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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绝嫁病公子-第242部分

小说: 绝嫁病公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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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云湛信中言:吾父,若此子将来能入朝为官,强求其母郑氏再入靳公府,便……允了吧。谢氏那头应她百年之后与吾同葬,郑氏……免去其二夫人之身份,以妾室之身终老便是……
  寡月深知只有郑裕安为妾室才能得以再入靳公府,郑裕安那方,他会亲自去说的……
  “即便是如此,你母亲能同意吗?”靳公有些虚软的柔声问道,苍老的双目黯淡无光。
  “南衣,会让母亲同意的……”寡月沉声答道,若为妾室便不得与夫君死同穴,这是寻常人都知晓的道理,只有妻子或者平妻才能与丈夫同葬收棺。
  “南衣,你母亲处心积虑想再入靳公府,岂会再甘居妾室之位?不要这么草率做决定了,我知道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不。她只是想回长安……”寡月竟是抬起头反驳道。
  他不确定,他只是觉得能让郑裕安先回靳公府,一切再从长计议,毕竟先堵住悠悠之口才是。
  “祖父,南衣若是能让娘亲答应,祖父能否应了父亲遗言……”寡月继而道,上一次回府,他提及老夫人的时候就察觉到祖父的松动,这一次若是连靳云湛遗言都打动不了靳公,便是别无办法了。
  “祖父,请您体谅南衣的难处,南衣不想步步相逼,大夫人那里南衣知晓祖父的为难,可,若南衣能说服母亲一生居妾室之位,祖父便允了父亲遗言……老夫人、父亲,还有靳家列祖都希望看到靳府上下完完整整,那郑氏她再坏也毕竟是我南衣此生割舍不了的生母,亦是她在南衣流落江南的时候含辛茹苦的将我带大……”
  靳长儒凝着低垂着头的白衣少年,一瞬间又想起钟翁那句:“老奴终是认为,南衣少爷也有南衣少爷的苦,您便是不认他娘,也要认了这些年他寒窗苦读,可是从没话咱们府上一分银子,南衣少爷虽大了素熙少爷几岁,也终究只是个孩子,听人说三岁那年也差点病死了……”
  他不是不懂南衣在江南吃的苦,他不是不知郑裕安所受的苦,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着实不易,他也知道十几年前他的长子那时候经常出远门,便是去看他们母子……
  靳云湛是个重情的人,他对谢珍有情,对郑裕安亦是重情,便是只有多情又重情的人才会早早辞世……
  靳长儒上前一步,伸手将寡月扶起。
  寡月怔动一瞬,却是随着靳公起身,他因跪地的时间太久,膝盖已是酸胀无比。
  再等站稳的时候人已有些摇摇晃晃起来。
  靳公将寡月扶稳了些,凝着寡月急切暗含期待的双眸,才开口道:“南衣……你若能说服郑氏,祖父……依你父亲遗言允了……”
  白衣少年沉郁的凤眸闪过一丝光亮,比这堂前的烛火更明亮了百倍。
  他喜,不因靳郑氏将入这靳公府,也不因能平复外界之流言;只是觉得,若是郑氏得意入府,他与九儿的婚事便也在望了……
  郑裕安要入长安必需为妾室,他真的能说服郑裕安吗?可是冥冥之中那女子如此要强,又怎能居一个妾室之位?便是先行稳住郑裕安再说,能回长安已是不易,错过此次,便也没有机会了……
  寡月抬眼凝着靳公,似乎是想同靳公说他与顾九婚事的事情,前日春香苑一事或多或少已传入靳公耳中的。
  “祖父……”寡月顿了顿,双颊泛起一丝羞赧的薄红。
