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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鸦片战争-第54部分

小说: 鸦片战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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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内的手枪、步枪等武器都集中在一起,大门里面堆积着煤箱和家具,防止人群冲进来。更有效的防御武器是玻璃。他们把所有的空瓶子统统都打碎,撒在门上和路面上。包围夷馆的几乎全是劳苦人。他们不像士大夫阶层那样都有鞋子穿。对付赤脚的敌人,最有效的武器就是碎玻璃片。
  “咱们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开门打出去!”
  拉斯克船长提出了建议,但查顿表示反对:“这太轻率。等于白白送死。”
  “不会的。咱们有武器,对方只有棍棒,完全是乌合之众。”
  “一开枪,问题就严重了。恐怕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贸易肯定会停止。”墨慈说。
  “更严重的是,”查顿冷静地说,“我们都成了棍棒的目标,统统都会被打死。”
  “怎么会呢?不过是万把个乞丐嘛!……”拉斯克摩拳擦掌地说道。
  “不,这里也许只有万把人。可是,广州有一百多万人。我们一出击,他们就全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查顿用坚决果断的语气说。
  “可是与其等死,还不如主动冲开一条活路。”拉斯克仍然坚持他的进攻策略。
  “即使能冲开一条活路,到了黄埔,能有一下子装上几百人的船吗?”查顿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吭声了。查顿好似要消除大家消沉的情绪,接着说:“只要能争取到时间,伍绍荣他们马上就会给我们设法解围的。”
  夷馆里笼罩着一片悲壮的气氛。直接肇事的水手们,酒当然早已醒了,负疚地缩在墙角里。
  “幸亏这里没有妇女儿童!”颠地说。
  这句话给大家带来一种异乎寻常的反应。查顿皱了皱眉头,大概是要冲淡一下颠地的话,他咳嗽了一声,说:“有没有办法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伍绍荣呀?”。 最好的txt下载网

花园(5)
现在已无法走出夷馆。
  “咱们能像地老鼠那样,打地洞到怡和行去吗?”墨慈这么说后,摇了摇脑袋。
  这时,约翰?克罗斯面色苍白地从病床上爬起来,怯生生地说:“顺着屋顶走,不是可以从瑞典馆四号楼下到那家叫什么商号的屋顶吗?”
  “对!地上被包围了,还有屋顶哩,屋顶!从屋顶上可以到伍绍荣那里去。”查顿拍了一下掌。
  4
  包围十三行街夷馆的群众,最初是向夷馆扔石头。窗玻璃破裂的声音,给人们带来了激奋。“快快运石头来!”
  可是,夷馆的窗户在把空瓶子等碎玻璃片撒出之后,马上就落下了百叶窗。
  “哇——!”群众用一种莫名其妙的声音吼叫着。
  “这样鼓不起劲头。还是需要更有节奏的声音。”钱江心中暗想。他学过兵学,懂得领导群众的方法。这么没有规律地乱吼,当然也能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没有节奏,声音很快就会嘶哑,鼓不起劲头,提不高士气。要使群众激奋,就需要击碎玻璃那样的破裂声。
  “西玲女士,”钱江回过头来对西玲说,“你能不能给我到哪家小戏院里借些铙钹和铜锣来。另外,你尽可能多买点爆竹来。”
  “我明白了。”西玲大声地回答说,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哐——!这是石头扔进百叶窗的声音。看来扔的是很大的石头。已经把木箱、桌椅等垒叠起来,加固了墙壁。但是夷馆里的外国人一听这声音,还是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在英国馆里,几个职员揭开天花板,想从那儿打开通往屋顶的路。“揭瓦片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不能让外面的人发觉。知道了吗?”拉斯克船长在指挥着。
  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爆裂声。馆内的人们脸色更加苍白,彼此面面相觑。
  “那是爆竹。不用害怕!”拉斯克船长赶忙大声地喊道。
  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到处响个不停。同时还有乱敲着铜锣的声音。在铜锣声的间歇中,还可听到尖厉的铙钹声。群众有点疲累的吼叫声,借助这股气势又重新高涨起来。不仅如此,而且开始有节奏了。群众的声音刚才只不过是乱叫乱嚷,现在由于钱江一领头,不知不觉地竟变成了口号声。
  “鸦片大王滚回英吉利!滚回去!滚回去!”
