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如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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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杜雨菲拿手在姚淼眼前晃了晃,看姚淼回过神来,“想什么呢?”
姚淼突然就兴趣索然,耷拉下脑袋不肯再说话。
杜雨菲有些不放心:“没事吧?那个,我说明天可就是星期一啦,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凉拌呗。”姚淼声音闷闷的。
“你说你们整天待在一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多别扭呀!”
“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
“那你就不怕他想不开,会报复什么的?哎呀,我觉得你还是辞职算了。”杜雨菲还真是替好朋友担心。
“他不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这一点我相信他。”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到底事情会有怎样的发展,姚淼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世事无法预料,谁都不会未卜先知,所以明天的事情只有等明天来了再说。
纵有一千个一万个的担心,时间老人也不会因此停下他的脚步,该来的还是要来。
姚淼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办公室,因为隔了一个周末,周陆办公室的桌椅一定会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屋里摆放的盆栽也该浇水了。
把周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一仔细的码放好,再把桌子抹拭一遍。依次再是座椅,茶几和沙发。回头她又拿来早已准备好的液肥,浇在办公室门口两旁落地摆放的发财树的土壤里。
两天没来公司,原以为树姿优雅的发财树的叶片上应该也积上一层灰尘,可姚淼看到的却是依然鲜艳翠绿的叶色。不止发财树,就连沙发两边的吊兰,电脑跟前的文竹的叶片也全都如此。
姚淼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在这两天里,有人进来给它们喷过水了。而能够自由出入这个办公室的只会是他,周陆。
姚淼拿着喷壶有些心不在蔫的往发财树宽大的叶片上喷着水,脑里却急速运转着,星期六是她和他在一起的,那么应该是星期天。印象里上周的工作似乎他都已经做完了,记得他还说,这个周末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那么,昨天他又来这里做什么?总不会就为了给这几盆植物浇水来了吧。
姚淼倒真没想到周陆会对这些上心,那么以前为什么不知道摆上几盆呢?还是说,他只是来这里借物思人,把这些不会动的植物当成了某个人来照顾。
姚淼轻啐了自己一口,怎么这么自恋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七仙女,能叫人家一个堂堂的董事长在被毫无颜面的拒之门外后,还能把你装在心里,记在脑里不成?
她边浇花边寻思,竟没留意时间已经偷偷的溜走,有一个人现正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发呆。看着文竹错落生成的枝叶,形态优美的立在青花瓷盆里,想起昨天已经浇过了,便停下手回转身。
周陆未料到姚淼会突然转身,来不及掩饰,两个人的眼睛就那么生生的对上了。互相望着对方,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相同的尴尬。
姚淼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抱着喷壶发愣。还以为再见面也能够冷静的面对周陆,看来是自己错了,竟然把自己想的太单纯,把事情看的太简单。
还是周陆最先醒过神,装作不在意的扫了姚淼一眼,再不动声色的向办公桌走去。
姚淼涩涩的打招呼:“周董早。”
周陆看也不看的“嗯”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她。
姚淼在安排周陆的工作日程表时,不觉犯了难。自打知道周陆有严重的胃病以后,她很自觉地就把一些无聊的饭局帮着推掉了,使得周陆喝酒的频率明显减少,胃病自然也犯得少了。对此,周陆还笑称自己有福气,误打误撞的就聘了一个会照顾人的好助理。
可是这个礼拜,从这张表上显示的来看,一个星期七天,其中有四天周陆都无可避免的会接触到酒类。四天呢,这叫他怎么受得了。姚淼的心又为他疼了起来,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胃都挺不住,何况还是一个虚弱不堪的胃。
想了想,她决定把日程调一下,有几个饭局往后延,给安排到下周,事情也只能这样了。
姚淼拿着日程表是想找周陆过目的,可当她一踏进那间办公室,浓重的香烟味就呛得她忍不住咳了好几声。心头一下窜起一股无名火,先前的顾虑,也因为愤怒而抛在一边。
想也不想的绕过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劈手就把周陆嘴里叼着的香烟,给夺了过来,按在烟灰缸里熄灭。
“你也许不在乎你自己的身体,它是好是坏你都无所谓,可是你也要明白,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它是你父母赠予你的。你这么无休止的糟蹋它,就是在糟蹋你的父母,你懂不懂?你想叫你的父母伤心失望吗?你忍心吗?你有脸站在他们面前面对他们吗?”
