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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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反差。
沉默。
山静。
柳清慧忍受不了这种难耐的静默,朝毕尔愤怒地大声喊,你说话呀!你哑了吗?
毕尔就慢慢陈明厉害。东山防线轻而易举被敌人突破,武汉震动,国人震惊,军委会不管是为了严肃军纪,还是为了给国人一个交代,必然要严惩主要责任者。边强有李运鸿往他身上泼脏水,这一次定是凶多吉少。如果不抢在军事法庭给他定罪之前把他救出来,恐怕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爱德宁反对这时候营救边强,认为这是一种希望几乎等于零的选择,搞不好还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柳清慧顾不得许多,哪怕只有百分之零点几的希望,她也要作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把边强救回来。她望着毕尔问,谁愿意跟我回武汉去救他?
阿秀忙说,姐,我跟你回去救他!
毕尔不答。柳清慧就直截了当问,毕尔,你曾经在共产国际工作过,现在又是新四军指挥员,是你带领东山游击纵队帮独7师解围的,边强是否有罪,你是最好的见证人。如果你出面为边强澄清事实的话,当局一定会相信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救他吗?
毕尔则在想,这一切肯定是李运鸿从中搞的鬼。如果边强回不来,李运鸿就会趁机下手,把女子行动队夺去。说不定李运鸿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看柳清慧急破无门的样子,他心情愈加沉重,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柳清慧有些不满意毕尔这样,赌气说,毕尔,你要是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回去!
毕尔说,你不要急嘛!现在不能只想着救他。李运鸿要除掉边强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推卸东山要塞失守的责任,还为了要趁机把女子行动队夺去。如果大家都走了,女子行动队怎么办?
阿秀说,毕司令员,你们为何不趁这机会把女子行动队带走哩?
毕尔说,边师长走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会把女子行动队看得更紧。再说,万一边师长回来了,岂不要连累大家吗?
又一阵山静。
朱芳馨突然说,你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柳云朋也在床上说,还有我!
毕尔这才点头,说,不是前几天军委会给独7师发了嘉奖令吗?你们快去给我找来,那东西或许还有点用处。
张副官屁股一捩,急去找嘉奖令。
柳清慧感觉那张嘉奖令似乎就是边强的救命符,有了这救命符,边强可能就有救了。她望着毕尔——她不好意思碰他目光——就望毕尔那光光的微微前突的大脑门,心说,他要是不愿意回去,才不好办哩!
要离开前线了,柳清慧舍不得走。她抱着弟弟亲了又亲,又同朱参谋长和爱德宁拥抱。她不敢想像是否还能见到他们,心里像塞了块砖头。和英华拥抱时,她终于忍不住,泪珠像屋檐上的滴水,串串往下落。
风在门外打旋儿,发出呼呼的尖叫声。雨丝缠在树上,雨鞭印在泥上,雨帘挂在屋上。远处迷蒙一片。
朱芳馨派一个警卫班保护他们。阿慧跨上边强的大白马,打头钻进雨帘。
飞奔的马蹄溅起无数白花花的水珠……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五章 阿慧探监
边强坐在地板上,眼微微闭着,烟团团旋在头上。他咳一声,吐出一口血痰。就甩了烟屁股,听外面雷雨声发呆。
从东山前线被押回武汉,就直接关进了军事监狱。他满以为冇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哪晓负责审理他这个案子的人竟然是高大福!
高大福在东山只转一圈,就知道东山是虚设的要塞。然在金钱和美色面前,他昏了,惚了,接受李运鸿贿赂,还和那个女记者通宵*。那女人好不厉害,翻云覆雨,逆水行舟,把他几天的积蓄刮得油干捻子尽,还从他嘴里挖去不少机密。他怕事情败露,就甩开那*人,匆匆结束检查,遛之大吉。
月亮湾之行,高大福丢尽面子。回东山司令部,他用电话向前总紧急通报,说李运鸿备战积极,边强却心有旁骛,不听指挥,把女子行动队死抓手里,和那些花姑蝶妇昼夜*。正是他的谎报,才有前总要边强交出女子行动队的命令。
东山失守,上面下令严惩主要责任者。因高大福到过东山,上面就派高大福调查处理此事。高大福当然高兴啰,立马带人赶往前线。李运鸿把事先准备好的诬告材料交给高大福,又向他行贿大量银元。高大福就以李运鸿正在积极组织反攻为由,让丢失东山要塞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而把死守长山阵地的边强和刘长义以及稀里糊涂被李运鸿耍了的预6师师长谢英抓起来,投进监狱。随后,高大福把所谓的调查材料和要求处决边强等人的处理意见递上去,骗得上面择日执行枪决的批示。
军事法庭给边强定的罪名只一条:拒绝执行前总要他交出女子行动队的命令,在作战中同女人*厮混导致反攻檀山失利并造成重大损失。仅这一条就足以判他死刑!法官在高大福授意下,用酷刑逼边强认罪,要他在事先写好的交代书上签字。边强拒签,打手用铁钳夹他手指,他一次次痛昏过去,又一次次被冷水泼醒,醒来就破口大骂。高大福无法,就叫打手再加刑。
边强揪着脏兮兮的头发,脸上结着厚厚一层恨:定是李运鸿和高大福串通诬陷人,不然,何至于落此地步?
囚室门突然打开,一个狱警在门口小声喊,边师长,有人要见你。
边强挣扎站起,好生疑惑,谁敢来见我哩?一个女狱警快步走进囚室,喊声,边强!一听这声音,边强马上反应过来,叫声,阿慧!就哽住。柳清慧紧步上前,拉住他手,也说不出话。
雷声在屋顶上打滚,地在雷声中打颤。她抱住他,感觉他也在颤。
喂,快点!狱警外面喊。她松开边强,朝他上下端详。几日不见,他好像老了十几岁。深刻脸上的凄哀,蜡黄的肉色,杂草般的胡须,如同冬日荒岭。看着这张脸,仿佛看到了一具棺材,一个墓坑,让人感到惶恐,想到了人生的脆弱和人世的无情!
