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策)风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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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包拯却问到:你可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出差的吗?
公孙策说:你给我们实验室打电话,有人告诉你的。
包拯说:否!是赵祯告诉我的。
公孙策不禁“咦”了一声。
包拯接着说:是庞统告诉赵祯的。
这句话,生生让公孙策愣住了。
他知道包拯素来谨慎,不是随便传闲话的人,况且他与赵祯千丝万缕的关系,说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竟不得而知。
庞统说,他们以前就认识,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可是认识的方式太多种,怎样的认识,怎样认识的,他全都不知道。
这简直就是小女生的心态!
公孙策抄起一本书拍自己头上,吓得展昭拽住他的手:老师,要是拍傻了我怎么弄你回去啊。
傻了?可不就是傻了吗!
展昭再讲起他们旅游时的趣事,他倒是一字一句全都听进去了。
心里静静的,望向窗外,掠过的原野村落,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想起谁人似曾说过,人生,不过是一场相遇。
到了山里,手机都没了信号,展昭大呼小叫,怎么没戴只鸽子,好歹传递信息。
果然是山中无岁月,最是养精蓄神的。
恐怕再出去,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闲下来的时候,公孙策问展昭是怎么遇到白玉堂的。
这不过是没话的话,谁知展昭来了精神,整本《水浒》也不如这段精彩。
原来他在街上看见人偷东西,追了过去,公孙策心里暗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正巧白玉堂也在附近,两人联手将那贼人制服。
公孙策问一句:那小藩孩儿也会武功?
展昭嘟嘴:公孙大哥,什么叫小藩孩儿,玉堂是华裔,华裔!
公孙策看他的表情,心里渐渐明白了几分,这种似嗔似怒,究竟为了什么,不过情字当头,万念俱空。
又转念一想,他自己,何尝不是。
那日庞统走了,再没消息,天大地大,不知又跑哪去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连个对证都没有。
这个念头没有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了,天崩地裂一般。
公孙策是最能沉得住气的,做他们这行,最讲的也是个耐心。
可这凡心一动,却不是想管就能管得住的,也不免和展昭一样,巴望着早点回去。
(9)
两人这一次找到了一部分标本,先回去复命,眼见着天就冷了,估计再进山也是明年开春的事了。
一出来,先找个宾馆把手机电池充满,展昭的短信一条条蹦出来,基本上就是白玉堂的,那孩子简直记日记一般,今天喝了一盒酸奶,昨日买了一双袜子,大前天睡觉从床上摔下来,事无巨细,一一汇报。
公孙策看着手机,短信基本上都是同事、包拯和赵祯的,竟没有一条出自庞统。
他又恨又气又急,手都哆嗦了,服务生送了饭来,咬一口,噎到嗓子里,划得食道都生疼。
展昭给他倒水拍背,一边絮叨:公孙老师,你怎么老是噎着啊,上次看见庞统也是这样,多亏他给你灌了一壶水,要不你肯定英年早逝了。
公孙策顺顺气,说:展昭,你在山里都叫我大哥的,怎么出来又是老师了,以后还叫大哥,还有——英年早逝的那个是庞统!
话说完,又想到他工作性质的危险,直“呸呸”了几声,说:这句不算不算的。
展昭刚要笑他,手机响了,忙去接电话,一听就是白玉堂的,笑得眉眼都走了型。
公孙策慢吞吞的吃饭,少不得细细看那些短信,除了同事的祝福、赵祯的担忧,大部分是包拯对于他职业的嘲笑,他恨得咬一口筷子,硌得牙都摇晃了。
最后一条也是包拯的,看看日期,还是三天前,语气那叫一个款款深情,大意是说他要去南方出差,两周后回来。
公孙策一看,回去连个着落都没有,怔怔的,泪险些落下来。
他想到大学的时候宿舍的哥们儿谈恋爱,晚上跟女朋友分开各回各屋都跟生离死别似的。他那时候是整个年级年纪最小的,多少还有些不明白,现在终于盼到了情窦初开,又碰上这么个……
冤家!
贾家老太太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想必是对的。
他心里恼他,也不主动联系,想问问包拯可知他最近的行踪,又觉得丢人。
最后长吁短叹的上了火车,一路上闷闷的,左手边一堆石头,右手边一个展昭。
这日子,也就这样了。
刚下火车,白玉堂不知从哪跳了出来,按住展昭,亲亲他的面孔。
公孙策想他是个小香蕉孩儿,这样的举动,在西方,也是个礼节。
又怕他对自己也礼节一番,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白玉堂却过来拽他的手,晃来晃去:公孙大哥,我要和展昭去玩,行不行啊?
公孙策看这孩子的面目,剑眉凤眼,端的一副好相貌。
更可爱的是,不拘小节,行动起来,跟幼童一般。
便笑着问:去哪里玩?
