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情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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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春说:哼,开会?开什么会?逃避吧?
我不明白贺长春为什么用这句话来撕毁我这些日子以来编织的自欺欺人的幻想,我突然觉得贺长春很残忍,于是冷冷地说:是又怎么样?那这是我们家的事,好像用不着局长大人操心吧?
贺长春笑起来:我看你很善良,所以,提醒你一下,当然,我怎么有权利干涉你家的私事呢,是不是,小齐?
我的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贺长春说这番话的用意,除了我的身体,他还要得到我的心、我脆弱的灵魂,他想我彻底地脱离郁大勇、以便能完整地拥有我。我恨不得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我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郁大勇一回来,我马上和他离婚,尽快地结束这一切,我要贺长春对我有个交代,到底如何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见不得人的私情。
我已经没有兴趣探究郁大勇了,是逃避也好,不是逃避也罢,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没有沟通的疏离只会加深彼此之间的隔阂,而现在,我们连沟通的欲望已经消失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和理由在一起呢?至少,我已经没有这种欲望了。
玉打来电话,说:奇怪,姚晓清请了好长时间的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平静地说:我知道,她到郁大勇那儿去了。
玉惊叫一声:对,对,你说得很像,最后一次见她那天,她烫了个直板烫,好像还买了个旅行包。你怎么比我的消息还灵通?
我说:当然。说完,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过了半分钟左右,玉的电话又打过来,说:怎么挂我电话?你是不是欠揍啊?
我说:我就是欠揍,你来打我吧!
玉哈哈笑了,说:我打你?现在没时间,我要去打乔书记的屁屁。
玉,是楚江的资深美女护士,所以,区委书记的屁屁别的护士是没有资格打的,是玉的专利。玉有一个小注射箱,异常精致,乔书记不舒服了,要挂点滴了,一个电话,玉就提着小箱钻进乔书记的小车直奔他的卧室。我能够想象媚力(有媚力当然充满魅力)十足的玉如何把温柔的小手放在乔书记的屁屁上,“你轻捻指尖你揉碎了我……”据说,这是乔书记喜欢唱的一首歌,我怀疑这是乔书记专门在玉给他打针时唱的情歌。
玉果然谈到了乔书记。她说他自从违反交通规则后,心情一直就不舒畅。听到违反交通规则几个字我脑子半天没转过弯来,怎么仅仅只是交通规则的问题呢?这么轻描淡写。明明是他根本不会开车,三脚猫的工夫,还没拿到驾照就上了路,结果,把我家邻居——那么可爱的苕货弟弟给轧死了。本来双方协调好了,乔书记赔十万元钱,可是,很长时间过去了,乔书记只赔了六万,另外的四万还没有到位。而我却听齐二林透露,因为车祸,乔书记从财政要了二十万的赔偿金。这么说,他乔书记撞死了人,不仅没掏一分钱,而且还赚了十四万,这是从何说起?天地良心,还有没有王法和天理?
当玉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说起乔书记的烦恼时,我一句也听不进去,自己的小宇宙翻滚个不停。
玉是个现实的女人,这一点,和我完全不同。玉不会浪费自己残存不长的美色,她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欣赏的是什么,特别是有层次的男人。她从来不屑于在没有价值的男人身上下工夫,那没有任何意义。她常说:这是个强者恒强的社会,只有成功的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才配得到美女。美女也是专为这些人而存在的。这也算是一种眼球经济吧,因为上半身的吸引,才带来下半身的愉悦。现在,只有傻瓜才会爱那种有名无实的帅哥。
当然,别人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是很难对我产生影响的,我很固执。玉说她只要美妙的过程,而我却一定想得到一个结果,虽然我明明知道结果很无趣。
没过几天,齐二林的电话打来了。
小莹,我是姐,完了,你姐夫惹麻烦了。齐二林的声音在发颤。
怎么啦?慢慢说,别急。我的心里也莫名慌乱起来,现在,我的心理也很脆弱,怕有一点儿风吹草动。
你知道那个乔书记么?他被人告到中央了。听说上面来了人,在查他的事。齐二林说。
查就查呗,与你何干?我早就知道他要出事,太张扬了。不以为然。
唉,问题是与你姐夫有关系。上次他从财政拿了20万,结果,又没赔全人家的款,剩下的钱也不明不白的。上面查起来,追究到你姐夫头上了!还有那个给驾照他的,也要追究。小莹,你说,人家书记向我们家吴俊伸手要钱,他能不给吗?楚江的钱,还不是他书记说了算,凭什么追究我家吴俊?
