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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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拉着他一起走进殿内。
“几日不见,敏之又见消瘦了。”李弘居首位而坐,端起宫女递上的花茶喝了一口笑道,“听说前几日敏之又从马上坠了下来,可有此事?”
“恩。”敏之点了点头,破感难为情,“骑马时不小心摔了下来,把脚给扭了。”
“只是脚伤便是万幸。”李弘起唇而笑,宛如三月的阳光温暖人心,“昨儿个二皇弟来此还想约我同去太尉府瞧你,只是近日宫中事务繁忙,抽不开身。”说完,李弘幽声叹息,眼底怅然稍纵即逝。
敏之也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好略显笨拙的安慰,“太子继位东宫,事务繁忙也属情理之中。将来,”顿了顿,又怕接下来的话犯了忌讳,只好说了一半兀然截止。前后不一的话语引来李弘的轻笑,问道,“将来如何?”
敏之只得硬着脖子把话接了下去,“将来继承大统,自有更为繁忙之时。”
说这话时,敏之只感觉一股灼烧般的疼痛从心底弥漫散开,缓缓腾升至咽喉处烈烈燃烧。
说这违心的话是在安慰谁呢?敏之目色黯然失落。明知李弘英华早逝,绝不可能继位大统,说这话难道只是为了奉承而已?想来自己终究也只是俗人一个,抵不过这世俗权贵的桎梏。
李弘淡笑摇头,琥珀般温润的眸子里透着一丝隐晦的无奈,“将来之事,何人得知?我即便是继位登基,也终不得善果……”
话未说完,又想到此是大不敬之言,李弘忙收口岔开话题,“对了,我瞧着敏之手上所拿之物倒是象圣旨,可是今日有何喜事不成?”
敏之正听得仔细,见李弘突然转了话锋,又不好追着询问,便笑着点头,“是皇上升了我的官。”
李弘顿时来了兴致,朗然起笑,“拿来我瞧瞧。”
殿内无旁人,敏之只好自己起身将圣旨送到李弘手中。
李弘展开看了后,翕然惊喜,“虽是个闲官,但总归是正三品下。”
敏之嗫嚅道,“好端端的突然升官,也不知道为何?”说着,伸手就要去接圣旨。
李弘还圣旨的手微然一顿,抬头看着敏之一字一句道,“敏之,不关发生何事,我都会竭力保你周全。”
那言语如此温柔暖人,一刹间令敏之的心有种恍惚地波动。然而只是瞬间,敏之即刻回神,像是触到烫手山芋般松开圣旨,慌促道,“多、多谢太子殿下恩典。”
见敏之如此小心而疏离,李弘眼神微地一黯,弯唇轻然苦笑,“好了,你我之间何需如此见外。”说罢,拉过敏之的手将圣旨搁在他掌心后,缓缓收回手指。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寂而尴尬起来。
敏之本就不是多话之人,现如今见李弘沉默不语,自己也愈发坐在原位不敢开口。又不敢擅自离去,只好呆坐着望着地上出神。
李弘抬眼之际正巧看见敏之游神,星月美眸瞅着地上一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白昼下的光丝从他侧面盈耀射出,沿着他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水润的红唇勾勒出一条优美而绚丽的弧度。
李弘被这一幕深深吸引了,竟不忍心唤醒敏之去打破这唯美的画卷,便只手撑了脸颊搁在椅栏上,静静凝视着昼光下宛若神祇般隽美的人儿。
谁知刚过不多一会儿,一小太监从外踩着小碎步匆忙奔进,扑至地上便喊了起来,“启禀太子殿下……”
话还未出口,便被李弘蹙眉隐怒的神情吓得缩了回去。
敏之骤然回神,看向地上的人神色焦急,李弘又是一脸的震怒,随即笑道,“殿下,这位公公想必是有事禀奏的。”
李弘看了敏之一眼,紧蹙的双眉淡淡舒展开来,口气却是依旧隐着一丝不悦,“何事匆忙?”
