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留言 (第一部 浅葱色的迷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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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也一时气盛,想也没想地就这样顺口叫了出来,等发现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透向着哑然的母亲鞠了个躬说了句「谢谢您的照顾」,
就转身回了房间。
◇ ◇ ◇
「……甲子园的事情真是遗憾啊。」
就好像背后有什么在揪着自己的头发一样,纯也一再回头地去了医院。因为来得太早了,达矢的家人还没有来,达矢正在读着以高中棒球为特集的体育杂志。
缺了达矢和勇介的棒球队根本不是名门强队的敌手,于是天沼高中很凄惨地输给了对手,在第一回合就被淘汰了。
「对大家真是太抱歉了。」
「你又要怎么办呢。如果你真的出场了,那肯定是选秀第一位进职业队了呀。」
「就算不能在甲子园出场,总还有县大会的记录在的。而且虽然不能出赛,也造成了很大的话题。星探说不定会注意我和勇介的呢。」
「真的吗?那——」
还是有可能性的?纯也打起了精神。
「嗯。但是就算不能进入职业队,我还是要继续把棒球打下去。上了大学也是可以去参加入队测试的。反正找不在乎什么形式名声,只要赶快出院就好,我还要上投球。」
「你真是很坚强啊。」
纯也感叹道,达矢把目光投向窗外,害羞地笑了。
「因为这样就够了啊。我和勇介都活下来了。虽然到勇介恢复也许需要很多时间,可是医生也说『因为年轻,所以很快就会康复的』。
所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像过去一样,两个人一起打棒球了。那我还打什么其他要求呢?再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了啊,虽然这样说对靖史很抱歉。」
「达矢……」
是想起了去世的同学了吧,达矢的睑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纯也一向对措辞很是头疼,在这种时候他拼命地搜索着枯肠,可是还是找不到一句应时应景又能够安慰达矢的话来。
结果切断了沉重阴郁气氛的还是达矢自己,他作出了令人意外的晴朗微笑。
「和那个人发展得还顺利吧?」
「那个人?」
「哎呀,少在那里装痴呆了。当然是说水城哥哥了。」
他还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纯也。
「……透的话,他先回东京去了。」
「啊?」
纯也忙着一张苦瓜验不情不愿地把事情挑明,达矢啊地张大了嘴。
「真不敢相信!怎么,你就没挽留他也没去追他吗?」
「可是我和你约好了的……」
被达矢一骂,纯也委委屈屈地小声嘟囔,达矢头疼地压住了额头。
「像这样又想四面讨好又优柔寡断的,那是最差劲的啦!他要是回到东京之后退了宿舍,然后就不知道住到哪里去了的话,你要怎么办?」
「怎么会——」
达矢突然说出自己想也没想过的话来,纯也愕然了。
自己推开门说「我回来了」,可迎接自己的却是冰冷的沉默,就像蝉留下蝉蜕飘然而去一样,透给自己留下的,只有空空的屋子而已。
当然,透是不可能从大学退学的,上医学部的话还是能见到他。而且他应该把自己的联络方式告诉了保护人宇都宫教授,向宇都宫询问的话也许就能知道他的住处了。
可是,就算找了出来也还是没有意义的。在这种场合下,问题在于透已经明确地表明了与纯也诀别的意志。即使保持了知道对方住处这种物理上的联系,心也不会再次接近了……
这种决非杞人忧天的可能性让纯也默不作声了。
「呐,水城哥哥是什么时候从小纯家里跑出去的?」
「不知道。他跟我呕气,擅自就要走。我出家门的时候他还在收拾房间,洗我借给他的衣服呢。」
不管金钱方面还是精神方面,只要可能就不想欠他人的情分。在纯也看起来这是见外的表现,而透则认为这是礼貌的本分。
「不过再怎么做也该到做完的时候了,差不多已经向着车站出发了吧。」
「那说不定还能赶得上!现在就赶快追上去!」
「你、你就是这么说也……我什么都没准备……家里也……」
达矢不听纯也的借口,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摇晃着他。
「等事情平静下来再回来不就好了,你又不是去外国,东京和山梨也没多远吧,用电话联络家里的人不就行了。」
「这个给你,是钱。我妈妈给我让我在住院的时候用的,还剩了好多。我想肯定够打车钱和电车车票钱了。」
从纯也家到这个医院很近,徒步走过来就可以了,所以纯也没有带钱包。就算带了也肯定没有那么多钱,达矢想得很是周别。
「虽然有人说什么恋爱是追的那个人输了,可是大家也都在想尽办法地要追到对方啊。也许这种心理战也是一种情趣,可是你要是连要追的对象都丢了不就全完了吗?小纯是个单纯的人,论耍心眼肯定耍不过那个人的吧。反正你的优点就是直率,那为什么不正面去撞,直到撞碎为止?」
