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真不想穿BL-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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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什么打算?」
「你那不是还有个案子呢么,回去之后生活总要继续啊。」
梁泊雨把两个酒杯倒满,端起一杯冲夏天比了一下一口干了,「嗯……我准备回去之后跟你上庭。」
「然后呢?」
「然后?然后把实情说出来,该怎么判怎么判。反正那人该死,我弟是防卫过当,他还未成年,我先让他去自首,我再多给被害人家属赔些钱,应该不会判得很重。」
夏天盯住梁泊雨的眼睛,「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可你不在意你弟弟的事被人知道吗?」
梁泊雨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嗯……还好吧。总比我死了或者关在里面出不来剩他一个人强。再说这小子做错了事,没点儿教训他怎么记得住呢?」
「你真这么想的?」
「嗯,肯定比安明说的那些狗屁故事真。」
夏天抿紧了嘴角低下头:看来他真的是不打算让我知道,要偷偷地离开。终究还是有不同的人生轨迹要走,也许以后就要在一个没有梁泊雨的世界里独自生活下去了……
见夏天出神,梁泊雨赶紧趁机转移话题,「刚才吃晚饭的时候见你一句话也不说,以为你还在为我去云门山放人生气呢。」
「我当然生气。」夏天抬头瞪了梁泊雨一眼,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有什么异样。
梁泊雨嬉皮笑脸地伸出手去把夏天白白嫩嫩的腮帮子横向拉得老长,「那你还主动来找我?还是担心我嘛。」
夏天拍开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平?」
梁泊雨收回手来又端起酒杯,「明天三十儿,总不能在路上过年吧。再呆两天,初二、初三再往回返吧。你觉得呢?」
「随你的便。」夏天喝了自己的酒,又把两个人的酒杯倒满。
接着夏天又问了问金陵的情况,两个人很快把一壶酒喝光了。
「你怎么才拿了这么一小壶?」梁泊雨把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空出来。
「我让小三儿再去拿一壶。」
夏天走到门口开门喊了一声,唐小三很快就把酒拿过来了。
两个人继续喝,梁泊雨又跟夏天讲起了梁家的事,说到盈儿和梁峥的身世,他苦笑一下摇摇头,「搞了半天,谣言都是真的。可是……虽然我不记得,但能感觉得出来,梁庸和梁夫人对我是真好。可惜我不争气啊,跟英年早逝的那个大哥大概是天上地下,没的可比吧。什么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中了枪都他妈的死不了,还要折腾着跑到几百年前来祸害人。」
「你是祸害,那我呢?」
「你啊?你是蓝颜祸水。」
说着梁泊雨放下酒杯又想伸手去掐夏天,可胳膊抬到一半儿却再也没有力气举得更高了。
「嗯?」梁泊雨忽然觉得喉咙发干,「我……喝,咳咳……多了吗?」
眼前有些模糊,连声音也哑了,梁泊雨慢慢抬起头去看夏天。从来都精致端正的五官此刻在他眼里已经变形,可梁泊雨还是看出了他目光里的冰冷镇定。
「你……给我喝了什么?」梁泊雨有气无力地伏到了桌子上。
「曼陀罗花毒。」夏天的声音也是毫无感情的。
「哪儿……来的?」
「救房正的时候见沈宪用过,觉得也许什么时候用得着就问他要了,一直带在身上。」
梁泊雨觉得嘴唇也开始不听使唤了,可还是强打起精神又问,「可酒菜……你也……都……」
「小三儿把酒拿来、我背对着你的时候随手把药粉填在壶口,然后才给你倒了第一杯的。那毒遇酒即化,会有些甜,所以我让店掌柜做了你爱吃的糖蒸茄。不过你放心,毒我放的不多,睡一觉,明天早上你就没事了。」
「为……什……」
「咣当」一声,梁泊雨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夏天架起梁泊雨,半拖半抱地把他弄到了床边。随后夏天松手想把他放倒在床上,可梁泊雨人挺瘦,一把骨头却死沉。随着他倒下的惯性夏天也被带倒了。
趴在梁泊雨的身上,夏天突然不想动了。这怀抱,太让人不舍。
过了一会儿,夏天抬头把脸贴到梁泊雨的唇边,对着他的耳边轻轻叹了口气,「未平,人生总有无奈,可也有很多选择。」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不亮的时候,梁泊雨迷迷糊糊地醒了。虽然身体还不能动,可他很快就恢复了意识。试着想喊,嗓子里却又干又痛,好像被塞进了玻璃渣子。
梁泊雨闭了眼睛,拼命地想要抬起手臂,可最后他憋了满头的大汗,却只是稍稍挪动了一下手腕。梁泊雨大口喘气,心想书里写的那些武林高手想要冲破穴道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吧。
又运了会儿气,梁泊雨把全身的劲儿都用在了嗓子上,然后猛然大喊了一声:「啊──」
果然,没有半分钟的功夫,乌力吉破门而入。
安明扳着梁泊雨的嘴,把第三碗绿豆水也给他灌下去了。
「咳咳咳咳……」梁泊雨一顿猛咳之后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捂住了胸口,「快……快……」
