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五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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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消毒装外套上一次性外科长袍,在长袍外又系上沉重的塑料防水围裙,给鞋子罩上外科鞋套,头上戴上外科手术帽。
“呼!”我把带纽扣的一次性口罩拉上罩住鼻子和嘴巴,是由细菌过滤物质制成的柔软杯罩,像是外科医生的口罩,口罩中心有一个蓝色按钮。
“嗨,军刀,你戴口罩还满帅气。” 罗刹的笑声从口罩里传了出来,嗡嗡的。
“我更喜欢你的裸体。”我调侃着戴上塑料防护眼镜,避免血或者任何流体溅到眼睛里。
";等看完卓玛的尸体,你再说也不迟。”她无奈地说,在橡胶外科手套外又套上只由不锈钢制成的手套。
在西京解放军总医院,首席解剖官都在一只手上戴上金属手套;这不仅仅是医学权威的象征,更重要的是,它也是一种安全措施。尸检中的大多数意外刀伤都出现在病理学者不太灵活的那只手上。大多数人不太灵活的都是左手。病理学者都用比较灵活的手握着刀,所以刀伤通常出现在另外一只不太灵活的手上,因而才会在不灵活的手上戴一只钢制手套。
在外科手套外面,我被要求戴上一层沉重的黄色橡胶手套。
“卓玛在四号手术台。”罗刹说。
绕过环形房间,来到一扇不锈钢门前,这就是四号台地下室,里面的托板上放着一个白色尸体袋。
一股腐烂味道。
“军刀,这个味对你没什么影响?”罗刹问道。
“比硝烟要浓。”
“硝烟是旧的,她却是新鲜的。”罗刹说边抽出托板。
卓玛尸体在白色袋子里显现出形状。
罗刹忽而感慨:“中国解放军病理生化战领域一个很孤独寂寞的职业,很多军人默默无闻把自己奉献给那些致命的病毒,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中国人能活在快乐的阳光里。这些生化战专家孤独地生活,也会孤独地死去。”
她隔着袋子抓住尸体的肩膀,一个护士抓住脚。
她们举起尸体,把它转移到了平板上。
罗刹把它拖到个地磅上,读出重量。
“62公斤。”
护士记在笔记板上。
四号尸体解剖台有十米长,一部分在地下。
八张不锈钢解剖床排成了一排。
这是个灰暗的地方,一个不绝对炎热也不绝对安全的地方。它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地方。墙上的紫外线辐射灯照射着整个房间,用途是杀死空气中的病菌、病毒和细菌。
地板上的空气过滤机在哼鸣,清除着空气中可能会进入解剖者肺内的受感染微粒。
罗刹在一张解剖床前停下来,固定了制动器。
然后,她解开了白色袋子。
我看见了卓玛。
卓玛曾经美丽的眼睛紧闭着,眼睑浮肿。她的鼻子曾流过血,血流到了下巴,并淤积在喉咙口。可能在大雪镇曾有护士试图给卓玛清洗一下脸部,可是她清洗得并不彻底。
女人们天生就是爱美的,她们有不计其数的方法来修饰自己的身体和维持自己容貌的正常。而当一个女人死去的时候,她也就停止了修饰。
女性尸体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失常,蓬乱的头发,瘫软的四肢,带污迹的潮湿皮肤,半开半闭的眼睛,同时还伴有一些肉类没有清洗的味道。
在被咬碎的嘴唇后面,我看到卓玛扭曲的牙齿,上面沾满褐色血迹。
我打开特战五处“狼巢”文件夹,里面夹了许多页纸,这是份调查报告。
“特四号病例。”我看着文件:“昨日上午九点十五分,卓玛在大雪镇卫生站晕倒,她面部扭曲,非常痛苦,并撕咬自己的嘴唇——撕咬自己的组织,咀嚼嘴唇并吞下它们——病情剧烈发作——严重的鼻出血——无法说明的突然死亡,最后她的身体变得非常紧张。从表面现象来看,这个病例与‘特三号病例’边境巡逻队少尉很相似——病情剧烈发作,脊柱痉挛紧张拉伸,出血——作血液和脊柱的检查后,宣布死亡。”
我正读着,护士们已把卓玛抬出袋子,把她放到解剖台上。
袋子里层沾着几滴血迹。
她们把卓玛尸体的背部拉直,放在解剖台沉重的钢筋网上,钢筋网下有水流流过。
罗刹解开卓玛的上端衣服。
卓玛的乳房很丰满,身体还有弹性。
罗刹拿起一个橡胶管,轻柔地用水流冲洗卓玛的动人酮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
“表层皮肤出现红斑!”