展昭抢过来:先回学校,改日再说。
以后几天,又忙着整理,等收拾好了,一切恢复原样,公孙策算算,从他上次跟庞统分开,整整一个月。
包拯还有几天就回来了,这一点颇让他暖心。
周五的晚上,实验室的同事要给他们接风,公孙策是个最不喜热闹的,直喊:都回来好几天了,还接个什么风。
那几个不容分说,架了他出去,公孙策想到当日白玉堂说要和展昭去玩,也不知玩成了没有,便打电话,把他二人也叫上。
都是年轻人,更何况那白玉堂最是自来熟,一过来,就跟众人打了个火热。
吃完饭,又被拽去唱歌,公孙策想,反正明天周末,忙了这么多天,随大家的性子,也没推托,痛痛快快就去了。
大家都出身学院,不过就是唱唱歌喝点啤酒,再花哨的玩法,也就没了。
多亏有了白玉堂,一把好嗓子,又是千杯不醉,抓住一个女老师就叫姐姐,跟人对唱情歌,直把展昭唱的摩拳擦掌。
公孙策过去小声说:那个老师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展昭你不用担心。
展昭的脸色在暗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不过看那神情,想必是窘得很,公孙策忍不住大笑,拍拍他肩膀:我去个洗手间,你别趁我不在的时候把桌子掀了啊。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刚被白玉堂按着灌了几杯啤酒,看看镜子,脸都红了。
再出去,看那些包间,门都差不多,走廊里隐隐都是人声。
他忽而想到一个词,醉生梦死。
蝴蝶的颜色。
暖风一吹,酒劲上来了,脸上的水没有擦干净,顺着下巴,滴到衣服上。
胸前湿了一片。
他走到一个包间,用力推开门,发现这个屋子要大很多,人也多很多,心知走错了。
可是却也挪不开脚步。
灯光虽然是暗的,他虽然没有戴眼镜,但还是清楚地看见,庞统坐在屋里面,跟几个女子调笑。
在他的心里面,从来没有看轻过任何一种职业,只有他看重的人。
那个人,就坐在那里,整整一个月,没了消息。
他们在一起,一个星期的时间,唇角的温度明明还在呢。
他穿了白衬衣,可能是被误会成了服务生,有人喊:让你端啤酒来呢,怎么这么慢!
又有人喊:这个长得挺好的,进来一起玩吧。
原来他跟他们在一起玩。
他心底狠狠叫着:庞统,庞统,你抬眼看看我,看一眼,可还认得我?
那人只一心说笑,根本不曾回头。
真的有人过来拽他的胳膊,他挣了一下,却见赵祯不知从哪蹦了出来,挡在他前面:公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却似根本没有听见他说话,越过他的肩膀,还在看那个人。
那人听见赵祯的话,终于肯抬起头来。
赵祯何尝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却拉住他不放:今天赶巧了,平日里是怎么都请不来公孙教授的,过来跟我们玩吧。
他连甩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玉堂正好出来,两间不过是隔壁,他只看见公孙策站在外面,似乎被人往里拉,一时火起,也顾不上叫展昭,几步就踏了过去,
用力推了一把拽住公孙策的那人:光天化日,做什么!
公孙策被他这个成语吓出一身冷汗,人也清醒了。想现在也不是什么光天化日,自己也不是什么贞女节妇。
一面震撼于语言的伟大力量,一面定了定神,才说:赵祯,我走错了,就不打扰了。
赵祯被白玉堂推得火起,两人一对面,不由都“咦”了一声。
赵祯不情不愿叫了声白少爷,白玉堂倒是响响亮亮叫声赵老板。
公孙策想起赵祯说过白玉堂家是开赌场的,他曾去那边玩过,两人认识,也不为奇。
刚才把公孙策认错的几个人倒是不好意思,都讪讪的,围过来道歉。
公孙策对他们笑笑,抓了白玉堂就走。
回到自己的包间,他穿上外套,跟大家说头疼,又向展昭解释刚才遇到的是赵祯,白玉堂一片热心肠,可嘉可奖,推辞了半天,才逃了出来。
到了外面,才终于明白,原来庞统根本就没跟出来。
外面风是凉的,一刀一刀,割在脸上,才十一月初的天气,怎得就这么冷了。
他下意识的紧紧外套,双手插到兜里。
走了几步,再也坚持不住,找了个背静地方蹲下,捂住面孔,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开始是安静的落了一掌心的眼泪,后来慢慢的呜咽出来,再后来,几乎是嚎啕了。
反正没人看见,哭就哭吧。
(10)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人从后面抱住。
他闻见他满身的烟草味和混杂的香水味,反手去推,推不动,又被狠狠拥在怀里。
这一下公孙策真的是急了,挣开来对着那人就是一拳。
也不知那人是没躲开还是忘了躲了还是根本就没打算躲,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拉了他的手,就往亮光的地方走。
公孙策狠狠甩开他的手,在路灯下一看,也不免小小吃惊。
他也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那人的嘴角一片淤血,看样子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