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4.8M-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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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小声劝道:“领回家去不好罢?只怕有损清名。”
李估摇头不语,他当然知道,惊hun未定的小娘子身处陌生场合,那是更容易问出些秘密话儿的。
一刻钟后进了草绳胡同李中书住所。一面有韩宗去准备热水让程小娘子梳洗,一面有小竹拿出自己的厚袄叫程小娘子套上。
李估与秦司乐在堂上闲谈,听见旁边步伐响动时,便知道程小娘子收拾完毕出来了。不经意侧目瞅了一眼,半月不近女sè的他忽的痒痒起来。
程小娘子头脸水迹未干,正应了一句清水芙蓉之语,气质确实不像妓家女子,对玩腻风尘的某中书杀伤力极大。
更you人的是,1小竹身量jiāo小,而程小娘子身量带有几分北人高挑丰满属相,故而小竹的柑子袄裙套在程小娘子身上十分紧贴,浑然天成的勒出了几条惹人遐思并环绕周身的凹凸线条。
真乃暖被窝之良伴也,而且是个处子,据说还藏有一千多盐引李估暗暗点评道。
被李大人不加掩饰的目光逼得心头乱跳,但他是恩人,躲不得,程小娘子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拜谢。
李估转头对秦司乐道:“本官要与程家姐儿单独说几句,还请给个方便。”秦司乐犹疑不去,李估眼神登时不善,秦司乐只好随着张三去了外面。
“如实招来,你与王启年御史是什么关系?最好不要想着欺瞒本官。”李估问道,口wěn仿佛审问人犯。
程小娘子低头半晌,细声细气道:“本为同乡,自幼熟识。”这姐儿还ting会说话,可惜还是lu了。风,看来果然是有关系的李估拍案道:“本官问的是你们什么关系,不是问你与他相识不相识!”程小娘子被李估喝斥的有些惶恐“他前年丧妻,父亲将奴家与他谈婚论嫁……”“你们险些成了夫妻?、,程小娘子轻轻点点头,不知道又回想起了什么往事,眼圈微红,渐渐地流出几滴泪水。
“说实话,本官没你这些东西,一样可以自保。帮了你,怎么看也是你家得益最大,本官除了得罪死彭阁老,没有实在好处的。”李估连哄带骗的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言。
按照普遍规律,弱女子万般无奈之下,应该死心塌地的主动以身相许……,程小娘子突然扭动身躯,跪在李估身前,磕头道:“若méng老爷救助,重振家门,奴家无以为报,愿认老爷为义父shi奉终身!”
“你”李估无语了,谁要当你干爹?程家小娘子跟王启年感情还ting深嘛,你这个样子叫本官怎么救你出风尘,真不开窍!。'(m)無彈窗閱讀'
二百四十九章 各人的不眠之夜
话说听到程赛玉小姐令人发指的“报恩”法子,李佑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不行!”李佑理顺了想法,拒绝道。接受是肯定无法接受的,十六七岁的小娘子想拜十八九岁的义父,这都是从哪里冒出的乱七八糟念头。她也就比自己小一两岁,怎的如此幼稚?
李佑心里不禁感慨道,也就这种天真脑袋才会在当初想出借他扬名成为名妓,然后结识达官显贵找彭阁老家报仇雪恨的主意罢。若放在上辈子,李佑一定会以为她看多了女主穿越小说中毒不浅。
不得不说程小娘子真是太“可爱”了,李佑可以断定,年纪比她更小的小竹都不会纯洁到这个程度。当日年方十三的小竹初入家门时,就有“城里婢女夜间都是要和老爷一起睡觉”这个觉悟。
一边求着孤身在京、没人暖被窝的李大人一边还想着与旧相识王启年破镜重圆,天底下这样的美事可不要太多。其实类似先进事迹也不能说没有,都上了各种书籍里供人瞻仰,柳下惠坐怀不乱、赵匡胤千里送京娘什么的…
但李大人似乎并不是高洁的人,亦不太想在这方面流芳百世,被后人指指点点怀疑某方面无能的滋味大概很不好受。
从程赛玉想到王启年,李佑暂且按下好色之心,再次疑惑起来,王御史这个人到底抱着什么心思?答案到目前仍是迷雾重重,叫他无从揣测。到底从哪个方面去想呢?
不过转念之间,他有了主意,拿话对程赛玉试探道:“王御史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在本官这里透露出他来?”
如果王启年不打算隐瞒自己,那是一种情况,如果企图隐瞒自己,那就是另一种情况。
程小娘子吃惊到眼珠子溜圆,“这,这,李老爷如何知晓的?”
原来如此…李佑心里想了想,估计王启年也对秦司乐有过同样吩咐,但被自己刨根究底的逼问出来了。又叹道,官场中遇事多疑一点,多想几个为什么,总是没错的。
正常情况下,王御史指点秦司乐和程小姐贡献出对李大人有用的黑材料,应该示好卖人情叫李佑感谢他才是,但为何要遮遮掩掩的?
