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五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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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这个废人在苦思,游荡,彷徨。
剧痛,让我看见了死神的镰刀。
要离开这个世界么?
地宫里面静悄悄、黑糊糊、鬼雾茫茫。
太寂静了,静得让我心里发慌、发毛、发懵、发怵,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怖与凄凉之感渗入骨髓。
黑暗,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一白一黑,一个代表白昼、代表阳,一个代表黑夜、代表阴,这是《周易》太极图中那旋转的阴阳鱼所赋予人类的启示。这个阴阳鱼周而复始地旋转着、循环着,阴阳盛衰交替着,无穷无尽。
黑暗,还代表死亡,代表阴间的另一个世界;而白,则代表尘世中的生命,代表人类生活的阳间世界。
我显然是置身于这阴间世界中了。
仿佛觉得前方就有阴间的人影,他们的脚步在走动,他们的鼻息在轻轻的呼吸。他们静静地着望着外边,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此时,我感到这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世界。
天空正飘落着射落在地球上的生命因子,它们变化成婴儿。
我艰难爬到那面荒芜的墙外,想最后看一眼那女魔。
啊!这是间西藏格鲁派密修的山洞。
杂草丛生、碎石林立。
洞里,女魔格桑梅朵依石而眠。
黑暗里,她美丽的眼睛似乎张开,冲我发着灿灿光芒,刺进我的心脏、我的肺管、我的血液,使我越发慌乱和沉闷,四顾茫然而不知所措。
西藏传统宗教的修行,有时是以摧残人性为代价,去换取那得不到验证的来世。它鼓动人去做的牺牲,有时非常恐怖。
《亚洲腹地旅行记》一书中,记下了一个西藏僧人的苦修:一个喇嘛就幽闭在这种漆黑的洞穴里,每天早晨给他推进去一钵子糌粑去。在洞中喷出的泉源供给他水用。被禁者再把空钵子放下,使它重新装满。每七天他得到一点茶和一小块乳油,一月中有两次得到几块木柴,他用火石可以把柴点燃。每天给他施送食物的喇嘛晓得,假如他企图或已经从窗口和他说话,他就会永远毁灭的,所以他必得缄默着。
如果幽闭者同当差的喇嘛说了话,那他所过的这些清净自观的岁月都不算作功德了。忽然有一天装糌粑的钵子毫未动到,于是立在外面的喇嘛就知道,这位隐士不是害病就是死了;他再把罐子推进去,便沉在忧郁的思想中行开了。如果食物以后几天仍未动到呢,人们便于第七天把石洞打开。
因为,这个孤独者死了。
死者将被 抬出去,他那尘世的躯壳像圣者们的一样###。
书里写道:一进密修洞,那个喇嘛就把蒲团铺开,这就是他的床铺。人们念着经。后来门关上了,前面用石头砌成一道墙。这喇嘛大概是立在那里吸取正在流逝的白日最后的光线吧。当石块间的空隙用小石和碎片填满了时,深沉的黑暗围绕了他。
现在除了他自己念经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见。他觉得夜晚很长,但他却不晓得,太阳何时沉落,黑夜何时突来。在他什么都是同样黑暗的。……一年挨着一年地过去。他不断诵着经,在梦想着涅槃。他的时间观念变迟钝了,他不晓得,昼与夜走得多么慢,因为他老是坐在他的地毯上。
他变老了,但他却不自知,因为时间对于他是静止的,在他看来,他的生命同涅槃中的“永久”比起来,简直就像一秒钟光景。一只蜘蛛或一只千足虫在他手上来回地跑,这是可以同他做伴的唯一生物。他的衣服腐烂了,他的指甲增长了,他的头发生长而且披盖着。他的皮肤变得雪白雪白,他的视力减弱了,但直到眼盲了为止他都不知道。他只热望着解脱。总有一天,唯一可以到他石洞里来拜访他的朋友在敲他的门——死神,他到来,为的把他从黑暗中引到涅槃里的大光明去。
《亚洲腹地旅行记》作者在书里还写道,自从见过那个幽闭着苦行僧人的石洞后,很长时间,他每天晚上都要想到那个正在洞中的喇嘛,当初走进洞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并且将怎样在那洞里坚持下去……
我努力忘记那本书,神情恍惚,靠在密修洞外。
我想快速离开这阴森可怕的地宫去天堂,想尽量不发出一丝响动,免得引起死神的注意和追赶,但伤腿却在地宫泥泞中不能自拔,阴风凄凄、鬼雨迷濛,似有亡魂用手轻轻挡住我的眼睛,又好象死神在背后用力拽扯我破碎的裤管。
我感到死尸的魂灵就在眼前,他那粗旷的鼻息热哄哄地在我脸上喷射,既像人,又像是浑身长毛的怪物,轻轻地、无声无息地引我前行。
我知道这是幻觉,尽量保持头脑清醒。我在心中默念着这虽是在幽黑的暗夜里穿行,但我仍置身于风尘飘摇的阴间世界。
我是生活在阳间的人类来到阴间探索死神的秘密。但这种默念效果,似乎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尘世间的烦恼忧愁、悲欢离合、恩恩怨怨、情情爱爱,统统都在心中消失。
我记不起我来自哪里,要向哪里去。
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路也没有尽头,前方一片苍茫,似是秋后的茅草地,又似一片干裂的沙滩。
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父母的容颜,并连自己的生存也不再记起,整个身心进入一个虚幻缥缈的世界。似入仙境,又似魔窟,天地一片混沌,阴阳溶为一体,万事万物都成为似有似无,似明似暗神秘莫测、变幻无穷的东西。这种东西组成了一个诱人的世界,让人去寻觅,又让人望而却步……
忽然,我感到一丝阳光般的温暖。
这温暖,如同我在陕西法门寺瞻仰释迦牟尼佛舍利前的感觉一样。
这温暖,自密修洞里汩汩涌出。
“汉人。。。。。。你也被囚禁在这里么?”
