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地枪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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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来之前,德军刚走,我还以为你们是德军呢。”
“他们去往哪个方向走了?”
“往北。”我确定她没骗我,继续说。
“小姐,请你照顾我兄弟,可以吗?”
“这——”
“我知道你很为难,但你救他就是为了让他活着,求您了。”她的确很为难,收留敌军伤员是不容许的事情。
“您不是德国人吧?”给胖子掖被子的手停止了。
“您是犹太人。”她的举动让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她叫苏纳,自己的家人全部死于德军的纳粹活动,当时自己在美国学习,所以幸免于难,回国后为了掩人耳目,改名路斯维娜,国籍也改成德国。
正谈话,络腮胡子进来,路斯维娜闪身进到里屋,杰克站在门口。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朋友。”络腮胡子没说话,看着床上的胖子,又看看门口的杰克,眼神极不友好。 。。
第二十章 军医苏纳(二)
“不过你要死。”枪口顶在他头上。
“你不能这么做,是我救了你朋友。” 对方显得很吃惊;苏纳转过身来,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
“不错,你救了他,但同样也会害了我们,我不敢保证你不会泄密。”
“不,不,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医生。”
“你还是个军人。”对方明白了我的意思,没做任何解释,身体慢慢向后面退去。
“所以,你必须得死。”
“你杀了我,同样跑不掉的。”
“哦,是吗?要不然试试?”对方没我想象的那样紧张,眼睛镇静的注视着我。
“怪,只能怪你是军人。留着你,后患无穷。”
“开枪吧。”对方闭上眼睛,不知道他是有意做给我们看还是真的认命。
枪口慢慢放下,杀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有点下不了手,况且刚才还救了胖子。络腮胡子趁我不备从后面用枪口顶在苏纳头上,左手死死卡住苏纳脖子。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你说的没错,我是军人。”
“刚才要是杀了你,你还有机会这样吗?”
“哈哈,怪只能怪你自己。”络腮胡子绝对是个老兵油子。
“你,把枪放下。”杰克看看我,把枪放下。
“还有你。”当前局势很明显,一旦放下武器,所有人全部完蛋。
“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快,不然我开枪了。”
“好,千万别激动。”我把枪放下,看看络腮胡子身后的胖子,被子微微动了一下,络腮胡子见危险解除,枪口立刻指向这边,依然扣动扳机。
“啪——”随着枪声,络腮胡子倒在地上,鲜血溅了苏纳一脸。
“狗日的,敢拿枪指着我兄弟。”身后传来的枪手是胖子所发,在我和络腮胡子谈话时胖子就一直装睡。
“你杀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捡起地上的枪塞给苏纳。
“会用吗?”
“会。”
“怎么也不问问我啊?”
“你大老爷们死不了。”我背起胖子跟着苏纳朝后门走去。医院的后门临着一条很窄的街道,四下无人。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开车,必须马上转移。”匆匆朝医院正门走去,车刚发动起来,前面拐角走来两名德军,右手伸到大衣兜里,食指扣在扳机上。
“首长好。”两名德军给我敬礼。
“怎么这么慢,刚才没听到枪声吗?”
“对不起长官,听到了。”其中一名矮个子德军回道。
“听到了,还慢腾腾,你们那个部分的?”我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问。
“报告长官,702空降师步兵连的。”
“步兵连的,我看是狗屎连的,你们长官呢?去哪里了,叫他过来见我。”我严厉道。
“报告长官,我们长官还没回来。”
“去哪里了?”
“报告,去黑森林追杀一小股反动分子——”
“胡闹,现在军务如此紧急,他竟然还有心思去追什么反动分子,我看,他就是反动分子。”两名德军见我如此大发雷霆,低头不语。
“传我命令,全速前进,那股反动分子有我亲自解决。”
“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难道我的话也敢违抗吗?”
“可是,刚才的枪声还没搞清楚呢?”高个子德军战战兢兢的问。
“哦,刚才一个不听命令的家伙,让我就地解决了。”
“怎么,你们还想阻拦长官的路吗?”两名德军闪身让开,刚走多远,那两名德军见我把车倒回来,马上敬礼。
“告诉你们目前最高长官,让他全速前进到事先制定好的区域,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是。”
搞定德军之后,围着医院绕了个大大的圈,半个城市都被我绕遍,稀稀拉拉还有部分德军没有撤离,我只顾自己开车前进,毕竟我是个冒牌的十字军长官。
“怎么这么慢?”左轮问我。
“别提了,遇到德军了。”
赶紧把胖子抬到车上,在苏纳的指引下,我们行驶到城市的东面,除了随处可见的难民之外,就是被德军坦克飞机轰炸的断壁残垣,七拐八拐停在一所只剩半扇门的僻静院落,安顿完之后天色已晚,一行人围着床上的胖子坐下,这是来到这个国家最安静的一个夜晚,远离了硝烟弥漫,不必躲避头顶上飞来的子弹,不必时刻留意敌人的侦查,不必忧心炮弹的碎片会不会击中,这都只是暂时,我突然觉得讨厌战争却逃避不了,死了无数的生命换回来的究竟是什么,目前的战争是为了让战争结束,可不论是发动战争还是结束战争,这都需要代价,我从来不报和平解决战争的希望,能和平解决早就解决了,战争是个最大的骗子。它欺骗了所有投身于战争的人,让人们永远在炮火中走不出来。
我爬上房顶看着星星,感觉很美,四周安静的犹如夜空,苏纳跟上来坐在我身旁。
“你朋友很勇敢。”
“你在说胖子吗?”
