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完结)-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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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卉心想,自己中毒多半是皇帝策划,皇帝心虚关怀几句,她便也假装受宠若惊。将伤情说得重些,顺便再以忠臣晚辈之姿,对皇帝的病体表示慰问。
如此虚伪寒暄过后,两人转入正题。
皇帝不兜圈子,直接问起宣国宝藏之密。
妤卉将寻宝经历简单讲述一遍,坦言道:“当时情况紧急,金屋之内的书册我们不及带出。不过阿黎通读书册将山谷外控制水流的机关所在和操作方法都牢记于心。臣为防万一,对外谎称只有自己知晓机关秘密。其实臣并没有时间仔细看那书册,记得也远不如阿黎清楚。”
妤卉从鬼婆婆那里得来的信息,是皇帝近期内无暇倒腾宣国的宝藏,妤卉估计皇帝是想等着天下初定再将黄金取出,作为战后重建的资金来源。所以妤卉才敢明言实情,并笃定皇帝因亏欠阿黎。左右都要留给阿黎一条生路。宝藏的秘密存在阿黎身上。比存在她自己身上更保险一些。
皇帝的确对于阿黎有内疚和怜惜之情,迫于大局。她接下来要利用五皇女这颗棋子,暂时并不能恢复阿黎的皇子身份,她甚至为防宫内眼线,私下里都不敢与阿黎相认。若阿黎仅仅是饱受凌虐地卑微奴隶,就算阿黎的体内留着皇室血脉,皇帝也不会太上心,皇帝对阿黎的疼爱是因为阿黎的过人才华而慢慢积累加深。皇帝舍不得这样优秀的儿子再受委屈。
皇帝点点头,没有进一步问详情,反而表态道:“如此甚好,前宣国境内初定,反抗势力时有暴动,现在不宜转移宝藏。朕信任你们的忠诚,如何控制机关的秘密就记在你们心中,等需要的时候,朕再派你们前去。免得落于笔端,遭人觊觎。”
“陛下,臣这次进宫还有一事不明。”妤卉听得皇帝让步,她便索性揭开虚伪表象,直言道,“臣的义兄在何处,臣需要做什么才能保住他们父子性命?”
皇帝眼神一变,面上表情却维持着镇定,缓缓道:“妤爱卿,令兄遭绑架失踪朕十分遗憾,不过朕已经命令妫家全力搜寻,相信很快就能有确切消息。”
妤卉见皇帝瞪着眼睛不承认幕后操作,就换了一种说法道:“微臣惶恐,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报答圣恩。”
皇帝微微一笑道:“你是聪明人,宝藏和灵药之事切忌不要再对旁人提起。便是齐王问你,你也推说不知。朕近日得到南边密报,说是栾国人蠢蠢欲动,与咱们华国南边某个守将里外串通,要侵吞咱们华国大好河山。朕怎能忍得下这等挑衅?朕已经下旨,命齐王伤愈后即刻率军奔赴南疆,你不妨也随军南下。听说栾国的皇室之内秘藏了一种珍稀药材,更有利于治疗你的毒伤。”
皇帝的意图妤卉来之前就已经大略猜到。现在皇帝看清了她地软肋是苏眠,只需要控制住苏眠,比用妤家相逼更能让妤卉听话做事,皇帝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妤卉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皇帝在得到天下之后,会否留下自己的性命。
齐王率军南下,一年的时间踏平栾国并非全无可能,如果五皇女在南边布局阻碍,想阻碍华国军队推进的速度,使战争变得胶着,那么一年过后,齐王病逝,妤卉就是接手大军的不二人选。
妤卉猜测皇帝地算盘打得精细,一定会人尽其用地,齐王此去南疆断无生还回京的可能。而妤卉自己成为皇帝平天下地马前卒,也是消磨五皇女的一件利器。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一旦五皇女的威胁解除,栾国战败,妤卉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就算皇帝不杀她,皇太女即位后多半要算计她。如果皇帝的身体状况支持不了多久,万一前后有了差错,妤卉很有可能沦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想来想去,妤卉都觉得自己的前景堪忧。但是妤卉被逼走上这条路,也并非全无对策。若将来等着她的真是死局,那么她不妨在阵前诈死丢开一切虚名,带着阿黎落跑,从此隐姓埋名,过逍遥生活。至于最初入世的任务,不去完成又如何?她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找到了能相守一辈子的爱人,她何苦舍近求远,再回去现实里奔波劳苦呢?
