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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下卷)-第40部分

小说: 扬州八怪传奇(下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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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他还跟我说……”吴浩伟欲言又止地说。

  吴子坤问道:“还说什么啦?”

  “他还说见了你见了他的字,就会去找他……”吴浩伟嗫嚅地说。

  “当然要找他!”吴子坤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这些个狂徒,我会让他犯到我手上的!……”

  吴浩伟一惊一乍地说:“爹爹,我有主意了!”

  吴子坤看了一眼吴浩伟,静声静气地说:“说说看。”

  “我看到那个姓郑的进了摇梅院,一定是找香奴的……”吴浩伟忆道。

  吴子坤问道:“香奴是什么人?”

  “是……是摇梅院的看家歌伎,漂,漂亮极了。”说到香奴,吴浩伟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吴子坤看出了其中的奥秘,眼一横:“你老实给我说,你在外鬼混些什么,怎么得罪了郑板桥的?”

  吴浩伟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爹爹饶命,孩儿不敢说……”

  “说!”吴子坤凶狠地说。

  ……

  6

  这一日,板桥拉高翔来到摇梅院听歌。十多米见方的花亭是一幢别致的连着雕花走廊的敞亭,依水傍池,池中有参半分伍的黄鲤鱼和银白色的鲤鱼,这是摇梅院的一大奇观,它有一个雅致的别称,叫“金银池”。沿池畔簇拥的各色*争相开放,花丛里漂浮出来的香气,沁心宜人。给他们弹曲的就是船上相遇的香奴。板桥特意点香奴,是同情她的遭遇,还是事发之后给她壮胆,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只有板桥心里有数了。高翔是个不近女色的佛家居士,他与板桥对斟互饮中,一直不敢正眼看香奴一眼。板桥一见他那模样就想笑:“西唐兄,香奴小女与当年的梅子相差无二,色艺俱佳,且知情达礼,何以不敢正眼看她?”

  高翔双掌合十道:“阿弥托佛,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我身为佛家居士,岂能犯忌胡为?当心中无伎才是。”

  一听这话板桥就乐了:“好一个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好,板桥听你的,不说了。只可惜冬心他们都不在,要不然,这就热闹了。”突然话锋一转,“西唐兄,你和冬心他们分手的时候,他们可说了何时回扬州?”

  “不知道,士慎和黄老瓢西去到黄山,冬心和李禅结伴南下到西湖,听说到了江宁还要拉上李方膺。”高翔叙说几位好友结伴远游的情况,尔后又责怪板桥道,“当时你一个人走,大伙那么劝你都劝不住……”

  “都怪我,都怪我当时的心绪不好。”板桥自责地说,继而疑问道,“你怎么好好一个人跑回来了?”

  高翔虔诚地说道:“石涛师傅的墓地要整修,与工匠说好的时间,我不能不赶回来。”

  高翔一直关照石涛的墓地,这在板桥他们心中很是敬佩不已的。“墓地整修何时动工?”板桥关切地问道。

  “明日。”

  “我也去,一定要等着我!”

  “我会等你的,干了!”

  “干了!”

  两各好友干了盅里的酒。

  一个歌伎来和板桥商量了点什么,接着将香奴换下来,香奴便走了。

  “哎,刚才那个叫香奴的女子怎么走了?”高翔突然发问道。

  板桥愣了一下,开心地笑了,善意地嘲弄道:“刚才西唐兄还说要心中无伎,香奴一走,你就注意到了,说明你心里有了人家了,看来你还是没有脱俗啊!”

  高翔稍稍愣了下,不无自谴地说道:“诚如君言,高翔失仪了!”

  两人心会地笑了起来。前院传来了喧闹声,两人止笑,疑问地寻声望去

  香奴没命地往板桥这边跑来,身着税官服的吴浩伟领着几个衙役在后面追赶着……

  高翔紧张地看了一下板桥:“怎么回事?”

