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色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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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死的日军之所以成为不知死活的魔鬼,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肉体的*麻醉了他们对于死的恐惧,慰安妇就是军部为士兵们提供的“麻醉剂”。三岛由纪夫在小说《忧国》中对肉体感受的麻醉作用作了精辟的心理分析,其中有下面最精彩的一段。
1936年,日本爆发“二二六”兵变,兵变失败后,一个新婚的军官(男主人公中尉)既不想攻击政府,又不愿意违抗上司的命令,经历了两天漫长的苦恼之后,他突然宣布:“今天晚上我要剖腹!”她的妻子丽子听到后表示愿意与他一起去死,但是他的心情却还是难以平静,于是中尉便去洗澡。洗澡对于日本人来说不仅是消除疲劳的最好方式,更是稳定情绪克服恐惧的最佳手段。果然,洗完澡之后,中尉平静了许多,生理的欲望也激发起来了,拥抱亲吻他的妻子,催促她也去洗澡。当他的妻子洗完澡回到他身边之后,
不知何时,两人在炉火的光亮前自然地*了身体。
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他们的身心和躁动的心房,都为这“最后一次”而激动不已,好像这“最后一次”的文字,被一种看不见的墨汁,写满了他俩全身的各个角落。中尉搂抱过贞烈、年轻的妻子吻着。两人的舌头在对方滑溜的口中的每一处相互舔索着,他们感到,一种没有丝毫征兆的死的痛苦,如同灼烤着感觉的铁板,被煅烧得赤红。尚未感觉到的死的痛苦,这个遥远的死的痛苦,锻打着他们的*。
“看到你的身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中尉说道。
……
这一切使中尉联想到了姣好的死容,他不断地用力吮吸着丽子很快就要亲手割断的那个洁白的喉头,使那里现出了微微的红色。
……
从胸部向腹部移去,是浑然天成的细窄处,柔软而富有弹力,预示着由那里向腰部漾展开去的丰富的曲线,显现出没有丝毫不洁感的肉体那真实的韵律。远离灯光的腹部和腰部上的白皙和丰润,像是溢满在大盆里的牛奶,凹陷下去的肚脐显得格外清新,恰如刚刚被一颗雨滴猛然洞穿而过的新鲜的痕迹。在暗影愈加浓密的处所,丛生着柔软而敏感的*,像是散发出幽幽香气的鲜花被烤焦了似的郁香,随着这不平静的身体不停息地颤动,一点点地向周围逸放出它那越来越浓的香气。
终于,丽子用一种异常的声音说道:
“让我看看……也让我最后一次好好地看看你!”
这样强烈的正当要求,以往从未由妻子的口中流露过,这句一直谨慎地隐藏到最后的话,终于像是迸发似的说了出来,于是中尉温顺地躺了下去,把身体交给了妻子。
……
躺卧着的中尉感觉到了妻子流淌在自己肚皮上的眼泪,越发增加了勇气,剖腹时无论多么剧烈的痛苦,他都决心忍受。
可以想象,在经历了这么一番周折后,他们俩品味了何等至极的欢悦,中尉精神抖擞地爬起身子,用健壮有力的胳臂,抱过因泪水和悲哀而绵软无力的妻子的身体。两人疯狂般地相互蹭擦着左右面颊。丽子的身体颤抖着。两人被汗水濡湿的胸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年轻、美丽的肉体的每一处都融合了在一起,简直不可能让他们再度分开。丽子喊叫着,由天堂堕向地狱,又借助翅膀,从地狱直冲上令人眩目的高高天际。中尉气喘嘘嘘,如同一名长驱直入的联队旗手……就这样巡游了一番之后,又立即溢满了情意,于是两人再度相携,毫无倦色地一气攀上了峰巅。
时光在流逝,中尉分开了身子,却不是因为极度的疲乏,而是担心剖腹所需要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受到削弱,此外还担心,过度贪恋会有损于最后那甘美的回忆。
同以往一样,中尉刚一离开身子,丽子也温和地顺从着。两人就那么光裸着身体,把手指缠绕在一起仰躺着,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郁暗的天花板。
……
这欢悦已是最后一次,它不会再次回到他们的身上。不过,细想起来,无论今后活得多么长久,恐怕也不可能再度达到这样欢悦的境界,这也是他们俩共同的想法。
缠绕在一起的指尖上的触感,不久后也将消失。就连现在正看着的郁暗的天花板上的木纹,也会很快消失掉。他们感觉得到,死亡正紧逼过来。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要鼓起勇气,由自己主动地揪住死亡!
“来吧,准备吧!”
