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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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船坞里的丫鬟将齐集好的花梗坏胶燔降氖种校燔侥玫教ㄇ坝朐履锿臣疲液托彀f对视一眼,又淡定地转开,却是双手紧握,月娘回头看了徐阿琭一眼,将结果公布了出来,徐阿琭的手冰冷,她竟然以一票之差输给了花颜,第三是清容,我居然侥幸地排到了第四,之后是露儿、秋艳、弄晴……
忽听一声“慢着”,船坞二楼中间一阁里的人站了起来,一人朗声道:“我家公子还未投!”
月娘立即应道:“敢问公子投哪一位?”
“云香姑娘,两千两纹银!”
话语一出,四下里一片吸气之声。
月娘忙看了一眼投注花颜的最高银两,抬头含笑道:“云香和花颜二位姑娘票数相同,但投注云香姑娘的银子比花颜高了两倍,所以,今晚的花魁娘子是云香姑娘,同时,刚刚那些投注云香姑娘两千两银子的公子获得了与云香今夜相处的机会!”
花颜仍旧孤傲冷艳,只是这时脸色有些泛白,清容却是淡淡一笑,似乎胜负在她眼中并不十分重要,众人走出了花楼,我轻轻握了握徐阿琭的手,低声道:“姐姐多加小心!”她朝我淡淡一笑,点头离去。
我悄悄躲在柳树下,望着月娘将徐阿琭带到船坞二楼中间的雅阁里,感到有些担忧,高彦俦无声无息地窜到我身后,吓了我一大跳,我拍拍胸口道:“你想吓死我啊!”往他左右看了看,“那个瘟神呢?”
他瞟了我一眼,目光冷峻,“不要一直乱叫他,我把昭远打发走了!”他随即回头紧紧盯着船坞,道:“他们就要走了,我得跟着去,你好好呆在揽月阁,找月娘陪着,不要惹事!”
我不服气地说:“我会惹什么事啊?”话音刚落,就见一行人由月娘和红芙陪着,走出了船坞,丫鬟在前提着灯笼,中间一名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锦衣华服,面目尚算干净,但一瞧便是酒囊饭袋类型,徐阿琭低着头紧跟在其后,一行人走出了园子。
高彦俦轻轻拍了拍我,“嗖”地一声,就不见了人影,船坞里依旧是彻夜喝酒作乐,莺莺燕燕穿插其间,一片欢声笑语,我却觉得孤月凄清,在这园子里我只是孤单一人,久违的寂寞感在这月亮的照耀下涌上了心头。我对着湖心荡漾的月影,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得很远的絮儿走了过来,我携着她的手,回了歌舞楼。
我没有去找月娘作伴,只是随便洗漱了一番,打发絮儿离开,就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深秋的夜里很冷,被子里是唯一温暖的地方,或许此时我是谁也不想见到。
当徐阿琭告诉我他们的计划时,我就觉得有这么一天,她和我又会是两个世界的人。
张业的二儿子张耀祖喜欢眠花宿柳,但在其他方面深得张业喜欢,据高彦俦的探子回报,这次张业陷害徐国璋的重要证据就交由他保管,而这些东西一般他都会贴身藏着,秘密越多的人越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而揽月阁的花魁大赛他一定会来,孟昶和徐阿琭商量了许久,那日小顺来问个确信,两人都肯冒这个险,夺花魁、引敌人、偷证据,一步步安排下来,都极其周密,刚刚宣布结果时,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孟昶,你这个险冒得真大!我对他隐隐生了些惧意!
我不敢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消息,后半夜里,我已起床坐在窗边,坐立不安的滋味我倒是尝到了,可天际略现曙光时,外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披上披风推门走了出去,可刚走到院子里又停了下来,自嘲地冷笑一声,我这是干什么呢?我又能到哪里去救人?刚刚神思焦急时,墙外飞进了两人,是高彦俦和徐阿琭,两人一落地气喘吁吁,徐阿琭显然惊魂未定,轻轻用手拍着胸口,我感觉上前扶住她,替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问:“怎么样了?”
第三十三章 留信出走
徐阿琭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高彦俦道:“差点失败了,幸好徐姑娘聪明,用计引得那厮透露证据所在,我成功盗得之后,又带着徐姑娘跑了整个的青城县,躲避追兵,总算成功地将证据送到小顺手里,自有人保护他到成都,送到皇上的手里!”高彦俦望了望徐阿琭,又看看我,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道:“你们先好好休息,揽月阁四周我都埋了亲兵守护。为防出差错,我得立即动身赶去成都!”
徐阿琭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向他微微点头,他纵身一跃,出了墙!我扶徐阿琭进了屋,她也没换衣,就直接睡了,我回房小歇了一会儿,感觉精神又回来了,才梳洗整装起来,絮儿拿着脸盆进来,我问她:“姐姐起来了吗?”
絮儿点头道:“起了,玉儿正伺候她梳洗呢!”
重新梳洗后,我进了徐阿琭的房间,她正倚在窗边,青衣玉骨,黑丝齐腰,冷清的侧脸带着一丝忧愁,回头淡淡看了我一眼,忽问:“绮回,我们是好姐妹吗?”
我心里突地一跳,该来的还是逃不过,“姐姐你想怎么骂,怎么打,都随你,我没有任何话要辩解!”