“臣遵旨谢恩。”妤卉毕恭毕敬地谢恩。
皇帝继续说道:“妤爱卿,姚贵君思念皇儿多日,你又要南下出征,朕看不如让鸣儿回宫住些时日。依礼制,你的长女妤燃应由嫡父教养。就让鸣儿将妤燃一并带入宫内交给姚贵君照看吧。朕于年前新添了一个幼子,都是小孩子,养在一起有个伴。”
妤卉明白这是将她的正夫与女儿压在宫内作人质,免得她关键时刻动摇立场。另一方面皇帝应该也考虑到齐王的缘故,姚家在军中的影响力透过齐王依然很旺盛,万一齐王不听皇帝摆布,抓紧利用一年的领兵时间谋求上位,国内或许会出乱子。
妤卉没有拒绝皇帝的“好意”,苏眠在皇帝手里生死未明,她唯有暂且低头服软。
皇帝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便将一个精致的锦囊赐予阿黎,另赏了金银布帛并一处宅邸,犒劳妤卉的功勋。而妤卉在官职上没有明显变化,皇帝只说妤卉南征担副元帅头衔,辅助齐王即可。
妤卉与阿黎回到妤府,阿黎当着妤卉的面将锦囊拆开,从中取出一封密旨。
阿黎解释道:“刚才圣上赏赐锦囊之时,端盘子的侍人以传音入密相告,让我不能将这锦囊内的密旨给你看。”
妤卉略有所悟,转过头道:“既然如此,你私下拆看,不要告诉我内容。”
阿黎却坚定道:“心悦,我不想瞒你任何事情,所以要看定要与你一起。反正圣上眼睛没那么长,怎知你是否看了?”
妤卉笑道:“阿黎,圣上毕竟是你母亲,她行事一定有她的道理。密旨我真的不想看,你自己收好吧。关键时刻是奉旨行事还是凭你的本心作为,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无怨无悔。”
阿黎隐约感觉到妤卉或许猜到了密旨的内容。他将已经取出的密旨又放回锦囊,抛开忧虑,贴在妤卉耳边说道:“你不看,那我也不看了。”
“阿黎,这锦囊你贴身带着,说不定将来能派上大用场的。”妤卉叮嘱了一句,又恢复常态,与阿黎耳鬓厮磨起来。
第九卷 谁与共 14相逢患难
苏眠知道这几日马车一直向南而行。自从在平城被人劫持,他昏迷了数日,醒来就在这辆马车上。还好刚刚出世不久的儿子就睡在他的怀中。看来绑架他的人并非冷酷无情,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哪一方的势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押送马车的一共有十二个人,四男八女,分作三班休息。这些人都是身俱上乘武功,训练有素,行事作风颇像是世家影卫,又比普通的影卫多了几分威严。为首的中年女子面貌平凡,苏眠看得出她没有易容改扮,另外十一人,除了男子黑纱蒙面,女子都是素颜。这说明他们不怕暴露身份,或者说本来就不是显赫的身份。
苏眠暗下判断,能使得动这般人马的势力团体,非富即贵,他在清醒的时候少不了出言试探。可惜这些人一个个都装哑巴,除了叮嘱饮食安排住宿守夜轮班,其余无论苏眠问什么,他们都不会回答。
白天赶路,苏眠是被他们下了催眠的药物,长时间睡在车内,每日只有晚上,苏眠才能清醒片刻。他判断马车南行,是住宿时观察周遭的植物,感受气温的变化,有的时候天气晴朗还能观星辨识方向。
苏眠的行动被严格控制,就是如厕方便,也有至少一名男子紧紧跟在他身后。他试图留下标记,不过对方仿佛熟知他的手段,每每都能看破。他若是夜晚不老实,大喊求救,就会被直接点了哑穴。连带着他的儿子断了汤药维持。
苏眠自己能忍受诸般折磨,可他舍不得儿子跟着吃苦。
