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北平记忆 >

第22部分

北平记忆-第22部分

小说: 北平记忆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有招无招?”参谋长问。
  “无招!”姐姐咬着牙坚决地说。
  “行刑!”姐姐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一个特务拿起竹签就往姐姐的手指上钉,姐姐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我心疼地哭喊着撕咬着,力图挣脱特务的手。
  “你们把他带上来干吗?”参谋长问。
  “您不是说让他见识见识吗?”
  “纯粹是给我添乱。带下去!”
  我又被拽了出去。特务将我放进童牢里,独自走了,牢房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恨、我气愤他们把我放在这样一个铁家伙里,我出不能出动又不能动整个失去了自由。直气得我胡乱摇晃着栏杆。我忽然感到我一用力它就摆动,力越大摆动越大,就这样这家伙终于摇翻了。这时我爬起来冲到牢门跟前,狠狠砸着牢房的门,用沙哑的嗓音使劲地哭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倒在地上睡着了。女看守又把我放回童牢里。她有时喊两句,有时瞪着眼看着我哭,直到看烦了才哄哄我,问姐姐是不是共产党,谁是共产党,亲戚和街坊谁是共产党,谁家参加了游击队,她连谁恨我们家都问。姐姐早嘱咐过的,所以她还是没得着便宜。最后我哭哭就睡着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对簿公堂(6)
女看守拨拉着我的脸,把我叫醒了。
  “小铭,你看这是什么?看,这是饼干,这是罐头,这是猪肉的,这是牛肉的,你保证没吃过。你看嘿,这有一大堆呢,你只要跟我说你姐姐是不是共产党?或者谁是共产党?这些都是你的,而且以后你想吃什么,只要你说一声我就给你买去。”女看守假装哄我说。
  我确实是饿了,可一想到姐姐又大哭不止。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吧,你先吃,吃饱了再说也成。”女看守说着拿起一包饼干拆开了,拿出一块给我吃,可我愣是不张嘴,只是哭。急得女看守的鼻子上直冒汗。这时姐姐被放了进来。
  “还是你来吧,你瞧他肚子都饿到这份上了,我往他的嘴里塞他都不吃,他就是没完没了地哭,嘴都不张,我真没见过这样的孩子,要是别的孩子早吃了。我哄不了,还是你哄吧。”
  姐姐把我抱过去我这才不哭了。姐姐拿起饼干说:“小铭,你应该吃!要回家咱们就得活,要是饿死了咱们就回不了家了。你说是吧?听我的,吃吧。”我还是不吃。
  “唉,这你不知道,我们家的孩子从小就不吃人家的东西,再好的东西他就是饿死也不吃。这样,让我喂他也行,那你得回避一会儿……”
  “好好好,我走。”女看守说罢站起来出去了。趁这机会姐姐说:“快,你吃吧,你再不吃就吃不上了。咱们说不定还得在这待多少天呢,不管怎么着咱们也得活着,你得活着回去你知道吗?吃,说什么也得吃!”
  “那你也吃。”
  “不,我是大人,我不要紧,你是孩子。”
  “不,你吃,你吃。”我哭着说。
  “好好,我吃一块行了吧。你快吃吧,都吃了,要不一会儿他们拿走了你就吃不上了。”我刚吃了半包饼干,女看守和一群特务就闯了进来。女看守一把将我搂过去问:“小铭,你听我说,刚才我怕你饿坏了,我给你吃一点。这会儿你心里有底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我问你,你姐姐是共产党吗?”
  “不知道。”我摇头说。
  “你们家谁是共产党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们的街坊或是你的亲戚,什么姑姑啊、舅舅啊、姨儿啊,谁是共产党你知道吗?你大胆说,不用怕,有我们在这儿她不敢打你。”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你也不小了,几天来你总是一问三不知,你自己说我哄了你这么多天你对的起我吗?你怎么连句实话都没有啊你?你说,我说的这些人里谁是共产党?你要是说了这些都给你,你要是不说我就全拿走。”女看守火了。
  “我真不知道嘛,我不知道还能瞎说。”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玩。”
  “咳!这孩子,我真拿你没办法!”女看守垂头丧气地一把将一兜饼干和罐头抢了过去,连剩下的半包饼干也抢去了。
  “我来,他不跟你们说,那是他不认识你们,我是他的舅舅,我就不信他不说。”那个假舅舅说。
  “哎,也没准行。”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别看他小,他是蔫有准,你去也是白费劲,你要是能把他的嘴撬开,咳,今天我请客,在场的我全请了。”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天这顿酒我喝定了。他再怎么也不能六亲不认,要是这么点大就六亲不认,他长大了还了得。”
  “你还别说,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信你就试试。”

