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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朱门风流1-第45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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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今天这穿戴,不怕大哥说你奢侈?”
    “奢侈?三弟你这一身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再说了,父亲当年战死沙场,咱们一家三个为皇上尽忠,这穿戴上头讲究些又有什么!咱们一不抢二不偷,三没有盘剥百姓,都是自己置办下的,还怕别人说什么闲话不成?”
    张輗和张軏相视一笑,旋即并肩傲然进门。内中早有荣善带着下人迎了出来,令小厮们上去牵马引轿,自己则是满脸堆笑地上去给张輗张軏行礼。眼见这两位二话不说抛出银豆子赏了,他连忙娴熟地一抓往怀里一塞,又利索地弯腰谢赏。
    “二位老爷,老爷和夫人正在荣英堂,家宴都已经备好了。”
    张輗随手一招,几个年轻小厮便簇拥着一个俊秀的少年上得前来。而张軏的身侧也多了个尚在总角的童子。两边一比,却是一个样的衣着华丽,只那神情中都带着几许高傲瞧不起人的气息——换句话说,两人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那种贵胄子弟。
    “每年都是这团圆宴,今年却多了婶娘那边的三个晚辈,这次倒是要热闹一些!”张輗皮笑肉不笑地端详着荣善,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赳哥儿我们当年倒是见过,那两个小的如何倒是不知道。荣善,他们这些天都住在大哥这儿,你看着比咱们这两个如何?”
    荣善的目光在张斌和张瑾的身上溜了一圈,脸上笑意更盛:“二老爷这不是开玩笑么?斌少爷和瑾少爷都是在南京这天子脚下长大的,家教熏陶自然都是顶尖,那些贵人们哪个不夸?听说二老爷和三老爷前些日子又是双双喜得贵子,小的在这儿恭喜了。”
    被这番话一说,张輗和张軏兄弟俩都是好不得意,当下也不再多话,带着各自的儿子便上了正道往荣英堂的方向行去。他们这一走,荣善连忙喝着仆役们把外头一切收拾停当,自己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油汗便拎着袍子下摆往里头赶,心中却连连叹气。
    这都是一家人。自家老爷低调得无以复加。可这二老爷三老爷怎么就偏偏喜欢奢侈招摇?
    张越和张超张赳早早地等在了荣英堂。尽管在南京已经呆了大半个月。但他们还从来不曾见过那两个堂叔。张越倒是打听得仔细。知道张輗如今是神策卫指挥使。张軏则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后者虽说是锦衣卫。却属于宿卫地一员。并不管什么侦缉诏狱地事。所以之前张辅在外头打探消息地时候。却也不曾从嫡亲弟弟这边入手。
    然而。等到那两位堂叔带着家眷踏入荣英堂。两厢一打照面各自拜见。才说了没两句话。他方才真正领会到为何英国公张辅和张輗张軏颇有些疏远。相比张辅地家常旧衣。那两位身上金线辉耀彩绣煌煌。就连张斌张瑾地穿戴配饰也都是奢侈不凡。相比之下。张赳在他们三兄弟之中算打扮最华丽地。此刻竟是还显得寒酸了。
    虽说他和张超张赳一起上去见地礼。但张輗张軏却都是正眼都不瞧他们。只淡淡地和张赳点了点头。却压根没有任何关切之语。倒是甫一落座就高谈阔论了起来。谈地无非是些吃喝玩乐地勾当。张辅劝了两句。随即便沉着脸在旁边不再说话。
    于是。到了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地时候。尽管家里地厨子费了心送上了一道又一道美味佳肴。席间所有人却都是浅尝辄止。纵使肚子空空地张越也完全没有胃口——甭管是谁。旁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犹如骄傲地小公鸡。时不时还流露出轻蔑白眼地小家伙。这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此时此刻。他巴不得这难熬地一顿饭赶紧结束。
    事实上。这顿除夕团圆饭确实结束得很快。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撤了盘子送上茶来。但张輗张軏不过只是呷了一口便借口家中有事。各自带着儿子告辞离去。然而。即使他们人走了。这荣英堂中地气氛仍有些僵硬。除夕夜地喜庆被这一顿饭冲得干干净净。
    张辅长叹了一声,疲惫地摆了摆手,又对张赳说,“你父亲的事情据说已经有了定论,年后便有发落,到了那时你们父子就能见面了。你这些天且放宽心,不要再随便出门,以免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张赳闻言面上一红,旋即眼圈也红了,竟是离座而起到正中跪下,郑重其事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张辅措手不及,愣了片刻方才上前将人扶起,见张赳的脑门上青了一块,他不禁心中一动,早先对张赳行事冲动的那点子恼怒也就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论这孩子如何不懂事,究竟还是心念父亲一片纯孝,可是他呢……眼看兄弟们都是儿女绕膝,他年近四十却膝下荒凉,或许正是命中注定没有嫡亲子嗣……
    张越觑着张辅流露出一丝意兴阑珊的惘然,正寻思设法劝解两句,却不料张辅旋即便是面色一正训诫了张超一番——不外乎是交友结人,最后又道出要将张超设法补入神策军,待有征战便可伺机立功。这本是张超的夙愿,当下张超立刻站起身应下称谢,脸上更是露出了喜不自胜的表情。然而到了张越的时候,张辅在沉吟之后却是另一番吩咐。
    “超哥儿和赳哥儿去陪你们大伯娘说话,我有话要和越哥儿说。”
    张超和张赳一走,张越不便坐着,于是便站起身来,心中却猜度此时张辅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说。须知张信的事情既然已经了结,他此来的任务便已经告一段落,等到节后大伯父张信出狱,他再盘桓一阵子就该回开封了。
    张辅却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迟疑了好一会方才开口说道:“赳哥儿关心则乱,超哥儿又是爆炭性子,有些事情我不便和他们说。信弟之前治河工,他虽自己没有中饱私囊,底下人却难免捅出了不小的亏空,折合宝钞上百万贯,合银大概得数万两。虽说全由你大伯父填补亏空于理不合,但要谋一个从轻发落,却不得不如此做。”
    这番话说下来,张越心中仿若明镜一般透亮,更明白此来之前家中那样凑银子的缘故。他本以为这是用来打点上下官员,可到了南京之后才发现锦衣卫根本无从打点,而有英国公这尊大神在,其他官员处更不用使银子这般俗套。所以说,这银子根本就是用来填补那可能存在的亏空,或者说是为了平息事态的。
    “大堂伯,我来之前祖母就吩咐过,若有用钱之事全听您的吩咐。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若是大伯父能够安然无恙,这两千两黄金尽管拿去填补亏空,若是不够家里还能设法。”
    “有这些就很够了。”张辅微微点了点头,旋即便笑道,“婶娘当初还有不少钱物收在我这里,加上也就能够填补了那窟窿。倒是你有了秀才功名,究竟是想回开封,还是留在南京城多见见世面,或者去国子监读书?”
