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以复仇女神之名-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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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乖乖地去找蜜饯吃了,林俐关上书房门,坐在书桌后,思索了一下,想了想自己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又在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然后拿起方才用过的毛笔,取过一张信纸,在纸上写了开来。写几个字,停下来想一想,接着写。写几个字,再停下来,再想一想。有不满意的地方,勾了重写。
写完之后,林俐通篇默读了一遍,又修改了几处后,把这封信重新抄在了一张新信纸上。
信中,林俐把阎秀仁想要霸占林家房产,威逼侮辱林昌怀和罗氏的种种恶行恶状,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信的最后,林俐写道:“愿诸君敦侯芭之谊,举鲍宣之幡,助我未亡人,执兵随后,共报斯仇,则大义允堪千古。”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希望诸位能像西汉的侯芭为他的老师扬雄立坟,守孝三年一样;像西汉鲍宣的几千学生,为下狱的老师鲍宣请命一样,来帮帮我这个未亡人。跟我一起,为我的丈夫,你们的老师林昌怀报仇。若能如此,你们的大义必将千古流芳。”
把信抄完,又看了一遍,林俐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该说的话说了,该煽的情煽了。可以了。把信装进信封封好,她去了灶间给小女孩作饭。饭作到一半,两名急足来了,林俐把印好的一百八十张揭贴和写好的信,一并交给两名急足,要他们即刻动身,前往丰安县。
林俐叮嘱两个急足,“这是一百八十张揭贴,到了丰安县,你们先把一百张贴以丰安县大街上。哪儿人多往哪儿贴,哪儿热闹往哪儿贴。要是贴完这些地方还有剩余,二位就看着贴,总之务必把这一百张贴满丰安县的大街小巷。”
“剩下的八十张,你们全部贴到丰安县慎思书院的院外去。”
“是不是有点儿多?”一名急足提出质疑。
“不多,”林俐看了一眼急足的红鼻子,“你们俩顺着书院的外墙,转圈都给它贴满了。等贴完了这八十张,你们再把这封信送给慎思书院的院监。”书中信息显示,林昌怀在丰安时,就是在官办慎思书院充任教谕,相当于今天大学讲师,教授之类的职务。
自古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训诫,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离开学校,再见老师,大多也是毕恭毕敬。若是老师或师母出言相求,能力所及的,必定全力而为。今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尊师重道的古人了。
林昌怀的这些学生就是林俐的“他山之石”,她要用他们来攻阎秀仁这块“玉”。果然不出林俐所料,一天之后,便开始有丰安县的学生三五成群的来到丹阳。
这些学生有穷有富,富的住店,穷的自己担着扁担,前面挑着行李卷,后面挑着干粮袋。短短三天时间里,已有二百多名慎思书院的学生聚集在丹阳,这些人撸胳膊挽袖子地表示要给林教谕报仇。
阎家人吓得不敢在林家隔壁的房子里呆着,乘着夜色的掩护,跑到了吕泰鸣家躲了起来。丰安来的学子们发现阎家人躲进了吕家,在吕家门外聚集,要吕家把人交出来。
有个叫胡世修的乡绅,平日里跟阎吕两家处得都不错,见丰安学子围攻吕家,壮着胆子出来当和事佬。第二天,胡世修招集了整个丹阳的乡绅来到丹阳的公议所,讨论这件事。
所谓公议所,就是地方上出了什么事,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们聚在公议所里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私下里和平解决,而不用走官家程序。林昌怀家是受害一方,当然少不了林家未亡人林俐的参与。阎吕两家因为怕挨揍,所以无人出席,仅派胡世修作为两家全权代表。
林俐带着“女儿”林玉容“盛装”出席——母女二人一身缟素,从头白到脚,头上披着白麻素巾,身上穿着白麻孝衣孝裙,脚上穿着白麻孝鞋。手牵着林玉容,林俐和林玉容二人,一路从林家哭进了公议所。
临出门前,林俐暗中叮嘱林玉容,“容儿,待会儿出了家门,你要跟着娘一起哭,我们哭得越悲伤,街坊四邻越会同情我们,到时候,为我们撑腰的人就会越多,你爹的仇就越容易报,记住了吗?”
