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情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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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倒是一脸的镇静,拂了拂袖摆后坐下,将散落在座位边的几卷书轴捡起,搁在了桌上。
“回公子,”风若廷将心中惊诧强行压下后,拱手答道,“大概是这里刚下了雨,路面湿滑,所以马车行走起来也尤为艰难。”说着,朝车上两人看了一眼后,补充道,“此路前去会有不少颠簸,若是狄大人和公子心觉不便,属下可替二位备马前行。”
敏之正欲开口,忽然想起狄仁杰讽刺自己坐不惯马车的话,便笑着回绝道,“不必了,这儿挺好。一点颠簸算不得什么。”说完,回眸睆了后方坐着的人儿一眼,“不知狄大人意下如何?若是觉这马车颠得厉害,千万不可强撑啊!”
狄仁杰看着敏之脸上那毫不遮掩的笑意,缓缓反问,“贺兰公子这般弱质身体都能受得住,狄某又有何不可?”
敏之闻言嘴角笑意扩大,俯身凑至风若廷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风若廷略作迟疑,犹豫着看了看车上的狄仁杰后,迫于敏之眼神的施压只得领命离去了。
转身走回原位坐下,敏之笑颜灿灿地看着对面的狄仁杰,晶莹剔透的眸子仿如盛载着阳光般,灼灼生辉。
狄仁杰抬头淡淡扫了敏之一眼,也不知道他方才究竟和风若廷说了些什么。现下见他这般小人得志似的笑着,心底顿时涌起一股尤为不好的预感。
“狄大人是不是很想知道,刚才我与风侍卫说了什么?”一眼看穿狄仁杰的内心所想,敏之笑嘻嘻的问道。
狄仁杰定定与他对视,唇角似有若无地兴起一丝玩味,“公子若想告知,也不必故意相问了。”
马车再次往前行了去,路面起伏不定带动着敏之的身子也跟着轻轻晃动起来,“不愧是狄仁杰,好妙的一招欲擒故纵。不过你放心,”敏之意有所指道,“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到底所托何事。”
话音刚落,只见马车左侧一颠,狄仁杰身形猛地一晃,忙伸手扶住桌面,抬头看向敏之哭笑不得道,“看来,公子想整狄某的目地达到了。”
敏之因狄仁杰的狼狈而大感心情爽朗,眼睛里洋溢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狄大人,这就举白旗了?不像你啊!”敏之嘴角扬起一抹纤丽灵动的笑容,俯身看向狄仁杰,神色似真非假的道,“你可得有心理准备,这,可是才刚开始呢!”
狄仁杰勾起一边的唇角轻笑摇头,心底既觉好笑又感无奈。
这贺兰敏之自打失忆后,荒诞不经少了许多,顽劣的性子却是只见增长。
取过一卷文书展开铺在桌面,狄仁杰看了半晌后思绪却始终不得入内。只因一路行去,马车实在颠簸得厉害。而且狄仁杰这边的幅度显然要比敏之那边大得多。
这马车一晃,连带着狄仁杰和桌上的文书也跟着一起晃动,想要静下心来阅读,也是困难的很。
视线随着马车胡乱游走了片刻后,狄仁杰终于放弃,卷起书轴放至一旁,伸手揉着略微疼痛的额头。
而敏之却是一反常态显得极为高兴。见狄仁杰这般,他清了清嗓子,故作惊异道,“狐狸也会头疼吗?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啊!”
狄仁杰苦笑,内心也尤感惑然不解。何以被他这般捉弄,自己却除了一笑置之外,再想不到其它?
眼前的贺兰敏之,与当日那个长安大街拦下自己白马的人,分明是同一人。却又为何差了这么远呢?
