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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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被刺破的窗纱,朝里看。果然看见了那仓庚,带着锁链,坐在一豆灯火前。她的案几上放着一堆竹简绢帛,案几另一边是只香炉,正袅着香烟,再就是笔山砚海。她好象在看书,整个房间透出一种书卷气,好象与她相称又不相称。只见那侍女对这仓庚十分恭敬,没有一点对待囚徒的样子。
仓庚好象没听到这侍女的问话,没有理睬,只管看她的书。
那侍女也不在意,自己忙自己的,先为仓庚铺好床褥,放下纱帐,然后就为她准备汤水。等她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再回到案前,恭敬地侍立一旁,不响。
这时,仓庚才看了看她,放下竹简,“哗啦”一声站起,来到汤盆前洗了脸。又不顾那侍女的诧异,说,“不用水了”。等那侍女侍候着洗了脚,便对那侍女说:“去吧。”
那侍女泼了水,回来对仓庚说:“望三师傅早点歇息。”说完,径直去了。
正如支可天所说,仓庚威而不怒,冷艳、绝杀,就象一柄凛凛的冰剑。
“仓庚?”美丽居想,“可这仓庚又是谁呢?”(这思想和北门晨风一样)。这样一个人在四海之内行走,却从来没有显露过行迹,这是不可能的。美丽居就是美丽居,她立即想到,那么这个仓庚一定是在以另一种面目在四海间行走,那么这个人是谁?她绞尽脑汁去想。突然她猛地想到了另一个著名人物,那就是那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女飞贼冷萍飘。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一定是了,这仓庚一定就是那冷萍飘,别人误以为是两个,实则就是这一个。因为除了这个剑坛上的女魔头,谁还配得上这等模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上古师的小师妹竟然就是剑坛上人人闻之胆寒的女魔头冷萍飘,如今却被锁在这里!”这叫美丽居更是吃了一惊,人真不可貌相,那上古师可真不是等闲之辈,难怪剑坛上这许多年都不见了这冷萍飘的踪迹。
“我该怎样去见她呢?”美丽居想,“我一见她,这至简堂还不闹翻了天。上古师、辛利,还有那个苦须归宾还不知要怎样震怒呢?”她这样一想,就感到快意。正这样思忖着时,只听得室内那仓庚用平静的口吻说:“室外之人,想进来就进来,在那里磨蹭个什么?”
真没想到,仓庚毕竟是仓庚,早已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这叫美丽居又吃了一惊,“果然名不虚传,她的感觉竟这样敏锐!”美丽居本以为自己这行动已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没想到却没能逃脱掉仓庚的捕捉。既然这样,她躲避什么?遂轻移脚步,闪身进入屋内。
仓庚冷静地坐在案几前,目视着她。那目光犀利、清澈、犹如冷泉一般。在她的右唇下,果然有颗醒目的黑痣,闪着冷艳的寒光。这妇人冷静、睿智、透逼着一种秋天的肃杀之气,令人敬畏。
“小女子千姿花美丽居,前来拜访大师。”美丽居上前作了一揖。
“我不知道哪个是千姿花美丽居!”这妇人口中透出一股霸气,“听你所言,是特意前来,就没什么必要了。千空照这人,总是这么疏漏,总把别人看得那么良善,却不知人心险恶,”她好象一眼就看穿了美丽居的用心。
这话仿佛是美丽居自己所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美丽居就对她有了一番敬意。
“大师莫非是冷萍飘?”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哪里?大师想错了,我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只是不知道,大师如何被囚在这里?”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不过,你也不用去妄自猜测,你自以为想当然的,其实并不如你所想。这是我的家,谁能囚禁我?也没有谁能囚禁我!”
“那大师……?”
“我说了,有些事是你所不能了解的,我问你,你想得到什么?”
“大师想错了。”
“那你走吧。”
“假如我要救大师呢?”
“哈哈,小女子,这就是你的奸诈,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
“救你是不怀好意?”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别人均愚不可及,你怎么这样简单?”
“我简单?”
“当然,你总以为,千空照囚了我,我就和她不共戴天。你不是和我那师姐有什么不愉快,就是和至简剑庭有什么不愉快,你想假借我,来达到你的目的。再说,就是退一万步,即使我和千空照不共戴天,我冷萍飘又岂会让你来救?!”
仓庚并不违言自己是冷萍飘,这令美丽居感动,知道她对自己的把握准确。
“你怎能这样看我?”但她还是这样说了。
“千空照这样一个仁厚之人,也能让你怨恨,你这人,我看就没好心眼!”
“这就奇了,你现在不是被她囚在这里?”