“记住了。”林玉容认真地一点头。其实,即便娘不嘱咐她,她也是要哭的,因为她很爱很爱爹,爹也很爱很爱她。现在,爹死了。从今往后,再没爹爱她了。她特别特别伤心。
和林俐和林玉容一起出门的,还有林昌怀的棺材。林昌怀的棺材在前,林俐和林玉容在棺材后面跟着。去往公议所的一路之上,林俐扯着林玉容,母女二人哭了个悲悲切切,痛断肝扬,闻者无不唏嘘。
待到了公议所,林俐让人把林昌怀的棺材置于堂下。丰安众学子一见老师的棺木,一齐扑上前来,抚棺痛哭。高低起伏地哭了好一阵子,众学子擦了擦鼻涕眼泪收了声,其中一位学子代表走上公议所的大厅,大声地对环厅而坐的众乡绅说:“林教谕乃是朝廷命官,阎秀仁一介平民,胆敢侮辱朝廷命官,这是对朝廷的公然藐视!他不思悔改,最后逼死林教谕,这是天下至惨之事,是对朝廷的大不敬!”
“贵邑是礼义之乡,在座诸位理应同我等一起声讨那逞凶之人,伸张正义,为何首鼠两端,人人坐视不管?我辈虽然怯懦,但我辈愿为贵邑的朝廷命官,林教谕去京师击登闻鼓,为贵邑一雪耻辱!”
学子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听得林俐热泪盈眶,发自内心地感动。围绕在学子四周的学子位也是个个含泪,握拳咬牙,表情激愤。
丹阳的乡绅们,一个个像遭了瘟的鸡似的,垂头耷脑,一言不发。
丹阳最有名望的绅士要数章庆文,这个章庆文原来在朝中作过二品大员,后来因为某事得罪了某位一品大员,称病辞官回了丹阳,过起了春赏花秋赏月,诗酒伴年华的悠闲生活。
胡世修第一个请了章庆文,然而所有丹阳乡绅都到齐了,章庆文也没到。丰安学子都说完这番慷慨昂的话了,章庆文还是没影儿。胡世修心里有些急,其他丹阳乡绅心里也有些急。
丹阳的乡绅们盼着章庆文能代表他们出来跟丰安的学子说句话,这样,他们就不用说了。章庆文要是不来,少不得由他们中间选出一个两个来和丰安的学子对话。向着林昌怀家,他们怕阎吕两家打击报复。向着阎吕两家,他们怕丰安的学子不答应。
胡世修的想法跟他们差不多,但是他的盼是单向地盼,他盼着章庆文能给阎吕两家说句好话,给阎吕两家一个台阶下。别人的话可能都不好使,章庆文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因为,抛却二品大员的辉煌历史,章庆文还是个名士,他是天下闻名的大诗人,大才子,大金文学家,是丹阳男女老少的偶像和骄傲。
正当丹阳的士绅们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小厮来报,章庆文章大才子到了。一听章庆文到了,胡世修连忙下堂,出门迎接。不一会儿,传说中的大才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第九个任务(4)
章庆文的个子不高,然而架子很大。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像个孕妇似的护着高耸的将军肚,他迈着八字步,撇着“八万”嘴,不慌不忙的踱了进来。
胡世修像个引导官,在章庆文的斜前方,哈哈着腰,伸手把章庆文往里引,“章公,请,请!列位,让一让,让一让,让章公过去!”