那小太监颤着声音回答,“御医已到,殿、殿下可要亲自前往?”
敏之想起上次和李弘相聚时,也是为了那个叫‘墨卿’的人离去,想来此人在李弘心中定是极有地位的,便道,“太子殿下,既然宫中有事,不如敏之今日先行告退。”
李弘难得见上敏之一次,既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离开,又放心不下侧殿的人儿。权衡再三后,沉声叹息,“敏之,几次请你前来,都未曾放开心扉一叙。这样,”李弘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两月前敏之带我去的醉香楼我至今还想着,改明儿,我们上那里一聚,如何?”
“好。”敏之一口应允,转念感觉言语似有不妥,忙欲弯腰行礼,李弘上前扶起敏之笑道,“这样才是我认识的贺兰敏之。你只管再跟我见外,我便重重治你的罪!”
李弘亲自将敏之送至殿门口,见他背影消失在东宫门外,才淡了嘴角笑意转身往内殿走去。
敏之本想着让李弘打发个小太监送自己出宫,但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再见左右环境甚是熟悉,想起既然是来过一次的,也不至于迷路才是,便顺着来时的道路七弯八拐,不知转了几条宫巷后,眼见东宫早已模糊了影像,却始终瞧不见出宫的正路。
又胡乱转了许久后,竟不觉回到了太极殿。敏之心中大喜,心道,既然能回到这里,说明路线是走对了的。只要再往前继续走上片刻,说不定宫门就在前方。
随想即做,敏之又顺着大理石铺成的路走了去。
然而半晌过后,太极殿早已远远被抛在身后,宫门却遥遥无影。敏之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不禁脚步加快了几分。
转了一道宫墙后,恍惚瞧见前方有道身影走过,敏之忙疾步上前,却见原来是位宫女提了一木桶的水往宫墙边的一道小门走去。
感觉身后有人靠近,那宫女回头一瞧,霎时脸色大变,“你……你不是……不、不,他明明已经……”
敏之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也不知为何而故,便俯身作揖道,“敢问这位姐姐,可知道如何出宫吗?”
那宫女不答发问,“你是谁?从何而来?”
敏之心中稍作迟疑后,回道,“从东宫而来。”
“你从东宫来?”宫女大惊,声音也不觉提高了几分,“那你,”正要说话,意识到这毕竟是在宫内,便强压了音量低声道,“这里是掖庭宫,离东宫甚远,你怎会走到这里来?”
掖庭宫和东宫分别位于宫城左右,中间拥簇着太极宫两相对峙。
敏之被她一语问得额角微渗细汗,尴尬笑道,“不小心走迷路了。”
那宫女神色尤为古怪地打量了敏之片刻后,才伸手指着一条路道,“从这里出去,转左再转右,经大殿再直走便可到玄武门。”
“多谢。”敏之松了口气,笑着朝那宫女掬身做了一揖,转身正欲迈步,那宫女忙喊了声,“敢问你是哪一省的大人?”还未等敏之回答,又犹自道,“算了,我该走了,晚了会被嬷嬷责罚的。”说完,仿如落荒而逃般提着木桶往那侧门里进去了。
敏之眼看着那宫女钻进门内不见,摇了摇头后,沿着她所指的方向出宫而去。
挽救的心
敏之顺着那宫女所指的方向朝宫门走去,才刚转了两道弯,便见一小太监急匆匆地奔了过来朝敏之弯腰行礼,“贺兰公子,奴才找您大半晌了。快随奴才出宫去吧!”
敏之一愣,随即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小太监忙回身垂首,“是风侍卫见您许久未回,便遣了奴才前来寻您。”
敏之闻言弯唇一笑,顿觉心有暖意缓缓流淌,“是风若廷叫你来寻我的?”
