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杀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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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的确是有可能。亦即,凶行所需时间很短,则提及所谓的不在现场证明本身就是无知之言了。”
可能“无知”两字令他不悦吧?田所眼神锐利的瞪视本多,但马上转头面对久我,微笑,说:“你打算借此把我拖下水?”
“我并不想与你竞争什么。”久我和幸摇摇手。
“这一来又得从头再来了。”中西贵子说,“也就是还不明白我们几个人之中谁是凶手。”
“且慢!若是实际的情况会如何呢?真的能认为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吗?不能认为尚有第三者存在?”雨宫京介边摇头边说。
“喂,雨宫,”田所不悦的嘴唇扭曲,“你刚刚不是才说过没有新出场的人物吗?这样任意改变自己的立场论点可不太好。”
“那是指戏剧而言,但,我此刻听说的是实际遇上这种状况时一般相关之人的反应。”
“我也同意雨宫的意见哩!我觉得应该尽量避免去怀疑自己的同伴,就算心中不以为然也一样。”由梨江说。
由于由梨江表示支持雨宫,让田所惊愕不已。
“不管只是形式上也好,是可能有歹徒自外面潜入。”本多雄一也说。
“喂,你们已经忘了吗?这里可是被雪封闭的山庄,谁会从别的地方潜入呢?”田所歪着嘴,说。
“所以我才说是形式上呀!”
“可能性虽低,却也有查明的必要。”雨宫说。
“如何查明?”田所问。
“调查玄关或窗户是否能自由进出。如你所说,周遭被积雪覆盖,若有人侵入,应该会留下脚印之类的痕迹。”
“可是事实上并无积雪。”田所搔搔后颈,“那该如何判断是否有脚印?难道随我们高兴而决定?譬如,有某人潜入又逃走而留下脚印?”
“尽量不要提事实上的情况。”由梨江晓谕孩童般的温柔说着。
或许田所也自觉太不成熟,闭嘴了。
“凶手仍躲藏某处的可能性也存在,譬如这儿。”说着,本多雄一指着储藏室门,“这儿到处有这类储藏空间,应该一一搜查。”
“那我们就分开进行搜查吧!”雨宫说,“不过如果单独行动,又可能事后遭人怀疑,所以最好是两人一组行动。”
本多雄一表示没有异议。其它人也不反对。
接下来是讨论如何进行分组。结果以被认同是最公平的方式,利用撞球台上的九颗球以桌巾裹住,每个人抽出一颗球,依球的号码顺序,由小至大每两人一组。
“决定好组别就开始搜查吧!完成后回休息室集合。”不知不觉间,雨宫京介已掌握了主导权。
真的出现被害者角色令我很惊讶,因为我一直以为东乡阵平又会利用限时信或什么来给予指示。
六个人之中,不,除了我,其它五个人之中一定潜伏着已接受过东乡指示的凶手角色吧,这样的话,就不能不全力以赴了,因为扮演凶手角色之人事后绝对会向东乡报告其它人的观点和行动。若只是因为不够认真的理由就被剔除于角色之外,可是没办法忍受的事,倒不如就以半游戏半演戏的心情全力投入吧?
即使这样,笠原温子会是最先遇害的角色也太意外了,她有着不错的演技实力,这样早就自舞台消失岂非可惜?不过,若是元村由梨江消失也令人困扰。
在雨宫建议下,我们搜查能自由进出之处所,其实不必雨宫说,像这样事我也早就考虑到了,但是让他先过过领导者的瘾也无所谓,反正他很快就会自曝其短。
分组行动时我很希望能和由梨江同组,可是事与愿违,和我搭配的却是中西贵子。而,由梨江居然和田所一组,难怪那家伙马上笑逐颜开,我和中西贵子搜查二楼的太平门。
贵子仍是刚起床的模样,连脸也没洗,当然更未化妆,白痴般的美丽消失了,只剩下单纯的呆丑。
或许她忘了自己的外观是如此吧,还抓住我衣袖,说:“在这种时候,女孩子通常会害怕的。”
“但,你也不能紧抓住我,我有可能是凶手啊,”
“你不是,因为你并非我们团员。”
“为何不是团员就非凶手?”
“因为所谓凶手的角色乃是唯一知道情节之人,换句话说就是东乡先生派来的间谍,那么,绝对是东乡先生最亲信之人。”
“间谍是吗?”
这个名词用得很恰当,看来这位名叫贵子的女人表面上似很愚蠢,其实却极端精明。
“不过,这种看法未免太短视了些。”
“为什么?”
“因为推理剧中的凶手大多是令人意料之外的人物,所以东乡先生很可能为此才故意在试演时录用我这位非团员的外人。”
“嗯,有道理,而且若是那样的话,我们这样单独在一起,我就有危险了。”她嘴里虽这么讲,却不想放开我的衣袖。
“还有,我并无理由相信中西小姐你。”我说。
“啊!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
“或许吧!”
