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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长歌行-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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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山一言不发,将我打横抱起,我略微挣扎,他圈紧我的身子,沉声道:“别动,你今儿个够累了,等会可能不好受,你先歇歇。”
  “我如何能……”我摇头道:“我歇息不了。”
  “那就闭眼。”他遮住我的眼皮,柔声道:“葛九已然如此,你便是再忧心也无用。神智丧失最难医治,栗亭尽了全力,却也没法子。便是宝叔对此也爱莫能助。但宝叔曾言道,若能知葛九曾服下何药,或许能将她模糊的神智拉回一两分……”
  我闭上眼,哑声道:“她,她曾是那样鲜活泼辣的女子……”
  “但活得并不痛快不是?”沈墨山叹了口气,摸摸我的头发道:“或者,现在这个样子,与她也不是全无好处。”
  也许沈墨山是对的,当我见到懵懂的葛九笑嘻嘻地抓着端木递过去的拨浪鼓戏耍,笑得无比快乐时,我再度润湿了眼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了,一个女人辗转青楼这种污秽之地,受过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自不待言,便是后来仰仗悬腰舞名动天下,她内心是否真的快活,我也不得而知。我见到的她,永远率性勇敢,真挚热情,为了我这个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但她从未为自己做过什么,从我遇到她以来,她便是在为了给我治病而接客赚银子,为了令我身子好转而洗手做羹汤,为了我报仇大事而不惜赴汤蹈火,到了最后,却还是为了我能逃出叠翠谷,而咬破手指,将消息写在自己亵衣里。
  她一直在为我做着什么,从未仅仅因为玩一只拨浪鼓,而露出如此纯粹快乐的笑容。
  我想起她临别的那一刻,转过头来,笑容美如春花,问我,小子,姐姐好看不?
  现在,她发现了我,笑嘻嘻地走到我跟前,牙牙学语一般咬着舌头说:“哥哥,好看,给。”
  她把拨浪鼓递了过来。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满腮,却笑了起来,接过那个鼓,拉住她的手,道:“你才是最好看的,记住,你,才是最好看的。”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朝端木那边扭过头去,就如一个孩子向家中父母询问意见。
  商场滑入油鼠的奸商,此时却笑眯了眼,点头如捣蒜说:“他说得没错,我们家小九儿是最好看的。”
  葛九登时笑开了花,蹦蹦跳跳过去扯住他撒娇,断断续续地说:“好看,新衣裳。”
  “好,给你做新衣裳。”端木宠溺地道。
  我擦干眼泪,走过去对端木道:“谢谢,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端木笑道:“谢啥,能照顾她,老端我心里头,可比赚一百万两银子还开心。”
  我点点头,正色道:“这么着,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若你仍待她这么好,我便不带走她,若你有一丝一毫轻慢了她,我便会立即带她走,令你再也见不着她。”
  端木松了口气,道:“那就一言为定。”
  我转过头,对沈墨山道:“我想去叠翠谷。葛九的病,能治一分便当治一分。”
  沈墨山笑道:“放心,不用你去,叠翠谷的人也会到这来。别忘了,还有半本劳什子冰魄绝焰的武功秘笈落在杨府,他们一行无果,谷主岂能善罢甘休?”
  我疑惑道:“真有所谓的武功秘笈?”
  “自然是有的,”沈墨山淡淡地道:“只是那秘笈是真是假,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奇道:“什么真假,若是假的,他们又何必为此大费周章?”