女魔格桑梅朵,醒了。
四
密修洞中,女魔格桑梅朵徐徐站起问:“大雪寺护法“马哈嘎拉”是你盗走的?”
我倚着墙,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可能再年轻些,小巧挺直的鼻梁,细致而略显苍白的皮肤,薄而带点固执意味的嘴唇。那眼睛是低俯的,使我无法看到她的眼珠,只看到两排睫毛的弧线。
她脸颊上的皮肤在酥油灯光下发亮。
我想把眼光从她身上调开,但是,有什么奇异的因素吸引了我,我无法移开眼光。
女魔似乎感到了我的注视,她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缓慢的,而又漠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眼光从我身上悄悄的掠了过去,我看到她的眼睛了,一对湛黑的眸子,带着抹近乎茫然的神情。
我为她下了断语,这不是个美女,她不怎么美,但是,她有种遗世独立的清雅,或者这就是她所吸引我的地方。
在中国,你很容易发现妆扮入时的美女,却很难找到这种孤傲与清新。孤傲与清新?不,这女人并不止孤傲与清新,那神情中还有种特殊的味儿,一种茫然、麻木,和孤独的混合——她的眼光掠过了我,但她根本没有看到我——她的意识正沉浸在什么古老而遥远的世界里。
我继续盯着那女人,她孤独的伫立在那儿,浑然不觉身边有个人在注视着她。
她的眼光定定的看着酥油灯,嘴角紧闭着,眼底有种专注的迷茫,那样专注,那样迷茫,几乎是凄惨的。
凄惨!这两个字一经掠过我的脑海,我就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
是了!这就是那女人身上一直带着的味道,凄惨!
她像个被世界遗忘了的影子,也像个遗忘了世界的影子。
“汉人,你那“凌云夺”是清溪道人的?”她安安静静的又问,望着我,那眼睛是真诚坦白而近乎天真的。
“他是我恩师。”我虚弱地说。
“嗯。。。。。。难怪身手这么好。。。。。。你根骨很不错,用清溪道人《心经》可以自疗。”她把酥油灯挑亮了点说:“你打坐,就当这灯是月光吧。”
“啊!”
我惊奇地看着这个妙龄魔女。
我席地而坐,慢慢地盘起腿。
她幽幽念起《心经》来。
“观自在菩萨”。
忽然,我眼前一片光明。
“徒儿,为师教你《心经观月》。”当年恩师清溪道长的仙姿,又仿佛出现在我眼前。
此刻我如同坐在一处自在的地方。一片空旷,无边茫茫,没遮没挡,如高高坐在喜马拉雅雪山上,居高临下,好不自在。
我在行观月功,在观月调灵。
“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我在深般若时行修,行功。深般若时,即月深时。
静静的月夜,已经很深沉了。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
山河大地沉浸在月光之中时。
大地山川已是深深地洒满一片月光时,此时,静坐旷野之巅行观。
行什么观?月渡性海之观。一轮皎洁明月,又明又亮,在无尽虚空之中由东向西行渡。
在夜空中行渡。
皓皓夜空,已被照得空空明明,天上地下,已无无明之处。月光明亮,亮得连星星都看不见。
“照见五蕴皆空。”
此时此刻行观,在又明又亮月光之下,只是皓皓月空,一片月色,经此一照,又哪里来得什么五蕴?除了月空就是空月,除了月色,就是月光。一切茫茫,虚无荡然无存。唯见天地一片月光海洋。
“度一切苦厄。”
此景此物,此情此意,月情月意已淹没了一切
“舍利子。”
你出来观一观,照一照,见一见!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月色。空,月空。你看看月色和月空还有什么区别?
月色是指实物,即被皎洁明月照得异常明亮的大地。月空,是指虚,满天星星点,如今一个也不见的仅是一片明亮月光的虚空。
好好观一观,见一见,观明白了吗?不仅如此,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不仅是色空不二。在明月皎皎之下,感受亦空。想象亦空,行为亦空,见识亦空。一切的一切,均被皎洁明月洗净照空。
此时此刻,正是般若味重重,静到极时,人又如何?
“舍利子。”
大灵呈现出来!
“是诸法空相。”
诸法,即山川大地,一切有为之法。在般若月光明中皆成虚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此为月德。一片月色,一片月光,好大一个月空,纹丝不动。也不生,也不灭。也不垢,也不净。也不增,也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上是什么感受?是在月光下定住了的感受。只有亲证,方有此感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
为什么在月光下无所得?此处应译为:以无所求故。故怎么样?人空法空,人法俱忘,人法俱空。
此时,人在何处?在空处。
“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
依据这个月渡性海的功法,才能克服种种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