她的眼中有盈盈泪光闪烁,有爱怜、有责怪、有受伤,唯独没有怨恨,秋水般的目光凝视我良久,“罢了,我也不想听,你出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我眼里噙着泪,努力不让它滚落下来,眼前却模糊了一片,我身体僵硬地转身,推开门,“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绮回!高彦俦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我的脚步顿了顿,快速开门离去,冲出门的刹那,眼泪汹涌而出,高彦俦再好,与我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你我如今这般!
你将离开揽月阁,恢复你小姐的身份,在精致华美的闺房里备好嫁妆,等候皇上下诏,宣你进宫,封为妃嫔,说不定还会母仪天下,将来看着自己的孩子他日登基,成为皇太后,垂垂老矣时,被奴仆儿孙环绕。到时候,你就会忘了很多年前在揽月阁里,有一个叫做绮回的女子,跟你结拜,她的模样也会在你的记忆里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而我呢,也许会离开揽月阁,回到我的小木屋,孤独终老;也许也会留在揽月阁中,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颓靡生活。可是,谁知道呢?
几日后,成都宫中传来消息,徐国璋一案,已被查清,确实被人诬陷,现今已经恢复他县令身份,多有赏赐,已在赶回青城县的路上,徐家的女眷也被免去贱籍、娼籍,规令回家。但是禁军统领张业仍旧好端端地稳坐朝堂,令人吃惊的是,这件事情居然没有撼动他分毫。原来那份证据上的主谋人居然写的是不起眼的利州知府,皇上审查了很多遍,但是那份证据完美无缺地将证据指向了利州知府。不得不佩服张业的老谋深算,做事滴水不漏。
虽然早已决定,但下笔时还是思慎良久,心痛的滋味原来这么不好受。
“姐姐,干娘,红芙姐姐,月娘,絮儿、玉儿、秋艳、云香……我走了,我本来就是自由之身,揽月阁也不是我久待的地方,这些日子我听到很多人跟我描述蜀国以外的风景,有秀丽的江南水乡,一望无垠的大漠、草原,我也没有见过大海长什么样子,我决定了要去游历一番,去到我从未到过的地方,也许我此去再也不会回来,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请不要为我牵挂,以我的本事,我不会被人欺负。干娘,不要累坏了自己。红芙姐姐,真想跟你多学些舞蹈。絮儿,不要再那么唠叨了!玉儿,你要和絮儿互相照顾!月娘,多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的照顾,请帮我转告高大哥,他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并问他,假如有一天我走累了,老了走不动了,他还会让我去他家做个浣洗的老婆子吗?请他不要找我,就当我是个忘恩负义的胆小鬼,只想逃离这里!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恼恨我对你的欺骗,我也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不管我之前接近你有何目的,但请相信我一直是真心认你当姐姐,从未想过加害与你,还记得我们对着星河发誓,要互相扶持,祸福与共的,我相信姐姐一定会做到,可是绮回是没有这个福气了,只愿姐姐一生平安,多福多寿,长命百岁!——绮回”
据玉儿说,以前徐府里的佣人纷纷从新主人哪里离开,回到了徐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徐府上下收拾地妥妥当当,只等着徐国璋一家团聚,徐阿琭也决定明日就走。
我决定在她离开之前就走,离别的场面,想想都觉得心酸,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得一塌糊涂,又会一塌糊涂地舍不得走,所以我还是先离开吧。
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常穿的衣服,首饰只拿了几件简单的,但想想又觉不妥,揽月阁里住了这么久,平日里根本没有地方花银子,因此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索性把值钱的都卷包带走,我想干娘她们应该不会怪我吧?
天还未亮,外面静悄悄的,我不敢点蜡烛,就着月光,背好了包裹。又细细地看了一遍信,恋恋不舍地放在了桌上,用茶杯小心地压着。转着身子,贪婪地看着屋子的每一处,紫檀木的衣柜,精致的妆奁,华美舒适的床,用过的杯子,拿过的笔,读过的书,通通都舍不得。
再见了,我第一个家!
轻轻地合上房门,我窜到树上,跃到屋顶,翻身出了揽月阁。
虽然有大体的方向,可是真正出了揽月阁,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走到城门口时,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望,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天亮时,刚好有一辆空置的马车经过,我拿出一支金钗雇了它,结束走路,大约赶了一天,到了成都郊区,投宿住下。
睡到半夜,突然被人拽了起来。
我惊呼一声,挥拳向来人打去,手却被反拽到背后,我惊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不干什么?只是来抓一个偷跑的胆小鬼而已!”一张薄纸砸向我的脸,我一把抓住,茫然地抬头,“高彦俦,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冷笑一声,语气极差,“你一路上既没乔装,又没易容,我怎么找不到你?”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到手中的纸是我留给他们的信,“你都看到了?我想走,你还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抓你回去!”
“还来抓我干什么?我不会回去的,该说的我都说了!”
“哼!你这叫都说了吗?寥寥数语,就想切断大家对你的感情?还是说你认为这些日子都是白过的?你走了,大家不会伤心,不会担忧,只当是一个不相关的人来了又走了吗?你想过有多少人会为你流泪,会因为你的不告而别而生气?你只顾到你自己的情绪,你想过那些关心你的人吗?你就是个自私自利,胆小怯弱的人!”
高彦俦一通臭骂,声音响彻楼道,不少房客出声指责,一时间灯火大盛,照的我的房间也透亮,我整个人都震住了,他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嗡嗡回响,我像吓傻了般呆在床上不动。
“我……我就是胆小,就是逃避,我不想回去,你走吧!”说完我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敢去看他的脸!
没有预想中的大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门外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