  正说着,香奴已经跑到了板桥他们的跟前,不容板桥他们有更多的反应,香奴就小鸡躲老鹰一般藏到了板桥他们的身后。

  吴浩伟一见板桥,好象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哦我说呢,香奴果然是让大人给骗到手了。大人真是情场老手啊。”

  “住口!”板桥正色道:“畜牲!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今天本官人在此,那就容不得你为非作歹!”

  没想到吴浩伟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的好,今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为非作歹!……”

  吴浩伟的话没落音,摇梅院的院主倩娘哭哭啼啼跑了过来,向吴浩伟求情道:“吴官人,求求,求求你行行好,我不是有意不缴,真的不是有意不缴。前些日子我把香奴给您进贡过去了,不是说好的,免我半年的税吗?……”

  吴浩伟脸一横:“谁说免你半年的?你自作多情把香奴送给我,可你们家香奴碰都不让碰……”

  “啊!香奴,你这个败家的妖精,你就这么不给我听话?!”倩娘说着就扑打了上去。

  板桥与高翔夹在中间拉架,倩娘本来就是做戏给人看的,没抓打几下,就嚷嚷着调头求吴浩伟道:“官人,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牲,赶晚我再给您送过去……你大老爷是救命菩萨,你的贵手一抬,再宽限我两天,两天,行不行?”

  吴浩伟眼一横,头一昂:“不缴可以,作抗税论,罚款一万两。”

  “这是为什么?”倩娘抹了下假意挤出来的眼泪,突然意识到大难临了头,“哇”一声又哭上了,“你要收我的税,又要我的人,还要罚我的款,你这还叫我活人啊!老娘我不要活了,这就跟你拼了!”说着径自埋下头冲向了吴浩伟,吴浩伟没防备她这一着突然袭击,真真象一匹占势的饿狼猛丁被老羚羊抵着了要害,扑通一声落进了池水里!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闹懵了。

  吴浩伟还是一个不会游水的公子哥儿,只见他在水中胡乱地“扑腾”着,口里大口灌着水呜噜呜噜说不清词……

  眼看着吴浩伟已经下沉了,倩娘倾嘶活叫地喊了起来:“出人命啦!”喊着叫着,这人却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子了。

  让倩娘那么一喊,这边随行的两个税卒醒了神,一个个哈蟆跳水扑进池塘救人去了……

  不出两天时间,扬州城闹翻了天,所有和那个郑板桥有交往的商号、歌舞坊等等,不管主持的是什么人物,一概出血,他吴浩伟张口要多少,你就得给多少,要不,人让衙役逮到号子里去,一张写着“抗税者封铺”的封条就贴到大门上了。人说小小的税官吴浩伟哪来这大的本事?没有吴子坤作他的后台,他吴浩伟就是有十个脑袋,他也不敢这么胡作非为啊。这是吴子坤一手设下的圈套,用这种激将法,就能把郑板桥从人堆里招出来。吴子坤心里明白,郑板桥是个心性冲动,为人仗义的人,如果亲设“鸿门宴”,不怕他不落井,但对他堂堂一个知府来说,声誉上未免要给人留下说道。他要让郑板桥自己走进窄胡同,自己掉进陷阱里去。既然你郑板桥敢与我吴子坤动心计玩花招,那就摊牌比试比试了。你郑板桥不是当年的郑板桥,我吴子坤也不是当年的吴子坤了,彼此半斤对八两。看来,吴子坤不在郑板桥身上出上一口恶气他是绝不会罢休的了。吴子坤着人在扬州城大施淫威,身为当事人的郑板桥一无所知,他与高翔正在天宁寺附近的山岗子上修葺石涛的墓地呢。

  “先生,先生,不好了!”多子街“静心斋”的小伙计罗聘满头大汗跑了来。“我家老板给官府抓起来了……”

  “阿聘,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板桥说。

  “官府的人满大街抓人,说是抗税。”罗聘喘着大气说:“马家、冯家,摇梅院的妈妈倩娘给抓走了。还有先生写过招牌的‘梅扬画坊’的老板,也抓了。”

  板桥垂了下眼帘,惊诧地问道:“哦?都是抗税?”

