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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长歌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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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愣。
  谷主硬邦邦地道:“这张脸,我要时时看着,我,爱看。”
  谷主这一生,大抵也从未对人说过,如此肉麻的话。
  他这样的人,能说到这一步,已是竭尽所能。
  但我听后,却心中剧痛,闭上眼,复又睁开,我早已知道此人无心无情,但万没料到,他纵然有心有情,却也只会令人越发不堪。
  一个主意已在脑中形成。我不再挣扎,反倒柔顺地垂下眼睑,这六年来,我混迹贩夫走卒,青楼舞姬之间,早已不是当年那位白璧无瑕,懵懂天真的少年。我知道,对付一个已然心动的男人,怎样令他越发沉溺。
  娇羞,以退为进,欲拒还迎,葛九死也学不来的伎俩,殊不知,我却烂熟于心。
  我垂下头,身子微微颤抖,因为悲愤,但他靠紧我,却定然会以为我因为羞涩和激动。
  果然,下一刻,我被拥入他的怀中,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轻轻落在我脸颊上。
  我抖得更厉害,他似乎非常满意,抬起我的脸,又轻轻吻在我的唇上,贴着我的耳廓,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那上面断指之处,叹息道:“柏舟,回我身边,与我一道琴瑟和鸣,这世上除了我,谁还配做你曲调知音?”
  我咬着唇不作声。
  “从前的事,就此揭过不提,”谷主沉吟道:“从今往后,你仍旧做我亲传弟子,放心,在我身边,你杀了杨华庭之事,便再无人能追究半分。”
  他勾起我的下巴,恩威并施道:“你我各退一步,我不计较你做过什么,你却需从此收心呆在我身边。何况,”他微微一笑,放缓口气,道:“你难道不想与曲调弹奏上更进一步?能助你精研此道之人,这世上,舍我其谁?”
  他将我半搂入怀中,淡淡地道:“那两个女人,我也可放了。但为了今后我们相处再无芥蒂,你却需做一件事。”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来,里头有蜡丸两枚,他揉碎其中一个蜡丸,露出一枚鲜红的药丸,递到我嘴边道:“这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你身子先前受损,又受了杨华庭一掌,虽然服下你自带的丸药有了起色,但终究亏损甚大。我左思右想,还是将这圣药赐予你,服药后从此脱胎换骨,只怕你若想习武,都有可能。”
  我惊疑不定地看他。
  谷主抱着我,温言道:“当然,这药有些副作用,服下后从此每月一枚,终生都不能停,否则药瘾发作,苦不堪言。你放心,此生你都在我身边,我自然不会扣你的药,这等拘束,与你而言,也是虚言罢了。”
  他难得有耐性,扶起我,伸手拿过案几上的茶杯,倒了水过来,道:“服下吧。偌大的叠翠谷,我赐药之人,不超出十个。若非视你为我的人,这药成分珍贵,可不易得。”
  我抬起头,道:“罄央,当年也有吃这个药么?”
