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梦-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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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问他是否身体不适,却见一颗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纸。
“呀!皇上,你怎么了?”
他的手颤抖着扔掉了笔,转过头来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我看见他的脸通红,额头更是有细密的汗珠。
我惊慌失措,忙道:“我去请太医!”
他一把拽住我,用刚刚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的心更加慌了,害怕地看着他,挣扎间触碰到他的手,竟然是灼烫的,想必那额头也是烫的。
他无视我的恐惧,轻轻一扯我,将我拉扯到跟前,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厉声道:“说!你在汤里放了什么?”
“汤?那不是太后命奴婢送的补品吗?”
“哼!那为何我现在这般……这般难受?”
“不,不是我做的,不是!”
我挣脱开他,看着他的摸样,一切都明白了,太后这一招,对我来说真是出其不意,她连自己的儿子都狠地下心放这样卑鄙的药。
他眼睛灼灼地看着我,眼睛里有欲望和隐忍,我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我这时才相信了那句话,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去哪里给他找个远水来救火啊,反倒是我这个近水距离这个火最近。
他还在用毅力控制自己,我想我得快点逃脱,“啊……”刚转身身后一个灼热的身躯便扑了上来,身子被他抱的紧紧的,他身子的变化我当然感觉得到,我害怕极了,死命地挣脱他,但是他的力道太大了,我简直就是徒劳。
身子被他拉扯着转过了过去,他盯着我,眼神开始恍惚,那感觉像是将我当做了另一个人,急促的吻向我的脸上落下,手臂被捏地生疼,我一面避一面推:“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你看清了,我不是你的淑妃!”
“你不是喜欢朕吗?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为什么你要扔下我独自跑出去,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意识显然已经被强烈的欲念取代,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我模糊了双眼,泪珠滚滚而下,他的双手粗暴地撕扯着我的衣衫,裸露的背已感到地面的冷意,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剩下了挣扎,“放了我……放了我……我是绮回啊,姐姐不会放过你的!彦俦……你在哪儿?快来救我啊!”
耳边传来衣衫破裂的哗哗的声音,他吻向我的脖子,强烈的恐惧感涌上我的心头,死命地朝他的肩头咬了一口。
他痛呼出声,停止了动作,朦胧的眼睛有了一丝清明,困惑地低头看着我,身子一偏,倒在了一侧,我慌忙站了起来,撕碎的衣衫已经无法遮体,但我还是选择向外跑去。
“你想就这样走出去吗?”
我停住脚步,剧烈喘息着看向他,他的意识显然已经清楚了许多,“扶朕去浴池!”
我惊慌未定,看着他,还是不敢上前,回头向殿外走去,突然又顿住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折返回来,伸手扶起了他,慢慢往后殿的浴池走。
孟昶触动机括,浴池里的水换成了冰冷的泉水,我侧过脸,他除去衣服滑进了水里,我向殿外走去,他兀自隐忍的声音忽道:“去换件太华的衣服再出去吧!”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不可蔽体的衣服,走进了淑妃的房间,随意拿了一件衣服换上,从侧门出了安崇殿。
刚出侧门便见鱼丽躲在暗处张望,一见了我连忙走了过来,“绮回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见你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也是怕哪碗补汤有问题才来这看看,难道还是出事了吗?”
“鱼丽!”我看着她,干涸的眼泪又止不住地留下,抱紧了她,“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她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见我这样也急的哭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害怕!”
我站直了身子,拭去了眼泪,道:“我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她道:“你衣衫也换了,头发又这么凌乱,可不能被其他人撞见了,我们悄悄回去吧!”
我们特意走了侧门进永寿宫,谁知一进去便看到了周嬷嬷站在门边上,我含恨地看着她,她阴冷着一张脸,看了我这模样眼中竟透着笑意满意地点着头离去。我没有说话,什么也不想说,由得她误会去吧,至少现在太后不会来找我麻烦了!
我扶着鱼丽的手进了房间,鱼丽去打了一桶水来让我洗澡,她替着搓着背,低声道:“安崇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对你……”
我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鱼丽叹了一声,“这我就放心了!”
第八十九章 要了我去
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闷闷地,逼得我喘不过气来。过度紧张过后放松下来,才发现头痛欲裂,和衣卷缩在床上,就想这样沉沉地睡去,不知是谁为我盖上了被子,让我免于着凉,我陷于自己的恐慌里,细细沉想。
原来在这深宫之中,状况百出,是靠不了被人的,只能靠自己,就如今天来说,我所需要的人当时根本就不可能在我的身边,而鱼丽,一个小小的宫女只能在安崇殿焦急地等我。
我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地恰恰相反?孟昶,当我为你着迷,愿倾心为你,不可自拔之时,你毫不犹豫地果决地推开了我。当我为了和姐姐的感情,不再对你抱有任何玄想,甚至已倾向另一个出色的男子之时,你却因为药物而动摇,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傻傻的绮回,我或许什么也不会顾虑。
可是那明明不是你,我不相信你的自制力会如此之差,至少在那之前表现地完全不是。
自以为看懂了每一个人,实际上是每一个人看懂了你,这样的局面如何收场?
睡得半梦半醒之间,忽觉身边有悉悉索索地穿衣声,我朦胧地问了句:“鱼丽,你要去哪儿?”还没听清她回答了什么,我又已睡着。
天还微亮我便醒转过来,正好看到,鱼丽打了水进来洗漱,她朝我笑道:“快些起来,水我都打好了!”
