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满京华-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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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姑,你也取笑我!”,这边两咋,人彼此打趣,那边人在浴室中的杨进周却正在一瓢一瓢水往身上浇。本该是热气蒸腾的地方此时冷冰冰的。只有在一飘瓢凉水浇上了那精壮结实的肌肉时,方才会散发出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热气,而主人公本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打了个喷嚏,他才醒悟过来,随手拿过软巾擦了擦身子就到了外头,拿起干衣裳穿了起来。
等到了西屋,杨进周才在床头坐下,就看见原本正倚在那儿打瞌睡的陈澜忽然受惊似的睁开了眼睛。见妻子满脸怔忡。他便一手揽了揽她在怀,这才问道:“是做噩梦了?”
见是杨进周,陈澜顿时舒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就笑道:“白天里胡思乱想了一会,结果刚刚就等你的这会儿竟然做了噩梦,被人追得叫天天不应卑地地不灵,幸好你回来了。…”
“哪有这种事,你是心思太重了。”杨进周本能地将手探入锦被中。摩挲着妻子那仍然仿佛丝毫没才赘肉的小腹,随即才说道,“侯府那边的事情娘都告诉我了,你只管放心,万事才我呢。正巧我也有好尊息告诉你。今天我从前在锦衣卫的两个下属升了职,请我吃酒,顺便也算是迟来的给我接风。他们说。襄阳伯都才消息了”
“什么?”陈澜一个激灵,本能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可身子被杨进周紧紧箍住,她只好顺着他的手势又往后躺下,心里却仍是颇为急躁,“真的假的?对了,那毕先生呢?”“你先不要着急,是真是假难说得很,毕竟倭国远在海外,当年成吉思汗东征尚且损兵折将,所以朝廷在那的消息。一则是靠商旅,二则是锦衣卫寥寥不多的探子。朝鲜兵败辽东,倭国上下大为震动,各地颇才动乱,再加上锦衣卫探子和商旅都散布了不少消息出去,所以如今那边的王廷已经才些坐不稳了,所以才有消息露出来。据说,毕先生如今和襄阳伯人都是好好的,但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却是说不准的事。。。”
“谢天谢地!”陈澜忍不住双掌合十念诵了一声,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欢容,“骏儿跟着老太太,虽是锦衣玉食,成日里看着也欢笑不断,但终究是放不下毕先生。而五妹妹为了襄阳伯苦守了那么多年,若真的襄阳伯能回来,也总算是有个好结局了。”
“这可放心了吧?”杨进周索性踢掉鞋子上了床,又亲自把帐子拉了下来,这才说道,“至于侯府的事,我已经拜托了他们去查皇贵妃那两个宫女的跟脚,快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个月,总会查出端倪。你就不要劳心费力了,再说还有小四呢,此事与他也是历练。”
“知道了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了起来。”陈澜没好与地蹙了蹙眉。当那粗大的手指突然按了上来,又轻轻揉了揉她的眉心时,她才靠在杨进周的怀里低声说道:“要不是老太太之前才病了这一场,纵使真出了这样的事,有你和小四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如今有了,她正是高兴的当口,这事情可谓是兜头一盆凉水,老人家万一承受不起,那就难说了。。。”
“你这样的孙女,还真是天下难寻………。杨进周见陈澜眼神中透出了几许惘然,情知她是自幼失了父母双亲,因而分外珍惜如今仅剩的那些对她好的亲人,于是便紧紧搂了她在怀,“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事情自会有转机。。。
“还有你,你都不在锦衣卫了,再让他们替你办事,会不会招人闲话?”陈澜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他身上,声音几近呢喃,“那些御史就犹如牛皮糖似的,最是缠人,万一有人看到你和他们交往,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办……你也是的,出门也不多准备一两件衣服替换,就这么满身酒气脂粉气地回来,就不怕………”
“只要你不喝醋,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说话间那一吻印上来的时候,陈澜分明看见杨进周的眼神中充满了笑意,心里那些波澜沟壑不知不觉就都填平了,只是少不得在他移开之后,嗔怒地横了他一眼。
如今她才有孕不久,按理夫妻俩该分床睡,但因为她晚上身边少了人,总睡不安稳,因而杨进周依旧留在屋子里。如此她睡得香甜,杨进周心满意足,唯一能够说话的江氏更是喜笑颜开,家下自然是没有别人说闲话口于是,此时唠唠叨叨和枕边人说着那些琐事,她渐渐就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清早,杨进周悄悄离开的时候,陈澜仍是醒了一醒。毕竟,杨进周初掌新营,前两天日日回来乃是为了她,如今总不好再因私废公,这一去至少得一旬才能回家。只是不多时,云姑姑就拿了大枕头到旁边陪着,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中,她渐渐又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梳洗装扮吃了早饭,她就扶着云姑姑去了惜福居,正巧见江氏已经装束停当要出门。婆媳俩才说了没两句话,外头就捎信进来,说是老爷打发了人送东西回来。
这寅正出了门上早朝,怎么突然就派人送东西回来?
江氏和陈澜对视了一眼,纳罕之余都有些不安。待得知是派的秦虎,江氏付度片刻就吩咐道:“他不是外人,全哥回京就荐了他百户,他又是娶的红螺,直接让他进来吧,我们也好偷个懒少走几步路。”
话虽如此说,进了内宅的秦虎行了礼呈上东西,立时就低下了头目不斜视。当江氏拿着那信封问里头是什么的时候,他就直截了当地说:“老太太恕罪,我真的不知道。大人下朝之后,在千步廊门口碰着了人,就是昨日请老爷喝酒的其中一个。等大人和他闲话了几句分开,带着我快到卓成门的时候,突然就给了我这东西,让我立时拿回来。”
既然杨进周如此交待,陈澜又问了两句,见江氏也没什么要说的,就笑着让秦虎回去,临走时又送了他一副兔皮手套。等人出去,她见江氏冲自己摆了摆手,就开了封口,取出里头的东西一看就愣住了,又拿给了江氏。
“全哥这是……”
“娘今天不是要去阳宁侯府么,就把这东西带给小四吧。”陈澜见江氏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就笑道,“这东西想来是全哥费心托人寻来的。虽说是薄薄一张看似没什么用的纸,可在五妹妹那儿,却是比什么都重要。娘见着小四就对他说,这东西如何用,就看他的了。”
“你们呀,他才那么小的一个人,你们就知道给他压担子!”