  他傲然道:“罄央不过一介小宠,如何有资格?柏舟,你要惜福,服了药,从此我便不会再拿你当外人。”
  我点点头,接过药,放入口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仰头咽下。
  谷主脸上现出笑容,将我紧紧抱住。
  我深吸一口气,谷主亲自动手,将我身上的衣衫扒开,我一动不动,任他施为,他淡然道:“这药服后,需得内力深厚之人运功将之导入奇经八脉,这等事谷中有专门执事之人,但我会亲自管你。”
  他解开自己的外裳,盘腿坐上床,将我揽入怀中,一掌抵住我后背,道:“有点难受,可忍住了。”

  长歌行
  作者:吴沉水

  第 41 章

  药之一味,有人制出来为了悬壶济世,有人制出来,却是为了凌驾他人。
  那味奇怪的丸药一入口,便似火烧炙烤,五脏六腑,登时都滚烫起来。
  我仿佛置身熔炉之内,全身由内而外,皆被蒸烤,内里有一股热力四下乱窜,撞得我气血翻滚,经络倒置,几乎要喷血而亡。
  却在此时,一个冰凉的身躯自后环抱上来,一股阴寒之气,自背心大穴,源源不断,进入体内。我登时打了个激灵,不由贪婪地想贴近,想沾染那一派彻骨凉意,恍惚之间,却觉那股阴寒之气犹如涓涓细流,自百穴内徜徉而过,所经之处,内里狂躁之气大减,竟慢慢与之汇合,逐渐逐渐,收往丹田之所,复又散入奇经八脉,丹田之内,再恢复如竹之空,似谷之虚,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被人狠狠抽离了力气,闷哼一声,软软倒在谷主身上,全身湿淋淋,却已被汗水浸透。
  谷主似乎甚为愉悦,抱住我也不嫌汗臭腌臜,收了功,朗声道:“来人,备水沐浴。”
  我闭上眼,却听门扉一阵开关,有数人搬弄浴桶巾帕熏香等物,我心念一动,勉力睁开双目,却接触到谷主的眼睛,那内里已然褪去冰冷锐利,隐隐含了笑,璀璨如星,当真流光溢彩,令人观之心醉神迷。
  他见我愣愣注视,眼中笑意加深,揽住我,凑近耳廓,轻声问:“怎么?看呆了?”
  我忙垂下眼睑,弱声道:“没……”
  “我准你看我。”他心情舒畅,双手细细摩挲我的腰腹肌肤,缓缓地道:“抬起头。”
  我却将头垂得更低,谷主伸手托起我的下颌,强迫我抬头与之对视,嘴角上勾,轻吻过来,覆在我唇上道:“还怨我?”
  我闭上眼,任他舔吻,一动不动,谷主咬着我的下唇,含糊地道:“柏舟,这么多年,你是我为之破例的头一人,有再大的怨,也该消弭了。”
  他说完,起身将我打横抱起,放入浴桶当中,自己也随即解了衣裳,跨坐进来,仍旧环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洗我的身子。热气氤氲之间,旖旎暧昧,他的手渐渐滑落到我腰间以下,揉捏臀瓣,随即抬起臀部,竟然探向身后紧闭的那处。
  我悚然一惊,立即挣扎,颤声道:“谷,谷主,别……”
  谷主的手一顿,终于怏怏收回,道:“也是,你身子还不能承欢。”
  他那处坚硬如铁,已是贴近我的股沟,我不敢乱动,谷主也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他渐渐软下,恢复清明,跨出浴桶,将我捞了出来。拿单衣围住,仍旧抱回床上,道:“歇着吧。”
  我欲言又止,谷主扬起眉毛,眼中兴味盎然,淡淡地道:“待你好了,自然有你侍寝的一日,无需忧心。”
  他以为我担心这个?
  也难怪,谷中被他宠信过的男孩,莫不对他倾心爱慕,死心塌地,为爬上他的床费尽心机。谷主大人怕是从未想过,有人会在情事上抵触他。
  谷主见我仍是不言语,放缓了口气,道:“想要什么?我赏你。”
  “葛九她们……”我终于犹豫着道。
  谷主似笑非笑看着我,道:“柏舟,那不过两个下等舞姬,助兴取乐的玩意儿,你倒真上心了。”
  “不是的,”我心中衣一惊,忙道:“谷主,葛九在我落难之时,曾尽力助我,柏舟其实穷困潦倒,又一身是病,若无她搭救,只怕,只怕不知会被人污辱践踏到何种地步,更不要提能苟延残喘,回到您身边。”我抬起,道:“你若不让我心存感激,便是不让我对你也心存感激,在我心中,你们皆是我的救命恩人,难不成做那忘恩负义之徒么?”
  我说得急了,一口气喘不上来,他伸出手,替我微微揉着胸口,眼中不再讥讽怀疑,却口气暧昧,低声道:“哦?我在你心中,竟与那娼妓一流一般?只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垂下头,咬着唇嗫嚅道:“自然,自然不只……”
  “那是什么?嗯?”
