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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朱门风流1-第133部分

小说: 朱门风流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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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听说外头被雪压塌的房子不少,咱们家里如何?”
    冯氏忙上前搀了顾氏一只手。因笑道:“咱们家这些房子不是新造地就是修葺过地。高泉又在头几天一间间房子查看过。一丁点事都没有。听说外头有房子被雪压塌了。他还特意到咱们家地各处房产去转了一圈。又到城外田庄去瞧了瞧。赏了庄上佃户长工不少钱过冬。总之老太太您放心就是。咱家地规矩向来是不苛待人地。”
    “那就好。”顾氏听着心里也满意。因见李芸不见。不禁皱了皱眉道。“超哥媳妇怎地不在?”
    一听这话。东方氏立刻眉开眼笑:“好教老太太得知。今儿个一早她就直泛酸。我瞧着犯嘀咕。于是便请了大夫来。结果大夫一诊过脉便一口断定说是有喜了。只不过说她年轻。这大冷天需要好好调养几日。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让她在老太太房中候着。”
    “超哥媳妇真是有了?”顾氏闻言登时大喜。最初地那点子不悦顿时扔到了九霄云外。以往想到英国公家子嗣艰难。她总有些心酸地感觉。这会儿一下子得知自己就要有重孙子或是重孙女。她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佛不止。良久才笑道。“有了身子确实得好生照看。到时候让灵犀好好在库房里头翻检翻检。寻一些补药给她。”
    这话说完。冯氏和东方氏便面面相觑。后者旋即小心翼翼地说:“老太太。灵犀跟着越哥儿去山东上任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顾氏这才一怔。因随口吩咐了一个丫头将话题岔开了去。此时内院甬道上地雪早就被扫得干干净净。本身上头就刻着防滑地纹路。顾氏虽穿着棠木屐。在冯氏东方氏两边搀扶下倒也走得稳当。等进了正房。自有大丫头搀着她去里屋换了外头大衣裳并鞋袜。其余人便都在外头等着。及至她戴着貂皮暖套。穿了一件天青色团花长袄出来。就看见张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来。正侍立在冯氏下首。
    “咱们的管家大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
    笑着说了一句之后,顾氏就在炕上东头坐下,又吩咐冯氏东方氏和张晴也坐,便问了张起张赳两句。因张起说也要学大哥张超早日入武职,她便拧起眉头沉思片刻,这才说道:“你爹如今是丰城侯麾下的大将,正三品的将军,你要荫武职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军中世家子弟固然多,但多数却都是靠父辈荫袭不学好地,你若是以后也学他们。我可饶不了你!”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张起立时大喜,连忙跪下磕头,赌咒发誓说自己入了军职决不敢胡来偷懒。一旁的张赳想到今年秋季地秀才进学考试再次名落孙山,他顿时有些黯然。这一抹表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住活了几十岁的顾氏。
    “赳哥儿!”
    张赳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见祖母正招手示意自己上前,他忙趋前几步,待到祖母伸出一只手来拉了他,又按着在炕边上坐了,他方才醒悟过来,脸上心里都有些不自在。虽说是长房长孙,但除了当初刚刚到开封的那些时日,祖母之后便当他和其他孙儿一般看待。这携着在炕上一起坐的日子,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你上头都是哥哥。下头虽然还有个弟弟,但毕竟还小,所以如今我担心地就只有一个你了。”顾氏端详着张赳酷似张信。同时也酷似自己那亡夫的脸庞,心中顿时紧紧揪了一下,“科举上头的事情不能强求,你三哥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真才实学,机缘也不可或缺,你切不可对自己没了信心。你如今才十四岁出头,这才刚起步,玉不琢不成器。多经历几次挫折对你没有坏处!”
    张晴听见顾氏这番话,忍不住想到了远在山东的张越,于是之前公公提过的几句话又浮上了心头。她本以为山东距离北京极近,也不算什么贫瘠地地方,遂没有多操心,可谁知道竟然是有那样盘根错节地关系?只这些话她不好当着母亲和二婶的面说,遂岔开话题插科打诨了一番,旋即瞥了一眼犹如透明人一般的骆姨娘和张怡,将今儿个最重要的事情说了。
    由于如今早就过了张贵妃的丧期。又是张赳的生日,因此一家人除了聚在一块热闹开了家宴,还依着东方氏的建议请来戏班子唱戏。趁着大伙儿都在兴致勃勃看戏的当口,张晴瞧见顾氏招手唤她,便离座而起,走过去在顾氏旁边地小杌子上坐了下来。
    “你说地那个应城伯的孙儿,就是和越哥儿交好的孙翰?你二妹妹地性情你是知道的,若是大家族,她难能周顾得过来。怕是到时候会受了委屈藏在心里。”
    “祖母。孙家虽是大家族,往日也并不在一块住。再说那是孙翰的母亲亲自对我提过这事,说是孙翰和三弟交好,听说咱们家有这么一位,她便上了心。人家并不计较二妹妹是庶出,那位孙夫人又是慈眉善目的长辈,我觉着二妹妹嫁过去不会吃苦头,否则也不会向您提。”
    顾氏这才放了心,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人去看一看吧。”
    然而,张晴却还有话要说,瞧了瞧四周让丫头都退出去几步,她便将公公提过的那些话儿一五一十都对顾氏说了,又忧心忡忡地说:“三弟毕竟还年轻,我只担心那地方他顾不周全。若是能够,是不是让他回来?”
