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山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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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不出头来。”
勒风仰起下巴,故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容。“你有听人说金沙池有两个掌门么?除了锁菲,另外一个就是龙儿。”
“大师兄,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问。”
勒风停下步子,我清清嗓子苦大仇深地看着他,“绝尘庄是不是邪魔歪道?”
姑娘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饮恨。
此夜饱受精神蹂躏,恶梦连连。做恶梦到还罢了,要命的是又是那个梦,大雨倾盆,天地为雨包裹,漆黑的天幕里巨大的青光闪电,仿如天崩地裂。天一亮我跑到徐来那里絮絮叨叨,徐来听了两句,愠怒地一拍桌案,喝道:“你们谁跟飞天说五年前的事了!?”
同门师兄姐齐唰唰把头从左摇到右又从右摇到左。徐来也许睡眠也不好——但凡正常点的经历过昨晚的事谁能睡着?面色很臭,大发脾气。“谁!?”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齐瞪我。
我很识实务,立刻跳上前,“没人同我说过。”抓牢徐来,“徐来,你给我说个明白,五年前究竟出了什么事?”这么激烈的反应,任谁都猜得出定是桩大案,古鹤不干不脆,总起个头然后用以“以后再说给你听”、“说来话长”搪塞敷衍。原来也不觉得这事了不得,但庄里这伙恶棍只要涉及这话题就表现得很正常人状态,要我如何不好奇。
不过徐来这个死脑筋,说不说就不说,打死也不说,我好求歹求换来他扫地出门,门外师兄姐们一见我,一哄而散。这下好,把我的胃口吊得不能再高,飞奔去找古鹤。虽然古鹤这人更难搞,外表斯文内在完全不纯良,但我求助没别门。
古鹤靠在书案上打哈欠,看来就是他这样内外分裂的人也度过了个惨痛的夜晚。见我笑呵呵,便摇着扇子说:“这大清早的,你倒经神头旺盛。噢对了,你昨晚没喝酒。”他按住额角,“龙儿那小混蛋,落我手上迟早叫他后悔摆昨夜那一局。”
啧啧啧,啧啧啧。好人总是互相爱护,恶人就会这样:同室操戈。
第20章
这丫终于露出恶魔犄角了,我利索地绕到他身后给他捏捏肩膀捶捶背,发扬八卦狗腿精神,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古师兄你也会中招,真难得。那家伙看上去一点不厉害的说。”
古鹤要笑不笑,身子微震着,声音打胸腔发出来,要多阴森有多阴森。“你以为金沙池为什么会有两个掌门?锁菲就是用来管束龙儿的。”打个哈欠兔死狐悲得来一句:“可怜的锁菲。”
他被我伺候的舒适了,干脆瘫在椅子里半寐着眼养神。
“古师兄啊……”
古鹤瞄我一眼,摆摆手,“不是我说你飞天,你这副敬老尊贤的样子真是假得让人受不住。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来绕去的。”
我的自尊心就这样稀里哗拉在某人身后碎了一地,双手由轻捶改作向脖子收合,用劲死掐住乱摇一通:“你配合一点会死人啊我难得这么低声下气,我……”
古鹤手在空中乱抓着,好象被人谋杀前垂死挣扎,“好了好了,我头痛得厉害,咳咳,快放手,被人看到多难看……”
于是三分钟后我们终于进入正常交流状态:古鹤摸着脖子坐襟危坐在椅子里,我坐在对面桌上拿着他的扇子一下一下深思熟虑敲着手心。这丫就是贱,好好儿跟他说话不受教,非得拿出严刑逼供的架势才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扇子充当惊当木桌板上一敲。
“喂,你们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你不是也看到了,就这么回事。”
“喂喂喂!”
见我要扑过来,古鹤立马举手投降,“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龙儿回庄,大致都会出点状况。昨晚一是他回来得突然,二是那迷药实在有够滥,大家都没放心上。”
“结果证明太自大是要倒大霉的。”我替他补充完整。
古鹤很不忿地看着我,“飞天,你说话的腔调怎么像大师兄?”
我从善入流地一摆手,“那家伙到底干了嘛?”
古鹤闭眼回答,“饲鬼。”
今日天气依旧阳光明媚暖风如熏,我一时回不过神,“什么?”
“把所有人放倒,阳气降低鬼魅就会横行,用人的生灵作鬼魅的食物,龙儿的雄心大愿是在绝尘庄养出只厉鬼。”古鹤唉叹一声,“我今天这么没精神,可不是没由来的。昨晚那家伙占了不了便宜。”
敢情昨夜凤栖殿挺尸的全是被迷倒的鬼魅食物?难怪我后来越来越觉着里头阴森可怖,原来真人不露相,那凤栖殿竟是个大型饲养场。
“古鹤。”我上前拉住他的手,欲哭无泪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鬼庄子里~~我要回家~~”
“其实,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古鹤略感吃惊,安慰我说:“皓族严禁动用蹈术主要是如今外界阴气过重,怕到时出魔祸,但在绝尘庄完全没问题,这里一派人杰地灵气象,兴不起大风浪。”
为什么我越听越恐怖呢?“啥?外头有什么?有魔?”
古鹤开始左看右看,“我头痛,我要休息,你也该去练剑拉……”
我被他推着往外走,等等,这庄子里有怪兽(你们都看到了),有人养鬼(你们都听到了),这外头居然还有魔,我到底来到个什么鬼地方?我不活了!我张着手飞奔出嫏寰塔,在塔外兜了一圈又张着手扑进塔,“古鹤古鹤古鹤古鹤!”
古鹤撑着脑蛋靠在柱子上扭过脸来,跟个忧怨贵妇似的嗔道:“又怎么了?”
