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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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朱润道:“给她换个地方,这地方太清静,她也呆得不耐烦。”见爱月愣怔,又道:“我出她身价银子的十倍。”
爱月见他脸上似笑非笑,就有些打鼓,听他话里意思,分明是要将小红打发到那等所在,愈发心惊,转头又听他肯出小红身价的十倍,立时眉花眼笑,只把头点得如鸡啄米般,方要唤婆子进来领人,就听朱润道:“此事莫要交湘琴知晓。”
爱月肚里笑了一声,口中只迭声应了。
下午小红方在厨下扭手扭脚,就有婆子来拉她出门,心知不好,只要寻湘琴理论,还不曾扒进院里,早交人一条绳儿捆了,一路扯将出去。
喧嚷间,恰在门边撞着那李银姐,小红只如抓了救命稻草般没口子求救,李银姐哪敢沾惹,往边上一缩,妆了个不见。
小红大恨,当下不管不顾嚷将起来,说那日俱是李银姐指使,与自家何干?
把李银姐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连呸几口,一溜烟跑没了影。
晚上想到小红下场,头皮发紧,找到香香,好话说尽,又忍着肉疼塞了银子,只求她遮掩一二,香香见了银子,有甚么不应的,满口答应下来。
李银姐又等了两日,不见动静,想想自家送出的银子,到底放下心来。
且说常二得了银子,欢天喜地,也不等头上伤好,熟门熟路找了个姐儿钻入房里,连泄几火,第二日下午才施施然出来,方拐过墙角,早被两人扯着拖入条小巷里。
常二只当是债主上门,连叫饶命,一人早拎起他腿儿,另一个便取出腰间铁锤,径往他腿上一敲,只听咯嚓一响,常二惨呼一声,方两眼翻白,右腿上又是一记,一时两腿俱折,当下痛得昏死过去。
醒来但见几个星子闪在头顶,摸囊中早空空如也,躺了半夜,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撑了两手,一步步爬将回家。
他本是没脚蟹,谁管他冷热,躺在床上,要汤没有,要饭不见,几日便剩了半条命。
再说湘琴自那日见了欢郎后,三不五时便要小酌一番,香香哪敢管她。
这日朱润来时,湘琴已喝得半熏,走前看时,案上杯儿错落,竟是她将几种酒儿兑着喝。
朱润方说那般喝酒太烈,交她少喝些,就被湘琴捂了两耳叫道:“不要你管!”
朱润把眉头一皱,又想起手中有件事体恰在要紧处,转身便要出门。
湘琴见他要走,把眼儿一抬,也不起身,冷不丁瞥见他拿了搁在几上的红木拜盒,却不正是当日那盒子?当下眼中一亮,借了三分酒意,上前扯了他衣袖,只说不许走。
朱润何曾交她这般相缠,不免有些异样滋味在心头。
待见她半醉不醉,越显得桃花脸上两泓秋水,斜斜掠入鬓角,更有些挪不开脚,半推半就间早被湘琴推到椅儿上坐了。
湘琴又喝了几杯,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只在屋中乱走,一会又把脚跺在地上,说地板晃得人头疼,墙歪屋斜,全然无法立人。
朱润交她闹得无法,只说明日便叫人来整修,湘琴哪里肯依,非逼得他立刻叫了人来,把地填平了。
朱润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抱了她在榻上,哄了半日,又晓得酒醉之人怕冷,把薄毯也覆在她身上。
湘琴哪里安身得住,只把脚儿乱踢,一面又把手指着他道:“我晓得了,你舍不得那些酒么,小,小气……”说着把眼一睨,只管格格笑将起来。
她越喝脸儿越是玉白,唇上却如涂了丹朱一般,朱润只见她眸中水波盈盈,却将眼睫半遮了,偶一抬眸,那水波便直漾到人心底,不由俯了脸,哑声道:“你真个想喝?”