  “公子爷,这你就不知了。”端木笑嘻嘻地道:“这世上若有人能断定冰魄绝焰是真是假,那个人,定然是少主子。”
  我忽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指着沈墨山道:“我想起来了,那回,你,你替我运功疗伤……”
  沈墨山呵呵大笑,抱住我亲了一下,道:“这才想起来?可叹啊,这天下英雄趋之若鹜的神功,在你眼底,却连个名字都记不住。”
  这些日子,武林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莫过于前南武林盟主杨华庭身败名裂,殃及忠义伯府,其侄子万般无奈,只得将南武林盟主之位拱手相让一事。
  可叹忠义伯府经营百年,却因这桩丑闻而名声扫地,不得不大门紧闭,不再掺和武林纷争之中。
  原先被英雄帖请来作证,主持公道的各路武林同道,此时忙不迭退出忠义伯府,将那里视为藏污纳垢之所,避之唯恐不及。
  甚至有人提出,杨华庭既然如此人面兽心,就算是死,也不能放过,其子孙族人尚在,不能便宜了杨府众人。
  杨文骔虽然表现出不知者不罪,然他身为杨府少主多年,谁知道有无为虎作伥,有无同流合污?
  若其府内真个藏了半本冰魄绝焰神功秘笈呢?
  若这本神功秘笈再落入歹人之手,届时练成后危害武林呢?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人人骤起贪念,妄图将那神功秘笈占为己有罢了。
  此时杨府凋零之快,令人咂舌,据说近期每日里有十几拨人来忠义伯府挑衅不已,夜里蒙面滋扰偷盗之人数不胜数,杨文骔苦不堪言,终于又请了众位德高望重的掌门人入府,带他们仔细将杨华庭生前所住之居所翻了个底朝天,证明自己并无私藏秘笈,这才将此事暂时压了下去。
  但即便如此,杨府麻烦却始终未断,杨华庭下葬之杨家墓园,隔了几日,竟被人挖坟开棺,骸骨并殉葬品散落满地。
  这般奇耻大辱,杨文骔终于忍无可忍,以强硬姿态发话,悬赏千两缉拿盗墓之人。若有武林同道只顾贪念,下作卑鄙,那也别怪杨家不客气。
  忠义伯府毕竟百年经营,且与官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便是现下凋零,却也不容小觑,杨文骔又善于打大义之牌,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说动武林中七大门派的掌门人联名昭告天下,言道杨府一门忠烈,忠义伯府百年声誉,今虽被杨华庭一事玷污,然不能放任奸邪小人趁火打劫,忠义伯府与武林正道同气连枝,动了他们,便是与白道为敌。
  欺善怕恶,趋利避害,自古如此,这么一来,再加上忠义伯府从此闭门谢客,低调行事,那没事找事的人,渐渐就都少了。
  “嘿嘿,自来凑热闹的占不到便宜,这么个理,怎么就没多少人懂?”沈墨山笑得开心道。
  我正给景炎喂药,闻言微微一笑,道:“人心如此,见着大伙一涌而上,一哄而散,往往脑袋一热,就没了自己个的主意了。”
  景炎脸色才苍白,但已好了许多,此时挣扎着问:“那,叠翠谷那边呢?”
  沈墨山戏谑地瞥了他一眼,道:“纹风不动。”
  景炎痛苦地闭上眼,不甘心地道:“我,我原以为能挑起两边火拼,便能借刀杀人,那王八蛋……”
  “借刀杀人,哪那么容易。”沈墨山不乐意地拉过我的手,道:“别给他做这些,底下人都拿老子月钱的,你抢了他们的差事,让他们白拿钱不干活么?”
  我瞪了他一眼,道:“从前我病重,景炎也是这般服侍我,这有什么?”
  景炎却有些尴尬,道:“沈爷说的是,柏舟,你别忙活了。”
  我不耐烦地将药碗凑近他的唇,恶声道:“少废话,快给老子一口气喝了,再半死不活躺这,我就把你扔回魏家去。”
  景炎眸色黯然,道:“柏舟,我先前瞒着你……”
  “是怕我高攀吗?魏大少爷?”