“是,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战士。”
“战士都很勇敢。”
“不,我见过很多伤员,他们都没有你朋友那样坚强。”
“连命都快没的时候,我们剩下的只有坚强,这是军人最后的尊严。”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完全可以喊出来,这很正常。”
“也许吧,但他做不到。”
“你们真的很神奇,居然能在恶劣的丛林里呆这么长时间。”
“你见过即将被追杀的狼吗?就算把它的四肢砍下来,只要他能动就死不了,求生的欲望决定生死。”
“那岂不是很痛苦?”
“活着本来就痛苦。”
“你的德语很标准,在哪学的?”
“国内在燕园念过德语班,再后就到这里。”
“怪不得。”
“不过你不像个文化人。”
“我只是一个侩子手。”
“你不是侩子手。”
“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从记事起就开始杀人,战争让我做我本不想做的事,欠了太多的债,根本还不起。”
“没人要你还的。”
“是没人让我还,可总有一天要还。”
“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你没必要愧疚。”
“这个世上没有该死的人,谁都不应该死,一闭上眼,就是腐烂成堆的尸体和狰狞的面孔,被子弹炮弹打穿的头颅和胸膛,你将终生愧疚。”
“战争就是这样。”
“这样的战争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死在身边的兄弟,连给他收尸的能力都没有,他们不会原谅我。”
“他们会的。”
“我想一个人静静。”苏纳起身离去,孤独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好长好长,像极了传说中的恶鬼,百团大战之前我在父母和族人的逼迫下进入燕园读习语言,百团大战时我从军,战争还结束时我来到这里,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救出生死兄弟,以为会强大起来,但还是同样的孤立无援,战斗力已完全丧失,但还是有人活下来,只能说是侥幸,这更增加了我的痛苦。家父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人,自从记事时起,祖宗的牌位就没少跪,在学校先生打完之后,回家父亲打,要是偷人家一丁点东西被父亲发现那可是犯下天大的罪过,父亲会点上三炷香插进香炉里,鞠躬完之后就该轮到我上场了,跪在祖宗牌位前,看着高大黑色牌位,王氏堂中历代宗亲昭穆考妣之神位的红色大字赫然醒目,当时不理解为什么要写这些字,更不知道为什么每家每户都举行这样的仪式,和别人家不同的是,我们家天天能看到祖宗的牌位,它就像我们家庭里的一员,而别人家只有年关的时候才会把它取出来供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能看到母亲认真的擦拭着,好像让它有一丝灰尘就是对祖宗最大的不敬似得。当时感觉它离我很遥远,而我却离它是如此的近,而现在真实的我离它很遥远,但感觉却如此的近,近的几乎能听到他们就在我身边,直直的看着注视着我,他们的眼神能把我逼死,逼着我活下去。家父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严厉,母亲是不是还是天天擦着祖宗的牌位,年迈的他们是否也在饱受炮火的煎熬,家父一直要求我呆在他身边,惟独对我参军这件事给予很大的支持,这让我对他的态度有根本性的改变,我以为他是一个很守旧很封建的父亲,现在想想以前对他的种种偏见,总觉得愧疚。临行前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别给我丢人,而母亲只是默默的给我收拾行李,临行前没说一句话,看着二老我想说些什么,可连最起码的保重都没有一句,时隔多年,家里的老父老母是否安康。
一颗子弹在手中,映着月光发出金黄色的光,用线勒着子弹屁股戴在脖子上。夜色依旧明亮,硝烟几时能止。如果真能活的回去,我会在祖宗的牌位前把一生的敬重用完,感谢你们保佑我。
第二十章 军医苏娜(三)
左轮窝在帐篷里,不时看看手表,焦急写在脸上,一名苏军打了个报告进来蹲在他跟前,并没有说话。
“你是你们三连长的第二个徒弟。”
“嗯,我知道,第一个叫布拉德。”
“对,该死的美国佬。”左轮无奈的笑笑,嘴里骂道。
“最后一颗子弹把他带走的,走的很快,没什么痛苦,当时就死在你们三连长身上,要不是德军那颗子弹卡壳,也走了。”
“这个我倒没听三连长说过。”
“我们也是他救出来的,包括已经走的。”
“你们?”苏军狙击手问道。
“对,你们三连长军演时候,为尽快完成演习就操了小路,谁知竟过了多瑙河绕到森林的另一半,当时我和胖子还有死去的战友都被关在集中营里,被你们三连长救出来之后又遇到杰克和布拉德。总之,很复杂也很简单。”
“你们怎么被俘虏的?”苏军狙击手试探几次之后终于问道。
“在支援你们的时候被俘虏的。”
“我们?”对方很惊讶。
“在列宁格勒战役中,我们被俘虏。”
“当时苏军没派兵营救吗?”
“营救?当时你们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哪来的兵力去营救我们。”
“我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