湘琴只把头乱点,朱润便将酒壶一举,道:“亲我一口便与你。”
话音方罢就被湘琴扑在肩头,把唇儿往他脸边一贴,不等朱润拥她入怀,已夺了酒壶窜开一步,嘻嘻笑道:“这下归我了……”说着举壶便饮。
她喝得太急,殷红的酒液从唇角跌将下来,沿了她玉白的颈项滑入襟口,眼看要落入那隐隐的丘壑中。
朱润只觉喉头一紧,一俯身便朝那酒痕舔去。
他唇舌所到,又热又痒,偏又带了股酥麻,湘琴渐渐绷紧了身子,朱润如何觉不出,愈把唇舌一路戏将下来,一会又将她提上身来,渐把手探入她裙中抹挑。
湘琴身子微颤,只要推他,那推得动,几下便被朱润压到榻上,撩起裙儿,腾身而上。
湘琴先时还往他肩头乱咬,终由了那起伏细细吟将起来,朱润心头大动,愈把脸儿相贴,咬了她耳珠低低唤她的名字,一时又问:“我好不好?”
他连问几遍,见湘琴只红唇微张,星眸半合,似应非应,愈觉心动神摇,又是几遭深迎浅送,湘琴拗他不过,到底低低应出声好来。
朱润心满意足,几番颠狂下来,明明困倦已极,偏觉心头满满溢溢,只将她兜在怀里,把拇指缓缓摩在她唇上,一面叮嘱道:“我近日有事体不在城中,我不来时,你再不可见他人,可明白?”见湘琴不应,又拧了她下巴,逼得她点了头,方合眼睡去。
湘琴等他睡熟了,方睁开眼睛,起身取过那木匣来,旋开锁儿,取出里面的文书,在手中细细看了,正合着林玉甫所言,一时大喜过望。想了一回,又取笔墨把要紧的摹下,这才将物事放回原处。
她立了一程,犹把几张纸摩在手中,又回头将朱润一瞥,半晌方在嘴边露出个微笑来。
醋意
( )且说李银姐自那日放下心来,每日里依旧调脂弄粉,打扮鲜亮。这日方起身就听说邵小员外派人来接,当下兴冲冲上了轿,交人抬到间客店里,方有些疑惑,就被两个轿夫搀着上了,往房中一带,把门儿锁了。
李银姐哪知邵小员外弄甚花样,方嘟嘟囔囔,便有两人跨进门来,一个把门儿一关,另一个就向前解腰带。
李银姐方叫得一声,早被人两个巴掌煽在脸上,但觉耳边嗡嗡,哪敢再叫?只任人掇过身来,亲嘴摸乳取乐。
两个弄了一阵,俱脱得精赤条光,李银姐瞧清两人身上的杨梅疮印时,把身子乱抖,险不曾尿湿了裤子,一时间醒过神来,只尖声厉叫不止。
早交两人拖翻在地,剥衣去裤,掐起腰儿,架开腿儿,连番耍了几遍,事毕又在粉头身上烧了两处香,方穿衣趿鞋,扬长而去。
李银姐半晌方爬起身来,把身子抹了,衣裳穿了,哭哭啼啼走回院里。
进屋也不敢则声,只叫人掇了热水过来,上上下下洗了,又把明矾撇在水中,泡得通身起皱。晚间在床上翻来滚去,一时间回过味来,只大骂湘琴狠毒。
看看过了十来日,方自舒出口气来,这日一觉醒来,猛觉身上冒出许多古怪的红疙瘩,虽不痛不痒,却烂了又好,好了又烂。再过得几日,更觉股沟腋窝等处齐齐做起怪来,李银姐只跌脚叫苦,暗地里使人弄了药来吃不题。
眼见红肿消下去,正遇着邵小员外过来,李银姐自一字不提,两个说不上两句,就上/床交接。恰遇着邵小员外吃了猛药,金枪不倒,把粉头揉弄到天亮,没口子讨饶,方鸣金收兵,草草睡去。
再说湘琴一等朱润离去,就给林玉甫送了信,只说已得手。两人约下地方,湘琴又把摹写的纸页分做三份,只拿了排头一份掖在袖里。