    “覆水难收,不论怎么困难,他如今都回不来。”顾氏虽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事,但面色只微微一变就恢复如常,“还是那句话,玉不琢不成器,外头那些风浪若是能挺过来,他以后回来自能应付裕如。他有那么多人帮忙,有那么多人照应,若是这样还顾不周全,那些寒门出身地进士又该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顾氏手中却是紧紧握着那串刚刚从庆寿寺送来开过光地蜜蜡佛珠。想起昨儿个晚上张辅提的那件事,她心里很有些不安。虽说这和张越看似没有关联,但有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还不单单是一根头发,只怕是山东全局都得牵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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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果然出大事了!
    虽说不知道英国公急信所为何事,但这几个月和北京时有书信往来,至少送信人从来不曾说一个急字,因此张越自不敢怠慢,匆匆上马就往县衙赶。待到风驰电掣地到了地头,他随手将缰绳丢给了迎出来的一个门子,三步并两步地绕过照壁进了门。
    及至穿过三堂来到后衙,他一眼就瞧见连生眼巴巴地站在书房门口,还不及开口,那机灵的小子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也顾不上什么行礼就直接把手中的信函递了上去,然后才解释道:“少爷,那个信使在路上赶得太急,只用一天一夜就到了,这会儿已经昏了过去。小的嘱人将他扶下去安歇,又已经去请了大夫……”
    张越此时正在端详那信封封口处的印章,鉴别确实乃是完好无损的英国公张辅私章,他方才动手拆开,听连生提起送信人只用了一天一夜,如今已经虚脱,他登时心头大惊,知道这必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展开信笺只扫了一眼,他几乎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汉王朱高煦遇刺!
    一呆之下他连忙往下看,原来,张辅在信上说三天前汉王朱高煦于王府之中遇刺,行凶者被当场格杀。汉王世子朱瞻坦快马加急奏报朝廷,道是光天化日竟有人刺朝廷藩王,按察司难脱其咎首当问罪,力指山东左右布政使青州知府及以下官员并当问罪,并请增汉王府护卫。此事如今知道的人还不多,但这山东官场大地震只怕是无法避免。
    彭十三此时已经让人安置好了马匆匆赶来,见张越满脸冷肃之色,他不禁心中奇怪,遂上前问道:“究竟什么事称得上急信,是北京那边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北京,而是山东。咱们人在山东,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大堂伯率先得知送了一封信过来。咱们还不知道几时才会得信。”张越随手把手中的信函递了过去,这是老规矩了,彭十三虽不是心思缜密的人,但胜在阅历丰富,而这既然是英国公张辅的信,交给他看就更加天经地义了。“你瞧瞧,看了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山东能有什么事?就算是白……那也暂时闹不起来才对……这不是开玩笑吧?”
    彭十三将信将疑地接过信看了,待到看见中间那几句,他登时眼睛瞪得老大。抬起头看了一眼张越,见其冷笑着点了点头,又认出那确实是英国公张辅亲笔,他方才确定这上头并不是开玩笑。饶是如此,他仍是觉得某种难以名状的荒谬。
    汉王朱高煦遇刺?不说那位主儿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单说他那身蛮力和武功。军中谁都不能不承认少人能敌。彭十三想到年轻时那会儿曾经跟着张辅去见朱高煦,亲眼看到对方将两百斤的铁锁**于指掌间,能开三石强弓。与二十力士博戏竟能轻松取胜,就是他也自愧不如。就算如今养尊处优迟钝了,这汉王府护卫何等森严,怎么会轻易把刺客放了进去?
    张越不信汉王朱高煦会在戒备森严的王府中遇刺,永乐皇帝朱棣也同样不信。
    北京城虽然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但西宫暖殿之中却是温暖如春。即便如此。朱棣地心情却极度不好。勉强批了几本内阁送来地奏摺。他终于烦躁地站起身来。命人去宣召张辅入见。然而这一头小宦官刚走。他就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又命人把杨荣一并召来。
    即使是白天。暖殿之中仍然点着无数蜜烛。空气中更弥漫着一股龙涎香地芬芳。地上水磨金砖一早就被无数小宦官擦得发亮。踩在上头稳稳当当。四周围侍立地宫人和宦侍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整个大殿内便只有朱棣粗重地喘息声。气氛极其碜人。
    “这个自以为聪明地逆子!”
    张辅在台阶下等候地时候就听到了里头地一声咆哮。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靖难之役时。他曾经多次和汉王朱高煦并肩作战。这袍泽之谊一直铭记在心。年轻时那会儿甚至也觉着汉王朱高煦比文弱多病地太子更适合那至尊之位。只如今既然已经年长。当初看不清楚地东西现在却是看得分分明明。因此他早就不存某种设想。
    东宫储位看似危若累卵。其实却稳若泰山。朱高煦若是认为当今皇帝也是从藩王起家。自己就能走那条老路。那便想错了。
    御用监太监张谦从殿中出来。对张辅躬身行礼之后便低声道:“英国公。今天乐安州汉王世子殿下又派快马送来了一件血衣。皇上如今气性很不好。还请您多多规劝。刚刚皇上还宣召了小杨学士。大约也就比您晚一两步而已。”
    张辅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若是有空上我那儿坐坐,我前些天刚得了一些极品大龙袍,只不过没有你的高超茶艺却也泡不出好茶来。”
    两个同姓却身份迥异的人对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张辅便进了殿,张谦则是到台阶下候着。等到杨荣赶到,他便笑呵呵地抬手引他进殿,却不曾多说什么话。
    张谦本可以进殿伺候,不用在外头领受那呼啸的寒风,可他宁可在外头杵着。
    仅仅是这三天,被杖毙的宫人宦官少说就有十几人,他虽说还不至于一个犯错沦落到那个地步,却也没必要去触霉头。更何况,里头那一文一武算得上是皇帝最心腹的臣子,有些话儿他还是不听为妙。只要不进去,到时候万一迁怒,那也自然轮不到他头上。
    杨荣虽说明面上不偏不倚,可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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