“我来找你到底是为干嘛的?”我记得好象不是来问鬼鬼神神魔魔怪怪的。
古鹤抬手两根食指勾了勾,身后跳出两个师兄,古鹤打着哈欠说:“把这丫头丢出去,今天别放进来。”
把我刺激成这副样子后居然还把我扔出门,鄙视他。
嫏寰塔外围都是青碧无华的竹子,我踩着叶子孤身行走,脑子里全是恐怖想象,等回神时就搞不清方向了,四面八方全是竹子,抬头又不见天,迷失竹林深处。
“臭丫头,大清早躲在这里装鬼吓人啊!”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起来,看清来人,又一下瘫倒在地。
“喂,你见鬼啦?”
我立马在地上老泪纵横,拜托各位大叔大伯,今天不要跟我提那个字。我神经衰弱地伸手狠抓头发,抓下几根头发外带若干竹叶。
“你刚用什么打我的头?”
扫地王摇摇左手柱着的大扫把,理所当然道:“它。”
我仆地。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访客?
“你用这东西打我脑蛋,我会走半年霉运的你知不知道?”
“看你的样子,我不打你你也会走半年霉运。”扫地王老神在在,端详着我,煞有介事道:“大清早你这样子可真够看的,还有这颗头,这张脸,啧啧,额头发黑双眼无神,你到底是不是女娃子啊?”
士可杀不可辱。“我这样子怎么啦?我的头怎么啦?被你的扫把那么来一下,你到试试会成什么样!”
扫地王露出一副看看看看你成什么样的受不住表情,但随即像想到什么般凑过来,“这天才亮没多久,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在古鹤的院子里逛悠?”
“老娘喜欢,碍着你了!”我飙。
“当然碍着老子扫地了!”扫地王更飙。
然后我就飙不过他了。扫地王扔来一把小扫把,见我愣着,就飙得更是一层楼了,“还要老子请你敬老吗?”
有你这么霸的老人家吗?“呃,那个,我扫,我扫还不行吗?”我靠靠靠靠靠你个老天。
同门的小师兄在试剑场远远见着我便纵身飞跃而来,那剑擦着我的鬓角咚一声扎进身后树干里,扫地扫得热汗淋漓的我当即淌下冷汗。我知道这位仁兄别的都可以忍受,唯独受不了迟到叫他枯等。我紧赶紧赶还是棋差一着。替他把剑从树身上拔下来,同情那树一下下,你说说这可怜的树招谁惹谁了?
我们皆是这绝尘庄中粉无辜粉无辜的良民啊。
小宫主从天而降时我正苦练第三十一式,平日这时候早收工了,今天特殊情况,姑娘受罚。也许祸不单行就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
小宫主笑盈盈说:“这剑式有什么好练的?稀松平常,就只会去吓吓那些个无名小卒。别练了吧,没前途得很。”她两根手指朝剑夹来,扣住了剑身。
“你是哪一个?”我全身心戒备。
小宫主一愣,“什么哪一个?”
四只眼睛瞪来瞪去,最后我瞪满足了,“噢,你是小宫主。”
小宫主很不满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要练剑啦,劳驾边上站站。”老实说,我现在很怀疑昨晚小宫主给附身了,除此再无合理解释。反正我不管,这儿再BT都是正常,正常反而BT。
小宫主脸上阴云密布,手指一动,铿一声我那剑就成两半了。我汗。丫的手指是老虎钳子吗?
“哼,我就觉得今天整庄子的人有什么都瞒着我。”她冷笑着捋起袖子,玉藕似的臂膀上青青紫紫全是撞伤,“也许你可以告诉我,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想起昨夜她给人包袱似得甩过来甩过去,我讪笑,“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你去问风满楼的人才行。再不来,你就当昨晚大家都被暗算的后遗症好了。”
“关于被下毒这件事,你们那个师兄现在被提去审问了,等他出来,我自会让他知晓惹我的后果。”
看得出来,你一向很强势。赵绫儿都让你整得屁都没敢放一个。你们都是强人,你们慢慢狗咬狗。我要练剑了,不然我小师兄会煮了我。你看,每个人素质不一样,烦恼的事情水平等级差距竟有这么大。所以,我们要努力陪养自己的BT素质,以期爬到上头跟那些强人互殴。于是我们死的时候,将心满意足地说:我在绝尘庄没有白活,我的绝尘庄人生很有意义。
好。加油。你已经有BT的气质了。握拳,贺一个。
“还有嘛事?”练剑这么严肃的事,边上站个人好会分神呐,刀剑无眼伤了你,我可怎么向上头交代。
小宫主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平白无故来找我,以前是也舞那会还好说话,现下她是仙客乡小宫主,身份据说那叫一个不得了,根本不屑睬我们这些草根。
“自然。”小宫主回答得那叫理所当然,“我清魄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以前待我好,我心里记得。飞天,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讲,不论是绝世武学还是金银珠宝,甚至仙客乡的独门咒术,我都可以教你。”
请相信我,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这丫头忽正忽邪的,一身邪劲道,好好儿的吃饱撑着来寻我开心?不置于吧,看丫不是那种无聊女人呀。
小宫主见我不语,便又说:“你想清楚,我可是从不欠人情的,想要什么说明白,干干净净两不相欠。”
目送她离开,我蹲下地拍着自个的心肝,我的妈勒,吓死我了。干干净净两不相欠?她想要干嘛?同我一决生死?佛啊主啊,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跟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吗?请赐我平和安宁吧。
第21章
关于这桩无头案,七心女有不同看法,她认为小宫主欠我一大人情。
“也舞身中十八种奇毒住进山庄直到被揭露身份,你跟玉乔对她问寒问暖,真不是一般交情可以比拟,小宫主刁钻归刁钻,心眼倒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