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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朱门风流1-第242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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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路上有肩舆代步,进出也由两个太监架着搀扶而行,但朱高炽回到东宫之后仍旧是气喘吁吁,在暖炕上坐下歇息了好一阵子,又喝下了一杯滚烫的热茶,这才回过神来。留着朱瞻基说了几句话,他便露出了倦意,于是便吩咐朱瞻基不用在这里陪着。
    “太子殿下,太孙殿下已经走了。”
    闭目养神良久的朱高炽听到这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见面前躬身站着一个老太监,他沉吟了一会便问道:“你之前报说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启禀太子殿下,之前翻动您房中那些字纸的人还未查出来,那些该当销毁的字纸下落也还查不出端倪。”那老太监钟怀伺候朱高炽多年,此时话音刚落就感到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刺过来,头顿时垂得更低了,连忙又解释道,“但那个往外头夹带东西的小太监吃拷打不住已经招认,他说一共从东宫往外拿过三次东西,只是为了变卖换钱……”
    “变卖换钱?”朱高炽圆滚滚的脸上陡然之间流露出了一丝森然怒色,“他一个宦官,吃住使用都在东宫,我又不曾苛待他们,何至于偷东西换钱?居然想用这种话糊弄过去,以为我不管事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息怒!”钟怀慌忙跪了下来,又膝行上前两步低声说,“小的也不相信居然会那么简单,下令又用了重刑,他这才招认说,曾经和永平公主身边的两个太监赌输了大笔钱,人家催帐,他迫不得已之下方才想到了这条路子。
    而且……”
    朱高炽此时已经是勃然大怒,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把火气按捺了下去:“还有什么?”
    “那小太监还透露说,东宫之中欠下这种赌帐的并不只有他一个,而且几乎都是输给了永平公主的人。他是用偷东西来还账,却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的。小的知道兹事体大,已经悄悄处置了那两个讯问的太监,那小太监如今还关着,只等太子殿下处置。”
    “东宫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杖杀吧,之后拖出去埋了,报一个暴毙就是。”
    “是,那永平公主那儿……”
    “此事和永平公主没有关系,即便将来有人追究,那也是东宫处置了一个窃盗的贼!”
    “是是是,小的明白!”
    钟怀还是头一次看到朱高炽如此盛怒,连声答应之后不敢多留,慌忙告退离去。而朱高炽独自一个人坐在炕上,面色极其难看。好一阵子,他方才恢复了往常的光景,拧着眉头细细思量着刚刚钟怀说的那些话,心里一下子生出了无限杀机。
    虽说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但汉王赵王窥伺东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竟是还多出了一个永平公主!须知永平公主生母早逝,驸马李让也早在永乐二年去世,若是没有人撑腰,她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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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父以子贵,利益均沾
    于南京如今还是帝都,因此随行的五百京营军士虽说遣,仍需验完一应堪合,直到张越和陆丰拜见了皇太子皇太孙之后,千户周百龄方才带着所部人马从金川门入城,理所当然地征用了一座富户大宅作为行辕安顿下来之后,陆丰就把张越拉到了那大宅中的书房,再续之前在船上的未完之语。
    “小张大人,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咱家和你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不拐弯抹角说那些有的没的。年后咱家就要提督东缉事厂,虽说品级未必能再高一步,但这却是掌实权的衙门,就是盛极一时的锦衣卫也要乖乖听咱家的差遣。要说太监当到咱家这个份上就已经是到头了,咱家也没什么别的野心,只想求一个太平日子。”
    “咱家知道皇太孙很瞧得起你,皇太孙和皇太子乃是一体,你这富贵将来自然是长长久久。
    咱家只希望你在皇太孙面前多说两句好话,以后咱们相互提携,咱家掌了东厂之后,必定会约束锦衣卫,决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上报一丝一毫对你不利的消息。”
    “你不用担心,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沐宁就要从锦衣卫调来东厂任掌刑千户,他已经悄悄向咱家表了忠心,再说咱家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你说将来招收江湖人物充实底下的班子,别一味借助锦衣卫的消息渠道件事情咱家回去之后就吩咐人做。怪不得皇上爱重你,咱家早就想设法,就是没想到这条……唔唔,果然好法子!”
    “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话。这次的事情你放心,有咱家在,一定帮衬你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到头来你也好升官不是?”
    这一番促膝长谈之后,陆丰得到了最想得到的答复,而张越也得到了最理想的临时盟友,自是皆大欢喜。然而,张越本打算趁如今还没有开始正式办事之前去探望父母,谁知道带着连生连虎到了江宁县衙,那门子却透露了一个让他极其意外的消息。
    “小张大人,尊大人如今已经不是江宁县令了。”
    看到张越面色沉,那门子倒也警醒,知道自己这突兀的一句话恐怕会当头砸得人家懵,连忙使劲打了一记嘴巴,因赔笑道:“看小的这张嘴,实在是不会说话张大人那是已经高升了,这县衙小小地方自然是容不下他。就在几天前,张大人被擢升为正五品应天府治中,今儿个早上刚刚搬走!要说起来,张大人这一回还真是双喜临门……”
    应天府治中?