周陆一开始只是神情漠然的看着姚淼从他嘴里夺走香烟,再神色俱厉的谴责他,他都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一声也不吭。可当姚淼一提到他的父母,他的身躯明显的一震,神色突地变得好可怕。在听到姚淼最后的一句话后,他锐利的眼睛里一下布满了嗜血的阴鹫。
姚淼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表情,心脏被吓得忽忽直颤。可是敌人面前,输人不输阵,她也冲周陆恶狠狠的瞪着她那双带着心痛的眼睛。
周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花钱雇来的是一个打工仔,并不是一个会在这里颐指气使的主宰者。”
姚淼一口气生生的就被他噎在了那里,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周陆,仿佛根本就不曾认识过他。身躯因为气愤而战栗,掌心被紧紧圈起的手指的甲尖刺得生疼,她哆嗦着嘴唇不成句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把那张已被她握皱了的日程表扔到桌上,黯然说:“我会提出辞呈。”不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让她感到羞辱的地方。
辞呈很快打好了,姚淼没有一丝犹豫的站起身。小张同情的站在旁边想着说点什么,毕竟同事一场,好聚好散嘛。可姚淼如今被伤透了心,她谁也不想理。绕过小张,直奔那扇大门。
周陆看着放在眼前的辞呈,心里复杂的滋味可想而之。在一激动下冲口而出的那句伤人自尊的话,到现在他还在心里无法原谅自己。一个他这么喜爱的女孩子,就这么的被他伤害了,他感到内疚自责。
可他却没想到姚淼说到做到,竟会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递上了辞呈。她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吗?对他再也无可留恋了是吧?否则,怎么会在一递上辞呈的同时,会对他说:
“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永不再见。临走之前,我还有句话送给你。无论你披着多么厚重的盔甲,有多么不可一世的外表,可最终也掩饰不住你内心的脆弱和阴暗。要想不被人看出你的脆弱,不是只靠这些就够了,主要还是靠你自己。你一天不能靠自己走出阴影,那你就一天都不会真正的快乐。相识一场,就算我对你的祝福吧,希望你能善待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
姚淼离开已经一个星期了,周陆还是无法从这个事实中脱离出来。每天一上班,经过那张办公桌时,他总会下意识的停顿一下,当看到桌面上空无一物时,心里就会浮起一种无助绝望的感觉,让他愈发觉出自己的孤单。
这里再也没有了笑声,没有了那种带着一丝调皮的清脆的话音。盆栽的料理,午餐的外卖,也都交给了小张。同样一个馆子送来的饭菜,可周陆却总是觉得如此的难以下咽。桌上的文竹也变得恹恹的,叶子枯黄了许多。
周陆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常常想着,姚淼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故事,却依然是那么了解他。知他心中所想,知他心中所怕。想这十年来,自己就跟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活的连自己都忘了以前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也早已经认定这才是自己的真实面目。可是姚淼一来,就轻易的看穿了他,明白了他。而他,却不知道珍惜,愣是把人赶走了。
浑浑噩噩的挨到了下班,走出大厦,放眼望去,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哪里才是可以让他憩息的港湾。他就这么魂不守舍的慢慢开着车,到处乱逛,居然会安全的到达了某个小区。
望着车外熟悉的景物,他才如梦方醒,自己竟然把车开到了姚淼家的楼下。跳下车来,抬头望了望那扇紧闭的窗户,终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
站在门口,心情忐忑的按下门铃。良久,不见有人开门。想起上次相同的情况,也许,这次她还是不想见到自己吧。
失望的把车退出去,最后看了看那栋楼便打算驱车离开。车子才一起步,后车镜里出现的两个人,令他紧急刹住了车。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年轻人扶着他日夜想念的人,从一辆路虎越野车上下来。路虎底盘高,车门与地之间的距离大。周陆坐在车里眼睁睁的看到姚淼将胳膊搭在那年轻人肩上,被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下了车,进了他刚刚还进去过的楼道。
周陆手不自觉得握住了方向盘,紧紧地,就好似是抓住了什么让他痛恨的东西一样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手指关节“咯咯”直响。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在离开他才不过一个星期,就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态度还这么亲热。也或者,那天的辞职理由,只是她借驴下坡,顺便而已。其实在她心里,早已经有了别人。
隔着车窗,他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人俊朗的脸上有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还有就是他永远都无法比拟的年轻。和这个人比起来,自己对姚淼来说,实在是太老了。这个认知,深深地击倒了他,把他的骄傲毁的体无完肤。
他需要发泄,他要把这些年来聚积在心里的阴郁全部的发泄出来。他去了酒吧,一个他已经多年都未曾踏进去的地方。可是坐在那里,除了一杯一杯的灌着辣喉的酒外,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面对着面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女人,他只感到无比的厌烦。她们不是姚淼,不是那个能了解他心事,照顾他身体的姚淼。在他躺下去之前,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他耳边似乎传来哭泣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好烦呢,为什么连睡个觉都不让他安静,这些人在旁边吵吵闹闹的,难怪他会睡得不安稳,胃里还疼得很厉害。
反正是睡不着了,那就睁眼吧,看看是谁在打扰他,他一定要把他好好修理一顿。
睁开眼后,入目的是到处皆白。白色的墙,白色的门,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空气中还有一种令人讨厌的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
周陆皱了皱眉,这是哪里?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医院。他想起自己睡着之前是在一家酒吧里。
“周董,你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医生。”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周陆扭过头去,看着消失在病房的那个背影。那辆路虎,还有从路虎上下来的两个人,又出现在他脑海里。好疼,胃里的不适叫他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