边强,我和毕尔还有阿秀回来救你。毕尔带着那张嘉奖令到军委会去了,阿秀找章晓涵去了,章晓涵被送到了武汉,如果还活着的话,她也是一个证人。你一定要挺住,懂吗?她说。
边强说,我懂!可是……毕尔他真的愿意帮我吗?
阿慧说,请你相信他,他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狱警忽然慌张起来,急急说,小姐,快走,那个姓高的来了,他规定不准任何人同边师长见面,违者必斩。你快走吧,不然,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边强也紧张,急说,阿慧你快走,姓高的就是高大福,他专门处理我的案子,这个人心狠手毒,要是被他撞见,你也难逃魔掌!
阿慧说,是福跑不掉,是祸躲不脱,大不了和你死一起!
边强说,阿慧,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烧。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就是死了,也能无牵无挂地闭眼了。再说,只要你在,万一我死了,还有人替我烧纸钱,帮我报仇啊!
不由分说把她推出囚室。狱警慌慌上好锁。
柳清慧走出不几步,几个军官迎面过来,为首一人五短身材,圆头大肚子,秃顶塌鼻梁,阔嘴南瓜脸。阿慧一惊:这不就是那个色狼高大福吗?虽说大不了一死,真正撞见了色狼,恐惧立马像座大山压她头上,心儿突突跳。她赶紧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硬着头皮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高大福和柳清慧擦肩而过时,眼角儿瞟瞟,发现这个女狱警蛮漂亮。就立马停步,转身,色迷迷的目光扫向那面似曾相识的后背,细默:这女人有些面熟啊!再看那臀儿,那双本来半眯着的三角眼蓦地睁得溜圆,像一只谗猫突然发现藏在吊篮里的鲜嫩鲫鱼,咄咄射出欲望的光。
他对李运鸿说,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的臀儿。那两片屁股瓣儿微微上翘,紧绷绷圆鼓鼓,又对称又匀均,只看一眼,就不想看别人的了。时隔不久,突然间又看见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地儿。他立马就想起她是谁。
站住!高大福一声断喝。喝声刺穿她耳鼓,划过幽深的走廊,在监狱的每一角落悚然旋响。
就站住。她不得不站住。
高大福转来,把圆鼓鼓的肚子挺在柳清慧面前,翻着眼皮审视她。高大福比柳清慧差不多矮了半个头,他看柳清慧须仰着脸还得翻着上眼皮。审视了十几秒钟,他猛一伸手,掀下她帽子。他把帽子翻过来,缩起鼻子闻闻,嘿嘿,这不是柳清慧柳小姐吗?有缘啰,想不到在这又见面了!你是来看边师长的吧?你来得好,老子正要找你。你这个美人儿,把老子想死了。来,先让老子瞧瞧,过过干瘾!
说着伸出两个指头去杵柳清慧下巴。柳清慧用肘挡开那手,横眉,怒目,冷声:不许你这脏手碰我!
妈的,到了这步田地还如此高傲,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流泪的骚货!高大福就打住技痒,背手摇摇,骂:臭婊子,你以为你干净吗?说得好听点,你是边强的破情妇,说得不好听,你是边强带去的一个军妓,就像日本鬼子身边那些臭女人!东山失守,也有你的份儿,就是你勾走了边强的魂儿,扰乱了军心。我要把你抓起来,连边强一起审讯!
狱警们就推推搡搡,把柳清慧押进审讯室,绑一根大柱子上。柳清慧骂,高大福,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不会有好下场!
高大福好不得意,翻嘴唇咧着,像张开的木鱼。哈哈,你骂吧,等下儿,我要你跪地上,舔我脚背,向我求饶,哭说:我给你!我一切都给你!
边强也被押进来了。边强一进来就喊,高大福,柳清慧是清白的,你不要杨树上不去,找柳树出气!
不找她可以,但有一个条件。高大福拿出那份早就写好的交代材料在边强面前扬扬: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个字,按上手印,我保证不动她一根汗毛!要不,你给独7师打个长途电话,叫他们把女子行动队交给李司令,我也会免除柳小姐的皮肉之苦!否则的话……边强喝他:高大福,你做梦去吧!高大福转身对柳清慧说,柳小姐,这就是你所谓的心上人,看到你就要遭受皮肉之苦,他却不愿救你。可我对你是好心!你最好劝劝他,如果他既不肯签字,又不愿打电话,那就莫怪我高某手下无情了!
柳清慧呸一声:姓高的,你懂得卑鄙二字吗?
高大福招回目光,又回头威胁边强:边师长,人犟损才,牛犟损力。好汉不吃眼前亏。你现在要么按我说的去做,要么看着别人折磨你心肝宝贝。么样?我再给你两分钟作出选择。你好好想想,她皮肤那么娇,那么嫩,经得皮鞭一抽吗?
两分钟很快过去,高大福咆哮起来: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往死里打!
就有皮鞭抽过来。柳清慧闭了眼,咬着嘴唇,忍受着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嘴唇咬破了,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可她就是不求饶,连哼都不哼一声。她在心里数着打手抽她的次数,数到第三十下时,终于挺不住,脑袋软绵绵耷拉下来,昏死过去。打手用冷水将她泼醒。醒来她就喊,边强,不要签,我就是被打死了,也……不要签!
边强一直在跺脚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