  他浮上一个虚弱的微笑,道:“我在魏家,只是庶出子弟,族里似我这般的孩子还有好些,魏家规矩大,我们打小均知道,长大了,肩上的职责便是为嫡出的兄长卖命,为整个家族卖命。”他低头咕噜咕噜将药喝完,舔舔嘴唇道:“但我自幼聪明能干,自然不甘屈居人下,祖父又颇另眼相待,他说,要我为魏家立下一桩大功劳,回来后便是魏家的大功臣。”
  “于是就把你送入叠翠谷?”我拿过巾帕,替他擦擦嘴。
  “是啊,”他笑了笑,道:“如今想来真傻,魏门最崇儒学,讲究君臣父子,长幼有序,如何能容一个庶子出人头地?我不过,是做了一枚棋子。”
  沈墨山点点头,道:“所以老子最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你逃出叠翠谷后没回魏门,做得对。”
  景炎摇头笑了笑,道:“我不回魏门,却不是因着自己有志气,而是仰慕之人惨死,我万念俱灰,不想回去而已。”
  他抬起头,目光晶亮,内里尽是无尽忧伤:“可叹我武功不行,谋略有限,设下这么个局,竟连叠翠谷的皮毛都伤不到,罄央,罄央莫非真的只能,白白死了?”
  我心下大恸,垂下头,默然不语。
  “你这番动静,也不算无用之功,”沈墨山拍拍他的肩膀,道:“那王八蛋不出面,也有可能是上次受的伤还没好透,不能出面。不过有神功秘笈这么大的筹码,相信叠翠谷日后,可有得热闹。”
  他摇头叹道:“小打小闹,杀不了那王八蛋,难解我心头之恨!”
  沈墨山笑了笑,道:“以你们对谷主的了解,你们觉着,他拿到另外半本秘笈了没?”
  景炎一愣,道:“应该未曾。”
  “那便是了,”沈墨山揽住我的肩膀,道:“他为这半本秘笈,筹谋已久,却始终没如愿以偿,执念一深,如何会善罢甘休?我猜,他大抵以为秘笈仍在杨府。”
  “但杨文骔也不知秘笈何在……”景炎喃喃地道。
  “你确定他不知道?”沈墨山道:“抑或,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我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为人坦荡,并非那……”
  我冷冷地道:“杨华庭当年还被冠以侠义之名。”
  沈墨山摸摸我的肩膀,道:“是与不是,咱们终究得亲自走一遭。”他转过头看我道:“小黄,你若是杨华庭,会将秘笈收在何处?”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他拿了秘笈,定然会照着修炼,但无论他能不能成为武林第一人,他所想的,都必定不只是自己。”
  “聪明,”沈墨山赞许一笑,道:“确实如此,杨华庭无论去到何处,身后都带着忠义伯府的名号,他不是游侠一流,他是堂堂的南武林盟主。那么,他就必定要想这世上但凡有权势野心的男人都会考虑的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将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东西,再传到子孙后代,延续下去。”
  景炎蹙眉道:“若他真的得了半本秘笈,那么定然与谷主一般,也要寻另外半本,也会为了其余半本,而多方设法。”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沈墨山微笑道:“迄今为止,我们只知道,叠翠谷如何为了半本秘笈,搞得人仰马翻,却不知道,杨华庭为了另外半本秘笈,到底做过什么?”
  我沉吟片刻,道:“若是我,卧榻之旁已然有人虎视眈眈,不是被吓破胆,便会想方设法,如何将不利的局面,一举扳反。”
  “小黄啊小黄,”沈墨山哈哈大笑,也不顾景炎在场,一把将我抱住,欢喜道:“你今儿个脑子很利索嘛。”
  “莫非我平日里脑子糊涂不成?”我恼怒地挣脱他。
  景炎在一旁忍俊不禁,莞尔道:“柏舟得亏遇着沈爷,才算活泼起来。”
  这叫什么话,我怒瞪了他一眼。
  沈墨山搂着我,笑道:“他以前那是太苦了自己,也不想想,这么单薄的肩膀,却要扛那么重的包袱,人怎么可能活得肆意畅快?”
  景炎欣慰一笑,道:“我还记得少年时,柏舟淘气不亚我之下,偏偏奸诈异常,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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