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悲情:你的青春偏橙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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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的,二十一岁光景,频繁看着手表,嘴里说着什么,像是在怪男朋友没准时到来,让她白等了这么久。 他同情她了。不怪他没有经验,就是领导亲自守在这里,听见看见她的言行举止,恐怕也会同情的:模样不美,难怪约她的男人至今不来。 在这么一个展示各种容貌、表情和打扮的候客区,他听见手机在响。他想了想,就悄悄拿出来看了。他惊喜地发现显示的是姚媛的号码。他当然没有忘记领导的叮嘱,想接而不敢接。然而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该给安排在这么一个顶顶不重要的位置。 “没想到是你,可我有重要事情要做,在外头。”他接听了,等于将这句话说给对面的女孩听了。 “不论你在哪个路口指挥交通,我都赶过来!” “我……我在饭店!”他轻轻地说,“你不是要去澳洲吗?” “暂时不去了。——你干的到底是交警还是刑警?” 他决定告诉她,就站起说:“我去外面答复你!” 他出去了,没发觉那个女孩跟在身后。 “我是刑警,正在执行任务!”他很自豪,自以为说得很轻。 “谢谢你说了真话!我想见你,越快越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那天钉梢我为了什么事,我现在找你就为了什么事。” “找时间专门聊吧,现在实在不方便!” “那好吧!” 他回到了老地方,发现对面的女孩早不见了。他以为她终于等到了男朋友,已与他携手进去就餐了呢。他继续注意四周的情况,不时用短信回复其他同志的询问:“我这里没有情况。顾客一进来就脱下外套,搭在手上,看得见带没带大包东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六章 不该打的电话和值得撒的谎言(3)
不是没有情况,而是有大情况。 无意中发现萨野是便衣的女孩是赵壮某个手下的女朋友,及时打电话将情况告诉了男朋友。于是赵壮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马上又将危险告诉了张弓。 张弓大吃一惊,随即镇定自若了,说幸好发现得及时,现在唯一要做的是通知各自的人马千万别带货进来,警方没了人赃俱货的胜算,就不会贸然采取行动。 为了迷惑警方,他们继续在包房里大吃特吃。 辛苦了九个月的警方等待着毒品和毒资双双进入的关键时刻:只要有新来的人带着可疑的箱包进入包间,就可以收网了。然而他们没能等到这一关键时刻,直到里面的张弓、赵壮等人出来都没有等到! 张弓、赵壮出来之前联系好了各自的手下,叫他们在市区各个热闹地点备下大小车辆。他们告别了,经过几番疾行与换乘,很快就摆脱了警方的追踪,而且再也不回原来的住处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局领导狠狠批评了孟学武等人,说他们简直是在纵容毒犯,也是在犯罪。 孟学武、江河返回大队,召开会议,检查行动方案和实施细节,并未发现有任何疏漏之处,不禁怀疑内部出了问题。 “我发现小萨接了个电话。”跟男同志在就餐区吃东西的小蔡说,“他还出去过一趟,身后跟着个女孩。后来他进来了,女孩倒不见了!” “萨野,电话是谁打来的,你非接不可的理由又是什么!”孟学武严厉地问萨野了。 “是……是我母亲打来的,”萨野心慌意乱说,“告诉我父亲病了,要我马上回家!” “你就说没空,正在执行任务是不是!” “是。” “问题准出在你的这个电话上头!”孟学武痛苦地说,“我三令五申不准接电话,还督促你好好争气,你为什么还会犯低级错误哪!” “你听见不准接外来电话的命令没有!”江河问。 “听见了。” “为什么拒不服从!”江河狠狠摔了用了好多年的保暖杯。 “我以为那个地方不重要,就……” “你的位置太重要了,是导致整个行动失败的位置,也是造成毒犯失踪的位置!” 于是宣布萨野留队察看一年,在这期间,不得参加任何行动。 “上一回对你手下留情,是因为你刚来,还没经验!”江河说,“这次不同了,你来了一年多,大劳又带过你,可你还是不行!” 萨野痛苦地垂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不适合干刑警,想办法去当小白领吧!”江河挥手让他出去,“暂时不必来上班了,给你白拿基本工资!” 萨野走出会议室,看见同事们都在愤慨,有些人索性毫无顾忌,说今后不能再允许百无一能的纨绔子弟开后门进入大队了。 “已经进来的还要尽快踢出去!”小蔡看着萨野说,“萨野,你迟早要走,晚走不如早走,被动不如主动!” 萨野后悔接姚媛电话了,胡思乱想中,又认定她参与谋杀姐姐的阴谋了。他甚至怀疑她跟张弓等毒犯有牵连,那个电话是她奉张弓的命令打给自己的。 他买了点东西去郊外公墓了。 劳有慈早下葬了,他当时到场了,跟燕呆到其他人走了之后。时隔不久,他独自前来,将鲜花、水果、白酒和卷烟摆在搭档的坟前。 酒酹了,烟点了,泪掉了。 “我到底怎么了,你给说说看!”他坐在地上凝视搭档的遗像,“我真像他们说的不适合干刑警吗?真该去当小白领吗?你说吧,我听你的!” 死者不可能答复他。 他假设他的肉体消亡后,英灵还完整无损,寄伏在别的物质之中。于是,他将大海发出的惊涛拍岸声当作他的回答了:“臭小子,真没用,难怪都说你是孬种!我不许你退出,也不承认你是纨绔子弟!你的问题出在没自信上头,出在急功近利上头,出在放弃对暗杀组织的侦破上头,出在过分迷恋姚媛上头,出在对燕没一点诚意上头!” 他望着山下的海和天上的云喃喃说:“海中的浪和天上的云都是你的身影,你咆哮了,你翻滚了,不许我退出!好吧,我决不主动退出,除非他们用卑鄙的手段逼我走!好吧,我答应你继续调查车祸案!是啊,姚媛一向是我的敌人,过去害过我,现在又害了我!好吧,我要对你闺女好,好到不能再好的地步!” 姚媛不知道他新下定的决心,偏偏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了:“萨野,怎么样,跟我见……” 他哭了,控诉似地说:“王媛,你行行好,别再害我了!算我倒霉,任何善良的女孩都不认得,偏认得你!小时候我哪对不起你了?那时我对你有多好,好吃的留给你吃,好看的跟你一块看!可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么关键的比赛,你居然用凶狠的眼睛瞪我,瞪得我比赛失常了!这事过去了,就算了,可你昨晚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为什么要逼我承认是刑警!我上你大当了!你一定是我正要抓的毒犯的人,故意打听我在做什么,好让你们的人停止交易,逃之夭夭!” “我怎么可能是毒犯呢,你疯了吗!我……我是想帮你才找你的啊!” “你起码帮了毒犯的忙:我接了你的电话,造成行动惨败了!我活不下去了,你要见我,就来见我的坟墓吧!我喜欢当刑警,只有当了刑警,我当年学会的射击本领还能用一用!可你偏偏不让我继续打枪,用枪打坏人!我哪得罪你了,叫你这么恨我!”    
