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妃一一暮雪-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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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先前侍奉贤妃的宫女青容被放出,贤妃的尸体也被送出了天牢,但青容在见到自己小姐那张惊恐万状的遗容之时,竟冲到‘坤宁宫’向病中的太后哭诉,说贤妃乃遭他人所杀,只因那穿透喉咙的金钗并非贤妃所有,而后为表其忠心,竟在太后床前咬舌自尽。在李公公匆匆前来禀报狱卒在监牢内找到了一只贤妃常用的白玉发簪的碎物之时,青兰也已气绝
据说,贤妃死时,全身衣裳完好,但是右手的手指却残缺了半指,白骨森森的卷曲着,可能是在墙上写下那些血色字迹之时所致。一时间,各种传闻在后宫中又开始纷乱起来,而太后在听闻此事后,竟更为病重,几乎药石无灵
奈何福不成双,灾却连连,就在整个后宫染上了重重阴霾之时,‘坤宁宫’佛堂内,皇后突然服毒自尽,且留下血书一封,承认迫害上官氏一罪是自己一人所为,且将前因后果一一交代,更是严明此事与欧阳昭仪没有丝毫关系,请求帝王念在十年夫妻恩情之上,饶恕欧阳一族,哪怕死后尸首不入皇陵也心甘情愿。
听闻皇后自尽,太后大哭了一场,竟晕厥了过去,群医留守‘坤宁宫’,竟全都束手无措,欧阳红玉知晓太后与皇后之事后,竟也一病不起
‘重阳宫’中,欧阳红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眸光含泪的望着帝王,几欲哭泣,却又百般隐忍,神色楚楚可怜,令人心见由怜。
御昊轩坐在床前,剑眉紧锁,可见今日发生的众多祸事的确给他添了不少烦躁,于是欧阳红玉更是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份寂静,只是小声哽咽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太后吧,臣妾听说太后”,说到太后,欧阳红玉不禁捂唇哭了起来
御昊轩的眉宇拧得更紧,那俊美的容颜蒙上了一层寒霜,但却握住欧阳红玉纤细的玉手,安抚道:“子辰的身子要紧,太后之事先搁置一旁吧,朕看着你睡下之后再去探望太后
欧阳红玉一听,泪流的更凶,素手握住帝王的手,抽泣道:“皇上…皇上已经很久都不曾关怀子辰了,子辰还以为皇上从此以后都会不再关心子辰了”,说着,更是委屈激动地哭了起来。
“怎么会”御昊轩低沉的道,在欧阳红玉愣神之时,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擦去她的眼泪,低声道:“朕的子辰是这个后宫里最懂朕的女人,朕怎么会不关心子辰呢?”
欧阳红玉透彻的双眸望着帝王俊美的容颜,泪从眼角滑落在棉被上,而后起身抱住御昊轩,娇躯颤抖的低声呜咽:“皇上…皇上”,原来她的牺牲,她的隐忍他都知道,原来她的皇上还会回头看她一眼
御昊轩轻拍着欧阳红玉的后背,安抚一般的温柔哄道:“子辰该睡了,否则朕就没有办法去看太后了”
欧阳红玉贪恋的嗅着帝王身上的龙涎香,但却还是含泪的点首,乖巧的躺下身子,闭上眼,任由心头的疼痛与欢喜交杂,在感觉到帝王脚步离去之时,却还是忍着不睁开眼
帝王走后,胡海与青兰匆匆的进殿,跪在欧阳红玉的身前,两人面色均是苍白无血,瞳含惶恐,但却是依旧担忧的望着闭眼哭泣的主子,轻颤唤了一声:“主子!”