我揉着微痛的头,问:“你昨晚是出去了吗?”
鱼丽背对着我,揪帕子的声音顿了顿,立时回答:“嗯,晚间水喝多了,小解去了!”
我点头道:“哦,我是觉得你出去过,又觉得自己在做梦,昨晚我做了太多梦啦!”
鱼丽将帕子递给我,关切地说:“昨夜做了很多梦吗?好的坏的?你的脸色看起来太苍白了!”
我叹了口气,洗了脸,道:“唔……是噩梦,我梦见我跑不出那又长又深的夹墙,最后还被吊死在城墙上了!”
鱼丽握住了我的手,她颤抖着声音道:“那是挺可怕的,还在都醒了不是吗?梦都是反的,你一直都会好好的!”
我幽幽地道:“是醒了吗?恐怕醒着比睡着了更恐怖!”
她凝望着我,半响没有开口。
洗漱完毕,我们去到殿里伺候,鱼丽端水,我则捧着漱口的茶盅,宫女列队鱼贯而入,服侍地麻利而妥帖。我却几次与鱼丽、碧菡相撞,周嬷嬷数次向我脸上望来,太后也深深地看向我,看来今天亦是个多灾多难的日子。
太后用过晚膳,忽道:“鱼丽、碧菡、碧螺,你们带着其他人都下去,周嬷嬷和绮回留下,哀家有事和你们说。”
“是!”鱼丽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与其他人退了下去。
我立于太后跟前,低着头。
太后道:“昨夜,皇上将补汤喝了吗?”
默了一会儿,我才用极其沙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道:“是!”
“那后来呢?”
室里安静地可怕,我就那样站着,什么都不想说,太后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耐心了,忽道:“周嬷嬷,带她下去,找几个嬷嬷好好检查检查!”
我惊恐地瞪向她,为什么找人检查我?检查什么?
太后怒道:“放肆,你这是什么眼神,竟敢这样看着哀家!周嬷嬷,快快将她待下去。”
不可遏制地怒意和恐惧袭上心头,那早已潜藏蛰伏在心底的不安定在叫嚣,我冲口而出:“你算是什么太后,你每日吃斋念佛,恭诵佛号,难道就没有一点仁慈之心吗?您明明知道我早不愿这样做,却从未打算放过我,为何要这样苦苦逼迫于我,万物皆是生灵,为何你不能放过我这个一直小心服侍于您的宫女呢?如来佛、燃灯佛,天上诸佛都在盯着您喃!”
太后愣了片刻,她从未想到过一个宫女竟然敢如此顶撞于她,她似乎吓了一跳,为着我那句天上诸佛,可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厉声道:“哀家吃斋念佛都是为了皇上祈福,只要皇上无事,哀家自认无愧无心!为了保护皇上,哀家就算做错了事将来也甘愿接受佛祖的惩罚!周嬷嬷,拖她下去。检查之外,再给她点颜色瞧瞧,似乎哀家最近太宠着她了,反倒变得无法无天起来了!”
周嬷嬷大声答应着,走到我身边,一把揪住了我的手臂,正在挣扎时,外面太监来报:“皇上驾到!”
太后立时向周嬷嬷使眼色,周嬷嬷放开了我,拉着我站到一边。
孟昶大踏步而入,左右瞧着,笑道:“母后,这大清早的,关在屋里做什么?太监宫女全都站在屋外去了!”
太后让皇上坐下,笑道:“哀家上午习惯清静地念念佛,所以就只让周嬷嬷和绮回在这儿伺候着!”
“哦,原来如此。”孟昶的眼睛向我看来,似乎故意在我脸上流连,我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脸色潮红,身子发抖,低下了头去。
他道:“母后如此喜欢绮回,日后若朕要去了,母后岂不是要伤心死?”
我猛地抬头看向孟昶,他却撇开了眼,看着太后,话语里竟是意味深长,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太后也转头看向我,眼里全是笑意,似乎又有点责怪我为何刚刚不据实而说。
我心里惶恐不安,孟昶这是在误导太后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太后笑的更深了,“哀家的确很喜欢绮回这丫头,不仅长得乖巧,做事又机灵,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儿。这不是昨夜才让他给皇上送补汤去吗?看来绮回这丫头服侍地很好!”
孟昶笑着,又瞟了我一眼,道:“可不是。这宫里的宫女可没几个更比她会服侍人的了,本想将她要过去,但见母后如此喜欢她,儿臣可不愿夺人所爱!”
太后看着孟昶,和煦地微笑着,叹了口气,“哀家啊,的确是离不开她了,但皇上开口,哀家岂有不让之理,只是这永寿宫许多时还须得她打理,少不得要留她几天,皇上莫要着急才是,倒时哀家一定放人!”
孟昶道:“如此多谢母后了!”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满脸笑容地走了。
这两人的对话,明显已将我做了处理,孟昶果真要要了我去,可这是为何?是姐姐求他来解救我的吗?难道昨夜的事姐姐已将知道了?她不担心我和皇上有什么吗?显然太后打的是另一个如意算盘,留我几天无非是要交代我些事情。
太后道:“绮回你过来!”
我走至她跟前,她道:“不管昨夜如何,哀家都认为今天的结果已将没有检查你的必要了,但还是要警告你,最好按照哀家的旨意做事,否则,一样不会轻饶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