「真抱歉,我就是这么个单细胞。还有什么碎不碎的,你这个家伙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好不好?」
苦笑着在达矢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后,纯也下了决心。
「对不起,钱等我一到那边就马上还给你。」
纯也把手放在门的把手上,最后又回了一次头;
「达矢。」
「什么事?」
「我永远都支持你哦,不管是棒球的事还是勇介君的事情都是。无论长到多大,不管走到那里,我邯是你的朋友,而且会一直像现在这样把你当成弟弟。我不会忘记你的。」
「……笨蛋。你说得那么温柔干什么,会让人误会的。」
少说废话,快点走吧,达矢挥了挥手,纯也点了点头就离开了病房。
关上房间门的时候,就立刻扔下了在弟弟面前端着的好哥哥架子,纯也压根不顾身边的患者和护士们非难的视线,一心一意地向着出口冲了过去。
有一辆出租车刚好停到了医院门口的出租停靠处边上,多半是哪位要出院的患者叫来的吧,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纯也二话不说就强行坐了上去。
车开到车站,连到底是多少钱也不看,扔下一张五千日元的纸币就滚也似地爬下了车子。从司机没有追上来这点看,应该不会不够吧。
买了张特急电车票,呼哧带喘地就冲进了站台。
他是已经走了呢,还是还没有到呢?
用站台上的公用电话打给家里问了问。母亲虽然对两个人突然就要离家感到惊讶,还是告诉纯也透刚刚才坐上开往车站的巴士。
松了一口气,纯也走到靠近入口的地方,在长椅上坐了下来,等着透。
看他只穿了身便服,空着手在那里等特快,身边坐着的公务员似的男人很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确啊,自己带着的东西只有口袋里向达矢借的钱而已。
一直盯着站台入口楼梯看着,刚才狂跳的心脏渐渐地平静下来,等到看着一辆电车开走之后,要等待的人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是很累,还是脚还没有恢复?或者说——这是纯也希望的观测——因为一时吵架分手但又流连不舍的缘故,透的脚步很是沉重。
虽然他也没有露出像是在寻找什么、或者频频回头的样子,但垂着头的他偶尔抬起脸来,却显出前所末见的无助表情,看得令人心痛。
想要跑到他的身边去,但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僵硬了,好像就在当地变成了冰柱一样。透慢慢地接近了纯也,似乎没有发现别他的存在的样子,然后在同一条长椅的那一面坐了下来。
如果是电视连续剧的话,这种场合—定是在电车开出前的一刹那追的一方才杀到,然后不是追的那个人跳上去,就是被迫的那个人跳下来吧。
透的话,肯定不可能对这种俗到最高点的白烂情节抱有期待的,而且恐怕他根本也没想到自己会先来这里等他出现。
「……透……」
所以当纯也出声招呼的时候,透的狼狈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草薙君!你什么时候在这里……!」
他瞠口结舌,以走了调的声音发出悲鸣一样的叫声。所幸刚好这时宣告列车到站的声音响起,大家没怎么注意这边。
「我追你来了。我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你离开。」
「你、你说什么傻话——」
透紧张万分地看着旁边,生怕破别人听到。
「我不是要玩什么糟糕的恋爱游戏。哪怕我从一开始就输了也好,永远都只能是追人的那一个也好。代替的,我绝对不会让你跑掉的。你要给我觉悟啊。」
「……你,你这不是很危险吗,搞错一步,你就成了跟踪狂了。」
透的眼神中有着少见的畏怯。
「旅行会让人抛弃羞耻——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所以,你给我听好。就算你成了有钱人,我也要像过去一样和你同居下去。」
纯也向前进逼过去。自己不知道什么耍小聪明的手段,像这样最紧要的关头,就用野性来决胜负吧!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我去追你的时候也是。在走在那条岸边的小道上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就都是这些事情。」
那之后的已忆又苏醒了,纯也的脸变得—片通红。
那种极限的状态下。如果是为了透,那么就算被传染而死也没有关系。而且自己抱在怀中的透的身体是那么柔软,碰触到的嘴唇又是那么灼热……
透也是想起了那时的事情吧,腮帮子鼓鼓的好像在闹别扭,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表情。
「我们可是一起死都没关系,还接了吻的关系啊。」
「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
「你不是说『我相信你』吗?」
「那种东西是你的幻听!」
叫出这么一句,透立刻穿过络绎约人流直接冲上了刚刚停车的特快列车。跟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