等见了面时,林玉甫把纸页展开来一看,不觉喜动颜色,当下便依约递过个匣儿来,湘琴看了收过一边,又说还有未得手的,请他缓些时日,林玉甫自是应了。
晚上湘琴归至屋中,把门儿闩了,将匣中的金子撇在床上,又从床下拖出只皮箱来,取出好些金珠首饰堆在床头,算计多时,将将也够赎身之数,不由欢喜起来,又怕朱润晓得那事时难以善了,心中喜一时忧一时,到天亮方朦胧睡去。
第二日爱月方在房中坐着,就见湘琴过来,只说闷坐无聊,情愿见客。
爱月听了,险把一口茶呛着,把她打量了半日,又不似玩笑,倒有些啼笑皆非。
欲要应她,想到朱润手段,就有些为难,湘琴如何不知她想甚么,只道:“到时我自有说法,总不与你相干,只不过这客要如何见,却要依我自家做主。”
爱月思想了一回,笑将起来,湘琴便知她肯了,也不多说,自转回屋里。
自那日后,湘琴今日游湖,明日赏梅,间或又有宴饮之事,眼见许多王孙公子晃在眼前,尽是追欢买笑之辈,急切间哪得适意之人?晚间回至房中不免灰心丧气。
眼看二月忽忽过半,想着朱润不日将返,心底愈发焦灼。
这日又应了班清客之邀,到洛阳桥赏景,席中七八个青年子弟,见了湘琴,有注目不移的,也有遮遮掩掩,想看又不敢多看的,只有一人至始至终望着江水出神,湘琴不由把那人细细打量。
只见他二十许年纪,眉清目秀,衣衫虽不华贵,却也清爽整洁,见湘琴看来,抬头把她一看,又转了脸看江水。
湘琴见他全无一毫急色之相,就有几份好感,只恨人多,正不知如何通个话儿,就见那人起身往外边去了。
方觉可惜,有人提议往江边行走,湘琴意兴阑珊,只推脚软,让众人先行。
众人方出去,就见那人转回来,见亭中只得湘琴一人,便有些惊谔,做了个揖自站过一边,也不多言,湘琴见他如此,越多了三分好感。
想起朱润,也顾不得唐突,向前把话儿问他,方知那人叫王逸,家在城中甲第巷。湘琴却是知道这甲第巷的,巷里多是读书人家,听着又是一喜,渐渐拿定了主意。
两人讲讲说说,不觉众人已远远过来,便打住话头,各自坐了。
不多时日色西落,映得江面一片潮红,又有小舟翩跹其上,就有人吟起诗来,湘琴只待看王逸如何,谁知江面忽然刮起大风来,众人捱不过,急急散了。
又过得几日,那班清客又来相邀,湘琴欣然而往,果又遇着王逸,此次又比上次不同,两人渐渐谈得入巷。
王逸第二日就来见湘琴,此后隔一日就来一遭,来时不过喝一杯茶就转去,从不造次,这日又起出自家埋了三年的果酒来,奉与湘琴。
湘琴至此方觉此事有了三四分把握,晚上回至屋里,想到一年来的际遇,半晌方叹出口长气来,猛听身后有人笑道:“娘子为何叹气,莫不是在下冷落了娘子?”
湘琴一呆,转过身来,便见那人由灯影下走来,却不是朱润又是谁?
他脸上笑意盈盈,言语间亦未有丝毫不悦,她反涌起丝不安,被他走至跟前时,竟不由自主退开了一步。
朱润越从嘴边笑出来,慢慢把指尖刮过她脸儿,柔声道:“我不在的时日里,娘子不是很快活么,为何还叹气?”
湘琴心中一跳,正琢磨他言语,朱润又将手压在她唇上,把手指徐徐探入她唇齿,一面道:“娘子怎不说话,见了我不欢喜?还是说,娘子遇到了更让你欢喜之人?”
湘琴方将瞳孔一缩,把脸儿一摆,挣开了他的手,朱润又拾起她手儿,好整以暇地拨弄她手指,闲闲道:“让我猜猜,是张家的小儿?还是李家二郎?又或是那毛都没长齐的林家小郎?”
湘琴不见