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都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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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读者诸君!这部小说将要叙述的是:……一个人的忘我奋斗和卑劣行径;争取自由的顽强抗争和惨无人道的暴力行为;卑鄙的背叛和忠贞的友谊;将要叙述的是:在面色黝黑、眼缝狭窄的统帅拔都汗带领数万的铁骑,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被征服诸国,来到伟大的亦的勒河(即伏尔加河)岸边,建立起强大的金帐汗国的过程中,被征服国家的人民遭受到了何等深重的灾难。
(摘自哈吉·拉希姆《旅途札记》)
目录
1 在东方修史人的茅屋里 /1
2 夜半来客/3
3 人失去战马将一事无成/5
4 骑士的生命之路/8
5 蒙古人准备出征 /12
6 不可战胜的统帅/13
7 左右为难的伊玛目/15
8 贵尤汗的板子/17
9 勇敢的纳扎尔—克亚里泽克/19
10 汗的慷慨赏赐/21
11 沿着马蹄印走/24
12 白 马/26
13 牧马人兄弟/29
14 驯服野马/32
15 公正的法官/35
16 女人的劝告/38
17 尤勒杜兹/40
18“把全体托钵僧都召来!”/42
19 征服者的梦想/45
20 只罕盖尔,世界征服者/48
21 推举主帅/50
22 大军出动了/54
23 在途中/57
24 留在原地就必死无疑/60
25 荒原上的孤独者/63
26“民族之门”/64
27 拔都汗的“七星”/67
28 第七颗“星”/69
29 与只罕盖尔的谈话/72
30 成吉思汗家族大会/74
31 在伏尔加河畔/80
32 瓦维拉老人/83
33 横渡伏尔加河/87
34 血色彗星/90
35 乌拉克山中的魔法师 /94
36 蒙古大军的节日/98
37 凶 夜 /100
38 亦的勒汗的传说/103
39 林中小村的村长/109
40“外界”来人/111
41 初次警报/113
42 到荒原去/115
43 市民大会/116
44 梁赞市民大会 /119
45 鞑靼使者 /122
46 在荒原/125
47 鞑靼人出动了!/129
48 在鞑靼人的先遣百户里/132
49 第一个斡罗思俘虏/135
50 俄罗斯使者出使拔都大帐/138
51 在沃龙涅什河畔的鞑靼营地中/141
52 同蒙古人的和平相见/149
53 暴风雪笼罩着营地/153
54 蒙古人开始进军了/160
55 公爵夫人叶甫普拉克谢秀什卡/162
56 被俘的蒙古人/165
57 荒原之战/169
58 进军梁赞/172
59 死一般寂静的原野/174
60 紧握你们的斧头!/176
61 在梁赞城墙上/178
62“鞑靼人来了!”/180
63 围困梁赞/184
64“听,狗叫了!”/186
65 在城关/188
66“我们连畜生都能原谅”/193
67 惊恐之夜/195
68“谁的神更灵?”/197
69 梁赞的末日/201
70 与战死者告别/204
71“有响动!”/208
72 贪婪的公爵/210
73 鞑靼人逼近了/213
74“快去保卫祖国!”/218
75“到莫斯科洼去!” /221
76 拔都汗在莫斯科洼城下/226
77 阔列坚汗在科洛姆纳城下/234
78 围猎游戏/239
79 拔都汗发怒了/244
80 野蛮人威胁京城/247
81 在希腊语—俄语学校/249
82 弗拉基米尔城的苦难日子/251
83 火 海/255
84 梁赞之根/260