“这是我们至简剑庭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说到这里,冷萍飘不耐烦了,她用戴着锁链的手挥了挥,说,“你走吧,若不是看在你年青无知的份上,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没想到大师这样不通情理,我还以为大师是个明白人呢。”
“什么?”冷萍飘用冷冰冰的眼光看着美丽居。
美丽居一看冷萍飘真的有些动了怒,知道这人聪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于是对冷萍飘作了一揖,说:“那好,大师,你就多保重吧。”
大风秦楚 第一部 三卷、七、秦政初行博阳邑
章节字数:3994 更新时间:09…02…22 07:53
七、秦政初行博阳邑
秦王嬴政天下一统之后,自称始皇帝,大家叫他秦始皇。
国家初定,一个庞大的国家没有前人的模式可供借鉴,他以自己独特的禀性,决定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创建一个新的国家模式。咸阳宫中烛火彻夜不灭,他一天要看一百二十斤奏章。与王翦、王贲、赵亥,丞相槐状、王绾,国尉缭,御史大夫冯劫,以及冯去疾、蒙武、蒙恬、李斯、蒙毅、赵高……等一班肱股之臣日日夜夜商议国家大事。起草诏令文书,改革政事。这一切在他看来都不是劳累,他一天只睡两个时辰,所有的人都跟着他连轴转,他把大家的激情都调动起来了,上下左右皆因充实的工作而振奋。废除分封、采用郡县、设立三公九卿、收缴兵器、铸造金人、修筑驰道、统一度量衡和文字,件件政事被强力展开,国家更显日异强盛。
另外就是,他还要面对正在崛起的匈奴,这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
但是,由于秦王朝的固有本质,由于秦始皇个人的独特的个性,或是由于时代的限制,秦王朝依然保持着它那战时的暴戾、残酷、嗜血的本能。秦王朝是为战争而建立起来的一部机器,其实当时的七国都是这样一部机器,只是秦王朝的这部机器效率更高一点罢了。这样一部机器,在它的齿轮与齿轮之间,是需要由征服者的荣耀、开疆拓土的实际利益以及战败者的鲜血来作润滑剂的,这样才能使它正常运转。而当它所有的目的已达到之后,这部机器却依然在它的创造者和推动者的作用下,向前碾压。
只是目的没有了,在失却了敌手的空泛中,推动这部机器的人,便得不到补偿。假如这时这部机器的创造者,不能及时地改变它,终止它。那么这部机器就只能转而寻找新的润滑剂,而以它的推动者的鲜血来滋润,这就是当时秦王朝的现状。
但是,那些灭亡了的六国王族旧贵,那些怀有故国情结的六国士人,还有失却了他们原有的地缘关系的六国豪绅,他们因旧政权的倒台,失去了他们精心营造好的利益构架。包括权力关系、人际关系、生产关系及生产资本,而受到伤害,他们对新政权不论在精神上还是在行动上都不肯认同。他们形成了一个个敌对势力,依然在对新政权进行着不懈而又顽强的抗争。
必须把这些人控制起来,所以在国家初定之后,秦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始皇帝就下令,迁徙六国旧贵十二万户于咸阳,这个敕命立即发往全国,饬令各地郡守县令执行。
齐地初定,一大批秦国文吏来到齐地,和归降的齐国故吏一道管理起各地的政事。秦国的文吏大多是一些申韩之徒,是些深谙“法势术”的能家。一向信奉王霸之道,喜欢严刑峻法,使民不敢生越轨之心。博阳令夏禄文,就是这样一个干吏。他到任后,收缴兵器、禁绝私学、不得菌集社团、不得有反对国家之言论、不得非议朝政、不得容留逃犯、实行连坐保甲、设乡置里。而他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执行把博阳邑境内藏匿的齐国旧贵掌控起来,以便把他们迁徙到咸阳去。
这一天下午,北门晨风、美丽居、支可天来到谷神堂。他们来谷神堂,美丽居的意思还是来至简剑庭的初衷——见识至简剑庭的桃氏十四泉剑法和镇庭神器湛卢,今天就是想了却了这件事。拜见过上古师,见安仪师辛利、容悯、齐云和至简堂的一班弟子都在。她们似乎在议论什么,见了美丽居,便不言语。
辛利、苦须归宾、玄月面有愠色。
美丽居装着没看见,不知道她们为何这样,“莫非她们对我夜访庄后庄一事有所察觉?”但也管不了这许多,“就算是,又怎么着!”心里正发狠,这时,只听得上古师问她:
“美丽女娃,你的伤口痊愈了?”上古师是为了带过这气氛,她并没有因美丽居夜访仓庚而恼怒。
“多谢师尊,基本上是好了。”
“怕是能登墙上屋了!”苦须归宾刺了这一句。
美丽居便知道,夜访冷萍飘一事,被她们知道了,但她只当不理会。
“既然伤势已好,就好走人了!”苦须归宾毫不客气。
美丽居就想起那天晚上,归宾骂她“妲己。”
“苦须!”上古师有些严厉地制止住苦须归宾,并及时的转向北门晨风,“飘零子,你怎样?”她问的是北门晨风的手指。
“不碍事,只是痛得利害。”
“怎么会呢?”
“我也不知道,收不住口一样。”
“小玉,过会儿你替他看看。”
“是。”
“上古师尊,”美丽居因来至简堂一月有余,这一月有余在她看来都是屈辱,她恨不得立刻离开了此地才好,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再就是碍着北门,北门没达到他来此地的目的,自然不会同意离去。她开口说,“我们来此,千辛万苦,至今未见识到你们的桃氏十四泉,也想一睹你们的镇庭神器湛卢的风采。”
“美丽女娃,我已说过了,至简堂只想淡出剑坛,不想再招惹是非。”上古师沉吟了一下,拒绝道。上古师为什么会先沉吟,后拒绝呢?作为一代宗师,剑道本是其一生的追求,只是生逢乱世,她不想再助长了这暴戾时代的风气。更何况至简堂本就树大招风,至简剑庭原本就在临淄城,正是为了这挥之不去的恩怨情结,才迁徙到徂徕山。这事本身也是她和仓庚发生冲突的原因之一。但她毕竟是剑士,理解仓庚。至于剑坛求道于至境的要求,她也不是不理解,只是这可以纵论剑道的不是美丽居,也不是北门晨风。
“这真令我们遗憾,是不是?”美丽居转向北门晨风,这既是寻求支持也是想给北门摆明现状,好给下一步的打算留一个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