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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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康保裔几乎没睡,密切关注着契丹人的动向。天未破晓,探卒来报:
“契丹大军从正南杀过来了!”
“多少人马?”
“约摸有几千人。”
康保裔迅即走出军帐点检兵马,队伍很快集结起来。他跨在战马上对士卒喊道:
“兄弟们,这是咱镇州兵打的第一仗,要拼死打,不能让别人笑话咱们是窝囊废!出发!”
几千宋军在晨曦中与观音奴主力对阵而列。观音奴手握一柄长刀,对康保裔吼叫:
“让开一条路,本帅饶你不死。若不识相,把你全军踏成齑粉!”
康保裔冷笑两声,答道:“契丹贼寇,侵我疆土,杀我人民,还想逃走?哪有这么容易!”也不等观音奴回话,扬臂一挥,吼道:“将士们,杀!”
成群的宋军手拿刀枪盾牌,像溃堤之水朝契丹军裹挟过去,两军很快扭打在一起。眼看着契丹人一步步往后退却,一个军校飞马来到康保裔身边急报:
“康将军,我军被包围了!”
“什么?”康保裔吃了一惊。
军校继续说道:“贼酋把军队分成了三路,人马众多,我军已经被围死了。将军快整军突围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康保裔紧皱眉头稍一思索,骂道:“契丹人如此阴险,本将军非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说罢两腿夹马,直奔阵前而来,乱军中寻到观音奴,喝道:“好个贼酋,你敢与本将军单独对阵吗?”
观音奴哈哈大笑道:“本帅凭什么要和你这个无名鼠辈单独对阵?你死到临头了!”说罢将刀一收,拨马向后。成群的契丹兵包围过来,康保裔银枪猛戳,一连刺死了十几个敌卒,正想带兵往前冲,身后的宋军骤然大乱,康保裔知道是敌军围杀过来,拼命吼道:
“不要慌,围成一圈儿往外放箭!”
在康保裔身后高擎“康”字大旗的军校被敌箭射中,哀叫着跌下马来,旗帜倒在地上。又一个军士立即抓起旗杆,奋力挥舞起军旗,高声大喊:
“弟兄们,为康将军死战!”
这一仗一直混战到晌午之后,本来冻得坚硬的土地,竟被踏得低下去一尺,黄尘一直弥漫在半空,杀声也一直腾响在半空。渐渐地,尘土稀了,杀声小了,战斗结束了。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士卒。康保裔在众校卒的护卫下向北退却,刚才报信的那个军校给康保裔献计:
“不远处就有村庄,将军还是换上便装,暂回镇州避一避吧!”
康保裔接过另一军校递过的水壶,咚咚喝了两口,抹了抹嘴说道:
“康某受国厚恩,如今正是报效的时候,临难苟且,算什么好汉!”
一句话说得四周校卒感动万分,几乎同声喊道:
“愿随康将军拼死决战!”
康保裔望了望校卒,大概还有一两千人,于是慷慨说道:“将士们誓死杀敌,康某不胜欣慰,谢谢你们了!将士们,援军不久就会赶来,我们一定要把契丹人截在这里,不能让他们逃回一人!”
不大工夫,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契丹人又围了过来。康保裔十分疲惫,费力地拄着长枪上了马,大呼道:
“跟本将军决战!”
沬血饮泣的校卒们立刻振起精神,整好武器,和围过来的敌军拼杀起来。康保裔一马当先,在乱军之中横冲直撞,可惜终因寡不敌众,救兵不至,一两千人无一逃脱,连同康保裔在内全部殉难。
第三十九回 征契丹初幸大名(4)
观音奴在康保裔尸体前下了马,充满敬意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自语道:
“想不到南朝竟有这样的英雄!”
话音未落,一军校报:“大帅,宋朝大军杀过来了!”
