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新明朝4.8M-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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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幅高悬,一时名动于京师文林,前往观览揣摩者甚众。
时人云,近代诗词渐微,久无佳作可摹唐宋,幸有李虚江遮羞,不至惭于后人。怕是本朝也只有此一人敢大言“公道持论我最知,小
,“时文正宗才力薄”等句。
又有江南名妓玉玲珑,以艳sè曲艺名噪于京师,皆视为南魁之选,他人非数十金不得见。其与李估有旧,盖因成名得李估之力也,得讯往会馆谒故人,然闭门不纳。
妓在院门白曰:,“闻先生初至京师,起居多有不便,愿为shi婢以报旧日恩情,因何拒奴于门外耶?”
李估使左右传语曰:,“桠见不如不见。”
又隔墙以诗述其心迹云:,“故国乡音竟杳然,浮叶飘萍剧堪怜。
斜依芳树岐王第,虚度春华贺老弦。红豆不思行乐夜,锦缠殊忆奉恩年。君何细数粱园事,旧时金粉往如烟。”
妓泪湿红妆,涕泣于门廊之下道:,“奴自知卑贱,不敢误先生前程”遂三拜而去。
闻者叹曰:“此可为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之注释。”
门的另一边,快两月不知肉味的李才子,心情复杂的扒着门缝,看着送到嘴边的美人远去,不由得纠结悱恻、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jiāo滴滴的美人什么时候也敌不过权势的。许天官发话了这段时间低调些,不要惹出什么能被弹劾的事情话说吏部选官有规制,双月一次大选,进行比较正常的升迁授官,单月一次急选,处理因为去世、致仕、丁忧等意外事故引发的官位空缺。
本来许尚书打算把李格塞进下个月,也就是十月大选中,至少不那么扎眼。不然没特殊情况下,单独为李估一个人奏报选官,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和任人唯si。更何况前几天早朝无辜的许尚书还被人抨击了包庇李估。
但老大人听了李估连夜急报,便意识到夜长梦多,不可再拖延。
万一归德千岁突然说动了太后,发中旨直接任命人选,那就被动了。
要知道,内阁毕竟不同于外朝衙门,不经栓选廷推以中旨任命个中书舍人也说得过去。所以这不是讲究品味脸面,而是需要赤膊上阵的时候了!
次日,吏部便拟了奏疏加盖印信后封进奏报直接把李估推上去抢一个先机,占住先到者先得的理。
这种时候不要脸本身就是一个态度别人若识相便不会再打主意了。
吏部之所以与内阁、都察院并称为三要,不是没道理的。
内阁从国朝初年设置以来权势渐张,其他五部的部权到如今被内阁侵夺许多。只有吏部的纶政大权还能相对独立于内阁吏部尚书还敢与阁老叫一叫板,况且从制度上内阁不能直接指挥吏部。
当然,遇到了个人威望极高的强势首辅,例如张居正、严嵩这号的,吏部尚书也得当别子。毕竟国朝的事很多时候不是制度说了算是人说了算的。
反过来,吏部尚书强势时候,内阁也无可奈何。吏部的奏疏,一般都给面子批了“可”。不然的话,吏部尚书动不了阁老本人,但变着法子折腾阁老的门生故旧,也能令人恶心到极致。
正值此敏感时期可能还牵涉到朝廷角力,深晓内幕的李估(为终于不再是懵懵懂懂的酱油党而泪流满面)焉敢公然行眠huā宿柳之举,什么能比乌纱帽要紧?
所以李大人面对美人盛情,只能按下满腹yu火装腔作势的、拿出几分薄情寡义的范儿吟道,“红豆不思行乐夜,锦缠殊忆奉恩年”了。
婢女小竹走到李估身后”“老爷,要不要奴家追上去对那位姐姐告知一声,叫她夜深无人时悄悄的进来?”
“咦,这个主意”李估下意识说了半句,从门缝回过头时猛然改口道:“老爷的事不要管那多!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天越来越凉,你却越穿越薄。也不怕冻出病来,到时还得老爷huā银子。快回屋加一件外衣去!”
小竹扁着嘴回屋,李估来到屋檐下桌椅上,继续练字。
那天张三确实带回了几根鹅毛笔,也问了鹅毛笔制法。恰好韩宗前两年被征召在京服役时,干过几天手工活,这几天搜刮了一把鹅毛正在试验。
李估这些曰子,偷得浮生几日闲,一直在抓紧时间熟悉鹅毛笔手感虽然这东西仍然与钢笔不一样,但好歹都属于硬笔范畴,总比毛笔容易适应。
李估也不求成名家,能像模像样的写稍微规整的字就行了,反正王式的诏书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挥笔书写。
不过今日李大人的访客真不少,坐下写字没多久,又见会馆轮值管事领着一个中年文士来找他。
那文士一张口,便让李才子吐血三升,“大树先生,久仰久仰!”
这便是大树一诗带来的负面作用了,不逢大匠材难用、肯住深山寿更长,人皆以为李大人以大树自喻自比,便号之为大树先生。
大树先生李大树听起来实在让李估不入耳,不禁怀念李探huā的叫法。但在京城,可是有真探huā的,李探huā便叫不出去了。
原来这文士是开了书坊的,想要印李估至今诗词全集卖,但一时搜集不全,托了会馆管事绍介前来找李估商谈此事。
出集子当然是好事,那中年文士也爽快,价钱公道,李估便答应了。约定好近日将自己所有“大作”整理一遍后,付予书坊,刻一本《李虚江景和七年集》。
送走了书商,李估转身不及回屋,又听闻身后几声欢笑,“小李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李估回头望去,居然是前上司苏州知府王老头,忍不住的满怀讶异。上前见礼问道:“老大人怎的也到了京城?”