85 在林中空地上/265
86“阿曼!……”/271
87“听我说!”/274
88 追袭拔都/278
89 夜间之战/282
90 别林捷耶沃沼泽地 /283
91 山冈上的残存者/287
92 罗斯托夫公爵瓦西里科/290
93 军 营/294
94 拔都汗在修道院/297
95 在居室门口/300
96“快点儿!”/303
97 在修道院的花园里/307
98 拔都汗的梦/312
99 拔都汗的进军路线/316
100 在密林之中/317
101“请帮助我们吧,白妖怪!”/319
102 在西奇沼泽地/321
103 西奇河上的狂风暴雪/323
104 令人可怕的消息/325
105 激 战/327
106 决定命运的一天/331
107 激战之后/334
108 在伊格纳奇十字架附近的宿营地中/339
109 “扑灭反抗的烈火!” /343
110 又见草原/345
111 叛徒的下场/348
112“罗斯还会重建起来的!”/350
113 在遥远的故乡/353
译后记/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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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东方修史人的茅屋里
一只肤色黝黑、瘦骨嶙峋的手握着一支芦秆笔在狭长的纸页上疾书着。法吉赫①不时低声复读着自己用阿拉伯花体字在纸页上写下的一行行札记。
茅屋里一片寂静。落在芦草屋顶上的绵绵不绝的雨水发出的单调响声陪伴着法吉赫抑扬顿挫的诵读声。
“为了打听到成吉思汗的遗言,我走访了所有的智者。但是,不幸降临到我的头上。我在不花儿②被圣伊玛目③们抓住了。
“他们宣布我是一个不信奉真主的大罪人,之后便把我关进一个龌龊而低矮的铁笼子里。我在铁笼子里像一只鬣狗一样趴着,根本直不起腰来。我的衣服破了,只好把有破洞的地方结住。狱卒每天只给我的木头碗里倒一次混浊的凉水,就连这点赏赐也常常被他忘掉。有时,他领来一个戴着脚镣的奴隶,用钩子把关我的铁笼子的地面掏一掏。其他被关押者的亲属来探监时,也总是斜视着我——要知道,我是‘圣伊玛目诅咒之人’,‘今生来世永远不得翻身,注定在火海中备受煎熬之人’……”
法吉赫拨了拨陶瓷油灯的灯捻,继续复读下去:
“有一天,我发现,有一个来自为钦察人所鄙视的流浪部落——拜火教琉里人④的姑娘不避嘲笑咒骂,来到铁笼子旁。她给我放下一捧葡萄干和榛子,便跑开了。第二天,这个身上裹着长及地面的沙丽⑤的姑娘又一次露面。她悄悄地贴着墙根溜进来,给我送来一张烙饼和一个甜瓜。然后,她用戴着银戒指的黝黑的手抓住铁栏杆,久久地用她那双神秘莫测的黑眼睛凝视着我,最后悄悄地对我说道:‘为我祈祷吧!’
“我认为她在开玩笑,便扭过头来。第二天她又一次出现在铁笼子旁,再一次固执地重复道:
‘为了我的勇士、我的幸福能平安归来,为我祈祷吧!’
“‘我不会祈祷,还有,我为什么要祈祷呢?要知道我是一个遭伊玛目诅咒的人!’
“‘伊玛目比恶魔易卜劣厮⑥还坏。他们凶狠而骄横。他们诅咒你,正说明你是一个正人君子。请你为我和远方的人祈祷真主保佑吧。’
“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后来这位姑娘还来过几次。为了安慰她,我对她说,我每天夜里都为她的幸福祈祷九九八十一次⑦。
“有一天,这位姑娘——她叫本特—占吉扎——领来了一位满脸严肃的青年人。这个青年人黑发披肩,手握银光闪闪的武器,脚蹬黄色高腰带马刺的马靴。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扭过头去对姑娘说:
“‘是的,就是这个人……诚实的人……我可以帮助他!’