    得知父亲是升迁,张越问明地址就无心再听那门子罗嗦,调转马头便疾驰离去,心中明镜似的透亮。虽说子以父贵这样的道理已经深入人心,但在官场上还有一个更加约定俗成的道理,那就是父以子贵。昔日郑亨以靖难之功封武安侯,其父郑用的爵封俸禄便一如郑亨,时人都道郑用好福气。如今,他这个当儿子的升官,张自然不能还是一个区区七品县令。
    应天府衙虽大。但由于张上任晚。内中公廨都已经住满了。因此他和孙氏商量之后。便索性等红鸾做完了月子。再次搬进了了毗邻原英国公府地户部街那座宅院。官场上没有不透风地墙。他这一升官。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有一个显赫地堂兄和一个能干地儿子。那门槛险些被纷至杳来地宾客给踩破了。这天晚上。户部街东头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沿墙根停了好些车马轿子。竟是比昔日英国公张辅在地时候还热闹。
    “恭喜张大人。这高升之外更逢爱子满月。还真是一等一地好兆头!”
    “古有姜太公八十遇文王。张大人如今还在盛年。前途可是更加不可限量!”
    “听说令郎已经抵达京师。张大人这回可是一家团聚了!”
    张虽说并不拙于和人打交道。但骤然间降临地好运再加上无数阿谀奉承。他也着实有些招架不住。直到门上传来通报说成国公朱勇亲自来道贺。围在他身边地宾客方才让开了一条路。好容易脱身地他连忙整整衣冠。亲自来到门口相迎。
    彼此寒暄一番。张越正要把朱勇往里边让。后却笑吟吟地摆了摆手说:“我是正好顺路来贺喜送礼。除了我这一份还有英国公地那一份。所以必得走这一趟。至于留下就算了。我这么往里头一坐。只怕别人这顿酒无论如何都吃不好。还是别招惹麻烦。”
    话音刚落,朱勇忽地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扭头就看见三骑快马飞奔而来,定睛一瞧,他立刻认出了勒住马头纵身跃下的那个人,顿时笑了起来:“罢了罢了,今天
    既然你儿子都悄悄溜回来看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候来道贺的多半都是想和你家拉拉交情,我懒得敷衍他们,带我到书房去,回头我要见见你儿子。”
    张在南京为官期间多亏了成国公朱勇照应,也知道这位赪面虬须的国公乃是爽朗豪迈的性子,虽喜好结交士大夫,但并不喜欢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尽管此时他也看到了张越,但他还是强自按捺下对儿子的关切,亲自将成国公朱勇送了过去,旋即又吩咐下人殷勤伺候不得怠慢。等他再次回到前院,一眼就看到张越犹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人围在当中。
    这世上尽有不惜一切只为求名的清流,却也有热衷仕途的俗人,今天张家的这些宾客自然属于后,因此,张越这位正主儿自然比张更加来得耀眼。京官在品级上素来及不上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但那宠信却不是地方官能够企及的,更何况张越年纪轻轻跃升正五品更是从无前例。于是,眼见张越待人接物温文和煦并不厚此薄彼,好些人都是心中暗自喝彩。
    张越还是进了家门方才得知今天家里居然在办弟弟的满月礼。虽说不知道自己当初满月时家里是否热热闹闹大操大办,但妹妹张菁出生满月那会儿恰逢家里遭遇大变,却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可以想见,若没有他和父亲的先后升迁,张家一个庶子的满月礼必定是悄无声息,怎么也不可能如今天这般宾客云集人声鼎沸。
    “越儿。”
    尽管四周都是聒噪的人们,但张越仍是听到了父亲的这一声唤,连忙对周边的人群告罪一声。转身挤出了人群,见张正站在廊下,他三两步走上前去行礼,却是还不及下拜就被拽了起来。虽说父子原本就一向亲近,但起身之后看到张那掩不住的喜色和欣慰,他仍是感到心头一阵烫贴。
    由于宾客众多,张不好撇下别人单单和儿子说话,含笑端详了一会便说道:“这儿有我,成国公正在书房等你,你先去见他,然后再去隔壁院子见见你娘和你媳妇。记得换一身喜气的衣裳,这身家常的平日穿还好,今天就显得太素了。哪怕不为你弟弟,也得为你自己贺一贺。”
    适才在门外下马的时候张越就看见了成国公朱勇,此时知道对方并不完全是为了上门恭贺道喜,而是冲着他来,他不禁若有所思地嘴角一挑。就算如今他再炙手可热,堂堂成国公朱勇还不会把这么一丁点小事放在眼里,因此,对方想见他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张家这座宅子原本并不算大,但由于当初曾经和原英国公府打通了,因此如今一开侧门就是英国公府的东院,今日也辟出来招待宾客,留守国公府的管家林善还带了好些国公府的下人过来帮忙。所以,张口中的书房不是别处,而是国公府张辅的外书房。
    对于这个当初张辅第一次见自己的地方,张越自然留有深刻印象。进门之后看到朱勇盘膝坐在曾经张辅坐过的那个蒲团上,他顿时生出了一种奇妙的契合感。那时候,初出茅庐的他就是从这里开始得到权势显赫的张辅的信赖,若不是有这一层关系,他决计走不到今天。
    “贤侄似乎对这个地方熟悉得很?”手里捧着一杯茶的朱勇现张越进门之后表情颇有些微妙,顿时笑了起来,“世兄和我不一样,他学的是武艺军略,不像我附庸风雅,所以这书房中空空如也,只是他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时候用来静心的,当初能进这儿的无不是他的至交好友或是心腹之人。你当初到南京时年纪还小,他那时候就对你颇为不同。他果然没看错人,比起他那两个嫡亲的侄儿,还是你有出息!”
    行礼之后走上前在蒲团上坐下,张越便谦逊道:“成国公这夸赞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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