  “铁头老鼠、铁头老鼠滚蛋!滚蛋!滚蛋!”
  这两句口号反复地呼喊着。
  “看来我是最招风了。”查顿板着面孔,歪着嘴巴说。“铁头老鼠”是中国人给查顿起的绰号。他本人也知道。
  有病的约翰?克罗斯也在床上躺不住了。他瘫软地坐在椅子里,双手放在胸前,小声地呼唤着:“上帝啊!……”
  他紧闭着眼睛,脑子里飘舞着无数白乎乎的东西。那是纸片。伪造的东印度公司的商标纸在黑暗中乱舞。这些飘舞的纸片即将落下时,群众的喊叫声又把它们冲到半空中。爆竹声、铜锣声、铙钹声——在约翰听起来都是上帝的震怒声。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的身边。”哈利抓住他的病友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说。
  认为这是上帝的震怒,并不只是约翰一个人。美国商人欧立福特也是这么感觉。人们称他的商店为“西恩角”。——意思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住的地方”。在十三行街的外商当中,只有欧立福特商会与鸦片毫无关系。
  “我们算是认了。可是没有想到把您也牵连进来了。”查顿跟他说。
  “不,以前上帝一发怒,也曾把好人也毁灭掉。”欧立福特划了一个十字。

花园(6)
“屋顶还没弄好吗?”拉斯克船长喊叫过多,声音有些哑了。
  已决定了两名爬屋顶的敢死队员。他们是汉特和另一个美国青年。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国服,戴着很深的斗笠,正在准备行动,脸上也涂着黑烟子。
  “已经打了一个窟窿,一个人勉强可以过去。”天花板上有人应声说。
  “不成,还要大一点。别让揭下的瓦片掉下去,把它集中到一边,路就通了。”拉斯克船长干脆利落的命令声起了镇定人心的作用。在危急的时候,看到充满信心的人,往往会使人觉得有了依靠。
  西玲从药铺里买来了大量的创伤药,涂在人们被碎玻璃片划破了的脚上,然后再用布把伤口裹起来。来了几个不相识的妇女,不声不响地帮她的忙。——她产生了一种生命的充实感。
  四面是震耳欲聋的口号声。铜锣和铙钹是她从小戏院里买来的。——这些声音中已经渗透进了她自己的力量。
  “扒墙!”钱江大声地喊着。
  能往前冲的,只有那些穿着草鞋的人。他们踏着碎玻璃片,开始扒商馆的围墙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连工具也拿来了。——那是劈柴的斧子。这斧子扑哧一声砍进木板墙里,手腕子使劲向下一拧,木板墙就噼里啪啦地给劈开了。
  “把它统统扒掉!”钱江使出最大的声音喊着。
  围在这儿的上万名群众,无不汗流浃背,圆睁怒目,齐声高呼:“滚蛋!滚蛋!”
