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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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吕方推谢道:“现在添了柴火,不打紧,这皮袄你留着自己用吧。”云满飞见他推辞,自是不能学着妇人那般为了一件皮袄在这里你推我挡着,也便收了起来,一来省了麻烦,二来大有与上司同甘共苦的意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林子里面开始传出了隆隆鼾声,像一首交响曲目,交汇一起,好不热闹。
安静的夜像被吵醒了,不甘寂寞地想发出什么声响,只是由于天然限制,不能人为加入点什么声音。不过,流淌着的气息隐约透着点莫明的东西,忽然,来了阵风,那些本来正燃着火焰更炽热地发出“吱吱……”声响。
本来躺在地上休息的人,有几个人从地上慢慢起身,中间像有一个领头的,使色示意一人过去检查曹吕方的行囊。那人得令之后,蹑手蹑脚地过去了。见曹吕方背靠着一棵树木,胸脯上放着一个包袱,双手正压在上面。那人在一边看了许久,终是无法下手,领头的那人轻斥一声:“没用的东西。”说着,自己过来。俯身下来,欲取之,发觉曹吕方抱得很紧,更确定里面东西价值可观。怕这样直接硬取,不免吵醒曹吕方,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办法,忽见曹吕方一个侧身,双手一偏,那包袱露出一个小口子。
那人见此喜不胜收,两指从里一掏,夹出一块腰牌出来,竟是一封密封信笺。那人见了上面字迹,嘴角浮上笑,嘻嘻说道:“果不出所料,他们是来自宫中。”身旁那名手下问道:“要把这封信笺带了回去。”
领头那人白了他一眼,斥道:“你懂个屁,如此不就打草惊蛇了么?”那名小厮挨了批之后,不敢发出声响,安静候在一旁。那人蹲身下去,重新把信笺放回包袱,待到一切弄妥,示意大家回去躺下。
分处各位的人轻轻摇摇头,表示这其间无其他人醒来,那为首人物这才放心回去睡下。次日清晨,曹吕方等人醒来,照旧分工夫做饭,全不知昨晚发生事情。等到大伙用完饭,又吩咐继续赶路。
秋天的早晨像一位刚梳理完毕的女子,一切都显得清晰自然,由于清晨,大家的精神分外开朗,一路上谈笑风生,出了山口,进入一个小镇,这个镇颇为繁华,问得路人,才知道此镇命名为连山镇,这里便是关外江西龙脉影壁山脚下的连山镇乌金朝哈拉屯。
齐天赐惦记着路上曹吕方应允下山百两银子买酒事情,叫嚷要找酒家,曹吕方也说是时候洗洗风尘,四下找寻酒馆,见过去不远,一家颇为高档的酒楼靠右而建,这间酒楼叫“醉天香”,两层建筑,在这里算是可观的处所了。
五
第五回
齐天赐拍手叫道:“这一家不错。”大家也三言两语表示附和。于是,大伙三三两两陆续进去,店里小二迎来招呼,问他们是要雅间还是平常位置,云满飞替众人说了话:“要两间雅坐。”于是,一行众人被领上二楼两处雅间。
云满飞待到大家坐定之后,叫来店里小厮问话:“你这间‘醉天香’,可有什么过人的酒味。”那小厮一听,便眉飞色舞抡起强调:“瞧各位爷的行头,怕是初到本地吧,说起我们‘醉天香’的酒种,那是远近闻名,刚从新疆那边快马送来的葡萄酒,经过我们这里师傅再蒸再酿,那是另有一种风味。”
曹吕方听那小厮介绍,想那葡萄酒便是这楼里的招牌了,于是,要了一样,那小二一旁接着介绍:“还有由本地人自做的黎酒,取材于黎和稻,原是仿夏商谷物酿酒的做法,另有称呼黄酒,也称得是本楼一绝。”
云满飞一旁说道:“谷物素来人之食也,由此酿成的酒味该是酒香醉人,我便要一壶。”那店小二接过话说:“这位爷您言着了,不过,我这黎酒有另一种喝法,便是过滤后,称之为清酒,未过滤前,则称为浊。东晋时期大诗人陶渊明有用脏兮兮的头中滤酒而饮,遂传为千古美谈。”