观音奴不慌不忙,说了声:“他们来晚了!”翻身上马,命身边的副将道:“向北急行!本帅就不信还能碰上这么硬的汉子!”正月十五之前,观音奴等遁回了拒马河北。赵恒命人以厚礼安葬康保裔及阵亡将士,又把傅潜召到大名府。赵恒问随行百官如何处置,众人皆言当杀。望着被摘掉盔甲五花大绑的傅潜,赵恒狠狠地骂道:
“国家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臣死罪!”
“你还知道你是死罪?朕杀你一万次都不过分!”
众人静待着赵恒下令诛杀傅潜,不料赵恒停了半天,才说道:
“你给朕滚得远远的!滚到房州去,朕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陛下!”随驾而来的三司户部使雷有终惊愕地问。“如此重罪,为何不杀?”
赵恒没回答,因为就在他刚要说出“杀”字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赵光义临终的那句“不要再杀人”。
四个壮汉押着傅潜刚出行宫,京城李沆又遣人递来急报:四川成都戍卒王均造反,已经占领成都建立了大蜀国,定年号为化顺元年。
“什么?什么?”赵恒真怀疑自己听错了,直愣着眼盯着前来奏报的小吏,呆在那里。
裴庄见赵恒惊恐的样子,连忙拱手说道:
“陛下,臣以为王均乃一戍卒,张皇生事,不过是小丑跳梁而已。臣愿带领一彪人马前往剿杀,请陛下放心!”
雷有终也上前禀道:“陛下,裴将军有扈驾之责,臣请率兵直趋蜀中,为国平叛!”
赵恒想了想,问雷有终道:“你认为发多少兵马便可济事?”
“臣只须八千兵马足矣。若不能斩贼还朝,甘愿受傅潜之责!”
赵恒的心逐渐平定下来,说道:“朕就拨给你八千兵马即刻直趋剑门,不得延误!”没等雷有终告退,又补充道:“带上朕的诏旨,命蜀中上官正和张雍隶于你的帐下,听你节制!”
“遵旨!”雷有终躬身行礼,退出行宫。
王均是个什么人物?说来简单:李顺之乱被荡平之后,朝廷为稳定川蜀局面,特从西北调派了一支神卫军驻守成都,王均和董福两人为虞候,分领两部。按照朝廷的规矩,禁军的给养都由蜀中供应。那董福一向比较谨慎,又和四川兵马钤辖符昭寿关系密切,所以军供充足。王均则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仗着以前打过几个胜仗,不把董福和符昭寿放在眼里,所以他这部分校卒得到的给养较差,士卒有怨。咸平三年正月初一,符昭寿和成都知府牛冕阅军,董福所部军容齐整,王均所部却显得破衣烂衫,被符昭寿当众羞辱了一顿。王均心里憋气,回来的路上又听小校赵延顺大发牢骚,火儿更大了,大骂符昭寿用心有偏。赵延顺等人被王均一激,当天夜里便闯进符昭寿家,把他一家十几口儿全都杀了。成都大小官员听说军卒杀人,吓得纷纷出城逃命,连知府牛冕也弄不清虚实,慌忙逃出城去。赵延顺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聚众推王均为首,几天之后便把董福一部禁军杀出城门之外,占据了成都,随后分置百官,闹了起来。王均见群情激愤,当即下令北收汉州,又绕过绵州直奔剑门关,想冲出剑门杀回西北。不料剑州知州李士衡闻成都有变,星夜从附近州县调集了数千兵马,将王均击退。王均见出不了剑门关,于是改变策略,退回接二连三的战事使赵恒心里十分不快,回到京城后十几天也没有临朝,只是每天召吕蒙正、李沆和王旦等人询问蜀中的战况。听说成都知府牛冕和转运使张适等人逃出城外,气得破口大骂。后听说雷有终、上官正等人已把王均乱卒死死围在成都,其余诸州都已收复,心里才安宁了些。
天气渐渐暖起来,后花苑的花儿有的还在盛开,有的都快谢了,凤池里一片澄澈碧绿。这一天赵恒来到刘采苹宫中,见杨才人,也就是杨莺莺正带着皇子贝儿在这里玩耍。莺莺连忙给赵恒跪礼,刘采苹则把贝儿抱到赵恒面前,说道:
“臣妾知道陛下这些天心中不快,就让小皇子给陛下解解闷吧。陛下你看,贝贝长得多招人喜爱!”