罗刹朝声控器报告。
隔离屏幕外的专家们微微点头,凝神注视。
在明亮的荧光灯照射下,罗刹观察着卓玛的皮肤。
护士把尸体侧过来检查背部,然后又把尸体侧回来,使她平躺在解剖台上。
罗刹分大卓玛的嘴,仔细地察看着她的口腔。
我看到下齿有一条线和一些血迹。
罗刹拽着那条线,把棉棒拽了出来。她把它拿在她戴手套的手上,翻转着观察。上面有一些鲜红的血迹。
“鼻部有很多黏液。”
卓玛鼻子里流出的不止有血,还有一种光滑的液体,并且流量很大。
“前期症状和患感冒相似。”。
口腔内部的肌理和颜色都变了,全被鲜血模糊。
我弯下腰,仔细地观察。
卓玛嘴里长了一些水泡。它们的颜色很暗,看起来像是血泡。
接下来该检查眼睛。
罗刹用小镊子轻轻夹起卓玛的眼睑,一次翻起一个。
眼睑内密布着一些小红点。
“眼睑粒状红点。”她检查眼球:“虹膜是灰色的,稍带一点黄。”
罗刹弯下腰,她的脸与卓玛的脸只有几寸,她逐个观察卓玛的瞳孔,左边和右边。
卓玛的角膜反射出头顶的荧光灯和罗刹戴面罩和防护眼镜的脸,泛着幽蓝的光。
病理学最重要的就是观察。
只有深度观察才能作出诊断。
罗刹在观察卓玛的眼球,试图弄清楚卓玛当时在看什么,试图从她的眼球中认出一种图案。她觉得卓玛眼睛的颜色很不正常。每个虹膜上似乎都有一个发亮的黄圈——瞳孔圈,周围还带有火焰一般的衍生物。瞳孔的黑点周围有一个七彩的光圈。它闪着金属的光芒,像一只蝴蝶的翅膀。那鲜黄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瞳孔着了火。
我问:“她的虹膜上有瞳孔圈。像是某种沉淀物。她可能中了毒。”
罗刹一笑:“你还懂点?不是,中毒引起的光圈是出现在虹膜外边沿上的,而这个黄色是出现在瞳孔附近虹膜内部的。”
护士找到一个标准的检查灯,递给罗刹。
她把灯对准卓玛的鼻孔进行观察。
鼻咽就像是头部的一个洞。
这个洞已被凝结的血块堵塞。
突然,我看到鼻腔内闪光的血泡。
“呀。”罗刹说道,“这儿起了水泡。鼻子出血可能是因为水泡破裂引起的。”
“让我看看。”我举起灯:“这究竟是什么?”