江氏笑归笑,终究还是吩咐庄妈妈去另外取了个信封来,当着陈澜的面严严实实封口,又揣进了怀里,随异又看着陈澜说:“还有什么话要让我转给他的,一并说了,省得你在家里坐立不安。”
“娘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不是就这一个嫡亲的弟弟么?”陈澜说着又抱了江氏的胳膊,眯了眯眼睛说,“娘只告诉他,襄阳伯那边的事有些转机。还有,他使什么鬼主意不要紧,但不和我打招呼,也得和他姐夫打个招呼,否则别怪我到时候找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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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捕风捉影
平静了好几年的阳宁侯府随着主人的归来,再次呈现出了蠢蠢欲动的迹象。
阳宁侯陈瑛回来之后便去拜见了朱氏,执礼甚恭,之后又商量了两个女儿的婚事,再不复从前那咄咄逼人的光景,反倒是朱氏提出了分家。尽管这事没定,可就在这位阳宁侯前脚踏出廖香院正房,后罩房里就闹出了死人的消息,自然谁也不会拿这当巧合看待。
机警的人吸取前头的教训,躲在后头小心翼翼看风色;但那些心思活络的却是有些上蹿下跳的势头,甚至有人千方百计向廖香院里头的人打听消息,郑妈妈一时顾不过来,自是手忙脚乱。
这天一大早,按照朱氏的意思,仍是要陈衍按时去上课,但这一次陈衍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祖孙俩磨了好一会儿,郑妈妈进来报说是阳宁侯应了平江伯长公子的约出门去了,朱氏就冲着陈衍嗔道:“你三叔人都走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男子汉大丈夫,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做什么,没来由让人笑话!”
听说陈瑛出门去了,陈衍眉头轻轻一拧,随即就冲着郑妈妈说道:“有劳妈妈去请碧楼姑姑过来。”
郑妈妈闻言是心生犹疑,可抬头看了看朱氏,见其脸上虽露出几分责备来,终究是没才出口呵斥,于是便应声退了出去。她这一走,朱氏就没好气地冲着陈衍道:“叫了她来做什么?皇贵妃临去的时候把她们两个人送到了我这儿,如今死了一个,她难免心生悲戚,到时候若到这儿放声哭诉,但使我这院子里有人往外传扬,那便又是麻烦!还才,这人还是赶紧入土为安的好你就要成婚了,停在家里岂不是晦气?”
“老太太,话不是这么说。”陈衍几乎是紧紧抓着朱氏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我昨晚上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到后来隐隐约约有了些念头。您说,这人是皇贵妃特意送给您的,可到咱们家里才没几天,而且还偏选在三叔回来的时候死了,现场甚至还丢下了一把带血的剪刀,这是不是太巧了?
“你是说你三叔?”
见朱氏眉头紧皱,就差没直说是否陈瑛使出的幺蛾子,陈衍赶紧摇了摇头:“皇贵妃薨逝之前送人给您咱们这些明白的,当然知道这是皇贵妃看重心爱的人,送出宫伺候您一来是为了给您添两个可靠人手,二来也是给她们一个好下场;可不知道的,又出了现在的事,也许会觉得她们知道不少皇贵妃的隐秘事,送到您这儿来是为了。。。。。。?”
“你不要说了!”朱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难看,死死抱着手中那个软实的抱枕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良久,她便冷笑道,“想不到一个人死了,就能闹出这许多大花样来。还都是一个个算计到我头上了。按你这么说你三叔似乎还没神通广大到这地步。”
“这几年廖香院原先那些姐姐们虽说一个个配了人,但犹如绿萼姐姐那样的,老太太都还调了回来使唤,新进的虽不能说必然可靠。可三叔才刚回来,能和她们有多大瓜葛,支使她们做出这样弄不好就要丢子性命的事来?”说这话的时候,陈衍的眼神中满是自信之色,随即又一字一句地说,“不管红檐是怎么死的,碧楼都要好好问过才是!”
“也是,昨晚上你三叔回来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心绪烦乱竟然连这些都忘得干干净净。不过郑家的已经早吩咐了丫头在她那儿陪着。”
话还没说完,外间就传来了郑妈妈的声音。下一刻,郑妈妈就引着一个身穿豆绿色对襟比甲的女子进来。她和红檐相仿的岁数,只眉眼更秀美些,再加上此时脸上泪痕宛然,看上去更显楚楚可怜,人竟是恍若只二十许人。
“老太太,四少爷。
陈衍此前虽说见过她多次,可此时再这么一瞧,便发现翠楼生得着实动人,心里一下子生出了某个古怪的念头。只他人小鬼大,轻咳一声就把这想法暂时压了下去,按着朱氏的手就抢先问道:“姑姑和红檐姑姑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昨晚红檐姑姑出事前那会儿,你可曾觉得她才什么不妥?”
“因为人人都在议论外头的大事,又想着三老爷要回来,再加上宫里又送来了当初的衣箱等等,奴婢一时急着整理东西,就没顾得上红檐,谁知道她………”碧楼说着,眼圈又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