“正是。”小太监领着敏之边走边道,“众大人下朝出宫,唯独不见贺兰公子,风侍卫琢磨着准是公子再度迷路,便遣了奴才来宫内帮着寻找,好早些为公子领路。”
敏之嘴角掠着微微笑意,跟着那太监往玄武门方向走了去。
又拐了两道弯后,敏之走出玄武门,一眼便瞧见风若廷正站在不远处等待。金色的阳光旖旎而下在他身上旋绕出一层淡淡迷朦的光晕,敏之微地一怔后,笑着上前,“你又知道我迷路了。”
风若廷眼底飞速闪过一丝窘迫之光,尽管快却还是被敏之尽收眼底,“公子久日未回,属下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敏之笑了笑,将手中圣旨递给风若廷,“今日圣上升我的官了。”
风若廷连忙将长剑倚墙而靠,掬身恭敬接过圣旨小心翼翼展开来看了遍,翕然惊喜,“贺喜公子,此谓是天大的喜事。”
“喜事?”敏之虽未全然熟悉这边的官场内幕运作,然而‘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却是千古不变的定义。想到自己从未建功立业,那高宗为何会突然升了自己的官?还是正三品下,这其中玄妙不得不令敏之心有怀疑。
“公子是觉何处不妥?”风若廷双手捧了圣旨递还给敏之,却不知他为何心中仍有疑虑。
其实说到底,敏之自己也不知这不安来自何处。想法未经确定前,敏之也不敢直言相告以免风若廷担心,“也没什么。”敏之接过圣旨笑笑,“回府吧!”
回到太尉府后,得知皇上升了敏之三品左散骑常侍,荣国夫人既觉高兴又感骄傲。
想起自从敏之坠马失忆后,虽性子变了些许,然而相较从前却是稳重了不少。一想到敏之也有长大的一日,荣国夫人满心欢喜。
转念又想到敏之失忆后,连带着从前的事也尽数忘却,就连跟她私下约好之事也丢至脑后。荣国夫人半是欣慰半是愁虑。日里当着下人丫头们的面又不能直言说破,只得挑了入夜时分来到敏之房中明里暗示,希望他能领会。
而夜里回房后,敏之颇感疲累,正欲宽衣早寝,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敏之朗声问道,“是谁?”却半晌无人回话。上前去开了门后一瞧,竟是荣国夫人杨氏站在门外。
敏之大惊,忙扶了杨氏进门,“祖母怎么亲自来了?若是有事只管打发人来唤孙儿前去便可了。”回头又见并无丫头跟着,便接着道,“入夜露重,祖母怎么也不带上两个丫头扶了,万一要是磕了碰了……”
话还未说完,只见杨氏一头扑进敏之怀中,惊得他后半语愕然抑止,话语堵在嗓子眼上下不是。
“祖、祖母……”
敏之只觉手臂上立时泛起一层鸡皮,头发也似乎在顷刻间根根倒立了起来,“祖、祖母,”敏之踮着手指将杨氏推开,勉强在嘴角弯起一抹笑容,“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
敏之费尽脑汁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这夜已渐深,祖、祖母也该去歇息了……”
谁知还未等敏之把话说完,便见杨氏娇嗔着瞪着敏之,“都这等时辰了,怎么敏儿还赶祖母离去?”
霎时细汗布满了敏之的额头,杨氏那含羞带俏的神情震散了他的三魂七魄。
强忍了心中那排山倒海的异样与泛酸,敏之拱手作揖道,“敏儿也是替祖母身子着想。现时天色已晚,还请祖母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杨氏本就抱着决意言明的心思前来,如今见敏之这般推阻,也只当他是失了忆所致,便也不觉气恼,只笑了道,“你呀,失忆把什么都给忘了,就连祖母这儿,也不记得了么?”
敏之还欲自欺欺人的意识此刻“砰”地一下崩断。
有古怪,有内情,有暧昧,有……
敏之此刻只觉思绪紊乱,待欲说话又听见杨氏娇笑道,“祖母听风侍卫言,敏之近来尤为收敛,那青楼等处再未去过。”边说,边伸手触上敏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