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同人)[巴黎圣母院]教皇之路-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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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德的神色再次冷静下来。他抬头望着艾斯,平淡地道:“这和我之前所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艾斯冷笑着,大踏步走到他的面前,一个转身便将他逼向了墙角:“当然有区别,而且是非常大的区别……作为一个根本就没有爱、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人,你竟然可以说爱我?”
不说爱字还好,一提到这个词汇,艾斯心中就禁不住生起了被戏弄的狂怒。年轻的魔导师并没有爱过什么人,但这不代表他不明白什么才是爱!爱慕、仰慕、倾慕、恋慕……精神力的强大让艾斯能清楚地分辨每一束目光和每一种表情所代表的微妙含义,而克洛德?
——不说苏珊和巴希尔,克洛德的目光虽然炽|热,但是要寻找出他目光所含的爱情,甚至连浮比斯都不如!
刚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艾斯只感觉到不可思议和好笑。克洛德的演绎的确十分卖力,但是他根本就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对他有感觉、想要得到他,才顺水推舟地演出了这样一场戏码。他的愤怒在于克洛德竟然敢这样轻视他,认为只要自己勾一勾手指,他就会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一样……虽然他之前的确成功了。
然而之后他却发现了不对。如果克洛德真的是在故意引他上钩,就不可能会承认自己确实是因为某样事情而恨着他、更不可能承认自己心里的天人交战。他的反问分明带着某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就好像被艾斯揭穿了以后,他已经将自己完全坦陈在艾斯面前了一样……
——但是这样一个嘴里说着爱情,相信着自己爱着艾斯的人,心里却的确没有爱!
怒气散去后,艾斯莫名地感到了悲凉好笑。他后退一步,淡淡地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继续这么认为下去好了。明天下午的时候,还请你一定要到场观看自己心爱的人的死刑。”
克洛德瞳仁缩小,不可思议地道:“你宁愿拒绝我,也要死?”
“爱情和死亡,哪一个更重要呢?”艾斯反问,唇边带着奇异的微笑,“更何况,你其实并不爱我……”
他忽然向前一步,将克洛德困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中,低头在他耳边悄声道:“不过我并不介意在临死前大发慈悲,让你试试看什么叫爱情的滋味……”
伸手把住对方尖削的下颔,他微微侧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五十章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克洛德落荒而逃,风帽下的脸色与其说是恼怒,还不如说是羞怒。十几年来未曾感受过的热度在脸上持续地灼烧。在开口和狱卒告别时,那沙哑异样的声音几乎让他自己都为之一惊。
“大人这是怎么了?”狱卒不禁关心地问道,“是因为地底太冷,所以感冒了吗?”
克洛德只觉得自己脸上在火辣辣地烧痛着,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艾斯那低沉戏谑的笑声……他勉强回答道:“大概是吧。”
“我就说他们应该换一个地方关押死刑犯。”狱卒安德烈抱怨道,“多少年了一直守在这里,我都快变成发霉的石雕啦!……大人,您会告诉波旁红衣主教,让我从这里解脱出去吧?”
克洛德不禁感到有些烦闷。
无论怎样仇视彼此,神权与王权之间也总会有某种联系。一个人如果既犯了世俗法律所规定的罪、又犯了世俗法律无法制裁的罪,那么宗教法庭就会适时地出场,给予罪人应有的惩罚;而有时候宗教法庭所不好审判的人,也会交给国王的法庭去予以裁决。
安德烈就是在这种妥协下成为司法宫的狱卒的。他是圣职人员出身,本来能有个大好的前途,却因为得罪了昂热的红衣主教,被对方发配到这种地方来看守死刑犯。明面上他是从国王手里领取薪水的狱卒,实际上却效忠于教廷,为教廷看守某些重要的犯人,必要时给予方便——就如同今日对克洛德一样。
然而克洛德这次的前来却是秘密的,他不希望自己来过这里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安德烈表示自己领会了大人的意愿,可是他希望大人能将他从这个鬼地方解救出去,让他重新站在阳光下,成为一名聆听主的声音的光荣神职人员。
如果这次的行动很顺利,克洛德不介意稍稍抬手帮一帮这个人……可是偏偏,一切都和预计之中相差太远……他眼神阴骛地碰了碰藏在袖中的小瓶子,敷衍道:“等我什么时候拿起了那柄权杖再说吧。”
“您已经是代理主教了,大人,这一天不会太远的。”狱卒连忙说道。
“那么您只要在这儿等着就行了,安德烈先生,我不会忘记您的。”克洛德态度冷淡,转身向出口走去。狱卒却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后:“那么,里面那位先生呢?”
“什么里面那位?”
“您不是想把他带走吗?”狱卒说着,大着胆子地提出一个建议,“这样吧,就在今天晚上,您悄悄地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克洛德沉默半晌,“我会记得的,安德烈先生。”
他快步走出走廊,随手关上了小门。当那扇木门砰地一声撞到门框上的时候,狱卒才意识到,克洛德好像根本就没说自己会不会来。
“……管他呢。”半晌,他轻声嘟囔了一句,决定今天晚上尽可能地睡得死一点。
他的好意理所当然地被辜负了,克洛德一晚上都好好地呆在北钟楼上面。而艾斯大致感觉了一下隐修士的位置,确认他们明天下午一定能赶到巴黎以后,也放心地开始养精蓄锐了。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见到艾斯后感到了不对,隐修士的到来倒是比艾斯预料中更快。这样一来,他就刚好能够赶上艾斯的行刑了……不过最好还是在艾斯被确认“绞死”以后,不然他准备已久的神迹又要怎样展现呢?