欧阳红玉睁开了双眼,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悲痛却是愈加凝重,她狠狠地捶了一记床榻,悲怒道:“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谁命令你们去杀贤妃的?”欧阳红玉的眼泪不住的掉落,半是哽咽,半是愤怒地道:“你们为什么要逼死皇后?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愿去争?可是你们现在却把这一切都粉碎了”
青兰的眼角掉下了泪珠,但是却似毫无反悔的道:“小姐,我们都是为了您啊,上官婉儿原本就在冤枉小姐,如今又已经疯疯癫癫,而皇后她…她已经是半个疯子,奴婢们并没有逼迫她,是她自愿写下服毒的”
胡海低首,精瘦的面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但在抬首的那一刹那顿时化作了冷硬,僵硬道:“皇后在服毒之前说了很多关于皇上与她的事,也哭了几个时辰,而后说要成全娘娘,于是便提笔写下了认罪状”
皇后并非当真自愿,只是她看到贤妃入狱之时,帝王竟连探视都没有,心中明了他们再无夫妻恩情,悲痛之余,竟在青兰的劝说下当真饮下了毒酒,而那份认罪状,乃是青兰的仿笔
说了很多关于皇上和她的事欧阳红玉的眼泪停住了,她朦胧的望着胡海,闭上双眸,悲伤的问道:“皇后都说了些什么?”
青兰与胡海均是一愣,而后同时低首,却是含糊的道:“回娘娘的话,皇后说,她十五岁嫁进皇宫成为太子妃,成婚的那日,她便已知晓将来的命运如何,也一直都在等,等着哪一天她看到皇上身边妻妾成群,但却依旧对她隆宠有佳,但是却没有想到”青兰顿了顿,也有些心酸的道:“却没有想到,新婚之夜皇上就冷落她一人独坐到天明,在她想为皇上留下子嗣时,竟让德妃怀嗣如今,她心已死,再无牵挂”
欧阳红玉呆呆的听着,脸上的泪痕渐渐干了,但眼中却是愈发的绝望,刚才见皇上对她温柔而产生的欣喜顿时消失干净,双眸死寂的躺在床上。原来,就连皇后都已经知道今生再也无望,而她却还一味痴傻的坚持
36 晓与百花知 87落恨(一),胎死
入夜十分,‘吣心宫’内灯火通明,御林军重重把守,甚至早宫内的每座寝殿前,都谴派了两名御前侍卫守护,宫外更是五步燃灯,让人站在寝殿内推窗望去,整个皇宫明如白昼,巡逻打更之人的脚步更是不绝于耳
‘长生殿’中,明月踱步窗前,凝望着后花园中的一片亮泽,双眸不禁转移到那条幽静的鹅卵石小径,随后,轻敛下睫,在眼下留下一片娇柔的阴影,低下首转,转身走回殿中,随手拿起一本散落的书册,翻阅几章,却无心看进一字一句。
闭上双眸,心头有些不安的焦躁,合上书册,突然眉宇一动,蓦地睁开双眸瞥向窗外,,只见一抹黑色从窗前一闪而逝,三支银白色的飞镳呼的一声向明月飞来
脚下一动,明月凌空翻身躲过那三支银白色的飞镳,但在脚步落地之时顿感眼前一阵恍惚,脚下一软,竟摔倒在地。明月下意识的护住小腹,但在身子跌在冰凉的地板上之时,却还是轻撞了一下,不禁传来一阵疼痛
素手撑地,明月睁大双眸,抬首望向殿门上的三支泛着幽绿寒光的飞镳,心头一凛,随即转眸望向窗外,只见一个高大却清瘦的男子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站在窗前,在月光与灯火的照耀下,如同夜半鬼魅一般,甚是骇人
明月望向窗外的男子,清澈的眸光中掺杂了几许冷凝,紧抿着唇等待男子开口,少许,只听男子低沉的声音笑道:“我原本以为德妃娘娘会惊恐万状,如此看来德妃娘娘的确胆识过人,并非一般嫔妃所能及”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是明月却依旧能识别是何人的声音。
“夜半装鬼,毒镳刺杀,难道只是来试探本宫的胆识?”明月清冷的望着那名黑衣男子,而后捂着小腹起身,打量了男子少许,抿起唇,突然冷笑道:“看来本宫还是小看欧阳昭仪了,没想到她竟有这等忠心的手下,为了主子,竟敢连宫妃都杀”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全身紧绷起来,怪异的声音带着丝丝隐藏的杀气,冷声道:“在下不知德妃娘娘说的是哪位主子,不过在下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一直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明月的秀眉轻动了一下,双眸微微眯起,毫无畏惧的上前两步,素手扣上了自己腰间的丝带,抿唇笑道:“哦?原来胡公公原本还是杀手出身,看来本宫千算万算,终究是算漏了一个。早知道,本宫就不该先对赵传下手,而是该拿你开膛”,说着,猛地扯下了丝带,素手一抖,那丝带便如蛇一般向黑衣男子袭去,瞬间就缠住了他的脖颈。