  是什么?我心中一凛,颤声道:“谷主……”
  “说,我想听。”他口气不容拒绝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您,您是柏舟心底,怎么够,也够不着的神。”
  他轻笑出声,将我抱入怀中,抚摩我的长发,道:“现在够得着了,只要你乖乖的,我总是不会亏待你。”
  我靠在他胸前,默默颔首,再一咬舌尖,逼出泪雾,抬起眸子,可怜兮兮地看他,轻声道:“那,那放了她们好么?”
  谷主不答。
  我抓住他的衣襟,颤声道:“好么?云,云峥?”
  他眼中掠过一丝暖意,道:“总是救过你的性命,放了原也无妨。只是你该知道,我要抓她们,易如反掌,放与不放,无甚区别。”
  我垂头嗫嚅道:“既如此,但凭谷主定夺。”
  他抱着我,一言不发,半响后扬声道:“来人,传平康。”
  门外有小厮立即跑过传平叔叔过来,不一会,却听平叔叔的声音在外响起:“属下参见谷主。”
  “进来。”
  “是。”平叔叔恭恭敬敬地答应,推开门,迈步进来,见谷主搂着我,眼中露出一丝惊诧,随即垂下头,行了礼,垂手而立。
  “把那两个女的放了。”谷主淡淡地道:“那位葛九救过柏舟,咱们礼尚往来,赐下韶韵丹,算我谢她。”
  我心中一惊,禁不住抓紧他的衣袖,道:“谷主大人……”
  “放心,韶韵丹对女子最好,滋阴养颜,延缓衰老,多少女子求而不得。”谷主淡淡地道。
  我却心知世上决无这等便宜之事,浑身发抖。
  谷主漫不经心地抚摩我的头发,道:“冷么?莫怕,圣药已入你的五脏六腑,不出数日,你的奇经八脉皆会融会贯通,自此轻健自如。平康,这点你最清楚,来,说与小柏舟听听。”
  “是。”平叔叔垂头答道:“蒙谷主大恩,赐下圣药,我练功一日千里,事半功倍。这等恩情,平康时时不敢忘却,唯有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方能报谷主大恩于万一。”
  一阵强烈的悲哀袭来,我闭上眼,独自咽下所有情绪,再缓缓睁开,更深地缩入他的怀中,弱声道:“柏舟,谢谷主大恩。”
  “你是我的人,做好本份,我不会亏待你。”谷主大悦。
  “谷主,我,我能在离别之前,见见葛九么?”我抬头小心地问。
  “准。”谷主放开我,将我放在枕上,又替我裹上丝被,两根手指,轻轻掠过我的脸颊道:“不许说太久,你不能劳神。”
  “好。”
  次日,葛九被带到我跟前,脸色虽然憔悴,但所幸行动自如,也无明显伤痕,想来谷主还不屑于为难她们。
  她一见我,眼中含泪,却犹自打了我肩膀一下,笑骂道:“都说你们天启男人,甚是娇弱,几日不见又病歪成这样,我最不待见你这般半死不活的了,再不赶紧的好起来,小心老娘大耳刮子抽你!”
  我笑了起来,多日愁闷一扫而光,我拉过她的手,道:“你打,打了看谁还敢娶你。”
  她挑眉道:“放屁,老娘貌美如花,会过日子会生崽子,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敢嫌弃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葛九牌子挂上去,整个榆阳城的男人都得抢着来点。”
  我在她手心轻轻写了一个“沈”字,看着她的眼睛,万般语言,却说不出口,嘴上却犹自调笑:“少给自己个脸上贴金,你若无嫁妆,看谁要。”
  “嫁妆?我都存了好几箱了。”葛九盯着我,眼泪已然掉了下来,口气却又高昂又嚣张:“他奶奶个熊,你给那几两银子,做两套首饰都不够,老娘这回可为你赔本了,提心吊胆的,腰里的肉都瘦没了,回去也不知道得吃多少蹄胖补回来。我不管啊,你可得一五一十将银两给我结清了,结清了我就走。”
  “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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