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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绝嫁病公子-第22部分

小说: 绝嫁病公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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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仲观看着这一品审官圈了个“乙”眸中一黯,此人老奸巨猾,若是真出事了也只会怪责到中审的人,而他还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不过,三卷连得两乙一丙,再怎么样都进不了一甲,若是真轮到太傅审核,名次提前也是六十名之后了……若是能到一百二十名之后就是“同进士”了,若是“同进士”阴寡月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窦仲观狡黠一笑,目光一扫北面珠帘后,人影虚晃处。他看不真切,不知里面现今是何动静,心下又有些惴惴不安的。
    珠帘之后的高座上坐着一人,着明黄色锦袍,右手边是内侍刚刚端上的茶,左手边是一品大员递来的觉得答的令人十分满意的考卷,他漫不经心的伸出玉白的手拿起一张,似乎只是余光瞥到卷角什么东西,就故作惊讶的高呼一声:“嗯,这文写的行有流水,收放自如,对时事之见解也颇有精妙之处!”
    一旁一个三、四十岁的青年男子闻言放下手中的笔,笑着望向高座上的那人:“不知是何人所作文章,能得太子如斯夸奖?”
    太子微愣,却是露出招牌的笑,将考卷递给一旁的宫人。
    太傅接过考卷,才方看了前面几句就眉目一动,显出赞许之色。萧时眉目里的舒展与赞同之色当然也未逃过与太傅并桌而坐的璃王的眼睛,璃王伸出手端起面前的清茶,微抿一口却在下意识的打量萧时的脸上的神情。
    有时萧时会陡然一顿,眉头一皱,只是皱眉的时间颇短,随即又露出悦色。
    璃王不在意萧时脸上的悦色因何而来,而是在沉思,那短暂的皱眉因何而起。
    “如何?太傅大人,此人数篇文当得起头甲么?”太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萧时笑道。
    萧时悦色散去的时候,眉头又皱起:“此人的确如太子所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这前三篇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胆大而心细,辞藻朴质,却用词精炼,只是……这后两篇……”
    萧时低下头复看了考卷一眼:“用词奢华却不显重点,起承转合之间无了联系,着实犯了忌讳!”
    太子眉头一皱,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傅大人,这连考三日总是会有些不适的,既然他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才,三篇足以见真章,我们又何必强求他面面俱到,这样的才子难遇,既然遇到了,就不该错事,见贤思齐,科举的最终目的便是举贤,既然太傅都赞了这前三篇,这头甲之名额此陆安也因位列其中吧。”
    太傅萧时细想之下觉得有些道理,的确,光是这前三篇的确足以让他叹服!
    如此年轻就能写出这种文章,前三篇文笔不露锋芒,质朴之中却能针砭时弊,此人必是深谙为官之道,绝不是为人狷狎者,日后也定能成人上人。只是这后两篇,悬殊也太……
    萧时摇摇头,只见那考卷又落入璃王之手。
    璃王只是随手一拿,就让高座上明黄色衣衫的男子眸中一黯,璃王感受到那种被毒蛇蜇了一下的阴寒,他只好随意一瞟,轻道:“不错。”
    再看太子,神情恢复了自然,笑道:“既然二弟也觉得不错,那就暂定此人第二。”暂定,也得找到好的才行啊……太子抿唇,此次今科状元能直接入驻翰林院,将来翰林之人若能都为他所用,那这太子之位才能坐得更牢啊!
    正在这时候有宫人来传话:皇上有请太子和太傅,璃王暂留内阁。
    太子命人将方才审的卷子封蜡后离去。
    璃王朝二人微微行礼作别后,动了动坐得僵硬的腿,这时有几个一品大员将考卷抬入内阁。
    “这是什么?”璃王随口一问。
    “回璃王殿下,这是今科定了的三甲考卷。”其中一个一品大臣说道。
    “哦?”璃王动了动,“放本王这里。”
    “这……”大臣一愣,就见二皇子挣扎着要起身,吓出一身冷汗,谁不知道二皇子腿脚不便,这要是摔出什么问题来怎么得了?