  “是我掘通了渠道,把他们的力量汇集到一起!”钱江想到这里,感到十分高兴。
  扒墙之前,他考虑到有击中扒墙人的危险,禁止群众扔石头。当他一下命令,一个接一个传达命令的声音,立即响遍了整个十三行街。而且上万名的群众中确实没有一个人扔石头。猬集在这里、伸着拳头、张着大口、露出牙齿的上万名群众,已经不是乌合之众了。是钱江给他们带来了纪律和力量。
  馆内,富有战斗经验的拉斯克船长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道:“汉特君他们马上就要从屋顶上爬出去,到怡和行去求援。我们要转移暴徒们的注意力,不能让他们被暴徒发现。我们前后各打开一扇窗子,大家把手边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行——统统都从窗口往外扔。在我未说停止之前,请大家要不停地扔。暴徒们的注意力一集中到这里,就不会留意屋顶上了。”
  做准备工作花了一点时间。主要是准备从窗口往外投掷的东西。空瓶子早已打碎用光了。把所有的纸片揉成许多纸团子;搬来了煤块;把捆货物的绳子切成一段一段的;把旧衣服撕成碎片,浸上水以增加重量。……
  “好,吹号!”拉斯克船长举起了右手。
  号声一响,所有窗子一下子打开了。纸团、破布团、煤块、断绳子、拖鞋、传教的小册子……所有的东西都从窗口往外扔。
  “啊呀?!”群众一发现这种情况,一下子愣住了。对方的窗子打开了,想扔石头又怕伤了扒墙的人,连石头也不能扔了。如果是乌合之众也许会这么干,但他们现在已经有纪律了。
  这时,两个美国人顺着屋顶朝瑞典馆爬去。拉斯克船长默默地在计算着时间。“该到从瑞典馆跳到杂货铺屋顶上的时间了。”他想到这里,立即下令说:“停止!”
  百叶窗又关了起来。“会不会早了一点?”颠地担心地问道。
  “没问题。”拉斯克拍着胸脯说:“暴徒们还会望一会儿窗子。他们以为里面还会扔出什么东西。”

花园(7)
果然不出所料,馆外沉寂了,过了好一会儿,群众才又喊起口号,扒起墙来。
  墨慈一听到这噼里啪啦的扒墙声,就感到心慌意乱。他胆怯地说:“要是围墙被扒开了,……”
  “比这更可怕的是放火。要是放起火来,那可就毫无办法了。……”查顿抱着胳膊说。
  人们的脸上一片煞白。
  “不必担这个心。”拉斯克很有信心地断言说,“你注意到了没有?外面的那些家伙好像已经不是简单的暴徒了。似乎有了领导。”
  “那不更糟了吗?”墨慈嘴唇发抖,这么问道。
  “不,有了领导,我想就不会干出放火之类的暴行。”拉斯克边点头边回答。
  “一切都交给上帝吧!”欧立福特这么说后,又划了一个十字。
  馆外,钱江歪着脑袋沉思:“他们要干什么呀?”他已经看破这是一种佯动作战,但他不明白对方利用这个空隙干了什么。
  5
  钱江还在思考问题。他感到了一种不正常的气氛。他的控制力已经被打乱了。他感到有一种另外的力量渗入到群众中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群众中传开了奇怪的谣言。——
  “听说一个大官儿要到夷馆里去逮捕今天阻挠行刑的洋人。”
  “是呀。听说要把那个破坏绞首台的家伙的脖子吊起来。”
  这些谣言很快就传到钱江的耳朵里。他苦笑了笑说:“这些当官的软骨头,又要来捣乱了。”
  当官的早就不愿把事情弄大。再加上伍绍荣带着大笔款子来恳求,所以一定要把骚动镇压下去。可是群众正在狂怒。因此首先散布“当官的去惩罚洋人”的流言,把群众的怒气平息下去。
  而且这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并没有谁劝诱,许多人自发地说:“肚子饿了,该回去了。”然后陆续离开了现场。
  钱江回头一看,何大庚也笑了笑跟他说:“看来是要退潮了。”
  就这样在散了一些人之后,一队士兵在广州知府余保纯的率领下,鸣锣开道走了过来。有的人听说官吏来捉洋人,赶忙向这一行人欢呼鼓掌。
  “是余保纯这个窝囊废,他能逮捕谁!”钱江吐了一口唾沫。
  走在前头的官兵,挥舞着长鞭,赶散了群众。“官大人来了,该结束了。”——人们都这么想。挨上乱挥舞的鞭子,只是白吃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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