我的脑袋嗡嗡起来,齐二林的声音在耳边渐渐模糊、遥远,我不知道是我的人突然逃离了电话机还是齐二林逃离了电话机,不能肯定这声音模糊的真实企图。也许是上天同情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因为我自己本身就够复杂的了,毫无头绪的生活好不容易剪断一根线头,它不容许一些旁杂来干扰我的思维。但是,我是一个礼貌的女人,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我一直握着话筒,话筒一直放在耳边,直到那边没有任何声响。
生活突然之间出现了很多结果,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吴俊在写检查,上面说有失职嫌疑。
乔麦已经被双规,因为这件撞死人赔款案,而牵扯出他有严重的经济问题。
贺长春在信誓旦旦向我承诺与老婆离婚再与我结婚后,突然反悔,他说只想平静地生活,其他的没有多大意义。然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老婆经常恶狠狠地出现在我面前,在大街上。
现在,我重新审视自己的情感历程,有一种梦醒后的感觉,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虽然我知道真相,但是,我怕疼,没有勇气去揭开真相。贺长春这种男人,想偷情,又想一本正经地做人,道貌岸然,还不如那些傻傻的为离婚身败名裂的男人,他们有勇气为了所爱的人放弃一切,肯背负罪名,是值得欣赏的。我需要的是后者,而不是那种伪君子。所以,这种男人会付出真爱吗?不会;只有我付出;包括精神和肉体。我只是他的一部分,还是稳定之外的一小部分,只要是涉及到了他的利益,他首先放弃的就是我,所以,自己为什么不果断离开去找一份当自己是全部的爱情呢?都说要过程不要结果,可是女人最终还是要结果的,为什么不要结果?
也许,贺长春对我也是有爱的,但是,那种空中楼阁的爱又有何意义呢?他依旧贪恋红尘,只不过想不负责任地享受,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他会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我从骨子里明白了:我只需要一个饿了可以陪我吃饭、病了可以给我买药、闷了可以陪我说话,可以实实在在光明正大地和我接吻做爱,可以带我到任何地方的男人,那才是爱。而他,不会为了爱而让自己声誉受损,他也爱,是爱,但不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多么渺小的爱啊,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只想过一种很正常的生活;当一个很平常的女人,需要一个在生活中疼我爱我的男人。生病了有人端杯水,寂寞了有人陪着说说话,委屈了可以趴在他怀里大哭一场,而这个男人什么都为我做不了,只是说他每天在深夜、在他老婆的身边默默想我,这种爱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男人有很好的口味,他想有点调料,但前提是要保住他的稳定,而自己也算得上一个优秀的女人,那为什么要做他的调料而不去做主菜呢?贺长春如果真的爱我,会不顾一切,不是吗?而他太理智了,理智得懂得保护自己,而我却不会,我宁愿飞蛾扑火。这样公平吗?不,这不是爱情,不是渴望爱的女人所想要的实在的爱情,他的爱就象天上的月亮,我永远也够不到。
也许,时间才是最好的药物,慢慢忘记,自己也会慢慢快乐起来。我在中学时代最拿手的就是做证明题。给几个该有的条件,我就能够很快地证明出结果。而生活,却远比做证明题要复杂,因为,生活的未知条件太多。
60
郁大勇和姚晓清从九寨沟回来的时候,我准备自己也出一趟远门。
当我提着行李站在家乡小城车站的时候,犹疑了半天,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狭小的街道因为来来往往的车而显得很是拥挤和热闹,电动三轮车被压得尖叫而后吐出奶白的烟雾。烟雾还很远,我习惯性地咳嗽了几声,于是更显得弱不禁风。看着冬青树,冬日的阳光照在上面,仿佛搅成一团,成为一团往事。往事很模糊,想不起确切的人、确切的事儿,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像留存在我的记忆中。
阳光下站了半天,我身上有了一缕暖意,我想起一个人:钟新。其实,我并不知道钟新真的就在北京,而作出如此判断是因为钟新在中学时代曾经说他以后要呆在北京。伴随钟新出现的还有许多其它信息,我脑里一掠而过天安门、故宫、人民大会堂、长城……我便有了精气神:何不去北京呢。
准备离开楚江之前,我给安和玉打了电话,电话里没说什么,只是要她们到车站去一趟。
安和玉几乎同时赶到。她们看到了我的行李,明白我要出远门,只是,不知道原因。
小莹,去哪儿?玉的红围巾缠住了她细长的脖子,她气喘吁吁地问。
我说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安提了提行李,不解地问:为什么,妹妹?
车站对面是一排门面。卖水果的摊主弯着腰用一块抹布擦苹果,然后一个个码好,像做一个数学游戏;卖早点的胖老板系着蓝围裙,嘴上叼着烟用锅铲在翻炒;副食店里的一个女孩把花花绿绿的大包装盒排在门面的两侧,全是蜂蜜麦片之类的食品,明眼人一看就是水货。我没有回答她们,眼光从那排门面挪开,说:你们吃早饭没?要不,我请你们吃?
安和玉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吃,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走?好端端的。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出去看看,否则,死了也不值。有什么消息,会通知你们的,就像今天这样。
安说:这叫什么事呀?走的时候才说,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
我说:准备什么呢?我们说说话,就最好不过了。整天吃吃喝喝的,俗不俗啊?
玉说:也是。既然这样,我们也留不住,我想,你要是想说的话,是会告诉我们的。车也马上快来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可不比在家里,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个照应。有什么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别一个人闷在心里。我只是很担心,发觉你一直怪怪的,有些反常。
我切切地笑起来,安和玉彼此对望一眼,仿佛交换了某种共同的秘密或者疑问,但是,我黑白分明的眼神,又打消了她们的胡思乱想。接着,我说:我知道你们把我当作神经病了吧?哈哈,我走了。我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怀揣着安和玉的叮嘱,还有钟新的名字。在这冬日,觉出了一丝暖意。
车渐渐开离楚江或者说楚江的风景在我脑子里刹那间模糊起来时,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这口气,悠悠地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