第十六章 不该打的电话和值得撒的谎言(4)
“你在哪,我过来解释!” “你敢来,就抓你!”他狠狠地说,狠狠地关了机。 他坐在枯草地上持续哭着,直到发现远处走来一个人。他以为是姚媛来了,很愤怒,可站起仔细一看,原来却是燕。 燕捧着一束鲜花,是这个季节最后的白菊花,跟他带来的一模一样。 “正巧啊。”他装得一点没事,相信脸上的泪水已给风吹干了。 “知道你在这里,我就请假过来了。” “孟队通知你的!”这下,他知道她啥都知道了。 “是的。”燕站停了,看着父亲的遗像。 “我的事你听说了?” “我只是一个老警察的闺女,孟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我。” “可你猜到了?” “我没猜。破案的事我一点不懂,也没兴趣,就知道你迟早会有所作为的。” “只怕没机会了!” “你还能做别的事,比如那个漂亮女人的车祸案。” 冬天的傍晚,菜市场的摊贩们点起一盏盏红灯,温馨如春。叫卖声此起彼伏,形成多声部,是人间最最动听的音乐之一。人来人往,散发出热融融的气息。 燕挽着萨野买了菜,包括两只猪蹄。她不让他掏钱,说他既然去看过爸了,她就应该代他招待他。 萨野觉得她将跟自己的关系限定在“代爸招待你”这一新的范围内,有点不动听。他心想墙倒众人推,看来就连她现在都有些嫌弃自己了。 到了劳家,他要帮着做,可她不让他做,无意中说:“算了,你越帮越乱,还是去休息吧。” 于是他喃喃说:“越帮越乱,越帮越乱。我大概就是这么个尴尬角色:越帮越乱!” 燕见他如此反应,刚要解释,忽然说:“既然你这么多心,我就没办法解释了。” “没关系,我是随便说说的。累了。躺哪合适?” “爸的小床,我的大床,都行。” 他去了燕的卧室,看见大床对面贴着墙搁着那张小行军床,给劳有慈买药那天晚上的格局还保持着。他倒在小床上,没盖劳有慈的旧大衣。旧大衣是二十来年前的警察冬衣,不论款式还是色调,都与现今的警察冬衣有着本质的区别。 醒来时,他闻到猪蹄香了,身体也感到了份量——警察旧冬衣已在身上盖着了。 两个钟头过去了,燕还在厨房忙碌,菜下油锅的乐音不绝于耳。 稍后,他听见燕蹑手蹑脚走来了:“哦,醒了。开吃吧。” 就在厨房吃,劳有慈若有似无地陪着这对年轻人吃:桌上摆着一副没人动用的碗筷。 “骨头都能嚼了呢!”他边吃边说。 “慢工出细活。” “可惜我是冥顽不化的骨头,熬不烂。”他引伸开来说。 “火候不到吧?”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大概是的,谢谢。这里真温暖,是我可以歇一歇乏的港弯。” 燕沉默着,不接茬,有点难过。 吃完,等到收拾干净,他其实该走了。他却不想走,结果告诉她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万一父亲已经晓得他犯了错误,回去准会给他骂得狗血喷头的,因为父亲最近也不怎么得志。 “留下吧。” “我睡小屋。” “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去大屋搬行军床。 她跟去了,却又提议说:“要不就睡这儿吧!” 他愣着看她,有点感动了。 “你睡小的,我睡大的,井水不犯河水。”她低着头说,“你睡在这里有个好处:一觉醒来,我还以为是爸回来了!” 他一阵难过,点了点头。 先关灯,后躺下,以便各自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他脱着的时候不禁想:要是劳有慈看见他跟燕这么分床过夜,会作何感想。他知道他不会大生气的,因为他是不会侵犯燕的清白的,就想跟她说说话,顺利地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燕的确是出于关爱他而留下她的,她的确也太孤独了,希望翌日一早醒来,看见行军床上躺着个人,能带来父亲又回家的幸福感。至于其他,她一个年轻轻的女孩是不敢多想的。 当然,下意识里有一样东西是她期待的:要是气氛合适,可以让他抱着自己睡! 钻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