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风流 林家成-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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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着,她就应该如以前那样待在我身边,如以前那样一心一意为我着想。”他已习惯了她万事为自己着想。闭上双眼,他低声骂道,“我真是愚不可及!”
怕他太过自责,吴君连忙说道:“这也怪不得将军。将军毕竟太过年少,而且事情也太多。”
卫子扬摇了摇头,寂寞地看着天空,喃喃道:“阿宛定然是对我失望了……其实她不明白,那些女人加起来,也不如她一根头发重要。她如果强烈要求我不娶她们,我也会同意不娶的。这天下的女人,我只要她,我只要我的阿宛!”
冯宛与曾秀顺利走出城门后,便赶往离城,在约定的时日与众游侠儿会合了。
又是一个大晴天。
曾秀策马来到冯宛的马车旁,轻声道:“夫人,他们答应了。起程时间定在明日清晨。”
他说的,是一支准备驶回西南方向的商队,冯宛一行人要与他们同行。那商队见众游侠儿个个身形高大,悍勇凶狠,心中生了惧意。曾秀好说歹说,才取得他们的信任,同意了此事。
冯宛点头,道:“准备妥当后,叫大伙早点休息。”话刚说完,一股酸水涌了上来。
见冯宛伏在车外又是一阵干呕,曾秀担忧地说道:“夫人,要不要再休息一阵?这样子,怎么能长途跋涉?”
冯宛呕了一阵,用手帕拭了拭嘴,低声道:“不必。”
第二天,队伍一大早便与商队会舍了。
这支商队共有四五百号人,马车也有上百辆。冯宛他们到达时,吆喝声一片,众人搬行李的搬行李,赶马的赶马,热闹得很。
曾秀戴着斗笠,老实地坐在车辕上。他如冯宛一样,在陈国是个有名的人物,为了防止被人认出,平素抛头露面的,都换成了小卒子。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将近中午,商队才正式起程。随着队伍激起的烟尘高高扬起,离城渐渐被抛到了身后。
这几日,冯宛的孕吐症状越发严重,幸好这商队走得慢,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听到身后冯宛的呕吐声,曾秀问道:“夫人,可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
回头看了看,问道:“这两日,他们可有说些什么?”
她指的是那些游侠儿。
曾秀低声道:“他们在谈论卫将军和夫人。”
冯宛苦笑道:“他们是在怪我?”
好一会儿,曾秀低声应道:“嗯。”他长叹一声。
商队慢腾腾地走着,到了傍晚,也不过走了五十多里。
冯宛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得这么慢,有心想离开,胃中又是一阵翻涌。她知道,真要日行百里,以她这体质,只怕也撑不下去。
罢了,便这样吧,也许子扬已经接受了事实,正准备着登基之事呢。
不远处,几个游侠儿凑在一起,低声议论起来,“都城又传出消息,说是卫将军带着大军追出来了。”
一个游侠儿朝冯宛的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夫人也太心狠了。”
另一个中年游侠儿更是气愤不平地说道:“夫人实是个无情的,看她这样子,明明是怀了将军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将军的长子,她怎么能忍心让他们父子分离?”
一人四下看了一眼,轻喝道:“不要说了,首领们听了,有的是你好看。
见众人安静下来,他挥了挥手,“散了吧。”
众人陆续散去。
那中年游侠儿低头走了几步,一个十六七岁的游侠儿凑了过来,低声道:拓大叔,我想把消息传给将军。”
他四下张望了一眼,愤愤不平地说道:“夫人这事做得太过分,我替将军不平。”
中年游侠儿伸手在他头上叩了一下,低骂道:“你小子是舍不得都城的荣牮富贵,不愿意夫人就此离开吧?”
少年红着脸摸着后脑勺。
中年游侠儿压低声音,小心地说道:“别声张,夜深了叔再教你怎么传递消息。”
“是,是。”
休息一晚后,队伍再次起程。冯宛孕吐症状严重,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精力差了许多。临行前,她就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曾秀处理。平素她不是昏昏沉沉,便是胡思乱想转移怀孕的不适。
摇摇晃晃中,一天又过去了。
夕阳再次西下时,又走了六十里路的商队,再次停顿下来,开始扎营煮饭,夕阳再次西下时,又走了六十里路的商队,再次停顿下来,开始扎营煮饭,准备休息。
冯宛因不舒服,营一扎好便躺在了帐篷中。连吃的晚餐,也是曾老叔给送来的。
夜深了。
迷迷糊糊中,冯宛睡了一会儿又醒,醒了一会儿又昏沉入睡。
半夜,听到那从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冯宛突然惊醒过来。
她唤道:“曾老叔?”
唤了两声,这才记起为了让曾老叔休息好,她给另外安置了一个帐篷。因自己的队伍都是一些汉子,她没有安排人给她把守。
翻了一个身,冯宛再次闭上双眼。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吵得她心里有点儿乱。
其实,走在这种官道上,又是兵荒马乱时,这种夜晚出现的大队骑士并不少见。只是冯宛与那些人不同,她向来敏感,早就习惯了把大小事情掌控在手中。
爬起来,冯宛就着外面隐约的火把光,胡乱披上外衣,来到了帐外。
她的帐篷正处于队伍的中间,四周都有营帐挡着,她哪里看得到什么。抬头望去,天空不曾通亮,看来那些骑兵不是人人举着火把。
摇了摇头,冯宛向里面走去。
才走出一步,她脚步一顿。
因为她清楚地听到,那马蹄声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微微蹙眉,冯宛唤道:“阿秀!”
