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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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作用力推着她的身体。她终于迈开了脚步,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不过看不清里面装的东西。
我把她带到了从客厅里无法看到的地方。那边正好有个小凳子,便让她坐了下来。从旁边挂着高尔夫球练习用的球网看来,这个应该是穗高在练习高尔夫中途休息时候坐的椅子。椅子边上放有几个盆栽,里面种了黄色和紫色的三色堇。想起穗高说过,这个是神林美和子买的。
“嘿,准子啊,你为了什么要到这儿来呢?而且门铃也不按就突然出现在院子里,这可不是你一贯作风啊。”我用和小女孩搭讪的口气问她。
“……那个人?”她终于开口嘀咕道,不过依然无法听清内容。
“嗯?你说什么?”我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就是那个人吗?”
“那个人?你说谁啊?”
“在房间里的那个人,穿着白色套装,头发短短的女人……那个人就是诚的结婚对象?”
“噢~”我总算明白了准子要说的话,而且也意识到,尽管她看起来像是盯着穗高一个人在看,可事实并非如此。
“不是的。”我回答,“她是一个编辑,只是来这里谈工作的。”
“那哪个才是要和穗高结婚的人?”
“什么哪个……”
“穗高要结婚了吧?我是这么听说的。今天她也来了吧?”准子问道,仿佛把忍到现在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泪流满面。看着那张脸的棱角,我不禁回想,她是何时瘦成这样的呢。她以前可是有着鹅蛋般的美丽圆脸啊。
“她不在这里。”我说。
“那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打算干嘛?”
“我想见一见,和那个人。”准子把脸转向客厅的方向,欲站起身,“我要当面问问诚。”
“喂,喂,你等等!稍微等一下!”我用双手摁住她,让她再次坐下。“刚才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吧?我尽管不愿意这么说,其实那家伙现在不想见你。我也清楚你有很多需要发泄的不满,但今天你能不能暂时忍一忍,先回去再说呢?”
不料,准子把脸朝我回过来,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奇特之物一样。
“关于诚要结婚的事,我可什么都没听说呢,而且结婚对象不是我……直到最近才刚听说。而且也不是出自他之口,是来医院的客人告诉我的……于是我想确认一下打电话给他,没想到他一听是我就立刻挂了。你说这事他做得过分吗?”
“那家伙确实是一个非常过分的男人,所以我一定会让他向你负荆请罪的。而且是正式的道歉哦,我保证。”我跪在草坪上,两手搭着她的肩膀说道。她竟然做出如此百般恳求,真是悲哀至极。
“什么时候?”准子问。“他什么时候来?”
“很快,我不会让你等久的。”
“现在你就带他过来吧,”准子睁大了杏仁般的大眼睛,“快带他过来吧!”
“请你别这样胡闹了。”
“那还是得我自己去呢。”她一说完就站了起来,力量大得我都没按住。
“等一下!”我由于两膝跪在地面,无法立刻起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尖叫一声倒了下去,一个纸袋从她手上掉落。
“啊,不好意思!”我欲将她抱起来,就在那时,我瞥见了从纸袋里掉出的东西,顿时整个人僵硬住了。
那是一捧花束,婚礼上新娘拿的那种。
“准子……”我望着她的侧脸。
她维持着匍匐的姿势,若有所思地凝望着那束花。不一会儿,她恍然大悟,慌慌张张地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回去。
“准子,你究竟准备做什么?”
“没什么。”准子站了起来,白色裤子的膝盖处少许有些脏。她用手轻轻掸了掸,立刻往后转,向前走去。
“你去哪儿?”我问她。
“我回去了。”
“那我送你一程吧。”我也站起身。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
“可是……”
“请你别管我。”她抱起纸袋,迈着机器人一般的踉跄步伐向大门走去,我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的背影。
等她身影消失不见后,我客厅的门外,玻璃门锁着。由于花边窗帘的缘故,我看不见里面是否有人,于是我用手在门上笃笃敲了几下。
貌似有人走了过来,窗帘被拉开后,神林贵弘露出了他那张略带神经质的脸。我对他微笑着,同时指了指玻璃门上的月牙锁。
神林贵弘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锁,这男人的思维真是深不可测。
我打开门走进房间后,发现穗高和神林美和子、以及雪笹香织都没了踪影。
“咦,穗高他们呢?”我问神林贵弘。
“在二楼的书房呢,”他回答,“在讨论工作方面的事。”
“噢,这样啊,”为了不让我和浪冈准子的谈话声被神林美和子听见,穗高采取了这种策略。“那么,你呢?”
“我不懂文学方面的东西,所以马上又下来了。”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也没做什么。”神林贵弘淡淡地回答,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接着他摊开放在一旁的报纸看了起来。
难道他听到了我和准子的谈话了?倘若听到的话,准子是什么来头的女人,这个男人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然而我对此却无从考证。要是神林贵弘先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啊,我倒可以趁机打探虚实,可神林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目光一直落在报纸上。
“那我就先去一下二楼。”我主动说道,可神林就像没听见一样不作声。真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怪人。
我上了楼,敲了敲书房的门。请进,穗高说着。
打开门,我便看到穗高坐在窗口,双腿交叉搁在的书桌上,而书桌对面则坐着神林美和子。雪笹香织则是在书架前叉着手腕站着。
“你来得正好。”穗高见到我后说道,“快发挥你经纪人的作用吧,帮我劝劝这两位小姐。”
“什么事?”