见路面如此不平,狄仁杰也再无心思看书,只得将桌上的卷轴收了收,一手撑着额角搁在桌面闭眼假寐。
敏之微侧头看向狄仁杰,见他果然不再搭理自己,忍俊回身掀起帘子,朝前方策马而行的风若廷点了点头。
原本尤为起伏不定的马车竟在顷刻间缓了下来,虽仍有些许颠簸,却不已似方才那般波动。
伸手至狄仁杰眼前轻轻晃了一晃,只见他双眼轻阖似乎已浅浅睡了去,敏之独自一人也倍觉无趣,只好随手取来一卷书轴展开,仔细研究了半会儿那古文后,又掀开帘子打量路边的风景。
此番折腾许久后,敏之实在闷得发慌,便俯身趴在桌上休息。车内寂静无声,马车摇晃的节奏带着敏之思绪逐渐步入梦乡……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等敏之模模糊糊转醒时,马车早已停了下来,车上也不见狄仁杰的身影。
敏之正欲起身,只见身上披着的一件外衣恍然落地。捡起一看,竟是狄仁杰身上所穿的那件深紫锦袍。
撇了撇嘴角,敏之将衣服放在了一旁,拂起帘子下了马车。
“再走十里便可到凤台县。”风若廷站在路边指着图上的一点示意,“从凤台县往南,可至淮河北端。”
狄仁杰接过地图看了半晌后,点头道,“就从凤台县过去,过西里台到正阳镇,这一方都是水患严重之地。”
“是。”风若廷收起地图领命转身,正好瞧见敏之从马车上走下,忙迎上前去,“公子,您醒了。”
敏之点了点头,越过风若廷的肩膀看向狄仁杰,隔空喊道,“老狐狸,你自己醒了也不叫我。”
狄仁杰抿唇轻笑,回道,“并不是狄某未叫公子,而是公子睡意太熟,狄某唤不醒。”
听完狄仁杰的话,敏之狐疑地盯着他审视片刻后,才半信半疑道,“真是这样?那多谢你的衣服了。”说完,反身往马车方向走去。
就在敏之转身之际,狄仁杰嘴角那抹微不可见的笑意悠然扩散,弯成一道清减的弧度。
凤台治水
队伍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程,地方上的百姓听闻朝中派了大臣前来治水,纷纷夹道欢迎。
敏之从未经历这般场面,掀帘看时,只见路两边站满了神色欢喜的百姓,当下心中一动,朝狄仁杰道,“以前在长安,百姓见我都怕,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狄仁杰正侧头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接道,“那是因为,你做了让百姓感到害怕的事。”
“我知道。”敏之低头笑笑,“凡治国者,必先富民。民富心定则国易治。”
狄仁杰闻言心下一惊,回头看着敏之道,“贺兰公子此番言论甚有道理。却不知公子是从何处听来?”
敏之微微扬头,面上浮起一丝得意之色,“本公子我天资聪颖,这等道理怎会不知?只是过去我贪图玩乐,不愿理会这朝中大事罢了。”
狄仁杰虽知他是有意在敷衍自己,却也不揭穿,只笑着道,“这话倒是真非假。公子每每借病不早朝,也不是三五日的事了。”
敏之忙打着哈哈将话题岔开。两人天南地北随意聊了片刻,风若廷过来禀告,说是凤台县知县事率县内百姓前来迎接,请狄仁杰的示下。
狄仁杰沉吟少许后,先向敏之问道,“凤台县已到,我先随知县去淮河附近瞧瞧,让风侍卫送你回行馆歇息,可好?”
“不好。”敏之一口拒绝,“既然你让我同你来这儿治水,怎可独自前往查探水灾?”
