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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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穿那么整齐干吗?”
张林不高兴地问。虽然,他很清楚原因。
“你忘了?今天要和空头谈协议平仓。”
朱梦在耳边、脖子上喷了一点香水,淡淡的、若水般的香飘散在房里。张林坐了起来,点燃烟,透过烟雾,朱梦的脸显得飘渺神秘。
“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
张林慢腾腾地说。
朱梦惊讶地望着他,张林解释:“我希望自己对期货有更多的了解,这真是一个有趣的行业,赚钱快,而且还轻松。”
朱梦笑着摇头:那有这样的行业。高报酬后面是更大的风险,每一份成功的对面是同样的或者更深的失败。不过,让张林更多的了解期货市场,应该是个好主意,毕竟,她不可能一直生存在那个残酷的市场。
刚吃完早餐,杨洪便闯了进来,脸上挂了一点点的水珠,不知是露水还是汗珠。衬衣外的黑色西装被鲜艳的领带衬托得稍有生气。与此相比,张林的穿着就要随便得多了。
“喂,你们俩穿那么庄重,不嫌累?”
张林嘲笑的目光在杨洪和朱梦的身上扫视,胜利者的喜悦与轻松使得他的脸神采飞扬,他成熟的面容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和生机,更使他全身洋溢着男人的魅力。
“没办法,穿便装是老板的权利。在你们的面前,我永远都是属下。”
杨洪的马屁没拍对地方。张林一向在这样的奉承下表现得很冷静,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杨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幸好陈家威没有张林的这份清醒,否则,要从这样的两个人中讨得好处,自己是想也不敢想。
“走吧。”
张林喝了口茶,对站起门口的杨洪说。杨洪盯着朱梦含笑的脸,
“朱小姐就不用去了吧。一大堆男人,东北人,野得很,我担心吵起来吓着了你。”
“那怎么成!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我在操作,价格我最清楚。”
朱梦不高兴地反驳。“正常的谈判,我不相信他们能将我怎么样。”
“我会帮张总看着的,你就放心吧。”
杨洪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向张林,那意思再清楚不过:女人最好别介入到战争中去,这是男人的事情。
张林对注视着自己的朱梦断然说:“你就别去了,我知道怎么样应对。虽然对期货市场不熟悉,但这些事情难不到我。再说,有小赵在,他一样知道现在的现货价格。”
朱梦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站着的那个文弱的年轻人。看样子,张林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打算让自己出席在今天的谈判桌上。
“那好吧。”
车逐渐消失在朱梦的视野里,朱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张林对期货市场越来越在意了,他的这种兴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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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怨(二十一)
陈家威和北方期货公司的李岩、大商所的汪谨明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金融家”是一家以证券、期货、银行、保险等金融行业人士为服务对象的茶楼,堂皇的门面和银行的富丽庄严不相上下。茶楼里一个个小包间里安静,装饰典雅,靠门边一排书架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书以经济、期货、股票等为主,几台电脑上闪现出股票、期货的走势图。陈家威以这家茶楼联络与金融领域人士的感情,对茶楼本身能不能赢利并不关心。
张林踏进茶楼的门,内心就很不舒服:肤浅的想法。能不能赚钱,能不能成功,不在于外表的冠冕堂皇。如果有丰厚的利润,就算工作室在猪圈中,也会门庭若市,不能赚钱,就算是皇宫,也没几个人敢踏进来。就像他自己,不是靠卖猪饲料一点一点积累到今天的吗?“金融家”,没钱叫什么金融家?
陈家威正和李岩、汪谨明就谈判不成功如何减仓和交割的事情协商,虽然,今天的谈判他们报有很大的信心——五方的协商、杨洪的努力,成功的希望应该很大。但万一失败,将可能给北方期货公司带来威胁。
张林一露脸就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身着T衫的张林已经开始发福,微微隆起的腹部有违时下流行的“富人瘦”的时尚,一张圆脸上不大的眼睛挂着和善的笑,高大的身材与普通的四川人的矮小不相符合。这位看起来缺乏杨洪脸上的精明、陈家威脸上的凶狠劲的中年男人身上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尊贵。他身后的几个大汉簇拥着他,杨洪和小赵夹在人群中,仿佛快被他们的威严淹没了。
张林的脸上始终挂着不变的笑容,听杨洪给他一一介绍在座的几位客人。当介绍到陈家威的时候,张林的眉头掀了一下,陈家威眼里的阴鸷和他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使张林明白这不是一个可以小瞧的角色。
“也许,这家伙本身就和他身后的那帮人一样,是一个亡命之徒。”他一边和陈家威握手寒暄,一边思量。
谈判的激烈很快就将彼此的精力完全转移到谈判本身。汪谨明和李岩退出去前用疑惑的目光在杨洪的脸上扫了一遍,杨洪假装没看见。好在张林和陈家威都已将杨洪视为自己人,对他的在场毫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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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怨(二十二)
张林和陈家威就协议平仓很快达成一致意见,但就协议平仓的价格,双方寸步不让。
“张总,你知道现在的现货价不高于2100元/吨,你接完后还得找买家。十几个亿的资金成本,利息都够多了。何苦呢,我们以2100协议平仓,我呢,免了交割的入库费用。你呢,也不用那么麻烦找买家。”
“这话好像不对。虽然现在的现货价是2100元/吨,但现在才刚进入4月,距离国内大豆的收割期还有半年时间,而国外的大豆又进不来,国内压榨厂该进入大豆的需求旺季,大豆的价格只会上涨,不会下跌,我不用担心大豆销售问题。第二,入库费用是你们负担,与我没什么关系。第三,提出协议平仓的是你们。现在502的价格在2200元以上,你却要我在2100平,这算什么?”