赵恒伸手抚了抚贝贝的脸蛋,贝贝也不认生,朝赵恒咧嘴一笑,这一笑还真让赵恒暂时忘却了烦闷,他把孩子接过来,在他的小额头上亲了两下,问莺莺道:
“孩子多大了?”
“两岁多了!”杨莺莺脸上洋溢着幸福。
“会走了?”赵恒问。
刘采苹和杨莺莺都笑起来,采苹答道:“陛下问得真好笑,孩子都跑了一年多了!”
“噢,朕糊涂了!”赵恒把孩子放在地上。“跑几步给父皇看!”
贝贝很听话,在宫里跑了起来,过跑边格格笑。大概觉得不过瘾,突然站下,忽闪着大眼睛对赵恒说:“我还会跳呢!”
“哦?那你就跳一跳!”
贝贝奓着两只小手半蹲在地上,两腿往前一跳,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赵恒连忙把他抱住,嘻嘻笑道:
“这孩子胆儿大!”
贝贝挣脱赵恒执意下地,朝宫门跑去,到了门槛前迈不过去,伏槛便爬,站在门外的蓝继宗连忙把他抱到宫槛之外。贝贝嚷着要到后花苑玩,刘采苹也想让赵恒散散心,说道:
第三十九回 征契丹初幸大名(5)
“陛下,何不就和皇儿到后花苑玩一会儿,臣妾和杨才人陪着陛下就是了!”
赵恒爽快地答应了,来到宫外,对阎承翰交待道:
“你到前头伺候,有大臣来,就说朕今天身体不适,明日再召他们!”
“遵旨!”阎承翰转身走了。
蓝继宗逗着贝贝在前头走一会儿抱一会儿,赵恒和刘采苹、杨莺莺缓缓来到后苑。树阴之下,微风阵阵,赵恒心情越来越舒畅了,路过几株桃花,莺莺凑过去摘下一朵插在鬓上,转过身时,赵恒恰好走到面前,不由说道:
“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呀!”
杨莺莺腼腆一笑,两颊宛如两朵红云。赵恒不由又看看刘采苹,问道:
“爱妃为什么不摘一朵花儿戴?”
“臣妾像杨才人这个年纪,还被困在张耆家里不得见人呢!如今红颜褪去,哪里还有那份情趣?”
“谁说爱妃红颜褪去?在朕眼里,你和杨才人分明是一对姊妹花!”赵恒虽然明知刘采苹如今无法与杨莺莺相媲美,但两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论感情可比杨莺莺深得多了!更何况刘采苹并无妒忌之心,撺掇他把杨才人接进宫。如今喜添皇子,两人又亲得如姊妹一般,从心里说,他是十分感激刘采苹的。“摘呀!”
“陛下不要拿臣妾寻开心了!”刘采苹扭了扭头说道。
赵恒顺手摘下一朵桃花,精心插在刘采苹头上,把刘采苹羞得满脸通红。
“陛下!”刘采苹娇声宛转地叫了一声。
正嬉笑间,周怀政匆匆来到后花苑,在赵恒面前禀道:
“陛下快回去看看吧,皇后的病犯厉害了!”
“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快说呀,皇后究竟怎么了?”
周怀政看了刘采苹一眼,吞吞吐吐地说:“这,这,皇后大概是和谁怄气了。”
听周怀政这一说,刘采苹心里明白得很,还能和谁怄气?和自己呗!她怕赵恒命她一起去皇后宫里探望,突然“哎哟”叫了一声,坐在地上。这一叫把赵恒吓了一跳:“爱妃这是怎么了?”
刘采苹两手抱住左脚,痛苦万分地说:“陛下,臣妾把脚扭了!”
赵恒俯下身,焦急地埋怨:“看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臣妾听说皇后得病,心里一急,没站稳。不要紧的,陛下,还是快去看皇后吧!”刘采苹说完,又抬头对杨莺莺道:“别傻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