“我们俩久久地对视着。为了避开狱卒的严密监视,我们俩都不敢承认我们是亲兄弟……这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就是图干——我的亲弟弟……
“图干望着姑娘,似乎在对她进行吩咐一般说道:‘遭伊玛目诅咒的教徒,你听我的安排,照我的吩咐行事。我给你带来了三粒黑色药丸,你要把它们吞下去。然后,你的灵智就会从这里飞出去,穿过山间,到达清泉和香花之谷。那里放牧着白雪般的马群,鸣啭着金色的飞鸟。那里你会见到你十六岁时就爱过的姑娘。’
“我打断青年人的吩咐:‘然后呢,我就苏醒过来,继续遭受铁笼子的折磨?我不需要这场美梦!……’
“‘桀骜不驯的人,你不要跟我争吵,听我说下去……趁你的灵智在白马之谷享受欢乐梦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狱卒,说你死了。依据教规,你的遗体会迅速下葬。会干铁匠活的奴隶将砸开铁笼子,用铁钩子把你的尸体拖出来,扔到死人坑里。无论多么疼痛,你也不能喊叫,不能哭泣!否则,你的脑袋就会被铁锤砸碎……夜半时分,当你躺在死人坑中,等待恶狗野狼跑来啃食你的双脚时,我和三名军士正守候在那里。我们会用斗篷把你裹起来,迅速抬到我们的游牧地。我们将敲响铃鼓和铜锅,唱起歌曲,把你的灵智从梦幻之谷召唤回来。我向你保证,你的生命会回到你的躯壳之中,你会苏醒过来。到那时,你就可以跨上骏马,迅速离去,到别的地方开始你的新生活了……’”
法吉赫从沉思中清醒过来,而后又谛听起来。他似乎发觉茅屋薄壁外传来一阵的响声。有好大一会儿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后来,他又接着写下去:
“事情的经过果然如同满脸严肃的青年人所说的那样。在他的大胆帮助下,我竟然重获自由,虽然饱受折磨,身体孱弱,但毕竟活下来了。我在沙漠里的拜火教徒中待了几天,而后便来到了昔格纳黑⑧,在这里我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
。。
2 夜半来客
法吉赫·哈吉·拉希姆再一次停下笔来,小心翼翼地把芦秆笔放进铜盘里,然后用手掌抹了抹花白胡子。从茅屋的薄壁外,透过均匀落下的水滴声,可以清楚地听到一种的响声。
“在这寒冷的秋夜里,有谁会走动呢?只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才会在潮湿的夜雾中游荡……”
放在一摞旧书上的陶瓷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照着烟熏火燎、凹凸不平的墙壁,照着地上的旧地毯,照着一动不动、疲惫不堪的老人。窄小的窗户上挂着一块花布,此刻这窗帘晃动起来。
卧在门口的大白狗竖起耳朵,发出低沉的咆哮。一只肤色黝黑的手伸进窗户,撩起花布帘的下端。一双斜视着的黑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你是谁?”哈吉·拉希姆一边问,一边把手按在正要跃起的大白狗的头上,“卧着别动,阿克拜!”
“请让迷路的人暖暖身子吧!让我烤烤淋湿的衣裳吧!”陌生人用勉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看样子,他是害怕弄出响动……”法吉赫想,“这个人可以相信吗?”
“我看到你有书……你不是哈吉·拉希姆老师吗?”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
“那就赶快让我进去吧!马维兰纳赫尔的宰相马合木·牙老瓦赤向你致意……”
法吉赫拨开门闩,陌生人弯下腰走进门来。此人面色黑红,身材高大,穿一身蒙古式的服装。他直起腰,四下打量起来。哈吉·拉希姆一边按住低声咆哮的狗,一边观察着来人:来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自信,一种威严。这位夜半来客解开腰带,脱下袍子,把袍子挂到木钉上。他费力地扒下精湿的黄皮靴,扔在一旁,然后坐到即将熄灭的灶火旁边的旧地毯上。接着,他又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不慌不忙地用放在地毯上的羊皮大衣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
“应当把灯熄掉!”这个蒙古人用手指捂住陶瓷油灯的灯捻。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挂窗帘的地方微微看得到发亮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