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庄园-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受到谴责。有些动物又一次感到不好接受,但斯奎拉很快就使他们相信是他们记错了。
到了秋天,动物们在保证完成收割的情况下,竭尽全力,终于使风车竣工了,而且
几乎是和收割同时完成的。接下来还得安装机器,温普尔正在为购买机器的事而奔忙,
但是到此为止,风车主体已经建成。且不说他们经历的每一步如何困难,不管他们的经
验多么不足,工具多么原始,运气多么不佳,斯诺鲍的诡计多么阴险,整个工程到此已
经一丝不差按时竣工了!动物们精疲力尽,但却倍感自豪,他们绕着他们自己的这一杰
作不停地转来转去。在他们眼里,风车比第一次筑得漂亮多了,另外,墙座也比第一次
的厚一倍。这一次,除了炸药,什么东西都休想摧毁它们!回想起来,他们为此不知流
过多少血和汗,又克服了不知多少个困难,但是一想到一旦当风车的翼板转动就能带动
发电机,就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改观,——想到这前前后后的一切,他们于是就
忘却了疲劳,而且还一边得意地狂呼着,一边围着风车雀跃不已。拿破仑在狗和公鸡的
前呼后拥下,亲自莅临视察,并亲自对动物们的成功表示祝贺,还宣布,这个风车要命
名为“拿破仑风车”。
两天后,动物们被召集到大谷仓召开一次特别会议。拿破仑宣布,他已经把那堆木
料卖给了弗雷德里克,再过一天,弗雷德里克就要来拉货。顿时,动物们一个个都惊得
目瞪口呆。在整个这段时间里,拿破仑只是与皮尔金顿表面上友好而已,实际上他已和
弗雷德里克达成了秘密协议。
与福克斯伍德庄园的关系已经完全破裂了,他们就向皮尔金顿发出了侮辱信,并通
知鸽子以后要避开平彻菲尔德庄园,还把“打倒弗雷德里克”的口号改为“打倒皮尔金
顿”。同时,拿破仑断然地告诉动物们说,所谓动物庄园面临着一个迫在眉睫的袭击的
说法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还有,有关弗雷德里克虐待他的动物的谣传,也是被严重地夸
张了的。所有的谣言都极可能来自斯诺鲍及其同伙。总之,现在看来斯诺鲍并没有藏在
平彻菲尔德庄园。事实上他生平从来没有到过那儿,他正住在福克斯伍德庄园,据说生
活得相当奢侈。而且多年来,他一直就是皮尔金顿门下的一个地地道道的食客。
猪无不为拿破仑的老练欣喜若狂。他表面上与皮尔金顿友好,这就迫使弗雷德里克
把价钱提高了十二英镑。斯奎拉说,拿破仑思想上的卓越之处,实际上就体现在他对任
何人都不信任上,即使对弗雷德里克也是如此。弗雷德里克曾打算用一种叫做支票的东
西支付木料钱,那玩意儿差不多只是一张纸,只不过写着保证支付之类的诺言而已,但
拿破仑根本不是他能糊弄得了的,他要求用真正的五英镑票子付款,而且要在运木料之
前交付。弗雷德里克已经如数付清,所付的数目刚好够为大风车买机器用。
这期间,木料很快就被拉走了,等全部拉完之后,在大谷仓里又召开了一次特别会
议,让动物们观赏弗雷德里克付给的钞票。拿破仑笑逐颜开,心花怒放,他戴着他的两
枚勋章,端坐在那个凸出的草垫子上,钱就在他身边,整齐地堆放在从庄主院厨房里拿
来的瓷盘子上。动物们排成一行慢慢走过,无不大饱眼福。鲍克瑟还伸出鼻子嗅了嗅那
钞票,随着他的呼吸,还激起了一股稀稀的白末屑和嘶嘶作响声。
三天以后,在一阵震耳的嘈杂声中,只见温普尔骑着自行车飞快赶来,面色如死人
一般苍白。他把自行车在院子里就地一扔,就径直冲进庄主院。过来一会,就在拿破仑
的房间里响起一阵哽噎着嗓子的怒吼声。出事了,这消息象野火一般传遍整个庄园。钞
票是假的!弗雷德里克白白地拉走了木料!