做好事不留名,以李大人这颗并不纯洁的心里想来,那就只能说明是个不正常的情况。
“王御史既然不想透露他自己,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是本官已经猜到了,那就只好装作不知道,你和你舅父最好也装作不知道,免得王御史对你们漏了口风有什么不快。”
仿佛李大人很是为她着想,程小娘子感动的点头道:“好啊,奴家决不会说出去,王家哥哥也不会知道这些的。”
李佑忍住强行留宿的意愿,送客了。虽然美色很诱人,但官位更重要,他始终牢牢把握住这点原则的。再说程小娘子跑不出手掌心,他有这个自信。
次日李佑在内阁办完公事,手捏从程小娘子那里要来当证据的二百引盐票,研究如何更好的利用程家之事。却听到从宫中传来太后旨意,二十三日早朝照常举行,朝参完毕后武英殿议事。
这本不是一件很值得关注的事情。但要知道,此前已经连续数次朝会被取消,在这个背景下,朝会正常举行反而就显得别有含意了,何况还有武英殿议事。其中意味就很值得细究。
每个人心中都打了几个问号,莫非慈圣宫要出手?若是如此,本次朝争最后时刻便要到了。在这个关口,很多人在前一夜都患得患失的生了失眠症状。
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坐在书房深深反思本次朝争。按他预先想法,合纵连横突然袭击,对手不过是个小小七品,所以该如泰山压顶、秋风落叶之势,横扫那李佑如卷席,顺便捎带着将袁阁老打压下去。
但到如今,两旬时间过去,却得势不得胜,李某人依旧在内阁活蹦乱跳。细细想来,主要原因是低估了两点。
一是低估了李佑背后的支持力度。虽然许尚书等人除了起先表态之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却叫他这边三位数的弹章也不能压倒李佑。李佑不倒,被强行绑在一起的袁阁老自然也可以继续逍遥(这点让李大人很不爽也很无奈)。
二是低估了李佑的脸皮厚度。在一片骂声中还赖着恋栈不走,没有一丝羞愧求去的气节。
明天武英殿议事,会有什么结果?彭阁老反复推演了几种可能,预想了几种对策。
无论如何,别人眼中的堂堂宰相绝对不想让一个分票中书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否则宁可不当这个大学士了。
不知为何,彭阁老感到有些不安,又说不清不安来自于哪里。不免心里自嘲几句,难道老夫还怕一个七品舍人么。他没想到的是,其实最大的危机来自于身边的王启年王御史。
都察院河南道监察御史王启年此时也在自家书房里思绪如飞。作为本次朝争的策划者、发起者以及变节者,他兴奋的浑身颤抖。
什么大学士,什么中书舍人,都是他王御史的踏脚石!一切尽在掌握,明日便是他出头之日!
王启年与彭阁老渊源很深,他的座师是彭阁老的学生,所以他也算彭阁老门下之人。可惜担任御史后由于各种原因仕途不畅,熬资历都快熬成资深了。抑郁归抑郁,但出路还得找。
上个月底正是他138看书网老发起这场朝争,并充当了急先锋。他的个人目标很简单,就是瞄准了李佑现今这个位置,他想要做王中书。
从御史到中书舍人,似乎很丢脸,但看官们不要笑话王御史不长进。虽然中书舍人名份上比清流御史差很多,但王启年真正意识到了新设分票中书的巨大发展潜力,以及这个职位实实在在的权柄。
看看首任分票中书李某人现在是多么意气风发,王大人被刺激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宁愿放弃对他来说已成鸡肋的御史了。彭阁老出于某种考虑,也有许诺,只要干掉李佑就联合徐阁老推介他王启年续任分票中书。
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剧情就简单的多了。
可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许久不曾露面的,被朝争双方暂时遗忘的,好像被李佑激怒到袖手旁观的某长公主使人偷偷给王启年御史传话了…
不必奇怪,以某千岁的手段和心思,怎么可能放着乱中取利的机会真去打酱油?
长公主传去的几句话立刻就改变了事情原有的轨迹,剧本开始朝着任何局中人都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王大人您进了内阁后,是愿作今日之李佑,还是继续作七八年不得提拔的彭阁老之门下走狗?”长公主使者诚恳的对王启年御史说。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有魔力,登时将王御史心中的一扇黑暗之门打开了。但王御史本人却感到自己醍醐灌顶、大彻大悟,明辨了是非、看透了真理…
今日之李佑是什么样子?那是能够压制任何大学士的嚣张角色,也是他王启年的目标。
但要被彭阁老援引成为分票中书呢?那他进了内阁,当了分票中书后还是彭阁老的门人走狗,事事听召唤如同属吏,真没什么意思。哪里能有今日李佑这般风光?
在长公主使者面前,王启年又仔细思索,若有所悟。李佑之所以风光,是因为他的上家不在内阁里,所以敢在内阁里肆无忌惮。他跳的越欢,他的后台们越要保他。
聪明人一点就透,王御史深刻的认识到,想背靠大学士当分票中书,纯属与虎谋皮似的找不自在。要当真正掌权的分票中书,必须在内阁之外寻找强援,形成内外呼应才是王道…譬如代表未来的天子。
衡量明白后,王御史便对长公主使者说:“愿效鞍马之劳。当年有桩旧案,在下始终块垒胸中…”
王启年知道,彭阁老是归德千岁的眼中钉,为了表达效忠要找些投名状,程家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素材。当年他仔细打听过前因后果的,不过出于各种自私原因没有什么动作而已。
长公主使者则给王启年吃了定心丸:“千岁有言,若王大人明谙事理,她一定圣母面前荐你为新任分票中书。”
想到这里,在书房里独坐的王启年冷笑几声,那李佑知晓了彭家的罪迹,又有了证据,明天一定会抛出来的,彭阁老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越想越得意,王启年忍不住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心里念道,李大人啊李大人,你恐怕不晓得当年程家在盐事上真正得罪的是新宁侯家罢?彭四公子不过是替新宁侯家出面而已,这点连程老爹自己都不清楚就糊里糊涂被流放了。
新宁侯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