不过克洛德的到来却提醒了艾斯,在“临死”之前,他还有几笔账要好好和别人算算……听说行刑的地点就在河滩广场,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浮比斯和百合花这对未婚夫妇,又会不会对他的死亡投以关注呢……
艾斯唇边泛起微笑。作为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艾斯向来奉行着有仇必报的人生准则(?)。浮比斯和百合花无意中给他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他可也得好好“回报”一下他们两个才行啊……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误的艾斯手里握着一颗质地纯粹的祖母绿,被反绑着双臂押上了刑车。为了以示警戒,他身上只被允许留着衬衫和裤子,发带也被解去,半长的黑色鬈发披在肩头。
行刑吏彼埃拉亲自为他脱下了外衣,并虔诚地跪在地上为他脱下了双脚的靴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一个凶名在外的人恭敬地服侍着,艾斯却始终神色自若,就好像即将赴死的根本不是他一样,引来了他人的侧目。狱卒安德烈越来越感到不解,总觉得这个犯人身上透着股诡异的气息……然而当他询问彼埃拉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对方却一反常态地跟他扯起了上帝,并问他知不知道关于圣人和天使的事情。
“见鬼了,”安德烈迷惑地想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着相同想法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夏末吕先生特地请缨来监督行刑,趾高气昂地来到监狱里,却看见了这样一幕,心里也不禁感到了诡异。彼埃拉先生行刑的时候,他是在当场的,当时那种鞭子着肉的声音可不像是假的,可是为什么彼埃拉却忽然改变了对艾斯的态度?
他心里存疑,便在艾斯上车前叫住了他,伸手车开了他的衬衫。扣子绷掉在地上,露出了完美到可以当作雕塑家范本的胸膛——而毫无疑问地,那浅色的肌肉上落着的,正是那深可见骨的几道鞭痕。
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光看血痂,这伤痕就已经足够吓人了。于是夏末吕先生压下了心中的疑惑,骑马走在了队伍的前方。
巴黎难得要绞死一个男巫,全城的市民都因此而兴奋起来。而作为那个将要被绞死的对象,艾斯的排场也是很大的。他坐着的刑车是精心打造过的,以保证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完整地看到犯人的绝望姿态;拉车的是一匹诺曼底马,威风凛凛;押解的骑警都穿着紫色的军服,上面绣着白色的十字,十分漂亮。
虽然还不尽人意,但是也勉勉强强够了档次。艾斯也就勉为其难地上了刑车,一路接受着众多围观者的注目。
在行刑之前,犯人照例是要去圣母院进行一次死前忏悔的。刑车一路行驶着,来到了圣母院的正门前。大门缓缓开启,迎接着他的到来——而于此同时,艾斯感觉到了熟悉的注视。
——带着浓烈厌憎、却又复杂到让人迷失的注视。
手上的束缚被解开,艾斯衣衫半敞、却神色自若地走进了圣母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色的十字架,紧接着是列成长队的神父和祭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是克洛德,他穿着绣着黑十字的银色祭披,随着十字架穿过高大的门廊,走到了阳光之下。
圣母院的大钟缓缓地敲响了十二点。克洛德紧紧地注视着艾斯,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茫然,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他的脸上却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大理石雕塑,在阳光下反射着不似人类的微微磷光。
围观者的喧嚣声逐渐静寂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禁胶着在了他们身上。今天以前,从来没有人知道一个埃及人也能拥有神祇般悲悯世人的容貌、也没有人注意过圣母院的主教竟然会有着这样一张不似凡人般俊美的脸。他们各自拥有着足够吸引人的特质,而当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时,这种特质竟然也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耀眼魅力……
……也许是因为阳光太过灿烂,才让他们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无论是艾斯还是克洛德,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十分冰冷,夹杂着对方到现在也不肯屈服的怒火。
艾斯手中被塞了一根点燃的黄色蜡烛,漫不经心地听着书记官宣读自己的罪名,随口回答着“阿门”。等到罪名宣读完毕,就很快到了临终忏悔的环节,刽子手的两个徒弟向旁边退去,留下足够的空间给克洛德和艾斯。
克洛德目光冷凝,声音却不禁有些沙哑:“您请求上帝宽恕您的过错和罪孽吗?”
高声说完场面话,他又微微低头,靠近了艾斯的耳际,声音暧昧低沉,一如艾斯昨晚所做的那样:“——你要我吗?现在还可以救你!”
艾斯的目光却向下偏了偏,神色古怪:“……其实你可以不必踮脚的。”
克洛德恼羞成怒,唰地向后退了一步。艾斯却抓|住他的衣袖,紧跟着他向前一步,微微低下了头,笑容戏谑:“你想要我?”
在外人眼中,这就是教士诚心规劝犯人,而犯人在诚心忏悔的场面。然而只有克洛德本人知道,在看似有距离的动作下,艾斯究竟和他靠得有多近……
冷凝的血管似乎又找回了失却的热力,在灿烂阳光的照耀下,副主教苍白的面容上缓缓泛起一层薄红:“……回答吧,你要我吗?”
“这就是你思考了一晚上的答案?”艾斯轻声反问,吐息暧昧,“的确有所进步。你终于承认了自己不是爱上了我,而是对我拥有了某种宗教世俗所不允许的欲望。所以,你的答卷就是在众目睽睽下对我提出这种要求?用我的生命,换你的欢愉?”
克洛德的身体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