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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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说,莫急唦,还有下文哩。给我口茶喝。
民工中马上有一个小伙子把一碗凉茶递上去。蔫道士故意慢吞吞地,喝一口,望一眼杏儿。他发现杏儿不再捂着耳朵,正津津有味地等着听下文。
连长,快讲呀,卖么事关子呀!大家等急了。
蔫道士清清嗓,就滔滔不绝:夏娃管它么卵子方便哩!夏娃根本不在乎搁哪儿方便,他只要好玩儿就行!慢慢儿,他就感到了别扭,一来觉得做那事儿时,自己用头,别人用屁股,太亏了。二来子孙渐多,他渐觉那玩意儿搁头顶上实在不够雅观。夏娃就央求女祸给他想想办法。女祸就摘下树叶罩在夏娃头上,用以*。你们晓得吗?这也就是帽子的由来。树叶很容易破,有时候弄得更难为情。夏娃和女祸实在想不出弥补这缺陷的办法,只好去找造物主,要求把那玩意儿换个地方搁。造物主说,你们选择一个地方搁吧,哪儿合适就搁哪儿。夏娃和女祸就回去选择那个合适的地方,选择来,又选择去,最后选择了与女祸相同的地方。理由是:双方平等,都不吃亏。造物主就同意了夏娃和女祸的选择,重新修正了人体构造,把男人的那玩意儿安放在下面。
哈哈哈……笑声再次爆响,把树荫炸破了。杏儿跑到晏堙面前,把一根生黄瓜往他手里一塞,说,堵住你的臭嘴吧!旋即跑开。笑声更大更响。
有人小声说,朱参谋长来了!
朱参谋长和柳团长就站在人群后面。晏堙吓得一吐舌头,跑上去,向朱参谋长和柳团长敬礼:报告朱参谋长,一连连长晏堙正在……在……
朱参谋长说,你的荤段子讲得不错嘛!
晏堙直挠后脑壳:嘿嘿,参谋长,我这是瞎*乱扯,给弟兄们找找乐子。
朱参谋长一本正经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讲的这个段子嘛,听起来胡说八道,细想,却符合人类的进化规律。大家晓得吗?人类进化规律就是一个从低级到高级的规律,不断自我完善的规律。
晏堙说,参谋长,我们哪懂么卵子规律呀?我讲这个段子,明里是想说,这世界上有男人就有女人,有女人就有男人。暗里是想告戒弟兄们,女人就是那么回事,不要动女子行动队的鬼心思,打她们歪主意。
晏堙瞟瞟杏儿,杏儿赶紧把一直盯着他的目光游走。
大家都笑起来,朱芳馨也笑了。柳云朋说,晏连长满肚子黄腔乱调,弟兄们一有空就缠着他,听他讲段子。
大胡子兵说,弟兄们喜欢听连长讲段子,一听就来精神,气氛也活跃了。
柳云朋说,笑一笑,老来少,苦中取乐,不亦乐乎。这也不失为带兵的一种窍门嘛!
突然一声军号响,如一涧急流在山谷倾泻。随之,一架敌机从云缝里钻出,眨眼工夫飞临长龙岗上空。
晏堙大喊卧倒,大家就赶紧卧倒。杏儿特别害怕飞机,觉得那飞机好像是专门冲着她来,吓得像头受惊的小鹿,尖声叫喊着,乱窜乱跑。晏堙冲上去,将她用力按在一个土坑里。
轰!轰!轰……敌机丢下几颗炸弹,旋即飞走了。杏儿爬起来,望着蔫道士,说不出话来。
有两个民工被炸死了,其中一个是刚才给连长递水喝的那小伙子。昨儿上午,张英华还和这小伙子聊过一阵,晓得他有一个蛮体贴他的媳妇,还有一个出世不久的孩子。张英华蛮同情他,流着眼泪给他整理遗容。朱芳馨看了一眼这个刚才听段子时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小伙子的遗容,脱下帽子。大家也跟着脱下帽子,默视担架把遗体抬走。
柳云朋的伤还没全好,朱芳馨说,云朋兄,听张英华说,你伤口还在流浓。这大热的天,不能马虎呀。
柳云朋蹬蹬腿说,莫听她瞎说,早就好了。
张英华大声说,哪个瞎说唦?昨天给你换药,我看到伤口还在流浓,难道今天就好了吗?