一席问话令狄仁杰翕然一怔。拗不过敏之,只得点头答应,朝风若廷吩咐道,“去告诉知县,就说我和贺兰公子要先行察视受灾情况。”
风若廷领命离去后,另一侍从赶紧奔上前,将一小方凳从车后取出搁在地上,掀起帘子请狄仁杰和敏之一一下马。
一早便在县外等候的知县忙不迭地迎了上来,朝狄仁杰和敏之道了安后,这才恭敬领着他二人往淮河沿岸走了去。
凤台县本就是离长安甚远的一处偏僻小镇,住在这里的多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未见过狄仁杰和敏之这等绝色之姿,如今远远瞧着众多侍卫拥着他二人走近,当下惊为天人,纷纷跪拜在地敬若神明,哪里还敢抬头直视。
狄仁杰忙上前扶起跪拜的人群,笑道,“狄某自会尽力为大家排忧解难,这跪拜大礼,还是能免则免的好。”
众人见狄仁杰盈笑灿然,眼眸深邃却又清亮,顿时一股暖意从心底缓缓散开淌至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再看向后面站着的敏之,只见他面莹如玉,眼澄似水,美得令人尤感心醉,当下竟忘了身在何处,只管痴痴盯着他看。
敏之咳嗽了两声,唤醒众人意识后,才点头笑笑,朝身旁狄仁杰低声道,“快走罢。”
狄仁杰深知其意,也不想当着外人面捉弄他,便开口唤来知县,一群人围拥着朝淮河走去。
凤台县离淮河尚有些许路程。等狄仁杰和敏之一席人去到河岸巡视了目前水患情况后再回返,天色已见垂暮。
回到行馆后,敏之只觉全身一阵腰酸背痛,外衣也来不及脱便往床上倒了去,瞬间便沉沉入睡。
恍惚间,似乎听见房外传来细微的对话声。声音缭绕耳边挥之不去,将敏之从睡梦中吵醒。起身开门走到院中去看时,却发现院外并无他人。
抬头看了看繁星闪烁的夜幕,敏之走出院落顺着回廊往前胡乱走了一段后,见毗邻的小院里烛火明亮,狄仁杰的身影倒映在窗上清晰可见。
敏之刚要转身,脚下踩中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惊醒了屋内之人。
狄仁杰起身拉开门定睛一瞧,见是敏之,不由得弯唇一笑,“贺兰公子对这深夜探访,似乎上了瘾啊!”
敏之也不答话,径直越过狄仁杰的身形看向屋里,见桌上还摆放着笔墨,便问,“你可是在写,下午淮河所见受灾的情况?”
狄仁杰未想到他竟一语道中,微微一愣后,笑道,“差点忘了,公子也是圣上亲封的治水副使。”说着,侧身让开道路,“公子请进。这治水一事,本就该与公子共商才是。”
敏之怎么听都觉他话里似乎隐着淡淡讥讽,然而字面上却又挑不出语漏,只得睆了他一眼,迈步走进去,“不过是下午片刻时间的巡视,哪有这么快便能找出问题所在。”
狄仁杰顺手将门关上,走至桌边将自己方才绘的水位图递给敏之过目,“我将这淮河划为上、中、下三段,地理位置的改变,受灾情况也会相对不同。所以我们要针对各方水位,来开渠引水。”
敏之走近桌边看了看那图后,偏头道,“你画的我看不懂,但你说的我却听懂了。”伸手拨了拨那卷锦缎,笑道,“这治水不在一日两日。需得先寻出问题所在,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狄仁杰勾唇笑笑,持笔在图面某处边勾下一个圈边道,“公子自己先前所说竟是忘了不成?河流洪灾不断,除历年雨水降多之外,上下游贯通不顺也是原因之一。”说着,手中笔尖一顿,抬眼瞟向敏之淡淡开闽,“公子在朝时所提建议句句精辟,怎到了这地方上,却忘得一干二净?”
敏之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反驳,话到嘴边却猛地咽了回去。
狄仁杰虽颖悟绝人,但这水患之事在各个朝代都不可避免。更何况现下虽是唐朝盛世,然而想要科学治水,就目前的条件设施也是难以达成的。
敏之踱步绕着书桌走了一圈,目光在狄仁杰身上来回打量着。
他若是今日有心求我,我或许还能将后世之人所用之法告知一二。如今瞧他这般胸有成竹……
敏之趾高气昂地颔首冷哼。算了,反正他狄仁杰有的是法子,自是轮不到我来替他着急的。
这般想后,敏之也不与狄仁杰争一时的口舌之快,转身走出了房间。
狄仁杰余光瞟见敏之反身走出,竟不似平日那般大发言语,当下心底微觉疑惑,持笔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抬头看向敏之离去的背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