堂下,已被丰安来学子们站了个水泄不通。听说来人是天下闻名的章大才子,学子们礼貌地给章庆文让出了一条窄道。章庆文沉着脸,捂着将军肚,从这条窄道穿了过去。
堂上的列位不瞎,自然是看到章庆文到了,不待胡世修开口通报,他们已纷纷欠身起立,拱手堆笑。有说“久仰”的,有道“幸会”的。
章庆文到了堂上,一挑眉毛,也不说话,要笑不笑地对诸乡绅微拱了拱手,然后往堂上一把红木雕花太师椅上一坐,坐得大马金刀,当仁不让。见他坐下来,其他乡绅也跟着他重新落坐。
见章庆文坐稳当了,胡世修清了清嗓子,站在堂中央,向堂下的丰安学子们大声说:“列位,列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章庆文章翰林,是我们丹阳,乃至国朝的学界领袖。”说着,他回身一指章庆文,章庆文在座位上对堂下微微一点头,权当跟堂下众丰安学子行见面礼。
丰安学子中有人高呼,“章翰林,你可要为林教谕主持公道啊!”
“是啊,章翰林,一定要为林教谕主持公道啊!”其他学子在这头一声高呼的带领下,七嘴八舌地响应着。
见此情形,林俐暗中一扯林玉容,随即以袖遮面,呜呜地痛哭起来。因为事前在家里被母亲教导了一番,林玉容得了母亲的暗号,又听母亲哭得高吭,她明白母亲这是要她跟着一声哭。作为一个聪明的孝女,她紧跟着林俐,扯着稚嫩的小嗓子哭了起来。
“相公,你死得好冤枉啊~~”林俐一边哭,一边啪啪地拍着林昌怀的寿材盖。
“爹~爹呀~~~~”林玉容干脆合身扑在寿材上。
她俩这一哭,堂上堂下很多人跟着红了眼圈。
章庆文撇着八万嘴,使劲眨了眨眼,眨掉了眼中涌起的潮意。
胡世修跟堂下的学子们介绍完章庆文,转回身,谦卑地对章庆文一哈腰,满脸陪笑,“林阎两家之事,昨日,晚生已向老师言明。今日蒙老师屈尊下降,还望老师不啬金口,为两家调和一二。不然,两家纷扰不休,林教谕也难安心上路。”
章庆文抬手捋了捋颏下灰白参差的胡子,沉吟了一下,“吕家是什么意思?”
阎家不为官,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不值一提。吕家虽不是这次事件的主凶,但是也有帮凶之嫌,说白了,就是阎吕两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而且,吕泰鸣是个官员,虽然官阶不如他昔的官阶高,但好歹也算同圈里人,一个档次的。所以,他问吕家不问阎家。
胡世修陪笑,“吕翁主和。”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总之这句话说完,就见章庆之变了脸色,“林教谕乃是朝廷命官,阎吕两家既可目无朝廷,恣意轻侮,那么,依老朽之见,林家也不必在乎吕家这个旧主!老朽家中还有事情,告辞!”说完,章庆文站起身来,挑眉撇嘴地用力一拂袍袖,走了。
胡世修傻了眼,不光他傻了眼,堂上堂下包括林俐在内,全都傻了眼。胡世修本以为章庆文能为阎吕两家说点儿好话,堂上的乡绅们以为章庆文能来个抑扬顿挫的长篇大论,林俐吃不准章庆文会说出什么妙语来。所以,冷不丁听了章庆文这句妙语,再见章庆文的妙行,她反应不过来的直眨巴眼。很快,她反应过来,章庆文这是帮着林家说话呢。
从一定意义上讲,吕家是林家的旧主。章庆文的意思是,林昌怀官再小,那也是朝廷认命的,也是朝廷命官,既然你们不拿“教谕”当朝廷命官,那么,林家人也没必要拿你吕泰鸣当旧主,没必要给你阎吕两家面子。言外之意,你们林家人自己看着吧,怎么解气怎么来吧,我没意见。
林俐懂了,丰安来的学子们也懂了。既然学界领袖都发话了,那还等什么呢!抄家伙,给林教谕报仇去吧!
“走!我们把阎家的房子给他拆了!”不知哪个学子喊了一声。一声过后,众学子纷纷响应,“好,把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