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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血证-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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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叔,你别愁坏了身子啊。”

  天顺妈终于想出个主意,她喊来天福、淑英,当着丈夫的面说:

  “我求过大神,说天顺这种病,非用喜事才能冲好。”

  淑英说:“妈,那咱们找个啥喜事儿呀?”

  天顺妈说:“给天顺寻个媳妇不就是喜事吗?有媳妇围他转,他就不会闷挺了。”

  杨仁德白了天顺妈一眼说:“你净说没影儿的话,天顺还没订亲,上哪儿娶媳妇?”

  天顺妈说:“天顺不是自己找了一个吗?”

  淑英说:“妈说的是那个姓田的姑娘?”

  “是呀,她在太平镇,咱们让老董去问问,她要是同意,选个吉日就办呗。”

  淑英说:“可不知天顺与田姑娘到底是不是那回事。”

  天福说:“是也不行,你没看出来吗,天顺恨的就是日本人,他能娶为日本人做事的女人?”

  天顺妈说:“田姑娘也不是日本人,咋不行?”

  杨仁德说:“你少操这份心,天顺不会同意的。”

  淑英思忖说:“爹说得在理,天顺想娶她早挑明了。”

  天顺妈泄气了,片刻又说:“姓田的不行,咱再娶别家的姑娘?”

  杨仁德一磕烟袋说:“你养下个啥儿子不知道?你能说通他再张罗吧,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乎。”

  天顺妈真的去与二儿子商量娶亲的事儿,杨天顺一听烦了,说:

  “妈,我不是说过吗,三五年内不结婚,你怎么又……”

  “孩子,你在学堂时妈不提这事儿了,眼下你念不成书,娶了媳妇也有个伴儿,在咱们屯里,象你这么大岁数,那个不抱儿子了,噢,你是想娶田姑娘吧?要能娶过来,你爹也给你操办。”

  杨天顺回校前,母亲几次问到田虹,还想接田虹来家住些日子,杨天顺对母亲说,他与田虹是一般交往,天顺妈不相信,现在母亲又提起这个话碴,真让他哭笑不得,他不想再解释了,反正他不点头,母亲再张罗也没用。

  天顺妈唠叨着,见儿子不出声,怕话说多了,儿子不高兴,怏怏地走了。

  也许是天意吧,就在天顺妈提起婚事不过三天,田虹来到杨家大院。

  天顺妈喜出望外,把田虹当成未来的儿媳,拉住田虹的手不放。

  淑英忙让杨奎去喊天顺。

  连日来,杨天顺在家人的相劝下,心情趋于平静,所思所想也渐入条理,突然间田虹造访这使他着实一惊,想到两人见面,免不了谈起“事变”,他不是怕谈“事变”,而是不想与田虹谈,就目前情形看,两人界线更加分明,他不禁想起田虹说的“假如我们成为敌人怎么办?”那句话,现在应验了,他让杨奎回话说不见,转念一想,也没必要回避,他想去上房,刚欲出门,田虹在淑英陪同下进来了。

  “我猜出你不肯认我这个朋友,涎着脸来见你。”

  淑英笑说:“你错怪了天顺,他没少念叨你。”

  杨天顺不见则罢,一见田虹,心中涌起阵阵波澜,他竭力控制着,不冷不热说:

  “没想到你会来。”

  淑英说:“你俩先唠着,小奎,跟妈走。”

  屋内只剩杨天顺和田虹,田虹坐下说:

  “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我的确不愿在我的屋里迎接敌人。”

  田虹说:“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史,你的心胸真那么狭小?”

  杨天顺想,田虹说的不无道理,他在田虹对面坐下,把糖盒推过去。

  田虹不客气地剥块糖,放到嘴里,调皮的神情与事变前一样。

  杨天顺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来有事吧?”

  田虹反问:“你说的事指什么?”

  杨天顺语塞。

  田虹咯咯地笑了,她看出杨天顺心怀戒备,想缓解一下气氛,再转入正题,这也是做特务的一个手段。

  日本人占领太平镇,但无力控制山里,事变后,山里的零星武装,经常偷袭日本开拓团,抢劫财物,前几天,一个日本人组成的采伐队,刚进山里就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围住,杀死三个人,并扬言说,以后日本人敢进山,见一个杀一个。井谷率队开到日本人被杀的地方,搜剿数日,也没找到杀人者一点踪迹,留派一个小队保护采伐队。但兵力有限,如此分散不是长久之计。

  川岛提出若要山里武装不袭击日本人,必须寻一个有名望的当地人,由他撑住门面,而这个人非杨仁德莫属,他所住的宝和屯连接山内外,山里的木帮,猎户,放山的,都与他有来往,胡子也不敢招惹他,不过川岛又说,杨仁德倔强,不会轻易答应。只能先找借口袭击杨家大院,让杨仁德惧怕,然后再拉拢。

  田虹反对,她有很多理由,其中一条是,她与杨仁德接触过,深知若把他逼急了,他公开反抗,一呼百应,山里局面难以控制,她建议还是以拉为主,既使杨仁德不与日本人合作,只要他不出面反对日本人,也不应惹怒他。

  井谷同意,并想知道杨仁德目前态度。

  田虹知道这属于她的工作范围,请求前往,在她临走时,川岛意味深长地说:

  “你此去又可见到你的朋友杨天顺了。”

  田虹不悦说:“川岛先生,对我有怀疑?我与杨天顺交朋友,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川岛笑说:“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田虹也扪心自问过,她不同意川岛意见,除了为帝国利益,真的没有别的因素?不管承认与否,她不能不想到杨天顺,尽管她好长时间未见到杨天顺,但对杨天顺及其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她授意二道沟的开拓团,专人监视收集杨家大院的情报。

  田虹关切地问:“你瘦成这样,患的是什么病?”