  罗聘点了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板桥讨主意。他十二、三岁,宽大的脑门上一头自然卷的细软的黑发,耳朵很大,传神的大眼睛生着长长的睫毛,女孩一样,天生的一副讨人喜的模样。他喜好字画入痴,家里没钱请师傅传教,送他到了“静心斋”孟维扬的门下作了徒弟。

  板桥听了罗聘的话,沉吟半晌没吭声。

  高翔从板桥的神态里看出了点什么,猜估地说道:“你好象知道点什么……”

  板桥左边面颊的肌肉痛苦地牵动了下:“哼,都是冲着我来的,事情是我惹的。西唐,说真的,我已经发誓不再惹事的,刚刚回来就……这事以后再跟你说吧,我得走了!”

  高翔在他的身后喊道:“唉咿,板桥你要到哪儿去啊!”

  “吴子坤找的是我”板桥头也不回地应着声,人跑出好远了。

  7

  晌午时分,两列衙役鸣锣开道,吴子坤的官轿从街市上招摇过市回府去。突然一个醉汉子手提一只酒葫芦摇摇晃晃斜刺里窜到街中心,裹进衙役的对列里,威仪的官队顿时被醉汉搅得七零八乱。气得衙役们用鞭子抽,用棍子赶,但就是撵不走。好奇的的人们呼拉一下子就围了上来,那开心的笑声比正月十五闹元宵还要热闹三分。

  吴子坤怒言道:“怎么回事?连个轿子也抬不稳?!”

  “老爷,一个醉鬼在前面拦道搅阵。”随轿的章元杰说。

  “赶走他!讨厌的东西!”

  “赶了,赶不走。”

  “哪来的大胆刁民!”吴子坤掀开了轿帘,一看傻了眼,搅阵的竟是郑板桥。他冷笑了一下道:“停轿!”

  这边停轿了,那边也不闹了,干脆就坐在了大街中间。吴子坤唤过师爷章元杰小声地吩咐道:“去,告诉他,本老爷等他多时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以扰乱公务罪,当众打他二十大板再说!”

  章元杰为难地说:“大人,这,这合适吗?郑板桥是待官候选的大进士,小的不敢……”

  “哼,待官候选,一待就是五、六年了,他在京城里还不知得罪了什么大官了呢!我看他这辈子就别再想当什么官了。”吴子坤讥嘲地说,“去,天塌下来有本官担着!你怕什么?”

  章元杰没奈何地来到板桥的身边,轻声耳语道:“郑大人,小的没法子,给吴大人传话,他说他等候你多时了。我说郑大人,有什么看不顺眼的,您就忍着点,别跟姓吴的计较,他正逮不着您的把柄,您再不走,他要小的当众打您二十大板。小,小的实在是不敢哪!您就给小的留个饭碗吧,求求您了……”

  板桥望着章元杰,浅浅地笑了,醉言醉语地:“你是一个说得过去的好人,没,没事,你,你告诉他,他,他敢打我二、二十板子,总,总有一天,我要打他五,五十大板!”

  章元杰没法子,又跑了回去。

  吴子坤恼怒地叱道:“怎么回事,我让你打他的板子,怎么不动手?!”

  章元杰进退两难,几乎都要哭了,只得如实禀报道:“他让,让小的禀报老爷……”

  “说啊!他要说什么?”

  “他说你敢打他二十大板,总有一天他要打你五十大板!小,小的实在不敢在两个大人中间作恶人。”

  吴子坤阴笑了一下:“好吧,本官亲自动手!”说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来人!”吴子坤来到板桥的身边,大声地令道:“这个酒疯子拦道扰乱公务,重责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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