拿破仑立即把所有动物召集在一起,咬牙切齿地宣布,判处弗雷德里克死刑。他说,
要是抓住这家伙,就要把他活活煮死。同时他告诫他们,继这个阴险的背信弃义的行动
之后,最糟糕的事情也就会一触即发了。弗雷德里克和他的同伙随时都可能发动他们蓄
谋已久的袭击。因此,已在所有通向庄园的路口安装了岗哨。另外,四只鸽子给福克斯
伍德庄园送去和好的信件,希望与皮尔金顿重修旧好。
就在第二天早晨,敌人开始袭击了。当时动物们正在吃早饭,哨兵飞奔来报,说弗
雷德里克及其随从已经走进了五栅门。动物们勇气十足,立刻就向敌人迎头出击,但这
一回他们可没有像牛棚大战那样轻易取胜。敌方这一次共有十五个人,六条枪,他们一
走到距离五十码处就立刻开火。可怕的枪声和恶毒的子弹使动物们无法抵挡,虽然拿破
仑和鲍克瑟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集结起来,可不一会儿他们就又被打退了回来。很多动物
已经负伤。于是他们纷纷逃进庄园的窝棚里躲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透过墙缝,透过木板
上的节疤孔往外窥探。只见整个大牧场,还有风车,都已落到敌人手中。此时就连拿破
仑似乎也已不知所措了。他一言不发,走来走去,尾巴变得僵硬,而且还不停抽搐着。
他不时朝着福克斯伍德庄园方向瞥去渴望的眼光。如果皮尔金顿和他手下的人帮他们一
把的话,这场拼斗还可以打胜。但正在此刻,前一天派出的四只鸽子返回来了,其中有
一只带着皮尔金顿的一张小纸片。纸上用铅笔写着:“你们活该。”
这时,弗雷德里克一伙人已停在风车周围。动物们一边窥视着他们,一边惶恐不安
地嘀咕起来,有两个人拿出一根钢钎和一把大铁锤,他们准备拆除风车。
“不可能!”拿破仑喊道,“我们已把墙筑得那么厚。他们休想在一星期内拆除。
不要怕,同志们!”
但本杰明仍在急切地注视着那些人的活动。拿着钢钎和大铁锤的两个人,正在风车
的地基附近打孔。最后,本杰明带着几乎是戏谑的神情,慢腾腾地呶了呶他那长长的嘴
巴。
“我看是这样”他说,“你们没看见他们在干什么吗?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往打好
的孔里装炸药。”
太可怕了。但此时此刻,动物们不敢冒险冲出窝棚,他们只好等待着。过了几分钟,
眼看着那些人朝四下散开,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顿时,鸽子就立刻飞到
空中,其它动物,除了拿破仑外,全都转过脸去,猛地趴倒在地。他们起来后,风车上
空飘荡着一团巨大的黑色烟云。微风慢慢吹散了烟云:风车已荡然无存!