「是要我去追夏大人吗?」乌力吉急切地看着他。
「我……我要去茅厕……」
整整两天,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过新年,梁泊雨却带着十几个人一路追到了会通河东岸东昌府管辖范围之内。可也正因为是过年,几乎没人在这个时候出入城门,所以梁泊雨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夏天的行踪。
路上,梁泊雨又在地上找到了大量的马蹄印,一开始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想起来夏天手里有一块建文帝给他的御用令牌,可以调动任何一地的都司人马。
「大人,看来夏大人是下定了决心要逃呢。」夜里吃饭休息的时候林木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看梁泊雨不说话,安明问了一句。
林木转头看他,「要不他干嘛要调兵马?就是怕咱们追上他把他带回去嘛。而且两天了,他们跟咱们一样:只停下休息了一次。」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咱们来的路上,只在一片树林的空地上有人的脚印和马蹄凌乱的印记……」
林木兴致勃勃地跟安明仔细讲解了起来,梁泊雨心烦的要命,站起来走到远处去跟乌力吉坐在一起了。
乌力吉拿了个皮囊在喝酒,见梁泊雨来了,用袖子擦了把嘴,一伸手把酒囊递了过去。
梁泊雨接过来喝了两口又还给他。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安安静静地把酒喝光了。
最后梁泊雨拍了拍乌力吉的肩膀,叹了口气,抬头向后一仰,靠住身后一棵横倒在地上的树干开始闭目养神了。
唉──还是乌力吉好,不该说话的时候从不多嘴。
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梁泊雨下令继续上路。
天亮了,他们终于看见了波光粼粼的会通河河面。
这会通河建成于元至元二十八年,在明洪武二十四年的时候曾因黄河决口被毁,但眼下从益都去金陵的话还有东昌到兖州一段河道可走,可以比密林丛生的陆路节省将近半天的时间。
其实梁泊雨一开始不能肯定夏天会走水路,甚至也不能确定他就是要去金陵。可当他发现夏天是找了一队多于自己的人马想要拦阻他的时候,他就猜到夏天的想法了。
人多,速度必然就慢,而且夏天不可能把人带离益都太远。那么如果他走陆路,就早晚都会被追上。可要是他走水路,那他要去的地方就只可能是金陵。而且只要他带的人能截住梁泊雨拖延出半天的时间,能让他先一步上岸到达徐州地界,那么梁泊雨就无论如何也没法再追上他了。徐州有重兵把守,梁泊雨就是再有胆子也不可能带着十几个人就跑去送死。
很快,梁泊雨发现了夏天。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夏天已经在船上了,而且那船已经离开码头有一段距离了。梁泊雨估计得没错,船上只有夏天和唐小三,岸上是一百来个护送了他们一路的益都守军。可这些人没拦梁泊雨。
因为是过年,码头上本来就没几条船。有事急着过河的人都早早地来把船抢光离开了河岸。夏天那条是原来租了船的人见他带着兵马过来没敢跟他抢,直接把船让了。所以现在岸边一条船都没有。
夏天早已到了河水可以没过人影的地方,而且正直数九寒天又是早上,河里冰冷刺骨,习惯冬泳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追得上他的船了,何况是泳技平平的梁泊雨和都是骑兵出身的其他人。
「子矜!」梁泊雨冲到码头上扯着嗓子开始拼命大喊。
夏天让船家把船停住,负手站到船尾看着顿足捶胸的梁泊雨不出声。
「子矜!」
「你回来!下船!」
「你是要去金陵吗?!」
「子矜!」
……
梁泊雨喊个不停,夏天却一句话也不说。
「子矜!你快点儿回来!」
「你到底要去干什么?!」
夏天要转身。
「子矜!你非要走的话……」
「为什么把这个留下?!」梁泊雨举起了手里的青霜剑。
夏天慢慢皱紧了眉头,「那个对你更有用。」
「你说什么?!」
距离远,夏天声音不大,梁泊雨没能听清。
「开船。」夏天转身弯腰、掀了船篷的棉帘要往里进。
紧接着「咕咚」一声从身后传来。「大人!」「大人!」……
码头上响成一片。
夏天停住了动作。
「大人!梁大人跳水了!」连唐小三都急得跳脚了。
夏天咬了下牙,「有乌力吉呢,他死不了。」
就这么一句,没回头他便径直进了船篷。
这是个小码头,不高,木架下的水只到梁泊雨腰间的位置,可水温却冰冷得让他感觉心脏似乎都骤停了片刻。
「不许走!」适应了一点儿他又开始喊。
船家被梁泊雨的举动吓住,抓着船橹不敢动。
「开船!」夏天在篷壁上砸了一拳。
船动了,梁泊雨顾不上已经有些刺痛的身体,「稀里哗啦」地向前扑腾起来。可没走了几步,水就齐胸了,梁泊雨不敢动了。
又「咕咚」一声,乌力吉也跳进水里了。
梁泊雨还在喊:「子矜!」
「你给我回来!」
「立刻就回来!」
「你别想逃!」
「你逃不掉的!」
「我早晚能抓住你!」
「子矜!」
「夏子矜!」
「夏文敬!」
「夏天!」
……
梁泊雨的嗓子很快哑了。
从来没见他这么歇斯底里过,所有的人都吓傻了。最后乌力吉终于忍无可忍,走到他的身边,二话不说夹起来就往回拖。
梁泊雨立刻跟被钩住了的鱼一样,前撅后翘地垂死挣扎起来。
「放开……咳咳……放开我……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