  “心病。”

  田虹来杨家大院,是想通过杨天顺见杨仁德,同时她也看出了,杨天顺对其父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力,当然了,就她本意来讲,她也想让杨天顺认识到,不答应与日本人合作,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作为关东军的特务,她对自己所供职的军队最清楚不过了。

  “什么病,能对我说吗?”

  杨天顺把自己在长春所遇及刘英的死讲了一遍,供以揭示日军的残暴,使田虹认清日本人的真面目,尽早脱离开拓团。

  田虹始初惊诧地听着,待杨天顺讲完,她的惊色也消失了。

  “战争是残酷的,你能活着回来,值得庆幸。”

  “这种残酷是日本人制造的,他们惨无人道杀死许多无辜的中国人。我虽然活着,但没什么值得庆幸,我只感到愤怒。”

  “你要保持冷静。”

  “如果刺刀对准你的胸口,你能冷静吗?”

  “我起码不会叫喊,那样会丧命的,我要在刺刀还未刺入胸膛的瞬间,尽快地躲避开。”

  “那只有投降。”

  “难道真没别的办法了?比如合作。”

  “何必玩弄字眼呢?刺刀下的合作与投降有什么区别呢?”

  田虹想,杨天顺果然不出所料,对日本人有着强烈的反抗情绪,她再婉转劝说,也不会得到期盼的效果,那么只好公开表明自己的意图。

  “天顺,我就是为合作而来的。”

  “与我?”

  “主要是你父亲,也包括你。”

  “你代表日本人?”

  “是的。”

  杨天顺讥斥地说:“你还能记得自己是哪国人吗?”

  田虹一愣说:“我……我当然记得。”

  “那你就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田虹思忖说:“我以朋友身份与你谈合作行吗?”

  “你若把我当成朋友,更不该为几个钱给日本人效劳,人格比钱重要啊。”

  田虹冷笑说:“高谈阔论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不把你看为朋友是不会来的。”

  杨天顺也冷笑说:“我让你失望了。”

  “天顺,你太固执了,你知道你和你的家所面临的处境吗?日本人已成为东北的主人,张学良都败入关内,日本人还会把你们的小小大院当回事?”

  “你在威胁我?”

  “不,是衷告。”

  “我看你是来下战书的。”

  “随你怎么想吧。”

  “那我的回答是八个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杨天顺慷慨激昂,他并不象母亲所说被日本人吓傻了,他头脑一直是清醒的,他因忧伤和压抑才沉闷的。

  田虹见谈僵了,不想再谈,她不是怕,而是不愿听到杨天顺说出更多的刻薄话,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她黯然半响说:

  “天顺,我真担心,你这样下去,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杨天顺火气未消说:“谢谢你的好意,我险些死去,已不把生命看得那么重要了。”

  田虹内心敬重杨天顺书生气十足,又不乏男子汉刚烈的性格,她想,她要是个中国姑娘,肯定会与他站在一起,想到这儿,一种从来未有的诀别之念油然而生。她无比珍惜地说:

  “天顺,我们好不容易见面,别再争吵了。”

  杨天顺之所以这样担诚地暴露自己,是因为他在心底处还把田虹视为朋友,他想不通田虹为什么甘为日本人效力,若说她糊涂盲目,从另个角度分析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是受日本熏陶太深?不,以她参加开拓团的年限,不可能同化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至此杨天顺也未怀疑田虹是个日本人。

  田虹又问:“天顺,你真把我当敌人看待了。”

  杨天顺想说是,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知道若那样说,不但伤了田虹,他的心也不会好受的。

  “你怎么不回答呢?”

  杨天顺长叹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说心里话。”

  “我从没把你当成敌人。”

  田虹眸子一亮说:“那就是说我们还是朋友了。”

  杨天顺不想欺骗田虹,也不想欺骗自己,说:

  “是朋友。”

  田虹眼中泛着晶莹的东西。

  杨天顺不敢正视田虹了,她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位异性朋友,但潜在的意识又极明确的告诉他,这位异性朋友最终不能与他为伴,他为此感到痛苦和悲哀。

  田虹带着满足和绝望走了,杨天顺送她到屯外。

  田野的庄稼已收割,一片凋零,一片狼藉,天空昏暗,几只觅食的鸟鸣叫着,让人听了心酸。

  两默默地走了好一段路,什么也没说便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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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证(24)
二十四

  日军没有袭击杨家大院,但二道沟拓民的挑衅从未间断,一次杨家大院粮车经过二道沟时,马拉下粪,拓民围住粮车不让走,逼车老板用手把粪拾起来,车老板不从,拓民打得车老板头破血流。杨天福得知,欲带炮手去二道沟找拓民算帐,被杨仁德喝住,他让刘小帽吩咐粮车,今后绕二道沟而行。杨天福说父亲胆小,不该那么怕日本人,他气不过,在宝和屯外设下卡子,扣下二道沟拓民进山拉柴大车,杨仁德知道了,喝斥儿子撤掉卡子,他对儿子说,今非昔比,事变后,以杨家大院和宝和屯的力量,与日本人对抗,那是鸡蛋磕石头。他主张能忍则忍,不要惹起祸端,但暗中也做着准备,托在省城朋友,又买了三十多棵快枪和子弹,增加了炮手,他已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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