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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陈布雷大传-第39部分

小说: 陈布雷大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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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日记中陈布雷拟新生活运动3周年纪念广播稿又发作:“此等文字工作,最易落窠臼,用思甚苦……”陈布雷身体也支持不住,2月23日日记中云:“……十二时面请蒋先生给病假两天,以连日实感精神太倦也,蒋先生似不愿予请假,勉之,”过了二天,2月26日“头晕仍剧,且骨痛未已,然假期已满,不愿再续……”2月28日“……夜应蒋先生召商半月记文字,并有所指示,10时归寓,觉眩晕未已……”大概,陈布雷身心确实疲惫之至,又萌引退之念,4月9日日记中明载:“……今日神思忽忽不乐,又萌引退之念,盖侍从室环境特殊,余来此二年余,对国事迄无深切之情,彼等待人均抱敬而远之之态度,而余于彼等亦常觉格格不相入,盖大多数人言不及义,思不及义,唯知以挈较权利为急务,稍便则酒食征逐,只要瞒得过首领而已,余虽抑志相从,推诚相与,然征逐既非所喜,随和亦不能无限度,故终不能相水乳也……”,这时陈布雷又随蒋介石到了溪口,蒋经国也回到溪口了,蒋介卿要出丧,陈布雷为蒋介石写祭兄文,4月15日,蒋介卿出殡后,4月18日又随蒋介石赴杭,4月22日记又露出退意,云:“午后无事在寓,与允默商进退问题,颇思俟委员长病愈,摆脱侍从室职务,以既管理不善即应引咎,而让贤也……”4月24日日记中记:“……余连日心情不佳,幸而滞留杭州,尚可不发神经病,此种痛苦,非同病者不能知也……并校定西安事变半月记与回忆录之文字……”奇怪得很,从1月写西安半月记已完稿,到4月还在校改,心中一直想引退,5月1日日记中又记:“……十一时到大哥家午餐。与大姐等谈家常,近日,予心境不舒畅,坐立行止,觉一无是处……”5月5日日记中记“四弟来谈……觉心中苦闷实甚,在兄弟之前又欲稍露词色……”5月6日于是又请病假5天,5月7日日记中提到知友采访“对余之健康个性与工作困难问题均以无法解决……”5月12日日记中记得更明白:“……抑郁焦躁之病态又显露无遗,傍晚五妹挈细儿来寓相视,劝余决心引退……”陈布雷在5月22日日记中最后讲明:“午后,又试为文字工作,乃竟不能下笔,苦闷之至,焦急之至……余病实伏于西安事变时透支,精神太过,今乃觉之……”可是西安半月记还要改,5月23日日记中记:“七时卅分起,覆阅西安事变回忆录,将文中语意之不妥者标出修改之,得十八条。”5月26日日记中又云:“……今日精神又不佳,心思极不宁……不思饮食,即纸烟亦觉无味,六弟来谈劝余往沪上休息,以为较之蛰居京寓当胜一筹,然予自知此疾非移地所能瘳,须待其自愈也。”5月27日日记:“……午后力子先生来谈甚久,以静心澄虑相劝,知其意终不能行,奈何奈何,今日觉彷徨更甚……”5月29日日记中记“……自牯岭来电话,西安半月记暂缓发售,夜心绪不佳……”5月30日记:“……午后电委员长商西安半月记事,仍请及早指定一发售之确期……”说来十分奇怪,这本仅万字的西安半月记写就不过一二天,而出版一拖四个多月,而陈布雷心理状态极复杂,不断出现引退之念,又有难言之隐,内心痛苦与矛盾跃然于纸上。
  

在病痛和苦痛中决计随蒋抗日(1)