他与王老头合作一向还算愉快,虽然最后关头由于某推官太过强势产生点小小的不自在,但也不算什么仇怨,总是没有撕破脸。何况在陌生的京城忽的见到个熟人,自然带有几分亲切感在心里。
老知府笑道:“下月轮到本府入朝,听说你住在会馆,特意来相见。”
李估便明白了,地方官从陛辞之后,三年一朝。估计是王知府因为情况特殊,就地接了毛知府的位子,没有陛辞。所以只能按着毛知府的时间段入朝,恰好是下个月轮到,顺便补一下陛辞的过场。
但还是有奇怪处你是四品,我是七品,你是前上司,我是前下属,然后你主动屈尊来拜见我?对王知府知之甚详的李估揶揄道:“老大人有话但讲,有事但说。”
王知府赞道:“不愧是你,本官确实有桩……”
话才说一半,又从门外闯进两人,叫道:“苏州李大人何在?”
这十分无礼的打断了老知府,王老头愤而想指责几句,却发现对方是内监打扮……便闭了。。
有一人正是前些日子受归德长公主送五百两银子给李估的那位,
他上前一步细声细气道:“李大人,归德主千岁有请!”
长公主?王知府心头跳了几跳,眼皮也跳了几跳,小声对李估耳语道:“你在苏州沾huā惹草也就算了,竟敢在京城扯到公主,不要脑袋了?”。
二百一十六章 垂拱而治的含义
二百一十六章垂拱而治的含义
李佑扫视两个公主府使者,又停顿片刻道:“王老大人对本官有大恩,于情于礼,本官必须要接待。尔等在此稍候,等本官与王老大人谈完。”'shuhaige。'
随后李祐将王知府请进屋内喝茶闲谈。
两个内监被晾在院中,面面相对无可奈何,只能心里不停意yin道,要是身在天启年间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公主随便召见外臣,这不合常理。但归德长公主本身就已经是个不太合常理的存在,大明三百年没见哪个公主在皇宫当管家的。
千岁敢公然派人来请,李佑却不敢去。这倒不是心有畏惧,主要是去了能干什么?有什么好处?
若是被劝说投靠归德千岁,他是不可能答应的;若是被劝说将分票中书位置让出来,他更做不了主。
或者说,公主千岁应该去与许尚书对话,而他李佑去见长公主实属多余,一个不好还会惹出什么嫌疑。
“你和长公主之间…难道与中书舍人有关?”到了屋里王知府追问道。
李佑奇道:“你怎的知晓此事?”
原来王知府此次入朝,还抱着另一个心思,那便是改年龄…他已经六十了,刚当上四品正堂大老爷,心里正快意,可不想爽不了几年就被人催着致仕,所以想打通关节把年龄改一改。
国朝很多官员出于各种原因都有两个年龄,一个是官年,即档案上的年龄,公开的年龄;一个是实年,即真实年龄,只有自己和亲朋知道的年龄。
王老头这样的当然要改小点,可以多耗几年;李佑这样的其实应该去修改老一点,免得有嘴上之讥,不过李大人没有这个心思,也不是非改不可。
这也是本朝官场上一个潜规则,谁也不会真对年龄问题追根问底。
某位官员要修改年龄,从技术角度讲有两个环节,一是要修改籍贯所在地的黄册,用二十一世纪情况类比就是派出所里的户口;二是要修改吏部的名籍,就是个人档案。
王知府有位坐监时的同窗,在吏部充任九品杂官,他便找上门去求助。可巧谈起要去当分票中书的前苏州府推官李佑,那同窗便建议王知府也去寻李大人问问。毕竟李佑是一个能与许尚书说得上话,并且是能被许尚书不顾脸面硬推上位的人,关系差不了。
王知府得知李佑有这种人脉,自然是大喜过望,主动登门拜访。只要能把尚书的关节打通了,再把经办书吏喂饱了,改年龄还不是件既简简单单又稳稳当当的事情。
“好罢,我若能见到天官姑且一试,不成也休怪在下。”李佑答应道。
王知府心底大定,侧头从窗户瞅着外面说道:“那两个内监还在等候,你真无所谓?无论如何,归德长公主是皇家之人,与陛下手足情深,连老夫都听说过,你还拒不去见?说不定可以简在帝心,日后有飞黄腾达的造化,错过便没有喽。”
等老大人说完回过头来,却见李佑满眼怜悯的望着他,嘴中却带几分得意道:“你们外官不懂京中事就不要乱发议论了,免得叫人听去笑话。”
也不怪王知府无知,实在是因为他监生出身,没有消息足够灵通的关系网,又一直在地方为官,而且将近三十年都没当过实权正堂官,对各种朝廷内幕情况自然很闭塞。其实李佑本来更惨,但如今比王知府稍强一点。
不过王知府并不蠢,顾不得讥讽李佑小人得志,立刻不耻下问道:“隐约听人说过慈圣(太后)与今上争权,莫非你有此顾虑?”
李佑忍不住卖弄道:“这等见识,都是市井之间愚夫蠢fu买菜卖菜、讨价还价的水准,朝廷大政岂是如此儿戏?”
王知府人老成精,看出来些端倪。估计前苏州府府衙金交椅李大人到了权贵多如狗的帝都被憋屈坏了,借机现学现卖拿他找心理平衡呢。懒得与李佑计较,当下只做出求知若渴的模样给足了李佑面子。
李佑道:“前夜见天官,他曾道,天子当居于九重,垂拱而治。”
九为至尊,九重便是皇宫大内;垂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