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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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理会她。她要是死了那我还真是眼不见为净了。”李在郁又是愤恨又是悲痛。天下间怎么会有要致孩子于死地的父母呢？李在郁说这话是怕是比痛失三军还痛心。
李怀才不故左右扑通一声跪下，“爹，我求你了。要是妹妹死了，那怎么对得起娘啊。就让我去救妹妹吧。”
“什么也不用说，我已经没有一个女儿了，你还要我失去一个儿子吗？不用再说了，我就是留下你的尸骸也决不会让你踏出九里山半步的。”
父亲都把话说得这么绝了，李怀才两眼一黑栽倒了。
“儿子！儿子！”李在郁那个焦心啊。慌忙过去抱起怀才，才顿然醒悟，在这么大冷天，就是公牛绵羊都得冻死，更何况是区区的血肉之躯。这孩子一定是一听到妹妹的消息就衣服也不添披个披风就跑出来了，亏他还在寒风中站了那么久。
“这孩子资质不错，但包袱太多了。你是真的要让他背上九里山这个大包袱吗？”叶顾盼等待朋友的答复。
李在郁脱了披在怀才身上被雪弄湿的披风，用带着自己体温的披风搂到怀才身上。“没办法了，也只有这孩子是我们九里山的希望。”
“或许还是起兵造反的好啊。如果是这孩子的话，我愿意帮忙。”尺不凡道。
“去你的！起什么兵造什么反！你要是当我是朋友的话，就给我想想怎样可以替我保住他的命！”李在郁这一激动，咳血了。
尺不凡一见那血色当场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病！”
“没用的。”李在郁抹着嘴角边的血，“已经找陶军医给我看过了。还能支持多久呢？三个月？半年？起兵讨伐这种事情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不过我办不到了。你怎么就还是这么不长进，还要添乱呢？”
尺不凡一脸没趣颇带内疚地摸腮帮，这才道出真相，“老兄，不是我不想帮忙，事情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自淡路之战后就一直有那么一个影子，这个影子躲在麝香、居东、淡路背后不断地做着小动作。这影子所作的事都是那么巧妙那么隐蔽。我也不过是依稀察觉他的存在。不要被眼前的事物骗了。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其实是一只和我不相伯仲的怪物。能对付怪物的就只有怪物啊。所以在发现敌方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那你打算要怎么发现这只怪物呢？”
“就在营救砂希皇太子这场混战中发现。那将要做出巨大的牺牲。”
东北面的远方，砂希皇太子正带着暴风雪归来。凡人和凡人之间，怪物与怪物之间的，风神和武神之间的战争即将展开。
第九十九章：举手之劳 不凡往事
更新时间2008…7…13 22：51：58 字数：3341
这天是尺羽林大婚前夕，佟穿了一身便服绾了官髻出门了。佟是很少穿便服的，不带武器的日子就更少，更别说坐轿子。碍于奴隶的身份他不经常出席重大场合，所以当他以这样一身打扮从轿子出来出现在新都尉府时，所有在门前等待拜访的人都惊呆了。屋里正在享用早饭的尺羽林一听见佟来了早饭都不用气势汹汹出来迎接，但一见到一身便服毫无杀气的佟也只能很客气地做了个手势说了一声“请！”
羽林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和佟并排而行，也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人其实很容易相处。羽林指院子里一个别致的湖亭，“我喜欢那个地方，有什么我们就在那谈。”
佟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道，“请便。”
在亭子坐下，羽林再问：“用过早饭了吗？备点茶点如何？”
“无妨。”
他说话就只会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么？羽林正在纳闷，佟还真说话了，“如果是居东国的点心和雏菊（一种茶）就最好了。”
“这好办。”羽林继续吩咐下人。
“这新都尉府住得惯么？”佟继续问，这样的问话没有让羽林不舒服，不过以身份来说还是挺奇怪的，羽林一时也猜不出佟的用意，“还可以。”
“那有打算住进皇宫吗？”佟接下来这句可不得了，羽林差个没有要蹦起来，皇宫？别开玩笑了，“没有。”羽林道，“你还是说吧，明人不说暗话，直接说明来意吧。免得累。”
“该说明来意的是尺都尉你吧。”佟注视羽林，“你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那你呢？作为奴隶的佟大将军。”羽林对佟的问话十分不满，准备以话堵话。
被称作奴隶，佟没有生气，只留给羽林一句巨震撼的话，“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羽林怔了，下人把茶水点心备上。看到放在桌上精美的云片糕和雏菊茶，佟没有等羽林招呼就享用起来，品尝过后道，“我的一生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平淡无味。我也曾经有过爱情，有过让人称羡的家。我家里的妻子不漂亮，但做的点心泡的茶很好吃。”说到这，佟好像好不容易把云片糕吞下，“自从我的那个家自我手中溜走后，我就再也吃不到那种味道了。应该说我已经死了。自那以后，我失去很多东西，包括我的味觉和痛觉。现在的我，不过是杀人机器。”
羽林恍然大悟，在战场上佟那种不协调的感觉，那种让人肝胆俱裂的感觉。不会闻到血腥味，不会闻到硝烟的味道，不会对肉体的伤害感到恐惧，不会对死亡产生恐惧。“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因为觉得你是个可以倾吐心事的朋友。”
吓？羽林差点没有自椅上摔下来，“我看你是有什么要求我吧。但我可真想不到我可为你做什么，你又可以相应的给我什么。”
“果然够爽快。难怪联商会那些老狐狸也被你解决了。”