张英华说完,挑起茶水桶朝其它阵地走去。朱芳馨从侧面看过去,看到她已经有些露怀,就开玩笑说,云朋老弟,你打算先当爸爸再当新郎,还是爸爸新郎一起当,来个双喜临门呀?
柳云朋嘿嘿着,露出两排白牙。朱芳馨估摸眼前这一仗凶多吉少,劝柳云朋把张英华送回武汉。柳云朋同意找个机会好好和张英华谈一谈。
风软了,日已搭山。柳云朋等张英华送茶水转来,上去拉起她小手。张英华望了望附近挖战壕的士兵们,赶紧缩回手,嗔说,手心又痒痒是不是?也不择个场合!
柳云朋也朝士兵们瞥一下,看到有些兵向这边张望,就退后一步,小声说:心里有点憋闷!想今晚放松一下。
她就鼓他一眼:你想得美!不怕孩子骂你!
柳云朋就用更小的声音,说他问过师部医院的老院长,老院长说,三个月以前的确不能动,动了容易流产,但是三个月以后可以照常进行……
哎哟,羞死我了!你么向人家问这种事情唦?张英华打他一拳,低声责备着,脸颊绯红,红淡淡,粉淡淡,像天边的霞晕。
柳云朋却大声说,怕么事哟,人家是老头子,过来人。他不仅告诉我这些事情,还说年轻人结婚之前,都应该把这些事情弄明白,那样才不会出事的!
你小声点好不好,怕人家听不到吗?张英华又害羞又兴奋,语气开始软下来。
他就小声说:今儿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你出来!
张英华一把推开他,不行,离三个月还差几天哩!
柳云朋想了想,说英华,实话对你说吧,这一仗将会异常艰苦,你不适合在前线,我已经决定送你回武汉去。
张英华嚷起来:原来你要跟我亲热,是为了哄我回去呀。告诉你,我决不回去,定不!定不!定不!
柳云朋说,英华,你听我说……
张英华背过身去,捂住耳朵,说,我不要听你说,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听你的。
他用力扳下她手,说,英华,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冷丁儿两滴热乎乎的东西落在他手背上,他就只好打住话头。
张英华揉了眼,哭开了。她说,大姐把女子行动队交给她,她必须替女子行动队负责,在姐冇回来之前,谁也莫想赶她走。她说她和姐一样,和女子行动队的命运连在一起了,这里所有的姐妹都和女子行动队的命运连在一起了,无法分开。别人都冇当逃兵,她么能当落后分子哩?更主要的是,她舍不得离开他,她愿意和他在一起,不管有多大困难和危险,她都要和他在一起,永远永远也不要分开!
柳云朋其实也舍不得她走,就叹一声,说,好啦好啦,都依你,还不行吗?
张英华立马破涕为笑。柳云朋帮张英华挑起空茶水桶,张英华就跟着柳云朋,向山下走去。走不几远,柳云朋立住,扭过头来说,那……月亮出来的时候……
张英华用力推一下他,抢前面大步走去。
就在这天这个酷热难耐的傍晚,边强和柳清慧突然回到了独7师。柳清慧惦记着女子行动队,一回来就问张英华仔细。听说女子行动队没有人员伤亡,她心里才踏实,就告诉大家,边师长已经同意打完九江这一仗就把女子行动队还给新四军。姐妹们非常高兴,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像麻雀打破了卵蛋,闹了半夜才入睡。
田菲芳早就盼着和柳大姐说说心里话,等大家都睡了,就把柳大姐约到外面来。外面凉快,月光在路边草丛浇洗如水,不知名的小虫吱吱叫着,胆儿野大的果子狸出来觅食,在她们面前摇晃来,又摇晃去。
柳大姐,如果我们爱上了独7师的人,还能不能去参加新四军哩?田菲芳小心翼翼问。
柳清慧怔一下,反问:你爱上谁了?