“嘻、嘻、嘻,是很可能。”中西贵子阴沉的笑了,之后拼命摇头,“不行,朋友刚死,我不能开这种玩笑。”
太平门自内侧锁上,这意味着即使有人侵入,也不是由这儿外出。即使这样,我仍开锁后,打开门,门外是楼梯间,从右侧楼梯能下达山庄后面。
门口摆放两双长统鞋,我们穿上走下楼梯。
“哇,好漂亮,”下楼梯后,外出,贵子忽然大声说。
眼前是广裹起伏的高原,远处为积雪的连绵峰峦。与我们被赋予的设定正好相反,最近并没有下雪,但是,在人们无法进入之处,却仍保有几乎令人屏息的银色世界。
建筑物四周别说积雪,由于持续天晴,连半点湿濡皆无,只有在于沙地上留有许多白色残块。
我沿着墙边往前走,前面竖放着绿色的大型板状物,我以为是什么,仔细一看才知道是桌球台,而且是不太旧的球台,也没有被日晒雨淋过的感觉,搞不懂为何会放在这种地方。
就这样走着拐过墙角,却又慌忙踅回、躲起来。因为元村由梨江和田所义雄就在前面,可能是从厨房门出来的吧!他们似未发现我。我想偷听他们在谈些什么,但是声音太低听不见,只知道田所时而发出低级的笑声。
“你在干么?”不久,贵子走近。
“不,没什么。”我匆匆离开该处。
“对了,那是井吗?”贵子指着距建筑物不远处,问。
我们走近一看:“好像是。”
那是筒状的砖砌物,上面用木板覆盖,木板上以红色油漆写着:危险,请勿碰触,
“以前好像是使用井水吧,这口井是当时所留下。”
“似乎没有填埋哩!不知道有多深?要不要看看?”
“最好不要,因为上面故意标示‘危险’字样。”
“里面到处是骼骸吗?”中西嘻嘻笑了,“我不可能摔下去的。”
“那么请便!我可不想碰。”
“呀,你好冷漠哩!”贵子状似生气,可是那种表情也毫不可爱。
“对了,”我说,“笠原小姐扮最先遇害的角色,你有何感想?”
“这个嘛……”她压低嗓门,“坦白说,我觉得有些意外。以我方才所说,她最适合担任东乡先生的间谍人选。”
“是因为深受信任?”
“差不多,但也非只是那样。”
“你的意思是?”
“你可不能说是我讲的哦,”贵子斜拉下颧,食指按在唇前。
“不,当然不会。”
“老实说,有人谣传温子和东乡先生搭上了。”
“搭上了?也就是男女关系?”
“是的,这还用说?”
“哈、哈……”这种事太寻常了,根本没必要窃窃私语。
“怎样,你很惊讶吧?”
“嗯。”我暧昧回答,“可是如果有这样的谣传,应该会有人怀疑上次试演的录用结果吧?”
贵子全身扭曲似的颌首:“有人很露骨的说温子是张开双腿取得录用,不过那种人本身没有演技实力,容貌也不足取,温子似未放在心上。我也认为温子被选上是合理的。”
“我也有同感。对了,笠原小姐进入剧团几年了?”
“这个嘛,她高校毕业后就加入,应该有八年了吧!”
“你呢?”
“我是念大学二年级时加入,所以辍学了。”贵子吐了吐舌头。
温子是高校毕业,贵子虽然辍学,至少也念过大学,所以若看一个人的外表,实在很难判断其学历如何。
“在年轻女演员里,笠原小姐似居于领导身分?”
“差不多。不过,坦白说还有一个人,就是温子的竞争对手麻仓雅美。”
“啊,在试演时她演茱丽叶吧?”
“是呀!你居然还记得。她和温子是同期加入剧团,成为众人期待的希望,和温子曾互视对方为竞争对手,到底谁居于领导者立场我也不太清楚。”
“那人的演技真的一流哩,不过你讲话是使用过去式,譬如‘曾互相’之类,是因为她现在已不在剧团?”我问。
昨夜和本多雄一谈及麻仓雅美的事时,他也是一副碍难启齿模样。
中西贵子并没有那样的反应,不过却耸耸肩表现出夸张的震惊感情。
“出了意外,已经无法演出了。”
“意外?是出车祸吗?”
中西贵子摇头:“是滑雪时出了意外,从断崖摔落,全身严重受伤,更因其后遗症导致半身不遂。”
“这……”我也常滑雪,却未曾听说过有人受伤如此严重,“是什么时候的事?”
“试演结束后。她的家乡是飞骤高山,为了治愈落选的心灵创伤,她返回家乡,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么说是最近的事了,真可怜!”
“对吧?我得知时都忍不住痛哭出声呢,”但,贵子嘴里虽如此说,脸上却漠无表情。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样我也能够了解本多雄一和雨宫京介他们的态度了,他们可能不太愿意回想起麻仓雅美的事吧,但,我总觉得不能释然,究竟原因何在,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们该回去了吧!”我说。
“是的,太晚回去会被怀疑的,因为田所最喜欢怀疑别人,如果他是扮被杀害的角色就好了……”
看来田所在剧团内似没有什么人缘,
上楼梯途中,我见到门外侧似贴着什么纸条,刚才并未注意到。
“那是什么?”我走近,撕起,一看。
纸条上写着——地面完全被积雪覆盖,没有脚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状况的说明吧,可能是扮演凶手之人所写的。”
太平门自内侧上锁已消除凶手由此逃出的可能性,但,也不能说没有事先准备钥匙的可能,但,雪地上没有脚印代表这种可能性也消失了。
我和贵子进入山庄内,也检查了浴室和洗手间窗户,发现除了皆上锁之外,就算打开也无法容人进出,我们又打开空房间,情形仍旧相同。确认这些之后,我们回休息室,雨宫京介和本多雄一已经在等待。田所义雄一定因为好不容易有机会和由梨江单独相处,故意慢慢逛吧。
“温子的鞋子留下来哩,”本多雄一微笑,“她不可能会赤足离开,所以可能凶手带来备用的拖鞋之类吧?”
“安排得可真是天衣无缝呢。”中西贵子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