看到这情景,动物们又重新鼓起勇气。他们在片刻之前所感到的胆怯和恐惧,此刻
便被这种可耻卑鄙的行为所激起的狂怒淹没了。他们发出一阵强烈的复仇呐喊,不等下
一步的命令,便一齐向敌人冲去。这一次,他们顾不上留意那如冰雹一般扫射而来的残
忍的子弹了。这是一场残酷、激烈的战斗。那帮人在不断地射击,等到动物们接近他们
时,他们就又用棍棒和那沉重的靴子大打出手。一头牛、三只羊、两只鹅被杀害了,几
乎每个动物都受了伤。就连一直在后面指挥作战的拿破仑也被子弹削去了尾巴尖。但人
也并非没有伤亡。三个人的头被鲍克瑟的蹄掌打破;另一个人的肚子被一头牛的犄角刺
破;还有一个人,裤子几乎被杰西和布鲁拜尔撕掉,给拿破仑作贴身警卫的那九条狗,
奉他的命令在树篱的遮掩下迂回过去,突然出现在敌人的侧翼,凶猛地吼叫起来,把那
帮人吓坏了。他们发现有被包围的危险,弗雷德里克趁退路未断便喊他的同伙撤出去,
不一会儿,那些贪生怕死的敌人便没命似地逃了。动物们一直把他们追到庄园边上,在
他们从那片树篱中挤出去时,还踢了他们最后几下。
他们胜利了,但他们都已是疲惫不堪,鲜血淋漓。它们一瘸一拐地朝庄园缓缓地走
回。看到横在草地上的同志们的尸体,有的动物悲伤得眼泪汪汪。他们在那个曾矗立着
风车的地方肃穆地站了好长时间。的的确确,风车没了;他们劳动的最后一点印迹几乎
也没了!甚至地基也有一部分被炸毁,而且这一下,要想再建风车,也非同上一次可比
了。上一次还可以利用剩下的石头。可这一次连石头也不见了。爆炸的威力把石头抛到
了几百码以外。好像这儿从未有过风车一样。
当他们走近庄园,斯奎拉朝他们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他一直莫名其妙地没有参加战
斗,而此时却高兴得摇头摆尾。就在这时,动物们听到从庄园的窝棚那边传来祭典的鸣
枪声。
“干嘛要开枪?”鲍克瑟问。
“庆祝我们的胜利!”斯奎拉囔道。
“什么胜利?”鲍克瑟问。他的膝盖还在流血,又丢了一只蹄铁,蹄子也绽裂了,
另外还有十二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后腿。
“什么胜利?同志们,难道我们没有从我们的领土上——从神圣的动物庄园的领土
上赶跑敌人吗?”
“但他们毁了风车,而我们却为建风车干了两年!”
“那有什么?我们将另建一座。我们高兴的话就建它六座风车。同志们,你们不了
解,我们已经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敌人曾占领了我们脚下这块土地。而现在呢,
多亏拿破仑同志的领导,我们重新夺回了每一吋土地!”
“然而我们夺回的只是我们本来就有的,”鲍克瑟又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胜利,”斯奎拉说。
他们一瘸一拐地走进大院。鲍克瑟腿皮下的子弹使他疼痛难忍。他知道,摆在他面
前的工作,将是一项从地基开始再建风车的沉重劳动,他还想像他自己已经为这项任务
振作了起来。但是,他第一次想到,他已十一岁了。他那强壮的肌体也许是今非昔比了。
但当动物们看到那面绿旗在飘扬,听到再次鸣枪——共响了七下,听到拿破仑的讲
话,听到他对他们的行动的祝贺,他们似乎觉得,归根到底,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大家为在战斗中死难的动物安排了一个隆重的葬礼。鲍克瑟和克拉弗拉着灵车,拿破仑
亲自走在队列的前头。整整两天用来举行庆祝活动,有唱歌,有演讲,还少不了鸣枪,
每一个牲口都得了一只作为特殊纪念物的苹果,每只家禽得到了二盎司谷子,每条狗有
三块饼干。有通知说,这场战斗将命名为风车战役,拿破仑还设立了一个新勋章“绿旗
勋章”,并授予了他自己。在这一片欢天喜地之中,那个不幸的钞票事件也就被忘掉了。
庆祝活动过后几天,猪偶然在庄主院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箱威士忌,这在他们刚
住进这里时没注意到。当天晚上,从庄主院那边传出一阵响亮的歌声,令动物们惊奇的
是,中间还夹杂着“英格兰兽”的旋律。大约在九点半左右,只见拿破仑戴着一顶琼斯
先生的旧圆顶礼帽,从后门出来,在院子里飞快地跑了一圈,又闪进门不见了。但在第
二天早晨,庄主院内却是一片沉寂,看不到一头猪走动,快到九点钟时,斯奎拉出来了,
迟缓而沮丧地走着,目光呆滞,尾巴无力地掉在身后,浑身上下病怏怏的。他把动物们
叫到一起,说还要传达一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