陈布雷跟上蒋介石有21年时间,前10年开始是作为客卿身份,从1934年开始,作为侍从室主任,可谓形影不离,但是这21年中最为重要的是抗战八年从南京而武汉,1938年下半年起武汉失陷,就随侍蒋介石到重庆一直到抗战胜利。1937年初到1937年七七抗战爆发,西安事变刚刚结束,蒋介石被逼抗日,蒋介石和其所属部队在正面战场确也抗击过日寇,特别是抗战初期,在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影响下,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抗击日寇,陈布雷这人确实也是爱国的,所以在他为蒋介石所撰写的文告中,抗日热情,奔泻千里,也使蒋介石成为世界瞩目和全国军民拥戴的抗战领袖。
  1937年的6月1日,陈布雷在日记中有记载云:“余自四月初迄今,身心交病,已近两月,当去年西安事变发生,家人即以余工作太劳为忧,乃自委员长由洛到东后,受命治事,较前加繁而并不感觉特别疲劳,盖当时神经兴奋,他事均不遑计耳,此次突然颓丧,且恢复如此之难,均出意计之外,今既发现非常贫血,即应针对此症而下救治,连日注射药剂,似已渐渐生效,听其自然,唯当忍耐持久,以观其后,盖摆脱既不可能,即当屏除杂念,听其自然或较有益也……”这段日记披露了陈布雷的身体确实病得不轻,但“摆脱既不可能,即当屏除杂念,听其自然”语,当不仅指病身,亦有摆脱政治圈子之意。因为,他对蒋介石知遇之恩念念不忘,所以抱病从政,何以见得,6月3日日记中有记:“……自卅日起病体似显有进步,血色转和,精神亦佳,乃最近二三天又转劣,骨病较甚,意绪甚恶,休假已久,何能再续,心烦不止……”但是他在妻子王允默帮助下“继续摘剪报纸上之材料,自晨九时至午后五时始将三、四、五三个月之旧报整理毕,再为归类粘存于参考册内……所剪存者大抵为(一)演词(二)要电(三)经济建设事项(四)国民大会事项(五)中国问题(六)英美中心之国际关系(七)德义轴心之国际关系(八)灾况等等……”工作是够辛勤的,“夜接学素函荻浪函附下委员长手函一件惓惓相念,真不知何以报之”,蒋介石一纸手纸,陈布雷怀“何以报之”之心,于是又抱病“屏除杂念”,奋身相从了。陈布雷当时是在杭州休养,6月5日陈立夫去看望他,6月5日日记有记载:“……十一时,立夫来谈,询予病状,切劝绝对静养,勿萦心于外物之变迁,谓烦恼何人皆有,贵在善自排遣,我等既无特殊嗜好之娱乐,则应别求心思之寄托之所,或思索真理,或研究问题,均可使当前扰我心曲之烦恼暂时退避,因述彼近年竭力阐明唯生哲学者,诚知不免僭妄,然亦痛苦中强自排遣之一方法,劝予亦作而行之,并述其对于建立民生哲学之理想,谈约二小时而去,接谦夫函,贻予以《圣经》上之二语,谓“Peace lgine unto fovene theqhenoild giueik!”“Let ie.tce oqraid,”6月6日,陈布雷在日记中又记下:“……接牯岭委员长来电,复余支电,嘱令安心静养,既感其意,亦复自愧,盖余之大病即在‘不能心安’之四字,每思克治,而不久即故态复萌,行年五十……殆将以悔吝终其身耳,可悲可叹……”6月8日日记载:“……午后疲惫抑郁,坐立不安,苦痛之至,允默以为不可使蒋先生久待,乃由默函蒋夫人告不能即行之故……”陈布雷在休养中思想翻来覆去,斗争十分激烈,也十分痛苦,然其对救国之法却极关心,6月9日他接待裴复恒,记下裴君“……近两年专心办学,极肯用真实工夫,为余谈其办学之心得及对现时教育之意见,有极警切中肯者,如谓目前第一需要在训练各种技术人材,……从此着手而从实质上将国家现代化!