不一会儿,曾秀急匆匆地出现在她面前。他一边抬头看向前方,一边说道:“夫人,那马蹄声有点儿不对,我去看看。”
目送着曾秀离去,冯宛已没了睡意。她回到帐中,摸索着把衣裳穿好,又把头发梳理好。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冯宛连忙向外走去,唤道:“阿秀……”
才唤出两个字,她的嗓子便是一哑。与曾秀一并前来的,还有三人,其中一个长身玉立,容颜绝世,紧紧地盯着她,可不正是卫子扬!
冯宛一时呆住了,反射性地看向曾秀,见他一脸苦笑,不由又看向卫子扬。
卫子扬走出几步,右手一挥,喝道:“都退下。”
众人齐刷刷退后。
卫子扬走到了冯宛面前低着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灯光太暗,夜色太深,清风太冷,冯宛有点儿心虚,头都低到了胸口上。
这时,手心一暖,却是卫子扬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阿宛。”他的语气不见愤怒,不见怨怼,有的只是疲惫。冯宛怔怔地抬起头来。
淡淡星辉下,她看着他幽深的眸子。
“阿宛,”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低哑道,“那些女人我一个也不要了。我们回家吧。”
他说,那些女人他一个也不要了!
冯宛惊愕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中,眼中已是雾蒙蒙的。
她的唇动了动,半晌才小声地说道:“可以吗?他们没有怪你?”
见她在乎的果然是这个,卫子扬放松地一笑。他抱紧她,说道:“他们怪我又如何,不怪我又如何?既然阿宛不喜欢,我就不要。”
冯宛偎在他怀中,抬头看着他。看到他青黑的眼圈,以及眸中遍布的血丝,心中一疼,不由说道:“你累了,回帐中休息一下。”
也不容他拒绝,她拉着他走进自己的帐篷。
这样的温柔体贴,是卫子扬久违了的。他痴痴地看着冯宛,不知不觉中,嘴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知不觉中,倦意上涌,当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冯宛把他拉到榻上坐好,朝外面唤道:“准备些酒菜和热汤。”
一个亲卫朗声应道:“是。”
他转身走出去,路过曾秀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呵,又相好了。看回到都城大伙怎么收拾你这小子。”
曾秀苦笑,吴君在一侧也是摇头苦笑,说道:“好端端地提这个干什么?只要夫人与将军和好,一切都不重要。”
亲卫们准备好热汤和酒菜送入帐中时,却看到卫子扬搂着冯宛,把头搁在她的颈侧,已是鼾声阵阵。
冯宛抬头,见众人愣在那里,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热水端上来,帮将军拭脸?”她自己被卫子扬紧紧搂着,动弹不得,这些事只能交由亲卫来做了。
两个亲卫上前,用热水把他的脸和足洗净。他的手因搂抱着冯宛,两人只得作罢。洗过后,亲卫们端着酒肉走出了帐篷。看到一拥而上的众人,两人笑道:“将军睡着了。夫人被抓住,动弹不得。”
众亲卫哄笑起来。他们转过身去,当下扎营的扎营,喝酒的喝酒,本来安静的夜晚,又变得热闹起来。
众人散去后,曾秀小心地靠近帐篷,轻唤道:“夫人?”
好一会儿,帐中传来冯宛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曾秀见卫子扬的脸贴着她的脸,睡得正香,他一时忍不住想笑。又走近两步,曾秀低声问道:“夫人,这情况?”
他想知道冯宛的打算。
冯宛侧过头,怔怔地看着烛光下,卫子扬那俊美的脸。也不知他几天没有休息了,脸上胡子拉碴的颇见风霜。
刚刚抚上他的眉眼,冯宛又迅速地移开手指。她转头看向烛光,喃喃道:“我不知道。”
顿了顿,她沙哑地说道:“他跟我说,那些女人他都赶走了。”
抬起头,迎向曾秀温和的眼神,冯宛抿着唇,“他为我做到这一步,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应该感动,应该无比欢喜。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还是有着不安?
曾秀说道:“听到他们说,将军已是几天不曾合眼了,这一睡时辰肯定不短。夫人,我帮你把将军放到榻上吧。”
冯宛点了点头,应道:“好。”
卫子扬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眼睛还没有睁开,他的手已习惯性地摸出。感觉枕边是空的,瞬间,冷汗涔涔而下,卫子扬急呼一声“阿宛”,迅速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帐门打开,一个亲卫端着洗漱之物笑喀嘻地走了进来。看到汗如雨下的卫子扬,他笑了起来,“将军醒了?夫人都叫人看了好几遍呢。”
“夫人?”卫子扬哑声问道,“是阿宛?”
“是啊,将军忘记了,昨儿晚上,我们找到冯夫人了。你睡的地方,还是她的营帐呢。”
卫子扬连忙起榻,急切地问道:“夫人在哪里?”
“就在帐外。”
卫子扬大步朝外走去,走到帐门口,他一眼便瞟到了正与几个亲卫说着话的冯宛。心神一定,他大步走回,“给我洗漱。”
梳洗一新后,卫子扬步履生风地走向冯宛。看到他走来,众亲卫同时行了一礼,“见过将军。”
卫子扬手一伸,搂上冯宛的腰,命令道:“都散了吧。”
话音一落,众人一哄而散。
卫子扬搂紧她,感觉到她实实在在的存在,脸上浮现出笑容,低哑地道:“阿宛醒来多久了?”
冯宛回眸,伸手抚平他的衣襟,温柔地说道:“早就醒来了。”
“哦。”卫子扬应了一声,“用过早餐我们便回宫。”他盯着冯宛,慢慢地说道,“阿宛,这一次你可不能再走了。”
冯宛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突然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