中尉说道。这句话确实是以决然的语调说出的,可是在丽子的耳里,却从来没有听见丈夫如此温和、亲切的声音。
刚刚起身,紧张的工作早已在等待着了。
就这样,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在享受了最后一次顶级的**之后,满足地自杀了,男人剖腹,女人割脖子,一切都解脱了。
*与死亡的结合是日本文化中一个相对普遍的现象。在日本历史文化中,这样的殉情(即日本人所谓的“心中”)非常普遍。渡边淳一在《失乐园》中描写的那一对也算得上是“心中”之死,他们确实是在追求纯粹的**,在追求死一般的迷失感和不应感,在追求寂灭一般的自我毁灭。他们在死亡中达到绝对的相互占有,他们把*作为往生极乐世界的修炼方式。
日本人很欣赏恋人之间的殉情,在现代日本爱情史上,松井须磨子和岛村抱月的恋爱最经典。两人坠入爱河,不能自拔,最后抱月得急病而死,须磨子殉情自杀,落下了悲剧的帷幕。死在日本是绝好的解脱方式,无论两人的性关系怎样的“不伦”,只要他们勇敢地死了,他们就成为神了——神是不能受到指责和批评的。
武士之间也常常彼此“心中”,那是同性恋的一种殉情方式,在武家社会非常流行,并被美称谓“众道”、“若众道”,是武士道的重要道德条目之一。要补充指出的是,许多“心中”并不是两相情愿的,而是受胁迫的。
武士的男色之好与爱情之道
“众道”:日本武士的性倒错及其原因和影响
20世纪以前的日本,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之间的*,无论是*之欢还是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统称为“色”。美女称为“*”,俊男称为“*”,异性间的恋爱为“女色”,男性同性间的情欲便是“*”。
在日本人(包括现代日本人)中,武士的*之好可谓古今世界首屈一指。它就是武士道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当时的日本人看来,武士的同性恋更有崇高的意义。
武士*之风的养成原因之一是平安时代贵族的“娈童癖”和“*”之好,贵族的时尚是镰仓幕府成立武士执政以来在日常生活上的追求,从追求风雅的角度来看,“在江户时代男同性恋是一种崇高的雅癖”。
山本常朝1716年所著的《叶隐》是日本武士道的代表作,虽然其主要内容是探讨武士道精神,但也陈述了不少武士恋爱规条,例如:“恋爱的极致是暗恋,彼此见面后,恋爱的价值便会开始低落。终身秘而不宣,才是恋爱的本质。”这里所谓的本质就是“众道精神”,也就是男性的“同性恋之道”。山本常朝因此谆谆教诲武士们:不要跟发情的野猫一样,碰到稍微顺眼的就急着想爬到对方背上去,至少要观察五年,才能向对方吐露爱慕之意。一旦两情相悦,便必须如烈女一样誓死不更二“兄”。因为众道的宗旨“忠”是武士道精神“忠”的派生,同性恋的武士们在向主君宣誓效忠的同时,相互结成“盟兄盟弟”,这种模拟的兄弟之情使得他们在战场上成为患难兄弟,生死与共,在战争间隙相互满足,因为他们接触女性的机会很少,尤其是下级武士。“若众”即少年伙伴(或者说“盟兄盟弟”)对于他们是如此的重要,以至江户时代的大色道家井原西鹤甚至说:“没有盟兄的若众(少年),等同于没有人来提亲的姑娘。”这就是说,若没有男人肯青睐,对于以好色自居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耻辱。好色在江户时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男人若没有能力男女通吃,就可能得不到“好*”这个称号。
介绍同性恋之道的经典之作是《心友记》,典型的事例是武士堀尾忠晴(1599—1633年)与大名前田利常(1593—1658年)之间的恋爱。他们之间的“结盟”也要像结亲一样通过月下老人来牵红线。堀尾忠晴当时十六七岁,长得风姿俊秀,博得了“天下无双美少年”的美名,二十三四岁时即任加贺国主、权势仅次于将军家的前田利常暗恋他已久,最后托幕府的高官旗本某大人做媒,才得以约会。
第一次约会时前田利常因紧张而不知所措,作为求爱者的他没有说出风情之语,沉默之后还是沉默,最后仅憋出了“今夜的月亮很美”这样的话来,结果堀尾忠晴丢下“看来尊兄特别喜欢月亮,那就让尊兄自个儿畅意观赏明月吧。在下先告辞了,免得干扰尊兄吟风弄月的闲情逸致”这一句话,拂袖而去。
但毕竟前田利常是一国之主,权势显赫,堀尾忠晴也不敢随便拒绝他的求爱,他这样做也许是设局考验。前田利常似乎也并不因此结怨,反而更加茶饭不思,坐卧不安。日后,美少年忠晴表示欲择日拜访利常,以表谢意。利常听到这个消息,雀跃三尺,马上命人兴筑迎宾室,提前三个月就翘首引领,天天盼望重逢日期的到来。
这一天终于到了。利常一早就准备妥当,只等贵宾光临。不料上午十点左右,使者捎来忠晴急病的消息,告知主君将无法践约。利常气急败坏,整天裹在被窝里长吁短叹。家童送晚饭来时,也大声斥喝:“吃不下!”使得众家童与家臣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下午六点左右,忠晴的使者又来了。这回使者表示必须在利常面前传达主君交代的口信。家臣看那使者一副寒碜相,又没骑马,想必是身份低贱的武士,但又不好拒绝,只好先向利常禀报使者来意。利常一听,连忙翻身爬起来,往玄关大跨步走去。家臣纷纷拦阻,一国之主怎么可以亲自到玄关接见使者?利常只回答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三步两步急奔起来。
利常来到玄关便急迫地大声呼唤:“使者在哪儿?”这时使者身后突然出现一位美少年,回道:“在这儿。”原来这一切都是忠晴想试探利常心意的把戏。当晚,利常和忠晴到底度过了怎么样的良宵,吾等凡夫俗子应该也不难想象吧。
我们从反映江户时代武士面貌的许多浮世绘可以看到普遍被描绘成小白脸、美少年的武士以及武士随从的肖像。
造成武士寻找*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幕府对于武士嫖妓的禁令,整个江户时代各代将军对于武士逛妓院的态度不一,有的宽松,有的严禁。在严禁的时候,武士不敢去逛妓院,便去看歌舞伎女演员的表演,女演员其实就是变相的*,在美丽的巫女阿国博得广泛的人气、备受吹捧名声大噪之后,许多游女纷纷模仿她,并组成了不同的歌舞团。当幕府连歌舞伎的女演员也禁止的时候,武士只好追求*了,这是“若众歌舞伎”流行一时的重要原因。
到了江户时代中后期(18~19世纪),武士们搞同性恋还由于他们的贫困,他们身份虽高,没有钱的时候照样讨不起老婆。而在江户初期(17世纪),武士因为身份的限制,不能迎娶庶民出身的女子为妻,如果在同一阶层找不到合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