“我们刚好在商量把美和子的诗影视化的事呢,这事儿对美和子来说怎么看都百利而无一害,但她们就是不明白呢。”
“关于这点,我也不太能接受。我们不是约定好暂时先不提电影嘛。”
穗高随即锁起双眉。
“我也没说现在立刻就做啊,只是准备准备。先把合同给签了而已。签完了之后,也不用担心那种无聊的家伙会来了,美和子也就能专心致志投入创作工作了啊。”后半句是面向着美和子说的,一直板着的脸也顿塞颜开。
“美和子的意见是:当前时点完全不考虑会将形象固定的影视化。穗高先生您作为她的爱人,请务必理解这一点。”雪笹香织口气非常生硬。
“我当然理解,就是因为我是她丈夫,所以才站在他的立场上替她考虑呢。”然后穗高用很柔媚的声音对未婚妻说:“对吧,美和子,这事儿就交给我好吗?”
美和子的神色有些为难,不过这个女孩最过人之处就在于,即便氛围容不得她执拗,她也决不会轻易低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诚,不需要这么着急吧?能不能容我再慢慢考虑一下?”
听到神林美和子这番话,穗高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笑容。我知道,这是他焦急时候的习惯。
穗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回头看着我。
“哎,这种无穷无尽的纠结还要延续下去么,我也需要帮手啊!”
“大致情况我都明白了。”
“接下去就靠你了。这是你的本职所在。”穗高把脚从桌上挪了下来。然后伸手抽了一张纸巾,发出了响亮的擤鼻涕声。“糟了,药好像失效了,明明刚刚才吃过。”
“药还有吗?”神林美和子问。
“嗯,应该问题不大。”
穗高绕到书桌的对面,打开最上面的抽屉,取出一只小盒,上面盖子打开着,里面放着一只瓶子。他拧开瓶盖,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不假思索地放进嘴里。拿起桌上放着的喝了一半的咖啡罐,一口气全部喝完。这个只是鼻炎药。对于自认为是美男子的穗高来说,过敏性鼻炎的老毛病一直是他的苦恼的根源。
“用咖啡兑着喝不太好吧?”神林美和子说。
“没关系啦,我一贯如此。”穗高关上盖子,拿出行李箱递给了她,然后把药盒往边上的垃圾桶一扔。“你把它放进我们的旅行箱里吧,今天我不用再吃了。”
“明天婚礼前你不是还要吃的吗?”
“楼下有一个药罐,等会儿往里面装上两粒,带去就行了。”说完,穗高又擤了一次鼻子,“嗯……刚刚说到哪儿了?”
“关于拍电影的事,等你们新婚旅行回来之后再说吧?”我提议,“美和子今天也没心思谈论这事儿吧?不管怎么说,明天可是你们的大喜之日啊。”
神林美和子看了我一眼,嫣然一笑。
穗高叹着气,指着我说。
“这样也好,那我们在旅行途中再决定细节方面的事情,总可以吧?”
“嗯,可以。”
“好了,这件事就谈到这里。”穗高猛地站了起来,“大家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意大利餐馆。”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要事。”我对穗高说,“是关于菊池动物医院的。”
穗高微微歪动了右眉和嘴角。
“他们想采访你,”我看着神林美和子几人说,“这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那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雪笹香织说道。
“嗯,好的。”神林美和子也站起来,“我们在隔壁房间等你们。”
“我们五分钟就好。”穗高对着二人说,美和子微笑地颔首。
“你没对她做任何说明吗?”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关上后,我直接切入正题。任穗高再怎么反应迟钝,他也知道我说的“她”是指浪冈准子。
穗高挠着头,再次坐回到办公椅上。
“有必要说明吗?”穗高冷笑着。“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凭什么非得特地跟她汇报?”
“可这样她不会明白的啊。”
“那么,说了她就明白了吗?如果我说‘因为要和美和子结婚了’,她就会说声‘哦,这样啊’而放弃吗?结果肯定是一样的。不管我说什么,那个女人肯定都不会接受的,只会唠叨个没完。那种女人还是让她去为好。一直置之不理的话,她最后总会放弃的。还是不要莫名其妙道歉或者关心她为妙。”
我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并用尽全力抓紧,才勉强没有颤抖。
“她如果要求精神损失费,你也没有半句话可说呢!”我说道,拼命压低语调,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为什么?我可不记得和她之间有过婚约啊!”
“你不是让她打胎了吗,这你该不会忘吧?我说服了她,带她去了医院。”
“那不就说明她自己同意堕胎的么?”
“那是因为她深信自己以后能和你结婚呢,我这么一说才把她说通的。”
“这是你擅自做出的承诺,与我无关。”
“穗高!!”
“别大声嚷嚷嘛,隔壁房间都听到了。”穗高皱起眉头,“好吧,那这样好了,我出钱,这样总行了吧?”
我点点头,从上衣口袋取出记事本。
“至于金额,我先找古桥老师商量之后再决定吧。”我说出我们俩都熟悉的一个律师的名字,“而且,这钱必须由你亲手交给她。”
“你就饶了我吧!这事儿有必要这样吗?”穗高从椅子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她只想听你亲口说声抱歉的话,一次就好,哪怕就一次,你和她见面谈一次吧!”
然而穗高摇着头,指着我的胸脯。
“谈判可是你的职责,你帮我想想办法。”
“穗高……”
“这事儿到此结束,吃饭去吧。”穗高打开门,低头看了眼手表。“让她们等了连五分钟也不到呢。”
我有种想用手中的圆珠笔尖往走向隔壁房间的穗高脖子上扎过去的冲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