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痞子爱上痞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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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他追了上来。
“别惹我,我不想让林姨看到。”心里灼烫得好似要燃烧起来,声音却冰冷。
“小宝,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会相信我。”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猛地回头:“相信?相信你什么?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他说出这句话,似乎自己也吃了一惊,眼中越来越多的晦涩和矛盾一瞬间将我刺穿。
“你知道我要什么?你又想给我什么?名分吗?可我要的是你的心,你全部的心!”我几乎在吼。我知道我的泪已经落下,慌忙转过身,边走边拿衣袖狠命地在脸上抹。
他再没说话,我却能感觉到身后空气的僵硬。
在走进林姨小屋的那一刻,我终于恢复了常态。
“是不是和瀚成一样?”一进门,林姨便抓住了三少的手问。
三少点了点头,脸上是无力的苍白。
五马分尸。想到这四个字,我打了个冷战。
“几时?”林姨的声音已在颤抖。
“很快……这本不合规矩,但是大臣们……”
林姨无力地松开双手,闭上眼,一开始只是深深地吸气,终于低下头抱住双臂,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忙上前去拥住她,和她一起默默流泪,为她,为昭雪,为诗涵,为我自己,为这里每一个不幸的女人。
三少一直僵立在一旁,直到林姨抬起头颤声说:“为娘求你一件事。”
他突然朝林姨跪了下去:“娘亲何必如此,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尽力去做。”
“我知如今探望他已是极难,你可否……设法让我见他最后一面……让他不必受苦……受辱?”
“好。”他想也不想便道。
“诗涵这般情况已无法动身,昭雪本就已受不住半点打击,你可否……带上小宝?”
三少和我都诧异朝她看去。
“你爹爹……王彦待你如亲子,视小宝如家中长媳。我想带小宝去,圆一圆他心头之愿。”
借着这个心头之愿,三天后,林姨、三少和我,站在了充斥着霉味的天字号大牢里。
正文 痛更深!一切成风了
彦叔叔衣衫完整,听说他很干脆地承认了罪行,因此并未被用刑。只是手脚上巨大的铁铐,在皮肤上刻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他与林姨竟然都出奇的平静。
他只淡淡地笑了笑,问道:“你来了?”
“我来了。”林姨也淡淡地回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她脸上泛起了一层神圣的华彩。
“我以为你不会来。我……毕竟骗了你很久。”
“你……这样做是为了周鸣?”
“也为你。”
林姨嘴唇颤抖,没有说话。
“与他并肩作战整整三年,本已开始犹豫,是否为我一己私怨而取了国家栋梁的性命,直到那日看到他打你,让我再也无法忍受。”
彦叔叔握紧了双拳,手上的镣铐仓仓作响。三少全身一震,我也大吃了一惊,没想到昭雪眼中的完美英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林姨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已极费力:“为了我……便伤及百十口无辜性命?”
彦叔叔神色黯淡,苦笑了一声:“我没有想到,当时我已陷入疯狂。自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知自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二十三年了,说这些已没有意义。”林姨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我这样……算是不贞洁的女人吧?瀚成定不会原谅我,这世间虽大怕也容不下我。但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两道深情痴恋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浓烈得天地也为之失色,却已不能逆转无奈的命运。我心中一阵绞痛,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不忍再看。
“笑笑……或者……你更愿意我叫你‘无尘公子’?”彦叔叔的声音自脑后响起,干涩痛苦,让我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三少不语。我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脸上神色。
“无论你心中如何想,我一直当你是我自己的儿子。看在二十三年含辛茹苦的份上,我求你一事,只求你一事。子卿受我连累,因我而死。小宝是他唯一的女儿,你可愿……照顾小宝?”
我闭上眼,脸上湿漉漉一片。
三少突然朝彦叔叔跪下,一连磕了几个头。
林姨喜极而泣,忙拉我到跟前,道:“小宝,快给你彦叔叔磕头,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王家的媳妇。”
她说“王”家,她没有说“萧”家。女人的心若是属于某个男人,她的一切便都属于了那个男人。
礼仪,很简单。我虽不情愿,见到彦叔叔和林姨欢喜期待的眼神,也就勉为其难,就当为了圆彦叔叔最后的心愿,走走过场吧。磕完最后一个头起身时,阴冷潮湿的地牢,似乎也带上了些喜气。
“三少,小宝,让我和将军独处片刻,可好?”林姨的目光,一直未从彦叔叔身上移开。这半月来,她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开心过。
牢外,我从未见过如此阴沉的笑三少。从进入牢中到现在,他一直面无表情,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背影,写满了孤独、疲倦与无奈。我浑身无力,靠着冰冷的牢墙,滑坐在地上。不知为何,有些羡慕林姨,如此深爱过一个人,同时也如此被深爱着,若是我,我不会愿意和那人分开。