苏眠并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心软,或许生的是个女儿,模样像白霜影更多一些,他就不会再管这孩子死活。但偏偏是个男孩,因为他这个父亲身受蛊毒而孕,儿子出生虽然解了父亲的毒,儿子自己却从胎里带了病弱之躯。这样幼小虚弱地生命,如果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痛惜。实在是可怜。
苏眠恨白霜影,恨到骨子里变作麻木,然而她的儿子又有什么过错呢?那也是他的骨血。于是他给儿子起名叫“苏忘”,盼着儿子能够忘记忧愁,甚至忘情绝爱。这辈子苏眠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他觉得比起身体所受的折磨,因情欲爱恨而来的精神伤痛更甚。
他爱上了不能爱的人,一个小他许多。名义上的义妹;然而遇到她之前他已经被白霜影夺去清白,毁了所有可能地幸福。白霜影如影随形,追他不放,在他身上纠缠不休。他看得出白霜影已经动了真情,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接受她的爱。他要以此为报复。
所以孩子降生的那天。当着白霜影期盼的脸孔,他冷酷的宣布。孩子只是他一人的,他会告诉孩子他没有母亲。如果白霜影敢再纠缠,他就亲手杀了孩子再自杀。看着白霜影瞬间变得沮丧苍白的脸,苏眠以为自己会十分高兴。不过真的那样做了以后,他只感觉到怅然若失。
白霜影走了,再没回来看过他和他地儿子。
打扫的仆人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放着纯金打造的长命百岁锁和白霜影为孩子起好的名字。苏眠让人将那金锁直接送去金铺熔炼销毁,写着孩子名字地纸条,他看了一眼就撕得粉碎。
白苏、苏白,纸上是这两个名字,白霜影怎么可以将她的姓氏与他地写在一起,那么紧紧挨着,作为孩子的姓名?哪一个他都绝对不会接受。
儿子呜咽的哭声将苏眠从昏沉烦乱的心事中拉回现实。
有人端给他一碗药汤。一并递上一粒糖块。药汤是给婴儿喝的。糖块是喝完药的甜品。绑架他的人在这些细节上想得很周到,如果苏眠乖乖配合。他和儿子会生活得很舒服,除了没有言行自由,与寻常大户人家公子出门享受地待遇没有两样。
今晚他们在郊外搭了帐篷露宿,这还是数日来第一次不在客栈歇脚。苏眠估计他们有可能已经行到华国南疆附近。他当年独自一人流落在南方的时候,就注意到越是靠近南部边疆山区,人烟村落就越稀少。一来是山地不宜耕作,虫蛇沼泽遍布,大家宁可都挤在平原也不愿入山生活;二来是栾国与华国山中蛮族出没,这些人原本依附栾国朝廷,而栾国日渐腐朽威势锐减,蛮族见讨不得好处,索性另起炉灶,不分栾国华国缺粮抢粮缺人抢人,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苏眠这些天不动声色,表面上装的乖巧服软,实际暗中观察这十二个人的言行性情。他仔细回忆过自己被劫持前后的疑点,渐渐也猜出一些端倪。按道理如果他突然失踪了,妤家和妫家定会派人搜寻。从行程推算,他们已经向南走了十几日,妫家和妤家为何还没有动静?能同时让这两大世家都查不出的绑架事件,幕后主使已经昭然若揭。
苏眠暗暗苦笑,这一次皇帝又想控制妤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呢?为何还要将他送到南边来?华国迟早要与栾国开战,妤卉也会领兵到南边来吧?难道皇帝想将他绑来提前熟悉南边地情况,只为到时候给妤卉一个惊喜么?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