“她的嘴里也有类似的泡。看起来像是疾病感染的症状。”
“是的。或是大出血。可能是某种毒素引起的。开始解剖。”
护士把一个干净的刀刃插到刀柄上,然后把这把消过毒的解剖刀递给了罗刹。
罗刹把解剖刀插入卓玛的左肩。
她迅速、细心而又灵活地把刀从她肩膀划到她的胸部以下,最后一直到胸腔,中间还碰到肋骨。她碰到了胸骨末端,肋骨在此与腹部顶端相接。
罗刹从那里直直地向肚脐划下去。然后她的刀又在肚脐周围绕着划了一圈。刀一直划到盆骨的耻骨才停止,即阴毛的顶端。当腹部的皮肤被划开时,空气中立刻充满了一股浓烈的粪便味。
罗刹开始下第二刀。她从卓玛的另一个肩膀开始下刀,顺着向下,穿过胸部到达胸骨,最后,刀口与第一刀的刀口相接。这样,两个刀口就形成了一个Y。Y的两个顶端在两个肩膀,相交点在胸腔底端。而Y的柄从腹部一直延伸到耻骨。她的皮肤开着口,黄色的脂肪露了出来。
“我对女人再也没兴趣了!”我忽然说。
“什么?”罗刹盯着我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
罗刹用解剖刀切去脂肪和组织,并小心地去除了卓玛胸腔的下层组织。她把皮肤掀起来,露出了胸腔。然后把卓玛胸部的皮肤翻过来,里面朝外,盖住她的脸。
这样卓玛胸腔内部完全露出来,我可以看到胸腔的内部组织,它是奶白色的,而胸腔外部则在卓玛的脸上盖着。
护士递给罗刹一个长柄剪,她切断卓玛的肋骨。肋骨断裂时发出咔嚓的声音。她拿下胸板,胸腔的中心部位,把它放在桌子上。
罗刹把手指伸到胸腔中,轻轻地把肺和有薄膜包围的心脏分开。
“准备从心脏取血样?”我问。
“假行家一个!不能从心脏取血样!”罗刹嘲笑我:“如果打算测试传染物质,应该从腿部取血样而不是从心脏。心脏会被许多种细菌感染,因而,它不能提供可靠的生物血样。”
我的脸变红了。
罗刹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
护士递给罗刹一个注射器。
罗刹把它扎进卓玛腹股沟处的血管。
她第二次才找到血管,吸取少量血液,然后把血液注入两个装有青色培养液的瓶子里。
卓玛血液中的任何细菌都将在培养液中成长,然后被观察和检测。
接着,罗刹取出心脏和肺,把它们放在白色塑料切板上,用刀切开肺。
肺很沉,黑色。
“卓玛曾把鼻血吸到肺里。她吸入肺里的血液并不是她致死的原因。因为并没有足够的血淹没肺部。”
罗刹报告完,用一把发钝的剪刀切开心脏和肺部组织,把它们扔到一个盛满福尔马林防腐剂的大玻璃瓶里。
罗刹进行到腹部,她的手指在肠部活动,摘除小肠,把它像绳子一样一尺一尺地拽出来,并切掉把肠子包裹在一起的薄膜。
空气中出现一股发酸的臭味,许多食糜从小肠里挤了出来,像挤出的牙膏一样。食糜是一种像麦粥一样软软的灰色糊状物。它是已经经过了胃的半消化物,不过还没有被胆汁变黑。
护士把小肠放到一个充满流动水的圆柱形钢制洗涤罐里。这个罐子放在解剖台的最边上。肠部的组织看上去是健康正常的。
我看到了肝脏。
罗刹正把它拽起来进行观察。
肝脏的颜色看起来很正常:深红棕色。她把肝脏拿下来,放到台子上的天平上称了一下重量。她把肝脏放在切板上,迅速地切开,把一块样本扔进储存罐里,一块扔进瓶里。
她把胃切开,把大肠拿出来,用双手捧着,松松地折起来,把它递给护士。
护士把肠子放入洗涤容器中,进行挤压清洗,就像洗衣服一样。粪便块儿漂浮到水面上,顺着下水道冲了下去。
恶臭飘得到处都是。
体腔已经完全打开,而且几乎已经掏空了,只剩下一具红色的空骨架子。
卓玛的脸已经看不到了,它被胸部的皮肤像一张毯子一样盖住了。
我站在罗刹旁边,盯着体腔看。
我觉得发冷。
罗刹用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