不愿分开?我猛地站起来,全身骤然缩紧,心象掉进冰窟一般,慌张地望向三少。三少似有所感觉,也回过头来,目光只与我碰了一碰,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我们几乎同时冲进了牢房,看到的却只是林姨和彦叔叔倒在地上的温凉身体。两人相依相偎,脸上仍荡漾着平静的笑,嘴角那一丝嫣红犹如一把铁锥,刺进了我的心,狠狠将它撕裂!一只空瓷瓶倒在一旁,还有一封薄薄的信件。
三少放开握成青紫的拳,打开了那封看似轻薄,却沉重无比的信笺。
“万物皆有归处,我儿无尘、儿媳小宝,勿悲勿念。”
我终忍不住,倒在地上无声抽泣。我没有勇气抬头,我怕打搅了他们最后的温存,更没有勇气看三少,我知道他的心已经碎了。
回到避暑山庄整整十天,三少没有说过话,也很少露面,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知道,他在用忙碌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昭雪听说爹娘去世的消息,便呕血不止,若不是有沐雨轩的女神医在场,再加上诸葛冉输送真气与她,差点就丢了性命。倒是诗涵,出乎意料的坚强。
我和尘香日夜不停地守在昭雪身边,深怕她做出傻事来。文怡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贤淑大方,与母亲迦兰一起,陪伴劝慰,也帮了不少忙。我自然没有说和三少牢中拜堂的事,那件事,就当是我的一个梦吧,醒来了也就醒来了。
时间转眼便过了一月有余。昭雪已恢复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不愿说话,任谁来也不开口,竟然如哑了一般。女神医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疑难杂症,整日拧着眉头,三天两头换汤药,却不见有任何效果。
这日又让我端了新的汤药去,那股呛人的味道,从药盅紧闭的盖子下直钻出来,我开始由衷地同情起昭雪来。我要是她,早就开口说话歌颂女神医了,要不她会继续变着药方地折磨人。
才走到门口,便听昭雪有些沙哑的声音:“我没事,只是自己不想说话。”
我大喜,她居然说话了,几步跨了进去,才要开口,蓦然愣在原地。三少一袭白衣,立在昭雪床前,脸色憔悴,人也消瘦了许多,却仍挡不住绝世独立的气质,从干净的白衣下直透出来,在我心口猛地撞了一下。
我心底呻吟了一声,美男之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完全放下他。
我低着头,默然将药盅递到昭雪手里,轻声问:“听君醉说,边关似乎有些异动,好象……又要打仗了。这个时候你要去边关?”
“嗯。”他的声音懒洋洋的。
我不知如何接话,沉默了半晌,才鼓起勇气问:“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他语调平淡,仿佛不是去遥远的边关,而是去附近什么地方逛一圈就回来似的。
我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发酸。他果然是不再在意我了。
“送送我吧。”他忽道,让我的心跳猛地跳了好几下。
我瞥了一眼昭雪,她似乎已经睡着了,药盅空着放在一边。我严重怀疑她已经被女神医整没了味觉。
“走吗?”他人已在门外。我一惊,忙收了心神跟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我却以为他急着要走,慌慌张张地追上去,一不小心左脸蹭到了他右边衣袖,他身上的温热传到我的脸颊,慢慢晕开成了嫣红。
我似乎觉得他笑了一笑,偷眼瞧去,却诧异地发现他的脸上的表情,似乎从来都未变过。
清凉的山风刮过,优雅地在我们身周饶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飘然而去,临离去时,将我与他长长的衣袖吹起,纠缠在了一起。
我似乎又觉得他笑了一笑,立时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企图捕捉他脸上的笑意。眼前却仍然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朝自己脸上猛拍了一巴掌,今天这是怎么了,总出现幻觉。
他诧异地瞧着我,我干咳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蚊子。”
从出现到刚才,他从未瞧过我,这一瞧便瞧了许久,久到让我似乎又产生了幻觉,仿佛他的眼神又化作了两潭湖水,那湖水里尽是我的影子,让我有一种冲动,想到那湖水里游泳,享受水中的温凉,再也不出来。
“无尘哥哥!”
我只从一个人的口中听过如此动听的声音。文怡的声音,让我的幻觉霎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三少转过头,面露微笑。他一直没有笑,而此刻,在听见文怡简简单单的一句“无尘哥哥”后,竟然笑了。
仙子一般的文怡,飘然而至,当着我的面,竟然将手放在了三少的手心:“前些日子都是我去看你,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看我?”
我脑中轰的一声,原来前些日子他们还经常见面来着,感情已发展到可以当众握手了,也不怕怀孕么?!
“想来就来了。”他说,笑容依旧。
“一路小心,我会想你。”文怡语中的深情款款,可以让全天下的男子融化。
我悄悄退了开去,凉气从心窝里漫出来,一直漫到脚心。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自三少十一岁起,陪在身边安慰他支持他的是文怡,远在龟兹的那三年里,三少心中的精神支柱是文怡,彦叔叔和林姨过世后,陪伴他安慰他的仍然是文怡。我,永远都只是个外人,是彦叔叔拜托给他,需要他照顾的一个外人。
我麻木地走在避暑山庄的鹅卵石小径上,任山风撩拨着我的衣袖,那上面本有他的温度,此时早已冷却了。
正文 谁稀罕!老娘走人了
游游荡荡,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小宝,可否借一步说话?”
原来文怡声音中的魔力,来自父亲。我虽心中气结,听到这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诸葛冉一身青布长衫,衣着朴素,正立于一片翠竹前,长衫下摆随山风波动起伏的样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彦兄和王夫人的事,冉某也是痛心疾首。只是,逝者逝矣,活着的人却要好好活着。”
我鼻子酸了一酸,眼睛又开始发热,忙道:“多谢诸葛先生关心。我现下很累,若没有别的事,还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