    大臣们忙将考卷抬过去。
    三甲,第一张考卷当是一百二十名之后,璃王随手拿起一看。
    “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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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6、三审逢重阳

就在半个时辰前,管家命人送来的王家当铺阴寡月签下的票单,这字只是随手一写他着实用心看了,细看之下与太傅萧时的笔锋也有些类似,所以才记下了。
    也不怪卿泓会这么想,年轻时候的萧时与殷离人曾浅交,也曾交流过一些书法上的心得,只是殷离人性情孤高让人难以亲近,萧时性情温厚喜爱殷离人字体又不能深交,曾私下里练过殷离人的字帖。而卿泓出生后殷离人已退出长安历史的舞台,再即卿泓长大殷离人之事也完全淹没了。
    现今学楼书馆推崇的都是汾阳靳氏之书法,落笔风流,字态行云流水,故殷离人之事也不再被时人提及。
    卿泓眉头略皱拿起答卷细看起来,才读数句他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来,亟待他粗略读完的时候,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晋候对阴寡月之事不是无心,他突然意识这点。
    卿泓唇角微扬,他若是将此卷置之不管,阴寡月这一辈子就落入“同进士”中一辈子给翰林院提鞋,这辈子不得升迁算是完了。
    三日的审卷已走向最终,萧桢也才三品不得参与最终定夺,再说这个时候还不能将萧桢暴露,其父萧时就算是惜才上表皇上又会得罪太子,萧时性子沉稳一切以整个萧家为主他定不会这个时候为区区阴寡月出面。
    所以这个时候能救阴寡月的只有他,可是他若是管了,别人知晓,就会将阴寡月划入二皇子党这便是必然,到时候阴寡月便是与晋候、甚至是太子处于完全对立的立场。
    救还是不救,死还是生,阴寡月的命运就捏在他一念之间了。
    良久,连一旁站着的一品大员都觉得自己的腿站得发软了,且听那着繁复靛青色锦袍的男子浅浅的开口:“赐今科第十七名。”以阴寡月之才做这区区十七确实委屈了,只是他给不了他更高的名次。
    他说完在考卷上粘上一张明黄色的纸条,拾起墨玉狼毫写下名次。
    “封蜡”他将考卷递与其中一个一品大员,见他面色凝重心生疑惑,又道:“若是旁人问起你直说便是。”
    “是。”那大臣双手接过考卷颔首道。
    ——
    大雍,长安城南,朱雀正街,萧府
    重阳节,萧府金玉园内香菊满园,萧氏一族人丁众多,光是萧时就有兄弟六人,其四弟萧晗在朝中也官至一品,只是未参与今科审卷,萧晗有二子年龄都偏幼,有一独女今才年方八岁。
    “萧哥哥回来了。”萧桃一手抓着萧槿的衣服一手指着远处走来的萧桢说道。
    “小桃子,姑娘家家的不要指着男子,这样会让别人笑话的。”女子面带恼意的说道,也没有回头去看,颇无力的撑着美丽的小脸叹气。
    “小桃子知道了,槿姐姐不要生气,小桃子知错了。”八岁的萧桃望着萧槿无力轻叹的模样心下有些难受。
    “小桃子,你槿姐姐可不是生你气。”身后萧桢向他们靠近边走边笑道。
    “咦,那槿姐姐(妹妹)是生谁的气呢?”身后一群衣着华丽的贵族女子向这方靠来。
    “难道是那轩城北路之解元靳南衣?”其中一个面容端庄的女子笑道,经她这一说一群人都跟着起哄。
    “你说你不过去瞟了一眼乡试送往礼部的卷子,怎么就独独看上了那靳南衣?”说话的这位,萧槿母亲长孙氏弟弟,也就是萧槿舅舅的女儿名唤长孙琴。
    萧槿被她们这么一说心中微有恼意,却说道:“其实文好的不只靳南衣一个,还有一篇……”
    “哦,那为何那篇入不了咱大雍第一女进士的法眼呢?”长孙琴又问道。
    萧槿丹凤眼一暗,柳叶眉微凝,道:“初看是因那人字体太小家子气,好像刻意写的那么娟秀,再者当我撕开那名字时,竟然是他……”
