样!”
  刘格诗没好气地骂道:“憋死才好,你拉不出屎去怪马桶没吸力吧!喂,你找陈应达出什么气?”
  这个人对女生乱用花功,包括我的几个女朋友他也不放过!听没听说,有一回他还把林晓梅拉到他家里去,下流不下流?我早想教训他了。刘大哥,今早他还敢在走廊里骂我,刚听说他还敢插手数学考试的事,反天了!”斑马骂不绝口,“我今晚要他出来单练,看看哪个是装聋作哑的孬种。”
  未等刘格诗接口,斑马便递上一张四指宽的条子,最上端标着四个长蟹脚似的怪体字:最后统敌。刘格诗猜想,这四个字可能原意便是“最后通牒”吧,条子上还写着当晚十点要与陈应达在街心花园较量,不来者为猪狗,会染上艾滋病,还会遭天打雷轰,云云。
  刘格诗读罢字条,一抬头,却见斑马骑着山地车一溜烟远去,他知道刘格诗不会撕了这纸条。男生的生活虽然比较混杂,但男生的生活里有共同维护的信义和规则,刘格诗见无法将最后通牒交还斑马,他只得义不容辞地将条子递交陈应达。
  极富戏剧性的是,当那个陈应达从刘格诗手中接过纸条时,还傲慢地问:“谁有时间给我写条子?这种联络手法太落伍!电脑时代么,发个伊妹儿过来有多便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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