张林专注地听完陈家威的话,平静地反驳。他的话句句在理,而且无论是对大豆的现货、期货还是政策方面、供需状况都了解得很清楚,完全不像是外行。陈家威对他的理由找不到合适的词反驳,只好将强硬的语气放缓和了。
“张总认为可以接受的价格是多少呢?”
“2300元/吨。”
“可这价格比目前的期货价格高出了100元/吨,比现货价高出了200元/吨,照你这样算,我还不如直接交到库里,你自己接货卖算了。”
陈家威明显地很不满意,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他的保镖在他声音开始高昂时,往他的身边靠了靠。这种给人压抑的威胁是他们习惯性的做法。张林看到这种局面,很不痛快:怎么?想威胁我?
“两位老总,何苦呢?谈判吗,当然是大家谈出来的。大家都让一让,不就行了?”
杨洪打着哈哈,两边游说。
“你嫌价格高,就交货吧。我不怕接。想以现在的价格平,那你试试!谈判要双方有诚意。”
张林毫不理会杨洪的劝解,仿佛诚心不给杨洪的面子,很不客气地叫阵。杨洪尴尬地伸出手,苦笑着皱了皱眉头。
陈家威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如果不是处于下峰、如果不是在别人的地盘,他可能早就起身离去。他的手下继续朝张林靠近。陈家威仿佛意识到什么,他转身冲着保镖恶狠狠地盯了一眼,他的手下马上胆怯地后退了几步。
张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他的脸色稍霁。
“张总,我当然是很有诚意的。否则,我也不会从东北飞到这儿。我也实话实说,这次大豆行情我已经赔了不少,你定的价格高了点,都在商圈里混,何必一定要生死相博?你再让点,怎样?”
见陈家威的态度转软,张林感觉心里受用多了。他也知道,2300元的协议价可能陈家威难以接受,既然对方搬来了交易所,多少给点面子,日后自己在这行业运作也方便一些。何况,2300接货不如2250不接。
“好,你痛快,我也痛快。2250元/吨。不能再少了。”
杨红的脸变绿了:陈家威犹疑的样子。看这情形,他们两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很大。这样,自己所有的策划就泡汤了。
“这价格……”
杨洪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急着阻拦。他朝陈家威挤了挤眼睛。陈家威明白他的意思,他犹豫着要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手中的牌亮出来,亮出来的后果是什么?
张林的目光紧盯着杨洪。眼里充满了不解。
“每一个点,看起来不多。算算也不少。用什么让步……”
杨洪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言自语地嘀咕。声音虽然较低,却字字清楚。陈家威明白,现在不用,就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不管怎样,先试试。
“张总,我还有点私事,想和你谈谈。”
他转身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马上退出了房内。张林的保镖将询问的目光盯着张林,张林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保镖和小赵马上退到房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陈家威、杨洪和满脸疑惑的张林。
“张总,我这儿有一些东西。想跟你讨个情,希望你能在价格上再让一步。”
陈家威将身边的文件袋递给张林,客气地说。
张林打开文件袋,从袋里拿出一大叠照片。他困惑地望了望房里的两个人:陈家威正紧张地望着他,与他目光相接触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杨洪假装好奇地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
张林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只觉得头“轰”地一声要炸裂开,晕沉沉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女人的面容虽然模糊,但她娇娆的身、梦幻的神情、她躺的床以及床上用品都那么熟悉。那正是他的梦儿,他张林的女人。
这念头一出现在他的思维中,他的心仿佛被重锤敲打,片刻间,他的心被击得粉碎,痛苦之中夹杂着更多的妒忌。他从没见过朱梦如此妩媚、如此撩人的一面,他所见到的朱梦是一个含蓄、害羞甚至有点淡漠的女人。可眼下,照片上的女人正沉浸在性欲中,她仿佛忘却了所有的一切,抛开了身体与心的面纱。
“是谁让她变成这样?这个女人欺骗了我。”
张林念及此,又陷进愤怒中。痛苦、妒忌、愤怒、悲伤,人所具备的所有阴暗、灰色的情感都在这霎时间交汇在张林的心中,将他的心塞得沉甸甸的,堵得他的胸疼。
“你希望我能在价格上怎么让?”
张林的声音像受伤的狼的哀鸣,充满了悲愤、绝望。陈家威却感到兴奋,仿佛嗅到血腥的鲨鱼,正朝它的食物游近。
“100个点,2150元/吨。”
“100个点?”
杨洪吃惊地“啊”了一声,站到张林的身后,探头看放在茶几上的照片。张林转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杨洪仿佛这才明白自己的失态,怏怏地躲到一旁。
“你先告诉我,这些照片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张林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盯着陈家威的面容,似乎要从这张脸上找到自己的答案。
“一个做期货的人卖给我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