    面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张越不禁怔住了,犹豫许久方才开口答道:“事关重大,请大堂伯容我好好想一想。”
    PS:这一章稍微加长了一点,希望能弥补俺心头愧疚,不是有意只两更的,大伙要原谅俺啊……
童子行 第七十章 国子监和锦衣卫
    南京国子监位于金吾后街的成贤街附近。
    “要说这国子监在太祖在位的时候,向来是学子们又爱又怕的地方。爱的是只要能顺利熬到国子监毕业,走马上任至少便是一个县令,若是运气好的甚至可以一跃当上布政使;恨的是国子监中规矩森严,稍有不慎,轻则会吃上一顿板子,重则发云南充军乃至于处死。这外头犯事还要定罪勾决,这国子监中却只要祭酒一句话,一条人命就没了。”
    这一日,张越和房陵孙翰一同来到这国子监外头,听两人说起这国子监中过往的一条条监规,忍不住浑身直冒寒气——这还是国子监,这和监牢有什么两样?吃饭睡觉都得在其中,除逢年过节不得离开,不得交接串连,不得议论国事……这一桩桩一条条的规矩,还真是只有朱元璋这种亘古少有的高压皇帝方才能够定出来。
    见张越脸色发白,房陵就在一旁笑道:“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皇上即位之后,这国子监中的规矩废除了好些,再加上功臣子弟中也有不少爱文的,总不能还限制着大家吃住都在这个鬼地方。国子监中书呆子多,有趣的人倒也不少,走,和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其实,张越对于读书委实没有多大兴趣——不说国子监,府学那一头他就够头疼了——若不是私底下杜桢给他授课素来是不拘一格天马行空,只怕他也会如张超张起那般走上武职这条路。虽说他在读书上有一点天分,又早早考出了秀才,岁考还是一等,但那都是杜桢传授的应考心经作用大,要真的在这国子监读上几年书,他还不得成为呆子傻子?
    若要是放在平日,这国子监自然不容外人随意进出,但此时乃是春节放假,房陵孙翰又不是寻常的监生,都是功臣子弟,因此守门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带着张越进去参观,笑纳了那一串钱的同时又好心送了一句提醒。
    “今儿个有人和国子监祭酒萧大人一同在里头巡视,三位公子出入的时候小心些。”
    国子监祭酒乃是从四品大员,最是清要之职,而且在国子监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便好比是天子,底下监生绝不敢违逆。彼时捐监生的先例还不曾打开,张倬当年也愣是在国子监中读满了五年方才毕业,若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是做梦。所以,哪怕是房陵孙翰这样的功臣之后,一听说国子监祭酒萧卫还在,这进去之后连走路都陪了小心。
    于是,在参观了国子监的房舍教室,基本上把整个地方转了一个遍之后,张越便对房孙二人干笑道:“房兄,孙兄,你们不是要引我上贼船吧?我敢担保,若是我进了这地方,不出两个月只怕就要疯了。你们两个居然能够挺下去,小弟实在是佩服。”
    房陵和孙翰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了起来。年纪稍长的房陵无可奈何地一摊手道:“不瞒你说,我在家里头是老二,又是庶出,我爹那个指挥使的衔头肯定是没我的份。我家又不比你们张家世代为官底子厚,我若是不能谋一条出路,将来坐吃山空那就是等死了。你问问小孙,他是家里的二房孙子,情形也和我差不多。”
    “你虽说是独子,可你爹是老三,又没有出仕,情形和咱们也差不了多少。除了你那两位堂叔,旁的功臣鲜少有对长子之外再加恩的,更何况我和房兄都是第三代了。”孙翰此时显得极其恳切,语气中便**了几分推心置腹的味道,“如今国子监监生虽然不比当年,但若是有机缘仍是可以可以直接出仕,考举人也便利些。”
    直到这时。张越方才明白当初在保定侯府为何会偏偏与房孙两人说话投契。却原来是有相似地经历。情知房陵孙翰交浅言深。言语之间全是为了他着想。他心里也不觉感动。连连称谢。但对于是否设法在国子监中谋一席之地。他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上辈子他就深深厌恶那种应试教育。这辈子他虽然不得不接受更残酷地八股文考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在这种死读书地地方经受多年考验。
    有了这么一番谈话。三人之间地距离又拉近了。一路上说说笑笑。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座不起眼地建筑前。然而这时候。房陵孙翰却全都是脸色发沉。见张越好奇地往其中张望。孙翰慌忙一把将其拉住。然后低声提醒道:“别地地方你大可去得。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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