第九章 对簿公堂(7)
“你一个人不行,这小子可有劲了。前天我们两人拽着他的胳膊,还是让他跑了。”
  “瞧你们那熊德行,还腆着脸说呢。两大人拽不住一个孩子,熊死了。你想想那是什么场合,那天参谋长气得什么似的,就在这时候你们把他放跑了,你们不是找骂嘛。参谋长要是不忍着点,当时就把你们毙了,你们都没地儿说理去。再说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孩子,他的劲再大能大到哪去?你们看我的,我把他往我的两腿当间一夹,我一手攥一只胳膊,他要能从我这儿逃出去,我把这个月的薪水都给你。在我这儿他敢不说。”假舅舅说着将我提了过去,他将我夹在中间装出一付可亲的样子问:“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舅舅呀,前两天咱爷俩还说话来的,你忘了?”他见我一句话不说,又问:“咱爷俩是一家人呀,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看来真是忘了,这样吧,你认识他吗?他是你的表兄,想起来了吧?”我连连摇头。
  “看见了吧?他就是这德行,豆大的东西就六亲不认。”
  “真是啊,这么两天的事就全忘了。那我问你,你认识她不?她是国民党特务,她是大坏蛋。你有话千万别跟她说。甭管你认不认我这个舅舅,咱爷俩还是亲戚,你和我还有一面之缘。你忘了?前天咱们还合作过。那会儿我说他是你的表兄,让你跟他接头,你想起来了吗?所以说,咱们是一头儿的,你有话得跟我说,不能跟她说,跟她说就坏了事了。”他看我愣愣的,一句话不说,就换了口气又问:“好吧,不说就不说吧。那我问你,刚才她说的话你听得懂吗?”
  “听得懂。”
  “听得懂就好。那我问你,你姐姐是共产党吗?”
  “我不知道。”我摇头说。
  “你们家谁是共产党员你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
  “好吧,你们家的事你可能不知道。那你们家附近谁是共产党,谁是游击队你总该听说过吧?”
  “没听说过。”我摇着头说。
  “你瞧见了吧,他还是*的死硬分子。看来,他准是喝*的迷魂汤喝得太多了。”女看守说。
  “我就不信问不出来!”假舅舅露出狰狞的面孔,他瞪着眼说:“我再问你一遍,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共产党?”
  “我不知道嘛。”我摇头说。
  “那,你家谁是共产党?要不,你们家周围或是你的亲戚谁是共产党?只要你说一句,我就放了你。你不说,我就使劲夹你,你哭死我都不管。”
  “我不知道嘛。我是小孩,那是大人的事,我不懂。”
  “那你就没听见谁说过什么?”
  “我听那些干嘛,人家也不跟我说呀。”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玩。”
  “看见了吧,他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女看守说。
  “猴崽子,看来我不给你点厉害,你也不知道我是谁。”狗特务说完朝我脸上扇了两个耳光,我的眼前立刻闪出火花。他还不过瘾,喊一声:“豆大的东西就这样,长大了也是祸害,我把他摔死得了,去你的吧。”我只觉得身子腾空飞起,头嗡的一声就不知道了。醒过来时才知道我倒在墙角里,身子一动不能动。只是眼里有两个缩小的带刺的光圈,里面的人物在活动。渐渐地两个光圈又合成一个影像。只听姐姐喊:“你凭什么打孩子?”
  女看守说:“是啊,您确实过分一点,为*的事您跟孩子置气不值。”
  “你说得不对,我是舅舅,舅舅打外甥,我一点都不过分。她不听话我也照样揍。豆大的东西就这样,长大了他还了得。今后他要记着今天的事,我们这些人都别活了,所以我干脆把他摔死。我告诉你,这就是你不招的结果,你要是心疼他,你就老老实实招认。你不心疼他我就照死里揍,直到揍死为止。依我看你们是一奶同胞,你总得给你弟弟留点活路吧。说真的,我刚才真的下了死手。你看见了,他这辈子即使活下来也是废铁一块。得了,就让共产党养着吧,共产党养个拖累多好。我看,十年之后他要是能记起今天的事,我就把脑袋输给你。死心了吧,他这辈子都报不了仇了。哈哈……”假舅舅恶狠狠地说。
  “你是畜牲,这是大人的事,他能懂吗?你要问,就问我,我懂!”姐姐喊。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今天的口供我就朝你要了,你再不招我就打断你的腿!带走。”特务说着架起姐姐就走。
  “你打吧,姑奶奶吭一声我就不姓刘!”姐姐被拖走了。皮鞭声响起,姐姐却真的一声没吭。我挣扎着站起来用沙哑的声音喊着,不知什么时候又倒在地上睡着了。半夜醒来哭了一阵,迷迷糊糊又睡了。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1)
天还大黑着,胡同里传出了四轮马车的声音,车在我家门口停住了,接着传来拍门声。“谁呀?”二哥迎着声音出去开门。“这里是刘云的家吗?”一个语气很生硬的人站在马车上说。
  “是,您等着。妈,人家是问我姐姐的,我姐姐有信了。”二哥忙跑进来说。母亲和大哥忙跑了出去。“您家里坐。”母亲说。
  “不坐了,我告诉你们,你家的小姐现在在西四的警备局刑侦处,你们得赶紧想办法,你们去得早她或许能回来,要是去得晚就回不来了。”黑影中大鼻子的外国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说。
  “请问您尊姓大名?”
  “这就不必问了,你们救人要紧。”说完话他就挥起鞭子走了。
  “这怎么办?这是警备局刑侦处,咱们老百姓谁进得去!”母亲急得只是哭。
  “您别急,我姑妈没准能想出办法。咱们能托人就托人,救出一个是一个,越快越好。这会儿我得去厂子,我先走了。”大哥说完蹬上车走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少觉,也不知道哭过多少回。我只记得此后只听见鞭子声,再没听见姐姐的喊叫声,后来连鞭子的声音都没有了。可能是行刑的人太累了,整个天下变成了静悄悄黑沉沉的世界,只有几颗星星一眨一眨地闪着光。这情景我在家时哪曾遇到过,那时天一黑母亲便哄着我钻进被窝睡觉,我哪曾一个人待过。可这时我的嘴唇干裂,喉咙干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欲哭无泪身上又冷,没办法只得干坐着。我一次一次地醒过来,又一次一次地睡着。忽然,我听见有小声说话声,一会儿又看见有两个人提着小马灯朝我这里走来。又听见哗啦一声我的房门开了,然后有两个人从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