吴长顺。答得很干脆。
他?
嗯。
你么爱上他了?
他*了我。
哎——真有这事?
嗯!
那你还爱他呀?
他是因为爱我,才*我的。
你真糊涂!
东山战役中,我亲眼看到他用大刀砍死了两个鬼子!
我明白了,他是寻锅补,你是要补锅,愿打愿挨的!
他*我的事被朱参谋长知道了,朱参谋长冇毙他,他答应不再骚扰我,就把他那东西砸烂了!
真是不可思议!
反正我认了。
柳清慧就直勾勾望着她,好像不认识她,又好像新认识她。田菲芳一不做二不休,就讲了她担心的事。
那天,田菲芳去找朱参谋长,哭了吴长顺做的傻事。她说,那东西是长给她的,他没有权力那样做。她要求朱参谋长劝劝他,不要再做那般傻事。朱参谋长哭笑不得,就把吴营长叫去骂,骂他灵醒人做苕事,骂他傻子疯子。越骂,他却越是懵懂:明明长他身上的东西,么能说是她的哩?自此,吴长顺砸*的事就传开了。大家笑话他:人争气,*不争气。一些姐妹认为田菲芳丢了女子行动队的脸,骂她贱婊子,嚷着要开除她,不要她去参加新四军。她害怕了,要柳大姐替她说句公道话,让她去参加新四军。
她说完望着她,一阵好静。从内心说,柳清慧对那个平时总是凶巴巴的男人冇得好印象。可是听了田菲芳的诉说,又觉得这人傻得可爱,就不再质疑田菲芳为么事要去爱一个强奸她的人。爱上这个男人,就不能参加新四军吗?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问题。
一只果子狸从静中跳出来,蹿上一棵柿子树。二人打个惊张,也从静中走出。
你是女高毕业的,还懂日语,如果不是战争,你不会吃这份苦的。柳清慧说,你应该想得开。我们从江北来到江南,拼死拼活要去参加新四军,这不是想当然。现在你爱上了独7师的人,爱情和人生选择发生了冲突。我个人以为,人生选择和爱情是两回事,不能因为要参加新四军,就不能爱独7师的人,也不能因为爱上独7师的人,就不能参加新四军。那个男人,他傻得有些可爱,既然你爱上了他,就不要退缩,大胆去追他。追求爱情是个人的权利,只要你光明正大,还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田菲芳心就松了,喊一声:柳大姐……
在九江,边强和毕尔都参加了第九战区扩大军事会议。开会期间,他们得知,李运鸿本来被判死罪,他托人到上面去活动,帮他说情,上面就免了他死罪,任命他为新编独立第8师师长。边强在开会时还见过他。
按照部署,独7师的任务是坚守长龙岗,保护九江侧后翼,并掩护友军从九江后撤。这本是对边强的信任,可是总部却另派李运鸿的独8师负责接应独7师。
边强回来后,第一时间向大家传达了前总的命令。大家都有些惶惑。独七师既要面对日军的进攻,又要防备李运鸿的暗算,还要保证女子行动队不落入敌手,因而这一仗特别难打。
这天清早,山下突然传来两声枪响。边强派人去查问,连长晏堙报告说,蓉儿到山下河沟给伤员洗衣服,大胡子兵怕她一个人下山有危险,就跟在后面暗中保护她。蓉儿洗完衣服,正准备回,灌木丛里突然跳出两个身穿便衣的人,拦住了蓉儿。大胡子发现情况不对,喝令对方住手,对方却拔出枪来。大胡子抢先开枪,把那两个便衣打死了。经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