  靳公错愕地望了过去。
  寡月微低下面,柔声道:“少时在江南,母亲为南衣定了一桩亲事,南衣希望……希望母亲回府后,得祖父成全……将婚事办了……”
  靳长儒瞧着寡月越来越红的脸,似是想起一段隔得有些久远的记忆,心中莫名一软,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既然是有婚约的,回来便办了。”靳公笑道。
  寡月眉头一皱,沉声道:“祖父,那皇上那里……”寡月的意思是,他为靳公长孙,如今已入宗祠,婚事是要得皇上应允的。
  靳公笑意一顿,回过神来,末了,眉头却是松开,笑道:“南衣,你三岁时便离开了汾阳,在娘胎的时候也没有定亲,本来世家子女在娘胎最晚在十三四岁的时候都会指亲,但你年幼离开汾阳情况特殊,未婚妻的位置也一直空着,既然是你娘定的,等你将…。郑氏接回,我便奏明皇上请求赐婚吧。”
  寡月一听,心中的那块大石也算是落了下来,不觉的舒坦了许多。
  他若是抽不开身,便书信一封道尽详情后,命萧大哥、卫簿去将郑裕安的人全接往长安。
  “多谢祖父怜悯……”寡月沉声道,脸上的红晕未退,胸前微微有些起伏,有些悸动……
  若是能得皇上赐婚,自是最好不过的。
  “南衣告退了,祖父早些休息。”寡月柔声道,深作一揖后离去。
  少年拉开祠堂的大门,一阵清风拂面,带着十月初些许将要消散的菊香和桂子的香味,风,与他略烫的脸相吻,他悸动的心灵受到安抚,勾唇羞赧一笑,有些幸福,有些期待,有些小小的欣慰……
  “爷!”小易瞧着寡月出来,忙着笑唤一声。
  “回去吧。”寡月笑道,转身侧脸,凝视一眼站在祠堂灯火通明处的老人,那老人苍老的目略带笑意,虽然幽深复杂,却依旧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或许,靳公不会是全帮着他的,不过是因为他如今的“功绩”,但至少,他一生都会因他应允他的婚事而感激他……
  靳长儒未问他的未婚妻子名姓,更未问她的身世,只是因着他的一个请求,便应允了,这无疑是让他感动的。
  便是靳公在世一日,他便念着靳公府恩情一日,因着这份恩情,谢珍或者靳云涛那里,昔时会试谋害之事,他便不再提了……
  寡月站在庭院之中拱手一揖后,离去……
  寡月走后,靳公唤来了钟翁,在钟翁耳边耳语了数句,钟翁的神色顿改,似乎是极其惊讶,又似乎是望着寡月离去的方向欣慰一笑。
  靳公命他着手操办郑氏入府之事,谢珍那头由靳公过些日子亲自去说。
  ——
  寡月没有请到假期,还是那句话,靳南衣的假期请得太多了,还请?是不是不想干了?
  寡月羞红着脸从学士阁里头出来,乖乖地去自己房里写祭文去了……
  末了,於思贤趁着将抄录修订的书籍给叶大学士看的时候,来瞧寡月了。
  “兄弟你不厚道!”於思贤一进来便是这么一句,把寡月唬了一下,思考了半天,他哪里不厚道了?
  “春香苑带着弟妹去参加诗会,是将你兄弟和嫂子都忘了吗?”於思贤说道,深瞧了寡月一眼,一脸的不爽。
  寡月唇角一扬,原来是为这事……
  他边倒茶,边柔声笑道:“那日,是九儿临时决定要出去的……所以,没来得及……”
  於思贤接过寡月斟满的茶水,凑近了些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弟妹这才学还当真……我找不到形容词了,只告诉你,班仕杰在家里羞了三日呢!还说九姑娘之才让大雍朝的男子都羞到地洞里去!”
  於思贤顿住,瞧向寡月,似是在打量他的神情,“班仕杰尤喜欢那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於思贤清楚地瞧见他话音将落的时候阴寡月身子一震,他的确纳闷,九姑娘此句又是对何人所诉?
