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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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却见快若闪电的刀光一闪,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一人噗通一声摔到地上,却见才刚质疑景炎的老者冷冷道:“杀上叠翠谷?就凭你?只怕没那么大本事。”
他身影快如鬼魅,众人都看不清他到底如何出手,须臾之间,刚刚大声嚷嚷的汉子已被削断发带,披头散发直愣愣扑倒在地,半响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那老者一个转头,目光狠毒地望向景炎,冷冷道:“这么说,你潜入叠翠谷,是为了找另外半本秘籍?”
景炎傲然道:“不错。”
“很好,只是我叠翠谷享誉江湖,却并非靠半本摸不着看不见的劳什子神功!”他话音刚落,却见刀光一闪,已经扑向景炎而去。我“啊”的一声轻呼,沈墨山手中飞出一物,却听哐当一声,那老者退后两步,手持一柄薄薄的弯刀,景炎却面露白纸,连连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定,胸膛不住起伏,却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那老者目光惊疑,冷笑道:“看来今日场中另有高人,嘿嘿,却请出来一见。”
他连呼三声,沈墨山皆装作不理,却凑过来与我咬耳朵:“他以为自己是绝色美人么?要见老子老子就得给他见?”
“既然不欲露面,那便请不要干涉叠翠谷之事!”老者狠声说完,刀光一闪,仍是砍向景炎,我看得心惊肉跳,惊呼出声,沈墨山却岿然不动,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刀猛地变了方向,稳稳架在一旁的杨文骔脖子上。
“得罪了,小杨盟主。”那老者阴狠地道:“我本不欲将贵府家丑爆出,却如今不得不说。”他扬声道:“列位,杨华庭确为叠翠谷中人所杀,但此人乃衣冠禽兽,死有余辜,叠翠谷杀他,非为什么劳什子秘籍,而为替天行道!”
第 63 章
“列位,杨华庭确为叠翠谷中人所杀,但此人乃衣冠禽兽,死有余辜,叠翠谷杀他,非为什么劳什子秘籍,而为替天行道!”
此言一出,旁人犹可,杨文骔登时大怒,吼道:“杨某绝不能容忍有人辱及先人,看招!”他声止掌至,五指并拢,一掌夹着疾风劈了过去。那老者嘿嘿冷笑,斜斜避开,道:“怎么?恐你们干下的腌臜事大白于天下,想杀人灭口么?”
杨文骔出掌如风,手下不停,那老者左躲右闪,身形如电,皆轻松避开。众人只觉瞧得眼花缭乱,但见杨文骔渐渐的步履紊乱,呼吸急促,一套掌法使下来,却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沾不到,他瞧着越来越急,登时吼道:“来人,与我拿下这妖言惑众的奸人!”
他话音一落,登时有十二名汉子手执钢刀围了上来,一齐出招,登时一片刀光熠熠,直瞧得我睁不开眼。耳边却听得沈墨山呵呵低笑:“竟然连阵都摆出来,好看,比街边卖艺的可好看多了。”
他见我眼露疑惑,遂解释道:“小黄,这十二人乃忠义伯府精心培养的下属,单个武艺一般,加起来却是一个厉害的刀阵,叫什么四象八荒阵。这个阵法由来已久,相传乃百年前一位精研易经八卦的道长所创,杨府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据为己有,真有意思……”
我看那老者在阵中险象环生,再也不敢托大,刀光一闪,那柄薄如纸的刀已呈现在手,快如闪电,须臾冲撞,阵中一片利器相碰的哐当声,那东北角似乎有人抵挡不住他的快刀,然不出瞬间,旁边人已援助过来,老者背负受敌,却无法冲开此阵一角。
“妙,这个阵真乃大妙。”沈墨山看得兴高采烈,道:“就是十二人太多,若削减一番,剩个七人,则变幻移动更为灵活。不错,赶明儿我也弄一个,专门训招财进宝他们几个。”
招财在一旁听了,立即苦了脸道:“主子,不带这么折腾我们的……”
“臭小子,这可是教你长本事……”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道:“哎呦不妙,老头要出杀招了。”
我忙定睛一看,却见那老者眼露凶光,手下招式越发凌厉,竟招招要见人力劈于刀下。
“可惜啊可惜,阵法虽然精妙,可使刀的遇着刀祖宗,这下只怕要糟。”沈墨山喃喃地道,转头问我:“宝贝,我跟你商量个事,今日的事还是让它照着该发生的状况发生下去,你觉着如何?”
我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他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就是说,呆会即便有什么令你难过的事,你也需记得,那都过去了。今儿个难得见着狗咬狗,还是让双方咬出个头破血流来的好。”
他话音未落,即听自手中嗖嗖数声,叮当几声轻响之后,却见十二人中一人噗通倒地,阵法一出现空缺,那老者当即如大鹏展翅,高跃而出,提刀立在胸前。
杨文骔大怒,朗声道:“何人躲在暗处鬼祟行事?出来!”
底下一片哗然,那老者沉默着摊开掌心,却见掌中一枚普普通通通宝铜钱,他嘿嘿冷笑,对杨文骔道:“我若是你,便不逼那人出来,这等功力,老朽可不是对手。”
他将铜钱往地上一掷,冷冷地道:“况且,他可不算为我解围,他是救了你的人。”
杨文骔冷哼一声,道:“你败绩呈现,还敢在此说大话。”
“是么?”老者嗤笑一声,缓缓地道:“破阵我确实不成,但我难道不会杀人么?”