座桌上有人叫道:“我也要一壶了。”那小厮接着说道:“这位爷您稍待,我们马上为您呈上。还有白酒,不知哪位爷有意思要。”齐天赐站起来说话:“我是粗人一个,平常行事总喜欢烈着点,我就要了那烧刀子了。”店小二照了客人的嘱咐退了下去准备。
大家听那店小二介绍了一大堆酒文化,不禁为之神往,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曹吕方道:“关于酒的起源有几种说法,一是‘上天照酒说’,见之周公《酒诰》,另有一说‘仪狄造酒说’,见于《吕氏春秋》,而‘杜康造酒说’,即江流所说‘有饭不尽,委除空桑’经过发酵,这就产生了最早的果酒。”
大家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一会店家把酒上桌,大家互相回敬,极至尽兴而散。曹吕方挑的房间靠云满飞而居,待到自己酒醒出来,见云满飞店里还上着灯,一时心奇,便过去敲了门。里面传出声音:“是谁?”曹吕方答说:“是我。”
云满飞分清曹吕方的声音,便出来开门,把曹吕方迎了进去,说道:“曹大哥,这么晚了还未就寝?”曹吕方回说:“这话正是我要问你,不想你先问了。”说时,回身关门,接着说:“半夜里醒来,一时气闷,出来走走。”云满飞答说:“我也正是如此。”
曹吕方拉了张椅子坐下,说道:“今天喝得真是尽兴,好久未有喝过如此润喉的美酒了。”云满飞道:“说来奇怪,这么一个小镇居然有这么名酒贮藏。”曹吕方笑道:“你要是知道这镇上住着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便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
云满飞色变道:“哦?”只见曹吕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住着我们大清国开国重臣,有几样名酒又有何奇呢?”云满飞满脸惑色,问道:“这又是谁?”曹吕方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佟图赖?”
云满飞惊道:“你是说崇德间,授右参政,从攻锦州,松山,塔山,杏山。顺治元年,随多尔滚入关,招降山东诸府县,移师下太原,招降山西府州县,西进镇压李自成起义军,五年,授定南将军佟图赖。”曹吕方道:“不是他又是谁?”
六
第六回
云满飞道:“如今他就住在此地。”曹吕方垂首道:“正是如此。”云满飞似如梦初醒,说道:“这也就无需大惊小怪了。”曹吕方道:“本来我来了他贵方宝地,倒应该去拜访拜访,只是现下任务傍身,又与许多江湖草蜢混齐一起,也就不多加打扰了。”云满飞道:“何不偷偷去?”曹吕方道:“这样恐怕不妥,不知他们又会怎么说。”云满飞知道曹吕方嘴里说的‘他们’是指那帮江湖草蜢,便道:“我们就说连日来大家一路赶路,辛苦了,就在这镇养精蓄锐几日,择日再行。我看无人会反对。”曹吕方道:“也好,看来还是你云老弟有办法啊。”
云满飞道“那我们择日不如壮日,干脆明儿便去。”曹吕方笑道:“看来老兄比我还心急,不知你老弟有何企图?”云满飞道:“不敢,只是我常日对佟将军事迹多有耳闻,心幕已久,想见他一面,已了多年心愿。”
曹吕方笑道:“这话要是传到佟将军耳里,他该是高兴得很。”两人又聊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见天色已晚,曹吕方就回房歇息了。次日清晨,云满飞当着大伙的面宣布:“连日来大伙疲于赶路,少有休息,真是愧对大伙,现下决定暂在连山镇小住,以养生息,好在这边虽处偏僻,倒也颇为繁华,大伙可以在这边到处走走。”
许多人听罢,脸上现出笑容,纷纷说道:“那是最好,那是最好,‘醉天香’上的美酒我至今犹味未尽,昨晚还担心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口福回来享受一番。”云满飞知心地说:“这下好了,各位可以尽兴了。”