尺羽林笑了，“那些人都是耍阴的，钻空子，只要站在阳光大道上不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就解决了。其实他们都是弱者，这是他们的求生之道，他们必须节省每一样可用的资源，紧抓住每一个生存的契机。这样的他们要机关算尽步步杀机不择手段，哪怕是自己最爱的亲人、情人、朋友必要时也得出卖。”
“你很清楚。”
“当然，我和你应该都是被出卖的那个吧。”羽林苦笑，“这来找我聊天你还真找对人了。那就看在这个份上，说吧，你的要求。”
“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佟道，“你可以保证只要我的那些徒弟不参加皇位之争，你不对他们出手吗？”
羽林眉头皱了皱，“你怎么保证他们不会插手。”
“倘若他们不安分自然有人除去他们。”佟道。
“那倘若是我食言呢？”
“那将会有人杀你。”
“有人？那边那位吗？”羽林指向院子一假山密林处。
佟扭头，竹群还真自假山后现身了。竹群的隐蔽性是出了名好的，佟也有发觉不了她的时候，但羽林却在这种距离发现了她。“你是怎么发现的。”发现有那么点不对劲佟把头扭回来。只见尺羽林呆了。
李竹群出现那刻羽林被惊艳到了。特别是那头悠长笔直的长发，趁着那张玉白端正的长脸，更重要是那种风雷不惊的气质，羽林勃然心动，长这么大这种感觉是头一回，失神得太厉害，以致佟问他他也没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我可不是什么事情上都这么老实的。”
惨了，脸红了。羽林心中惨叫，竹群还在走近。佟怎么会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忽略着道，“我想这位你有必要认识一下。她是淡路国皇叔寒武烈的亲女儿寒竹群。”
什么！这招还真有效，刚才那些不切实际的情愫一扫而空，继而又惊又骇地抬头望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段的竹群。竹群很高，比羽林刚才目测的还要高。“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佟娓娓道来，“这孩子是淡路皇位之争前夕寒武烈寄养在我这儿的，好等皇位之争结束后把她送回去，不过等皇位之争结束这孩子已经不愿离开了。竟然是她的意思那就算了。那时我和寒武烈都没有想过淡路之战会发生。在那更早之前，那时我还在居东，还有着幸福温暖的家。我和寒武烈还有你爹红岚的叶顾盼分别代表自己的国家结下了四国盟约。我们发誓要以我们毕生之力维护四国的和平，当时的我们还年轻，认为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努力事情就会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发展。结果悲剧就在那不久发生了。”佟端起雏菊茶，望着茶中渐渐散开的雏菊，“如你所知，我们四个的下场都不好。四国盟约已经彻底破坏的现在，战争将不能避免，而位于中心的麝香……”
“将会是众矢之的，倘若麝香没落，红岚和居东势必会因分割麝香起冲突。会成什么鬼样子呢？我真不知那些当国君的是怎么想的，继承一个破破烂烂的国家有意义吗？”羽林摇头，“要是战争爆发，那将要持续多少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以红岚居东的国力是吞不下整个麝香的，何况淡路的主力还在，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一旦麝香失陷，商路不通，各地爆发旱灾涝灾还有瘟疫怎么办。那会死多少人作多少孽？”
“你看得比我清透。”佟那张蜡像脸有笑容了，“看来尺不凡的人生也不至于彻底失败，至少他有你这么个儿子。”
“哼，你能肯定我是他儿子么？”羽林冷哼一声。
“我会不比你更了解你爹吗？你是谁的儿子，罄金皇会介意但尺不凡不会介意，因为他也不过是尺家的养子。”
“我爹是尺家的养子？”尺羽林真被震惊到了，这就是尺不凡在尺家总是格格不入的原因。“这就是我爹离开尺家的原因？”
“你爹离开尺家的原因有很多，不过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吧。并不是因为尺家亏欠了他，先代尺国公是个很开明的人，他让你爹当下任国公。你爹觉得这样对你二叔和三叔不公平。你爹以前并不是像现在这个浪荡模样的，你二叔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把他作为一个谋士作为一个天才的自信全击毁了。他醉酒后是不是总会说这句话，要是当初答应了就好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祖父，对不起你二叔，对不起尺家，还有对不起你娘和你，他不是个会发泄表达感情的人。他没有脸再回皇都，你可以想象吗？这次回皇都，你爹要鼓起多少勇气。”
“他真傻，”羽林眼含泪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把自己照顾好就可以了才不用他操心。”
“他操心自然有他的原因。不要说远了，我的要求你能保证吗？”
“可以，只要他们不插手，我以我的性命保证绝不会加害他们。”羽林举三只手指起誓。
佟抬头询问竹群，“怎么样？”
“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菊尘？”竹群道。
“你说什么？什么尘？”羽林伸长脖子，皱起眉头。
“你们王府失踪的那个丫头。”竹群提醒道。
竹群这么说，羽林想起来了，“你是说小尘？她死了？怎么死的，她是你们的人？”
如果说羽林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未免太会装了，竹群望向佟。
“补充一点，只有棕泽是例外的，可以的话，希望可以交给我亲自处理。”佟这样道。
“你也说了，可以的话——”羽林懒懒道，“不过他应该不会丢下葵香叶公主不管的。知道的吧。他和公主的事。还有，我听说了他在华阳宫出现的事。能说吗？他其实有什么来头。”
“他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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