杨文骔脸色一变,那老者淡淡地道:“若这十二人功夫与你一般,我定然被困死无疑,但他们这等三脚猫的功夫,若不是仗着阵法精妙,别说十二人,便是二十人,老夫顷刻间杀也杀了。”
他单刀在手,目光阴狠,却又有武术宗师的天然气派,在场人人毫不怀疑此人所说是真,杨文骔脸色变白,却强撑着道:“杨府便是倾尽全力,也容不得你诬蔑门庭,辱骂先人!”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你道我诬蔑辱骂,可叹你奉为尊长,言听计从的杨华庭,却实际是个人人得以诛之的老匹夫。这么多年,你以为他为何每逢月圆,必定会闭关练功?他闭关是闭关了,但练的什么功,你又知道多少?”
杨文骔一愣,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会知晓这些?”
那老者嘿嘿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再问一句,你可知,这十年来,榆阳周边人牙子最大的主顾是谁?”
杨文骔怒道:“是谁与我杨府何干?我府内奴才皆是家生奴才,极少需往外买人。”
“那你就错了,这最大的主顾,便是一位姓周的老爷,这周老爷在人牙子里可是鼎鼎有名,专买模样清秀,年纪比较大的少年,这类孩子原本行情不好,最难脱手,得亏了这位周老爷,这么些年,人牙子们不再发愁,这样一个人,自然令人过目难忘。”
杨文骔道:“你无凭无据,休想将此人与我杨府沾上关系。”
“放心,”老者淡淡地道:“老夫既然敢来,便断不会无凭无据,胡乱诬赖好人。”他拍了拍手,人群中立即走出一中年男子,一手提着一人,穴道被制,口不能言。那人提着两人,却仿佛浑然无物,步履轻健。他一上台,将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扔,转过头,一张脸暴露人前,我掩住口,满脸惊疑,这不是平叔又是哪个?
平叔扔完人,微微朝那老者躬身,又退到一边。
那老者一把提起地上衣着绫罗的那位,解了他的哑穴,那人登时哇哇大叫:“贼子,快放了我,少主,救命啊……”
底下杨家人有人失声惊呼:“杨总管……”
“这位杨总管,就是适才老夫所言的周老爷。”那老者淡淡地道。
“你,你胡说八道……”杨文骔脸色发白,颤声道。
“我是不是信口开河,咱们来问问这位杨总管便知晓。”老者微微颔首,那边平叔便一掌拍肩上穴道,那人登时疼得连声惨叫,待他叫上一阵,平叔放解了他的穴道,冷冷地问:“杨府十年来,买了多少男孩?”
“根本,就没有买过什么男孩,”那人痛得满头大汗,却挣扎着道:“忠义伯府,只用家生奴才……”
“看来,你还冥顽不灵。”那老者淡淡地道,举掌欲拍下。
景炎在身边一动,出招拦下,他武功与那人想去甚远,只是取了个巧劲阻止老者有所动作,却并不追击,一招得手,立即退远,道:“你们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严刑逼供,这等供词,哪有可信?污蔑不成,又逼迫忠仆反咬主子,莫非,你们真当世上无公义二字了么?”
他这话说得切中要害,座上数位名门掌门人无法再袖手旁观,流云道长率先站了起来,道:“不错,叠翠谷不要欺人太甚了。”
那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好,平四,放了另一个,咱们跟这位周老板对对质。”
平叔颔首,将另一人解了穴道,老者问:“你给大伙说说,你是何人?”
那男子形容猥琐,目光闪烁,又有畏惧又有奸猾,当即哭号:“好汉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平日里奉公守法……”
“行了,你只需说,你干的什么营生?”
“我,我,我不过替想卖孩儿的与想买孩儿的人家扯线而已,我可没偷好人家的孩子,也没逼良为娼,干伤天害理的事,我……”
“你可认得此人?”老者冷冷地指着那总管问。
人牙子仔细辨认了下,登时喜道:“认得,这不是周老爷么?”
“我从没见过此人!”那杨总管脸色大变,矢口否认。
“大胆!”杨文骔忍无可忍,怒道:“这是哪里找来的奸猾小人,胡乱指认,他说的话如何能作数?杨总管在我府上兢兢业业做了数十年,从未犯错,深得我叔父信赖……”
“不深得他信赖,这等机密的事,怎会交给他去做?”老者冷笑对那人牙子道:“你可得仔细掂量着脑袋回话,这里的人不相信你,我就保不住你,明白吗?”
那人牙子胆怯地环顾四周,豁出去嚷嚷道:“我若有半句谎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周老爷,您别不认我,这几年来,小的可没少孝敬您,您说要悄悄儿地找清秀少年,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那些乡下人卖了大的,留着小的,这么些年,您共买去十六个男孩,每个纹银二十两到五十两不等,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放屁,我乃杨府总管,何曾认得你这等低三下四之人!”那总管大声嚷嚷:“便是府里要买人,也轮不到我一个总管出面,这人简直胡说八道……”
“我没有,我没有!”人牙子被逼急了,胡乱磕头,道:“我那可有卖孩子留着的卖身文书,上面有周老爷亲笔签字,我可是官家人牙子,干的不是那坑蒙拐骗的缺德事,小的说的是真是假,诸位老爷一查便知……”
第 64 章
那人牙子一语未完,却听利器破空之声数响,那老者一马当先,长袖一挥,将两枚铁镖挥落在地,嘿嘿冷笑道:“怎么着?迫不及待想杀人灭口?没用的。”
杨文骔眼中狠意一闪而过,正待开口,却被景炎抢了过去道:“这等妖言惑众的奸贼人人得以诛之,又何来杀人灭口一说?尔等只不过弄来一个不知何处的人牙子在此胡言乱语,又威逼胁迫杨府总管,你们真以为死无对证,就能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么?可叹杨老盟主身前慷慨仗义,一身正气,武林中受他恩惠者数也数不过来,如今死于非命,尸骨未寒,却还要被人泼上这等污名,真真叫人寒心!”他目光冷冷地环扫四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