于是,大家尽欢而散,曹吕方与云满飞一齐出了门,因为怕引起同来的江湖人士起疑,特意在街面上走了几趟,这才拦了一位路人,问清佟图赖住处的方向。
秋天是收割的季节,连山镇虽然是小镇,不过,镇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人们三五成群结成伙往镇郊走,曹吕方知道这是去收割谷物了。勤劳朴实的人们用自己的双手付出了劳动,如今结成了果子,到了收成的季节,心里头透着那股高兴劲,就连曹吕方这个外乡人也感同身受。
曹吕方发现在出镇的人们之中有一伙人是比较特别的,他们人数整齐,像是经过特别调教一样,曹吕方是一个见识博广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奴隶,回头对云满飞说:“恐怕他们就是从佟将军府出来的。”
云满飞也表示同意:“瞧他们行头,也就佟将军府衙才会有的派头。”见他们从东边来,就朝东边走去。过去不远,看见一个偌大的庄园呈在面前,用围墙圈起来,朱漆大门边上有穿着前后印有“兵”、“勇”字样的亲兵一旁把守。门前的一棵庞大的梧桐树特别惹人醒目。四周还用栅栏围起,想必是佟将军对它爱护有加。
七
第七回
曹吕方一见那梧桐树,脸色顿变,不过也是即闪而过的事情。俩人正要踏槛而入,守门的亲兵举手遮拦,一旁吆喝着:“哪里来的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曹吕方拱手道:“这位爷,请麻烦通报一声,就说从京里来的人想拜会佟将军。”
曹吕方与云满飞这一路来都乔装成武林人士,穿着打扮也都仿着江湖士人的打扮,并不讲究。出来会客时候也没有多加留意,是以并没有在来时更换衣服。亲兵见他们行头,估计不是什么大有来头,也就对他们不客气,边推带攘着叫道:“什么京里来的,我还是从宫里出来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要是人人都能见得佟将军,那将军府不早就成了鸡窝了。”
云满飞见这样说下去,亲兵是不会让路进去,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和一块腰牌递给其中一个亲兵说:“这位爷,劳烦你把这物件呈给佟将军,就说京里有人来拜会。这些银子给兄弟们买酒喝。”亲兵们见了银子,眼里就发亮,口气也缓了下来,说道:“既然是从京里来的,我们自然要代为通传了。”说完,收了银子和腰牌往里去了。
曹吕方一旁说:“云小哥,你给他们银子就算了,怎么把大内腰牌也递了过去。”云满飞不慌不忙说道:“我怕佟将军未见腰牌,未必肯出来见我们,道底他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没有点份量的人想必是不会相见。”曹吕方连连点头道:“云小哥思虑得是。”于是,就在边上候着,一会,见从里面出来一队人,为首一位头戴半眼花翎,身着朝服,在清朝,五品以上的内大臣,前锋营和护军营的各统领,参领(担任这些职务的人必须是满州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出身),曹吕方一见此人,就知道是佟图赖亲自出来相迎,当真受宠若惊,忙上前相呼:“佟将军自上次一别,多日不见,却神采依然。”
佟图赖是位武将,说话不像曹吕方那般客套,大大嘞嘞说道:“曹老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曹吕方笑说:“刚到贵宝地,特来拜会佟将军。”佟图赖声如哄钟,说道:“看来我的眼线不上格,连曹大人这样人物进了我管辖地方,也未有人来与我通报,未能即时相迎,真是失敬失敬。”
曹吕方道:“佟将军这话倒是见外了。”佟图赖见曹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