    萧槿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就如同华衣之上沾满尘土,大雍卖国贼的儿子……
    那年雪日里她华车将将走过,却不知西郊学府的学子在梅林中亦有写生之课,一个生的清俊单薄的少年被人追赶着,正跑向她这方,她听着他身后一学生唤着一个名字——阴寡月。
    阴氏遗孤,从出生就被贬为庶民,他的父亲,叔父更是让大雍广袤之疆土吞并于西凉人铁骑下的罪魁祸首。
    她恨得咬牙切齿,素手折下一簇寒梅扔在了那人脚下,盈盈笑语嘲讽道:“真是扫兴,这么美的风景被低贱之人全全糟蹋了。”
    她将少年一瞬的惊惧尽收眼底,翩然转身上了华车。
    有些人在先帝的馈赠下苟延残喘的活着,在萧槿的眼里,这类置家国于不顾的人不配活着,而靳南衣不同,靳南衣的文风里尽显其仁厚宽和之气,他一定是一个胸怀家国,又柔情似水的男子。
    “哟,还没回答完就想上了?看来我们萧家马上要进女婿了。”这位容貌端庄的女子是萧槿庶出大哥的妻子,林氏娴静。
    “去去去,都一边去。”萧槿恼意更甚,气得整个脸都红了,嗔怒之间更显风华媚态,“今科那人没参加呢!”
    “哦,那真真是让人可惜喽。”长孙琴亦是笑道。
    萧桃不明所以的望着这些个大姐姐,萧桢笑着给她递去一块糕点,心里却是苦笑,没能参加今科,不见得不是幸事。
    “都是世家贵女,这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一声贵妇人的声音在园子里响起。
    “母亲。”
    “姑姑。”
    “夫人。”
    众人忙向长孙氏行礼,待长孙氏坐下,众人才自然的跟着坐下,这才听得那妇人道:“老爷说要你们各写一首咏菊的诗,送到老爷书房去,晚上他回府后再看了送回你们房里去。”
    众女欣喜,都是有才之人,难免想在太傅面前露一首,这时唯萧槿道:“我就不写了,这咏菊之诗至黄巢一首: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后还有什么好写的!”
    说着萧槿就招来丫头要起身回房。
    “那是反臣!”
    “是啊,反臣都能写的诗有什么好写的,叛臣之子都能考的科举又有什么好期待的?”萧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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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7、亟待放榜

萧家人对于萧槿的伶牙俐齿,都很苦恼,萧桢又宠着妹妹,只好温柔的笑着摇着头。
    萧槿对众人盈盈一福,扶着丫鬟的手告辞了。
    “这丫头,就不像他哥让我少操些心,都这么大了也没一个敢娶的!这孤高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哪个!”长孙氏冷声说道,众小辈皆低下头去,连萧桃也怕的直往一旁的嬷嬷怀里缩。
    ——
    三日后今科的试卷已全部改完,因大雍与西凉战事紧迫,至二十年前西凉与大雍战事至今未果,劳民伤财,军用开支极大。今科之事,排场过大会消耗财力,故会试为主选,殿试从简,只召见头甲三人。
    次日夜帝就召见了今科由太子、璃王、太傅、定下的头甲三人。
    会试第一名称会元,而今科直接被划入一甲,贡生前一百二十名者直接赐进士出身,贡生只取四百人,一百二十名之后至第四百名赐“同进士”。
    此次会元定的是南阳人孙勰,孙勰年已半百,早年中举,是个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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