则理论左右之争,绝不值得重视而将自然消灭也,此语真有见地……”陈布雷非常赞赏科技救国的做法,对于政治上之纷扰内心是反感的,而他的大哥、四弟也一再劝其继续休养,如6月10日日记中记:“……九时,谦夫先生来访,坚劝余以身体为重,应立下决心,请一较长期之休假,不宜因循忍耐以自贻误,彼此次接两函知病状如此,极不安,故特由沪来京专为此事,向余切劝,并携来大哥一函有‘弟宜直告介公,请三个月之病假,方是疗养办法,若带病苦干,真是与生命相搏,决非介公所待弟之意,介公若知弟真病如此,必不相强也’之语,手足朋友之关切,殊令余感动……”6月11日日记中载:“……接四弟来信,劝予向委员长直陈病况,请假二三月,移地疗养,其惓惓想念之情欲言又止之意,充溢于字里行间,五妹亦函允默,询余病状,骨肉关切至此,而余终无法以慰……”陈布雷在杭州因病体和工作之苦,正在矛盾中,而蒋介石已派他任庐山训练团之团附了,6月12日日记中载:“卢参谋集贤自牯岭来,携来学素函及铁城、辞修各一电,知余被派为第一期训练团团附——又携来蒋夫人所赠之回忆录英文本一册,蒋夫人并有覆允默函,嘱余安心静养,勿亟亟去牯,且谓委员长已知余病中之情况,决可相谅云云。午后小睡一小时,读回忆录之英文本,描写生动,理致清晰,自是佳著,然措辞有太激直处,对西安事变中军政当局采取严峻政策不无指责过当,是其疵病耳……”可见宋美龄对西安事变中某些人是有很大看法的,且公诸于众,不过,陈布雷却认为是“指责过当”。
  

在病痛和苦痛中决计随蒋抗日(2)
陈布雷还是准备上庐山,6月19日日记中记:“晨6时醒,忽然杂念纷起,觉非即去牯岭不可,百计镇静,不能入睡,七时十五分,接学素来函谓余病殆由忧患所致,为根本治疗(一)唯有积极兴奋(二)则决然引退,如两者均不可能,则将始之终之为忧患所困而不能自拔矣。其言极不确当,即覆彼一函,告以检验后之病状,以山中事繁,拟即扶病来牯,进退问题,当俟暑期终了后考虑之……今日精神极苦闷极彷徨,忽忽若有所亡,又郁闷难忍,如此下去,真成心疾矣,奈何奈何……”
  但是陈布雷毕竟是爱国的,他对日本之野心表示极大之关注与警惕,6月21日日记中载:“……阅报载近卫内阁,将对川越茂归任新训令仍以广田三原则为出发点,先谋中日间为悬案之解决,将先从易解决者,如某项交通问题及华北经济开发着手云云,各报登此消息,均不免作悲观之猜测,以余观之,殆为日方事前一种试探,故略放此项消息也,自西安事变结束后,日方高唱‘对华新认识’。而实际则为静观主义。静观者何。即欲觑我之隙而猛以乘之也。国人一面苟安,一面虚怯。乃竟以为日本将自动转换方向,此本乐观太甚。宜其又有今日之悲观矣!”
  陈布雷是7月2日登上三北公司轮船,下午1时抵九江,7月3日上山的,7月7日参加训练团第二总队升旗典礼,还作了精神讲话,题为“我们受训后如何达成救国建国之任务。”他在当天日记中记下参加听讲者约1084人。7月8日记下:“……接王外长电话,昨晚我卢沟桥驻军突被日军进袭云云,即报告委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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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谈话会:《最后关头》(1)
陈布雷给蒋介石编了《西安半月记》后,又生了病,就在杭州休养,偕夫人王允默游览湖山,心境稍稍宽怡,但是接到第二处内人员的来函,告以人事倾轧之情,心里又不痛快起来。5月20日回到南京,续假休养。6月中旬,蒋介石在接见陈布雷时说:
  “布雷先生,你为我写的《西安半月记》,很好。国外都有登载的,使人明了事实真相,夫人也很满意。我拟去庐山,你在7月里也来庐山吧。庐山要举行一个学术界名流的谈话会,谈话会不设秘书处,由中政会正副秘书长张群、曾仲鸣负责。你不必劳心。你一定要去的,也可以带夫人去,顺便可以避暑,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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