  寡月本是端着茶水的手一抖,低垂的凤眸,纤长的睫羽轻颤,气息有些不稳……
  他不是不妒忌了,相反他嫉妒的几乎要发狂……
  洛浮生或者孤苏郁……他们不能占据九儿的心中一丝一毫。
  他嫉妒青梅竹马的少年时候陪在九儿身边的不是他,而她一次一次被那个恣意风流的少将军伤害的时候,他远在长安,他还没有一个与她相逢的机会……他更是憎恶那个抢走他九儿,囚禁他妻子的黑袍将军……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将情愁咽下的滋味,很痛苦吧,九儿。
  这一生,都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只要我还在你身边,便是死,我也带你一并去了……
  世人太坏,他的九儿太善良……
  於思贤凝着久久不语的寡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末了,他挠挠头,笑道了一句:“茶水很好喝。”
  回过神来的寡月,回於思贤一个温柔无比的微笑,而后微微颔首。
  靳公也是在这日将让郑氏退居妾室进门的话告知谢珍的,在书房里的时候谢珍情绪就不稳,若不是钟翁在险些就要大闹一场。
  “她为妾室?早些年不让她为妾室,非要将生了儿子的她抬为二房了膈应着我?若不是当年你们那么重视她,轻视我这个没生出孩子的,我会那么对他们两母子?”谢珍说着,双目通红,“现在回头说为妾室,你们这相隔十多年,一前一后就是为了折腾我?我不准!即便是为妾室我也不准!名分她今世妄想!”
  再逼她,休怪她鱼死网破,一家子人都活不成,反正她也已是孑然一身了!
  靳公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是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别以为当年郑氏逃亡江南途中你痛下杀手之事,还有南衣会试期间你使人投毒之事本公不知!我因你为大雍谢国公府所出,你一人之身亦是系着你国公府之颜面!就你残害靳家宗嗣一项,我就可以将你逐出靳公府!……”
  谢珍面色顿改,靳公凝着她,又道:“本公一次一次对你宽容,本公长子更是念着你……”
  那深褐色的信封就这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信封上的字迹无疑让谢珍一震,本是通红的眼温柔下来,她蹲下身子,将那封信拾起……
  在确定那字迹之后,她竟是有些急不可耐地将那封信打开……
  泛黄的纸张,落笔风流却柔弱无骨的字迹……
  她逐字看完间,已是潸然泪落……
  女子从落泪逐渐演变成压抑不住的嘶声哀嚎,突然那女子从地上站起,喑哑着大吼一声:“靳云湛——”后冲出门去……
  泪水模糊了双目……她修长的手紧紧低握住那张信纸,步履踉跄着往自己的别院而去。
  她是他的妻,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一生只认定了她一个妻子……
  他便是死了,依旧让她死心塌地么?
  滚烫的泪水滑落。
  可是郑裕安生养了他唯一的子嗣,他不得弃,不得弃——
  他不得弃,便要让她来承受所有的痛苦吗?
  不要,她不要,便是玉石俱焚,她也无法容忍!
  当夜里谢珍一回去便是高烧不止,请了大夫来开了药,熬上了,琼娘端着药去的时候,却瞧见谢珍睡的并不安稳。
  琼娘唤了几次,谢珍未醒,却是嘀嘀咕咕地梦呓着。
  末了,琼娘在一旁打盹的时候,谢珍突然一声尖叫从床上坐起,嘴里依旧唤着那句:“云湛——”
  她双目睁得老大,一瞬间苍老憔悴了不少。
  末了,她又是一阵疯狂的哭诉,修长的手拍打着锦被……近似癫狂地模样将琼娘吓得不轻。
  琼娘从座椅上起身,正考虑着要不要去通报靳公的时候,谢珍突然止住了哭泣,深凝着琼娘道:“玉琼,去唤钟翁。”
  玉琼骇了一跳,点头。
  谢珍,松了口。
  钟翁当时讶了一下,这时候玉琼一听倒是落了泪,主子忍了这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钟翁不知是该为哪一方欣喜,哪一方难过,到底是个老手,几十年的摸爬打滚,他神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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