明月紧抿唇,素手一转,哗啦一声拉下了男子脸上的黑布,让男子惊骇之余,措手不及的后退了数步,但是那精瘦的面孔,以及那双深幽黑漆的凹眸却清楚的显现在月光之下,深夜之中,惨白的肌肤更显诡异
轻笑,明月抓着手中的那块黑色的蒙布,清冷道:“胡公公,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今日杀不了本宫,那么明日,本宫必然会让欧阳红玉成为阶下囚”,说着,将手中的黑布仍在了御昊轩批阅奏章的御案上,眸光满是轻佻。
胡海望着明月的神色,眼中满是杀气与惊愕,或许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位平日里柔弱的德妃娘娘竟然会有如此卓越的轻功,让他在尚未回神之际竟能以绸缎撕下他面容上的蒙布,更早已知晓他是何人。握紧拳头,胡海身上的杀气更为浓烈,心中知晓今日若不杀了眼前这个看不透,且令昭仪感到危机重重的女子,他日,必然又是一场血腥。
于是,胡海便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猛地跳进窗内,咻的一声挥剑刺向明月,但却不想明月却突然躲闪到窗前,猛地将窗子关上,而后声音惊恐的叫道:“救命啊有刺客,救命啊”
胡海一愣,未及反应,但是殿门已被轰的一声推开,守在殿前的两名御前侍卫倏地冲进了殿中。
胡海心知上当,忙挥剑与那两名侍卫打斗起来,刀剑碰撞之声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刺耳,不多时,在胡海杀了那两名侍卫之时,整个‘吣心宫’的侍卫都纷纷赶到,将胡海围在了当中,但是胡海武功也的确十分高强,不多时就已经杀了二十来名侍卫,与三名闻声赶来的侍女,一时间,整个‘吣心宫’混乱成一片,夹杂着吵杂与尖叫声,打翻的烛火与灯笼更是引起火光烟雾袅袅
明月站在窗前望着胡海从殿内冲到殿外,拼命的与侍卫拼杀,清冷的眸光转向大殿内的那三支毒镳,信步走向屏风后,将丝带重新系在了腰间,微微整理了一下长袍,抬起素手将挽发的白玉簪抽下,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身后,而后闭上双眸,用玉簪在自己的脖颈处猛的划下一道伤口,鲜红的血顿时从白皙的肌肤上溢出,瞬间沾染了玄色锦袍
睁开眼,明月望着自己衣襟上的血迹,素手抓住屏风,慢慢的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腹上的疼痛与脖颈的酸疼让她有些意识模糊,她将身子倚靠在屏风上,听着殿外的厮杀与兵器交融的巨响,心头却流过一丝释怀,仿佛此刻的心中可以将一切都放下了一般,即便是她最深爱的御昊轩|
鲜血流逝,身体上的疼痛一波一波的来袭,明月意识迷糊的望了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腿间流下一般,在看到那鲜红的血迹时,心头一痛,但更多的却像是解脱,而后,慢慢的闭上了眼,跌入了黑暗之中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孩子?”清冷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暴怒,在明月的耳边炸开,她猛的睁开眼,眸光看到了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正将她的身子抵在了汉白玉所雕砌的腾龙石柱上,大手扣住了她的双肩,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明月恍惚的望了一眼周遭,却惊骇的发现这里竟然是‘观月台’,夕阳铺洒在整个皇城内,将一切印染了血红
心一悸,像是回到穿透了千年的时空一般,明月不禁害怕起来,她抬起头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当眸光接触到他那双墨蓝色灼热而愤怒的瞳孔时,蓦地闭上了双眼,不住的摇头,眼泪不禁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